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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我的老婆是警花-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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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天凌负手前行,沿着白玉龙阶远远地望出去,许久道:“在父皇面前需谨言慎行,未有十分把握勿要随性建议,一旦提议,心中当理据充足,亦不要轻易反口。遇迁调录用之事要格外小心,父皇对此甚为忌讳。最近无非几件大事,诸侯、瘟疫、修编历法、还有便是冬祀,多听、多看、少言。”
    卿尘听着他话中嘱咐,点头不语。
    夜天凌又道:“无论何事,轻率言动,可能适得其反。身已在局中,莫如专心弈子,方为破局之道。”
    十一亦道:“跟在父皇身边不是轻松差事,自己要当心身子。”
    卿尘想到每日早起晚睡,苦笑道:“昨晚被叫到致远殿,看了一夜的奏章,方才在早朝上差点儿睡着,现在只一个字,困。”
    十一笑道:“这还嫌困?辰时随驾听政经够舒服了。我们当年在临华殿学习,每日寅时便要起来,直到酉时才完成功课,那才叫困。”
    卿尘咋舌,一扭头,见远远有两个宫娥往这边来了:“我先走了,吩咐人寻了卫相好交差。”
    夜天凌扭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戒急用忍。”
    卿尘知他苦心,灿然一笑,沿另一旁去了。
    天帝召大臣随膳并不是常有的事,今天这午膳却召卫宗平整整随侍了一个时辰有余,卿尘和孙仕皆未准在旁,无从知晓两人谈了些什么。
    膳后天帝着卫宗平随驾去了松雨台,无论从父子从君臣,天帝即便极为恼怒,心中还是不愿因此废掉太子。从松雨台回来,却叫人揣摩不出喜怒,依旧没有下旨着太子迁回东宫,只如往常一般屏退左右,小憩片刻。
    然而,午后安宁的致远殿很快被赈济司带来的消息打破:天都外九城发现同平隶症状相同的瘟疫,染者数十人,已有七人不治而亡。
    对于这样的情况,天帝固然忧心忡忡,卿尘却更多感到一种令人恐惧的征兆。
    史上每次大规模的疫病,无一不是死者数以万计,甚至可以灭绝一方生灵。瘟疫,令人思之色变毛骨悚然。
    致远殿中女官自修仪以下,另有修言、修容、婉容三品。卿尘奉天帝命带了几个女官巡戒后宫,传令内侍宫娥一律不得随意出宫,并自御药房领取药物分发下去,告知各种预防办法。皇宫内城一律戒严,进出都做了严格的限制。
    后宫中殿宇无数,哪处也不好应付,直忙到晚膳过后,卿尘方去致远殿复命,侍奉天帝又到子时,才回自己住处去。
    月上中天,茜纱宫灯逶迤,明暗点缀深宫。
    卿尘拉紧身上银裘抵隔冬夜清寒,作为一个医者,她其实很想去平隶疫区,只是方才和天帝提了一下,天帝却未置可否。
    她眉心微拧,遥望夜空如墨,瘟疫的症状情形翻来覆去,掂量心中,不免越走越慢,忽然听到身旁有个熟悉的声音叫道:“郡主。”
    一个身穿御林军服饰的人躬身行礼,卿尘正纳闷间,那人对她抬头一笑,眉目清朗,竟是冥执。卿尘诧异,低声道:“你怎么这副打扮?”
    冥执道:“四殿下安排我和几个兄弟进了御林军。”
    动作这么快,卿尘心想,轻而易举地便将人安排进了御林军,夜天凌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而人亦是冥衣楼的人,看来他已经做了些决断,她对冥执道:“你进来太危险了,天都认得你的人不少。”
    冥执道:“凤主放心,天都中富家子弟捐个闲职也是常事,并不扎眼。”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小包东西:“这是属下从汝阳取回来的。”
    卿尘接过一看,两瓶药,一张名单。她借着灯光将名单扫视两遍,全是陌生的名字,于是将药收到怀中,名单又交还冥执:“带给四殿下看看。”
    冥执接过来道:“凤主若没别的事,我得快回去了,四殿下六亲不认,当值擅离职守要丢差事的,昨日刚刚办了两个侍卫,我可不触这个霉头。”
    卿尘笑道:“革了你的职回去最好,省得我里外不放心。”
    谁知冥执正色道:“殿下吩咐了,安排人入宫不为别的,是为随时保护凤主周全,若换别人来,我们也不放心。”
    卿尘沉吟了一下,说道:“对了,还有一事你想办法办,现下天都及平隶瘟疫蔓延,你们以‘牧原堂’的名义辟几间药坊出来,分发药剂救治病患,一律义诊义卖,不求盈利。记着这药坊不是冥衣楼楼的,不是牧原堂的,也不是我的,是四殿下的。不过眼下先别声张,只做事。”
    冥执想了想道:“凤主是要替四殿下在民间造势?”
    卿尘道:“民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千古不易的理。而且眼下平隶百姓甚苦,你我手中有一分力便尽一分也好。”
    冥执应道:“此事好办,我明天便命人安排。”
    卿尘点头,冥执微微躬身告退。
    卿尘回到住处,却睡不着,反复把弄那两个小瓷瓶。冥执除了带回解药,亦多带了一瓶离心奈何草的汁液。此药若十日不解,鸾飞还是难逃一死,从人体机能的角度来说,也没有人能再撑下去。现下解药是有了,解了毒又会是何种情形呢?鸾飞所有的举动都叫人疑窦丛生,凤家又究竟想做些什么?
    她习惯地自枕下取出了夜天湛送给她的那串冰蓝晶,把玩深思。黑暗中依稀看到一点点清蓝的光泽,透过那个完满的圆,似乎可以望向属于她的世界,而这条路她无从可寻。她将冰蓝晶合在掌心,默默闭目,不再去想过去和将来,她所拥有的唯有现在。
    上卷 第四十二章 太液莲池未央柳
     更新时间:2010…5…14 13:06:07 本章字数:5092
    晓寒深处,三两点晨光初绽,落在微枯的枝叶上清亮一片,在禁宫冬日的肃穆中增添了缕缕轻柔。
    借去延熙宫的机会离开致远殿,卿尘扭头看着白露霜落,迎着天光向九霄高处伸手,深深地呼吸着这清冷的空气。
    却一转身,蓦然落入一双深邃的眸中。数步之外,夜天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锋锐唇角似是噙着一分清冽的笑意。
    卿尘怔在他的注视中,一愣之下,垂眸避开了他那亮灼的目光:“四哥。”
    夜天凌淡淡一笑:“去延熙宫吗?”
    “嗯。”卿尘同他缓步而行,夜天凌不说话,她也安静了一会儿,方才问道:“冥执可将东西带给你了?”
    夜天凌点头道:“我看了。其他倒罢,唯有一个叫魏平的,前些年在九弟府里似曾见过,是九弟乳母的儿子,但已好久没了踪影。”
    “溟王?”这个结果倒是出乎卿尘意外,问道:“你可确定?”
    夜天凌道:“应该不会错,我已着人再查。”
    卿尘低头思量了一会儿:“既拿到了解药,或者可以设法从鸾飞那里问出实情。”
    夜天凌嘴角微微一挑,眸色深远:“这宫里有心的人岂止一二,是谁也没什么太紧要,我心里大概有数。”
    卿尘点了点头,这些事夜天凌自然比她要清楚些,她突然想起一事:“四哥,冥执说你昨日拨给牧原堂五万两银子?”
    夜天凌道:“嗯,你不是要他施药治病吗?”
    卿尘沉静的眼眸向上轻挑,侧头问道:“这么大的数目,你不心疼?”
    夜天凌想起近几日频频传来的灾情,微微蹙眉,说道:“你有这个心,难道我就没有?若区区银子能买京隶平安,我还要谢你。”
    卿尘对他笑道:“那我先替两地百姓谢四哥了。”
    夜天凌只淡然一笑,两人沉默着走了会儿,听他那一惯清冷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几日没睡好?”
    “嗯?”卿尘别过头去,见夜天凌目光落在她脸上,眼底一点不易察觉的柔软闪了一下,等着她说话。她笑了笑:“怎么,我的样子很难看吗?是有些折腾,不过皇上都撑得住,我自然也撑得住。可是这冬天还真冷,我最恨天气冷了,怎么都不舒服。”
    夜天凌道:“这方刚入冬,待到三九才是滴水成冰。”
    卿尘想到深冬严寒,无比不情愿,一时兴起,说道:“如果只有春天没有冬天该多好呢。”
    夜天凌见她一脸单纯向往的模样,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微微一动,轻笑道:“有冬日彻骨之寒,方知春之柔暖,若都是春天怕是也没意思了。”
    卿尘每次看到他笑,心里都格外的轻柔,就像是冬去春来的畅然,叫人那样留恋和欣悦。刚想说什么,突然见夜天凌唇边那缕笑意一僵,消失得无影无踪。沿着他的目光看去,太液池旁,莲妃静静地站在白玉栏杆处,一身白裘曳地,长发细软飘逸,在冬日里显得格外单薄。
    卿尘看看夜天凌,见他举步不前,不过前方咫尺的距离,母子两人却如隔天涯,忍不住轻声催他:“四哥……”谁知竟惊动了莲妃,莲妃自太液池旁回身过来,见到是夜天凌,纤弱的身子明显一震,身后侍女急忙俯身道:“见过四殿下、郡主。”
    夜天凌淡淡应了声:“免了。”亦微微躬身:“母妃。”声音里是说不出的疏远隔阂,却又压抑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听得人心底一滞。
    那曾经如火枫树已然凋零,残叶翻飞。莲妃血色淡然的唇轻轻颤抖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抬了抬手,默默带着侍女夜天凌身边擦肩而过。
    卿尘待要留她,又无法开口,眼见莲妃身影消失在前方。
    回身看夜天凌,见他站在原地,出神地望向太液池,剑眉缓蹙。卿尘叫道:“四哥!”夜天凌猛地回神,看向她。
    卿尘“哎呀”一声,一把拖着他的手,拉他转身:“我让你急死了,快走快走!”
    夜天凌被她拽得回身走了几步,反手将她拉住,沉声道:“别在宫中乱跑。”
    饶是卿尘自认不焦不躁的性子也真耗不过他了,凭力气拉他不动,跺脚道:“去莲池宫就那么难?你真是熬得住,你没见她看你的眼神,多苦多难!”
    夜天凌眼底猛地波动,握住卿尘的手一紧,卿尘被他握疼皱了眉头。夜天凌手底松了松,却没有放开她。
    卿尘任他修长的手指握住,掌心传来干燥而温暖的气息,突然觉得这嶙峋冬日也柔软许多,悄悄竟绽放出暖意来。抬眼见那眸中渐渐浮起的清泠,已将先前压抑的沉闷吹散了几分。她的影子倒映在那泓深冽的泉水中央,随着幽深的漩涡心底一点异样的情愫轻轻一动,叫她一时无言,只能愣愣地对着他。
    夜天凌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慢慢放开。卿尘绕到身后推他:“去啊,难道比攻城掠地还难?平日见你雷厉风行的,怎么竟拖拉起来?快走,不去莲池宫就不准你去延熙宫看太后!”
    夜天凌素来主意果断,人人在他身前只有沉声禁忌的份,何时被人这样耍赖般地逼着去做什么事,忍不住皱眉回头。卿尘对他一笑:“皱眉头的应该是我才对吧,真是急惊风遇上慢郎中,我一向自觉沉得住气,如今才是甘拜下风给你。”见夜天凌自己往前走去,收回手:“就是嘛,怕什么呢?”
    夜天凌道:“不是怕,只是不知说些什么好。”
    卿尘奇怪道:“这还要想?就算什么都不说,只陪她坐坐也行。”
    夜天凌沉默,卿尘又道:“怨也怨了二十几年,还不够吗?难道这时候你都不能原谅她?”
    夜天凌寂然叹气:“非是怨她,而是继续疏远下去,怕是也好。”
    卿尘一愣,随即领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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