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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问仙-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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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青攰元神大伤,又身处泾川秘境,他便是化回原形,却也无当年威震整个修真仙界的神器威名。那长鞭竟能缠缚住它一二,用力挣扎,那三昧真火却烧得越旺。
  青攰这一瞬间想到很多,上万年前初修成器灵的雀跃,落入修真界时的嚣张与骄傲,千年前在那蠢妇诡计之下不慎中招,不得不让她御使的屈辱,后那蠢妇终于陨落,他以为得自由,却不料又落入泾川秘境一困千年的无奈。
  这一瞬间,他心中的怨怒直抵云霄,这个狭隘的地方,这些毫无尊卑的凡人,作为一个高贵的器灵,他已然受够。
  束魂断神咒一下,攻击对方,还诸自身。
  但那又如何?
  紫色弯刀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啸,轰的一声浑身燃起幽幽的紫火。那火越烧越旺,竟将捆缚身上的三昧真火尽数吞噬。曲陵南神色凝重,她一踩纵云梯飘至半空,手一伸,五灵之力运入手中的火焰。她慢慢拉出一把火剑,对准那柄硕大的弯刀,冷冷问:“你确定要如此?”
  “来战!”
  曲陵南不再迟疑,将手中长剑当空射出,与那弯刀于半空中相互抗衡,刀剑相博,火光四溢,空中一片流光溢彩,威力无比,却绚灿夺目。曲陵南运起天心功法,手下不停,与紫色弯刀见招拆招。青攰似真豁出去一般,使出尽是两败俱伤的招数。
  此处毕竟乃认主的泾川秘境,曲陵南心念一动,空中便自发愈加凝固,在那紫色弯刀上生生结上一层厚厚冰层,令其运作愈发缓慢,而三昧真火化作的长剑却灵力源源不断,只听得一声脆响,紫色弯刀被击退一步,紧接着铛铛数下,青攰竟有些招架不住。
  曲陵南扬声道:“小子,就此罢手,我不欲你元神俱灭。”
  青攰不理不睬。
  曲陵南有些莫名的不舍,似乎真与那柄弯刀共度过无数时光一般,她换了种口气道:“最多我不逼你便是。”
  她想到自家骄傲的师傅,叹了口气道:“最多我将你交予师傅,若你不喜欢他,他亦瞧不上你,我让你离去便是。”
  她还待说什么,忽然之间将要说的话全咽下肚子,因为不知何时,另一柄紫色弯刀悄然飞到她跟前,抵住她的咽喉。
  “你有虚实二剑,难不成本尊便不能幻化出另一柄刀么?”
  曲陵南眼睛微眯,道:“你莫忘了,杀了我,你要被反噬。”
  “本尊宁可被吞噬,亦要一雪前耻。”
  他话音一落,刀尖便要刺穿曲陵南的喉咙。曲陵南神色不变,忽而伸出手,当手握住那柄刀。
  刀刃刺透手掌,鲜血淋漓,刀锋上顿时染了一片殷红。曲陵南却面不改色,道:“你忘了,这是在我的地盘。”
  她手一紧握,飞身而上,拖着那柄刀直冲云霄,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泾川崩塌陷落,原本湛蓝的天空被硬生生冲破一道裂痕。
  “根本就没有什么出秘境的法子,对吧?”曲陵南冷笑道,“若是有,你何须委屈自己在此一呆千年?”
  “整个秘境皆是法阵,只有天空无人留意,若有阵眼,这才是阵眼。”
  “当然,若没有阵眼,以我手握神器之力,也要撞开一条路来。”
  她说完,顺着刀锋节节摸过去,顺势握住刀柄,运起五灵之力,朝那天空拼劲全力,用力劈下。
  那天空整个崩裂,眼底下山河倒转,多少美景尽皆倾覆殆尽。她不顾一起冲出秘境,阳光照在刀身,一阵紫光掠过,竟有惊人的美。
  这是真实世界的阳光,真实世界的空气。
  她丹田一空,浑身不可思议的神力急剧消退,一口气没提上来,竟硬生生从半空跌落。
  紫色弯刀此时却挣脱她的手,用力刺往她胸口。
  一出秘境,优势全无,神器器灵便是元神大伤,也不是她这等筑基初期的弟子所能抵挡。
  就在她以为这回必须得被刺个透明窟窿时,一阵凌厉的劲道扑面而至,砰的一声,将那柄弯刀劈开。
  她整个人被一股柔和的力道卷起,随即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曲陵南的心怦怦直跳,她抬起头,只见孚琛蓝衣翩然,手上的紫炎刀熠熠生辉。
  “师傅……”
  “傻子,你不晓得修士入秘境全凭机缘么?你在秘境中捏碎玉牌,倒让为师如何寻你?如何救你?”孚琛拉长脸骂道,“这又是什么?怎的被一柄柴刀追得如此狼狈?”
  “柴刀?”曲陵南眨眨眼,定睛一看,那牛气冲天的神器现下掉在地上,根本不是才刚那种流光溢彩的弯刀模样,而是一柄毫不起眼的柴刀。
  而且看起来很像当年她带下山那柄。
  曲陵南高兴得笑了,对孚琛道:“师傅,这是我辛苦寻来献于你的神器哇。”
  “神器?”孚琛脸黑道,“你找柄柴刀糊弄为师,还好意思道是神器?”
  作者有话要说:本卷到此结束,下一卷就是高潮了。故可以推测,本文离完结不是很远。


☆、第 92 章

  九十二
  这一回师徒分别虽短;然俩人均觉得像隔了数十年一般漫长,劫后余生,个中感慨,皆不足为外人道哉。便是大大咧咧如曲陵南,此刻抱住了师傅的蓝道袍,却也忽然之间有莫名的委屈酸楚涌了上来;红着眼圈吸了吸鼻子道:“师傅,我还以为这回见不着你了。”
  她极少有如此软弱的时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尽是孺慕之情;又夹杂着她自己亦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挂与情愫。便是孚琛竭力想板起脸孔训个几句;此时此刻也硬不起心肠;他不甚自然地抬手拍拍曲陵南的后背;冷硬道:“ 琼华弟子哪有你这么没用的?出来历练一次哪能不吃点苦?哭什么?挺起腰来。”
  “是。”曲陵南揉揉眼,想了想又补充道:“可是我真的很想师傅哇,特别是差点被那柄小柴刀砍死的时候。”
  孚琛莫名地心里一跳,轻咳一声,换了话题问:“那柴刀是怎么回事?”
  曲陵南一听来劲了,巴拉巴拉将入秘境后遇上这柄刀的种种事略微说了一遍。她原是一心要为师傅寻得一柄上天入地独一无二的法器,故于此刀种种不凡未免多说了两句。至于此神器与她那些渊源,一来曲陵南自己也不清楚,二来她觉得即便有那也是上辈子之事,与她现下又有何干?故通通省略不说,反正那器灵如此嚣张,日后自会自己嚷嚷与师傅听,岂不是比自己一知半解说得更好?
  曲陵南说得罗里吧嗦又杂七杂八,孚琛难得有耐性听徒弟唠唠叨叨,竟破天荒觉着她并不令人厌烦,甚至有种无法诉诸于口的喜爱。他看着徒儿的脸微微有些出神,曾几何时,当日上古冰洞中偶尔捡到的小女孩,也成长得窈窕动人,眼波流转,竟有清澈到动人心魄的美。
  不知不觉间,她长大了,他原本是盼着她长大的,因为她若不长大,于他便是个无用的废物,可等她真个长大了,孚琛却察觉自己心中深处一丝确凿无疑的不舍。
  他向来果敢坚毅,行事谋定而动,却从未想过有一日,是他自己,而非旁人,率先对这个小女孩生了那么一丝不舍之心。
  尤其是,当见着她历经生死,兴冲冲跑来将那柄不知从何而来的所谓神器交给自己之时。
  孚琛不知不觉间,竟觉着递到跟前这柄不起眼的玩意儿,重愈千斤。
  他接过那柄刀,神识一扫,不觉浑身一凛,宛若大热天被一兜冰雪自上而下浇了下来。孚琛神色微动,再以神识灌入,忽而犹如有人拿金针狠狠刺入脑袋,疼得他打了个激灵。
  脑子里同时响起一个奄奄一息的孩童声:“滚你娘的,什么玩意都敢来试探本尊。”
  孚琛勾起嘴唇,问曲陵南:“那器灵可是孩童化形?”
  曲陵南点头道:“正是。”
  “甚好,”孚琛抓起那把刀细细端详,以元婴期修士强大的神识强行注入,不一会只听啪的一声,他手中的刀应声落地。
  孚琛脸色变白,曲陵南忙帮他将刀捡了递过去,好奇地道:“师傅,怎么啦?”
  “好顽固的器灵。”孚琛似笑非笑道,“这倒是有趣了。”
  “是啊是啊,”曲陵南道,“它可不听话了,动不动就给你下套,师傅,治死他!”
  孚琛仔细端详那柄刀,眼睛发亮,口气却很淡:“倒是有些不凡的来历,若非它此刻元神受损,亦或为师未能凝婴结成,倒还真拿它没办法。不过,既然它到我手上,少不得我得辛苦一番了。”
  曲陵南点头道:“这柄刀不是什么好东西,它千百年来不知抓了多少修士的元神入环境中淬炼,人命在它眼里就是个玩意儿,如此无德阴损的东西,你若不要,我毁了它便是。”
  “无德阴损?”孚琛微微一笑,喃喃道,“怎的我觉着,它是不以德为德,不以损为损?”
  曲陵南正色道:“它虽超乎三纲五常,然损益循环,不可替换。老实说,若不是瞧着它确有几分真本事,又发紫火紫光与师傅的功法相类,我也看不上它。”
  那柄刀似乎听懂一般,气得嗡嗡发抖。
  孚琛哈哈低笑道:“小南儿忒得老成,倒比为师还要讲求天道天命。好吧,你孝心可嘉,此刀为师拿去炼化便是。”
  曲陵南高兴得笑了,道:“本就是给师傅寻的,你爱怎么用便怎么用。”
  孚琛手一挥,将那柄刀收入自己的储物袋,随后又道:“杜如风与云晓梦,皆与你同入秘境,此刻秘境一开,却不见二人踪影,想来大千世界,各人有各人的机缘。你且与我回山便是,此后要下山,再不许如此鲁莽。”
  曲陵南笑嘻嘻道:“师傅,你也担心我的吧?”
  孚琛冷哼一声道:“你比那山里的猿猴还野,为师有甚忧心?”
  “不担心为何我一出秘境便见着你?”曲陵南扯着她师傅的衣袖,认真道,“分明是你早已守在秘境之外,师傅,你就认一句担忧又怎的?”
  “无聊。”孚琛一扯袖子,率先走去。
  曲陵南却瞥见她师傅难得一见的脸色僵硬,她眨眨眼,忽而明白过来,笑得越发开心,蹦蹦跳跳跑上去,道:“师傅,你就认了吧。”
  “师傅,你不认我亦晓得……”
  “师傅……”
  孚琛被她缠得头都大了,想也不想,一把将她揪了过来,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曲陵南一尝,酸甜可口,正是云浦童子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甜甜丸。”
  曲陵南乐了,睁大眼睛看着孚琛,眼中带笑,心中只觉有无限欣喜,自她小时起便不知吃了多少回甜甜丸,可从未有一颗如嘴里这颗这般好吃,有说不出的甜,说不出的美,说不出的滋味远长。
  而向来好看得不得了的师傅,也从没像这一刻这般,如此赏心悦目,单单只是看着,就有那么多的喜爱蜂拥而至。
  她没读过什么书,不懂得该以何种诗词歌赋铺陈自己这等情愫,她只知道,原来那么多喜爱瞬间涌来时,人其实是感到酸楚而难过的,仿佛不知所措,仿佛不堪其重。
  可在这等酸楚而难过的情绪过后,却是一种没来由的满足。便是拿天底下所有的灵脉灵石,上古神器,所有修真者梦寐以求的宝材宝物相易,也是不肯换的。
  孚琛这一刻也在凝望着她,他的眼里这一刻只有她,曲陵南能确定这点,她晓得,师傅亦如她这般,有说不出的纷繁心绪,乱如麻,却甜如蜜。
  他二人不知对望了多久,直到忽而啪的一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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