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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青春荒芜-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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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我们班管照相的人说:“来一张,和冠军合影就是不一样。”照片一照完他头也不回就走了,我软得差点趴地上。
    照片洗出来后我得了一张,当时已对陈浩坤有所不满了,但一想好歹我这也是得了第一名后照的,有点纪念意义,就没扔掉,保留了下来。
    今天看这张照片时我再次滋生出强烈的不满,我拿烟头对着陈浩坤的脸烫起来。照片被烧焦时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我却感到极为快意。
    将陈浩坤的脸烧掉后我又感到空虚。把照片揉成一团准备扔掉,这才意识到床上全是烟灰。我用力得拍打着床单,结果发现上次准备送给宁静的礼物还呆在床上。
    我跳下床就给宁静打电话,我说你在女生楼下等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将礼物递给宁静时她没露出欣喜之色而是满脸忧虑地说:“宇,你瘦了。”
    我将左手半握拳,举到眼前晃了晃冒充镜子:“没有啊,好好的嘛。”
    宁静依旧没笑,她说:“你今晚陪我吃顿饭吧,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行啊。”我爽快地答应。
    “那你先等我一会,我上去收拾一点东西,马上就下来。”说着宁静跑上了楼。
    宁静一走我便在楼底下晃荡,我心想大学到底该怎么过才不算虚度呢?
    就是这个时候接到胖子的电话,他说:“我现在一个人在家,挺郁闷的,我准备了一点酒,你过来陪我一起喝酒吧?”
    我说我怎么来呢,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
    “你随便打辆车,你对司机说到爱民小区,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好。”我说完就挂了机,出了校园去打车,坐在出租车里后给宁静打了个电话:“我现在去胖子家,今晚不能陪你了。”
    “不要紧的。”宁静尽力压住她的失落,我还是感觉到了。“少喝点酒。”她说。
    沿途的雪还没有化尽,到处可见残留的雪堆,被人踏上了脚印,显得特别脏。
    出租车司机是个大个子,大冷天的他居然不关车窗,我有点怀疑他是哈尔滨人,一丝不挂躺在雪地里还嫌热的那种。
    我上车时他问我:“可要关窗户?”
    我说:“不用了,开着吧。”其实我是想告诉他,当心感到冷的时候,寒风算什么?
    几天不见胖子,再见他时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他还是老样子,拍拍我的肩膀说:“今天的菜都是我做的,你还没有尝过我做的菜吧?”
    “没有,”我说,“非常想见识见识,你不会拿你妈做的菜来唬我吧?”
    “嘿,”胖子说,“我黄唯别的不行,做菜那还不是一流?”胖子这话一说出来我们立即就找到了在学校的那种融洽感。
    我第一次进胖子家,以前我对他家的了解仅限于他爸在化工厂工作,而他妈在纺织厂,都是普通工人。
    胖子果然没有说谎,菜的确是他做的,我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好端端一只鸡被他烧成了黑炭,他说的一盘炒土豆丝我看着像是炒鹅卵石,压根就没用刀切过,整个连皮也不削就扔进了锅里,至于那盘花生米,我足足看了三分钟才叫出它的名字。
    胖子开了一瓶白酒和我喝起来。
    胖子脸色微微有些发红时他夹起一粒黑呼呼的花生米说:“我爸下岗了。”
    “什么时候,最近?”
    “不,下岗三个多月了。”胖子看了我一眼,将一粒花生米扔进了嘴里。
    我后来问他:“你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有,先走着看吧,明年出去外面闯闯。”
    
    (11)
    从胖子家回来没几天便开始了期末考试。平时不用功的学生这时全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堆堆的人四处找寻着自己的靠山。李进东这时就像大削价的商品,成了抢手货。
    不断有人往我们寝室送着水果,知情的都知道是有人想求李进东早点交卷然后以短信方式将答案发给他,不知情者还以为我们寝室躺着位领袖级的伤残患者。
    我平时也极不用功,照理此时也应该找人关照关照我的,可这几天我出奇地心烦意乱,前几场考试就像应付乞丐一般,草草打发了事。
    明天还剩最后一门,我的火车票早已买好,就在明天,只等考完就走。
    天还不怎么黑我就感到寒气逼人,枯草上早已下了霜,学校里处处笼罩着肃杀的氛围。宁静本来要和我一起去上自习的。我说天这么冷,呆在寝室也一样看书。她只好和欧阳丽一起去了自修室。
    余瑶打电话给我时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去自修室找宁静。
    余瑶带点哭音问我:“是羿天宇吗?”
    “是我,”我说,“找我有事吗?”
    “你能不能出来一下,到女生楼下来?”
    “呃,好吧。”我不知道余瑶找我什么事,可不去又怎么知道呢?尽管余瑶和我好久都没再说过话,但不知为什么我总对她抱有好感,这可能是因为晓曼的缘故。
    见到余瑶时我第一反应是她哭过,路灯的光如此幽暗我都能看清她的眼珠是红的。
    “你,你找我有事?”
    余瑶点点头,没有说话,最后她抿了抿嘴说:“陪我走走,好吗?”
    “可以。”我说。我猜她一定有心事,但我没问,我知道我即使不问,她也会主动说的。
    果然,刚穿过北门她就说:“他和我分手了。”
    不用问我也知道余瑶所说的“他”指的是陈浩坤,我有点意外。我个人认为陈浩坤能离开余瑶是苍天在造福人类,转念一想又不对,陈浩坤甩了余瑶,总会又去勾引另外的一个女生,到时候社会上将到处都是受害者。
    “羿天宇,”余瑶喊了声我的名字,“你以前也对我说过陈浩坤的为人,我当时以为你是嫉妒他才这样讲的,现在我才意识到我错怪你了。”
    我抬头看了眼余瑶,又将眼神收回望着地面。
    “不说了吧?”余瑶叹了口气说,“陪我去喝点酒,好吗?”
    “可以。”我说。我现在越来越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几乎每一个人失恋了都会来找我去喝酒。我额头上写了“酒坛子”三个字吗?
    有时候我又想,依我现在的生活经历,去应聘公关文秘应该能免试录取,再或者我去电台主持一个聊天节目,凡是失恋的人都可以打电话来向我倾诉,遇到人多忙不过来时我将电话一扔说,大家不用在电话里讲了,打个车来我们电台,我陪大家喝酒。对,到时候我就这么说。
    电台主持人和余瑶在北门随便找了家饭店进去。
    余瑶喝起酒来几乎不夹菜,只是拼命流泪。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喊服务员拿餐厅纸。前前后后叫了几次,服务员这次来的时候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的火锅。从她的眼神我能明白她是在怀疑我们用了她的餐厅纸作燃料在烧火锅。
    好不容易余瑶止住了哭,她又像是急着补充水分一样拽着酒瓶往嘴里倒酒,吓得我几次慌神。
    余瑶每喝一口都会说:“羿天宇,你也来一口。”
    为了安慰她,我也是一口接一口地倒,可她那樱桃小嘴怎能和我比,最后她没喝多我倒觉得天旋地转了。
    余瑶和晓曼长得实在太像,我几次都产生错觉,以为眼前坐的是晓曼。有一次我还喊了出来。余瑶愣愣地看着我,我则佯装什么都没发生,将筷子沾了酒精放在火锅上烧。
    我差不多将饭店的筷子和餐厅纸用掉了一半才结了帐出来,我猜我出了门后服务员和老板肯定放了一架鞭炮以示庆祝。
    从饭店出来余瑶已是人树不分了,几次对着眼前的大树说:“羿天宇,你怎么又跑我前面去了?”真实的情况是我就站在她旁边扶着她。
    我连扶带抱将余瑶弄到了女生楼下,掏出手机准备让我们班上的女生将余瑶弄到楼上去。
    我信手按了个号码结果按成了宁静的,宁静接电话问我:“你在哪呢?”
    我正想说我和余瑶喝酒喝多了,你过来将她扶到楼上去,再一想不对,宁静是我女友,她现在看到我和余瑶搂搂抱抱的成何样子,我临时改口说:“你什么时候下自习?”
    “我已经下了,正往回走呢。”
    我心想这下糟了,她要是看见我我不就完了,我连忙说:“你回来时顺便到小店去给我买包香烟,我现在喝多了,我要进小店老板肯定不找钱给我。”
    “你喝酒了?”宁静惊讶地问我,“和谁喝的,明天还有考试呢你忘了。”
    “我没忘,今天我高中的同学过来了,实在脱不开身就喝了点,不影响考试的,你放心。”最后我为了拖时间我对宁静说:“你尽量在小店多呆会,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多选会,看有没有白色过滤嘴的,你买完后打个电话给我,我到你们女生楼下去找你。”
    “好吧。”宁静说完就挂了机。
    宁静挂机后我就开始琢磨让谁来扶余瑶上楼去,我的手机里除了宁静,班上其他女生的号码我一个都没有。为难之际我想起了余瑶的手机上一定不少女生的号码,我于是在余瑶身上摸手机。
    现在女孩子的衣服真是奇怪,我差不多将余瑶身上都摸了个遍就是没找到一个口袋。
    “放哪了呢?”我一边嘀咕一边继续寻找。这时余瑶抬起她那梦魇般的眼神喊我:“羿,羿天宇,你干什么?”
    瞧她喊我的名字都喊了半天,可见酒精将她的大脑麻成了什么样子。她喊完我的名字后将脸凑了过来。我虽然喝得也不少,但还是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她嘴里呼出来的热气喷到我的脸上,我顿时想起晓曼第一次吻我的情形。
    余瑶已经分不清我是谁了,她把脸凑过来后就疯狂地亲我。我竭尽全力维持我最后一丝清醒,并在脑海里拼命重复一句话:宁静在为我买香烟,宁静在为我买香烟。可是余瑶这样亲我,又让我想起晓曼。我承认我没有彻底忘记晓曼,特别是余瑶现在的样子更让我控制不住。我没有挣扎,任她非礼我。
    迷糊中听见手机响,我推开余瑶想掏出手机,可余瑶两只手就跟万能胶般粘在了我身上,任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我只好将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摸手机,可阴差阳错阳差阴错最后手伸错了地方,在余瑶裤子上摸索了半天,我心想,不对呀,我手机是放在裤子里的,掉了。
    我侧了头四处找手机,然后我就看见旁边站着两个人。看清楚时我吓了一跳,是宁静和欧阳丽。
    我努力将余瑶的嘴移开,余瑶还在那迷迷糊糊叫我的名字:“羿天宇。”
    接下来是宁静一扬手,一包香烟甩在了我脸上,头也不回地跑上楼去。欧阳丽还站在我旁边,以欣赏好莱坞大片的表情看着我和余瑶,最后作了个极其鄙视的神情骂了我一句:“无耻。”
    余瑶这个浑事不晓的家伙还在那里喊我:“羿,羿天宇。”我被宁静用烟砸过后的脸更加哄热,只是心,却像陷在了冰窖,我能觉察出来的只有冷痛。
    一晚上我打宁静的手机都是关机。第二天考试完后我曾想过要到宁静家去向她解释,可火车票不等人,要知道春运期间的火车票就跟治疗癌证的特效药一样的难寻。
    我只好怅怅地回了家,反正下学期来学校还有的是时间,到时候我再向她慢慢解释。
    进门时我妈又差点掉了眼泪,她说:“小宇,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我没说我抽烟抽瘦的,我说是学校食堂的伙食太差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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