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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双城记(下)〔英〕狄更斯-第29部分

小说: 双城记(下)〔英〕狄更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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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畏的个性,精明迅捷的感觉,果断的意念;她的那种美不仅传达了它的所有者的坚决与仇恨,而且使别人也不得不本能地承认那种品格;在任何情况下,动乱的时代都会将她高高举起。 然而,自童年起她就始终充满一种受尽冤屈的意识和根深蒂固的阶级仇恨,因而她由时势造就成了一只母老虎。 她没有丝毫的怜悯心。 假如说她曾经有过这种品性,那么它已经完完全全地脱离了她。对她来说,一个无辜的人,为了他祖先的罪恶而死,是不值一提的事;在她眼里,没有他,只有他们。对她来讲,他的妻子成为寡妇,他的女儿成为孤儿,同样不值一提;那样的惩罚还不够,因为他们是她的天敌,她的猎物,也就无权生存下去。 哀求她,是无望的,因为她毫无同情心,甚至对她自己也没有。 如果在过去的许多斗争经历中,她自己被打倒在街上,她也不会怜悯自己;同样,如果她被勒令明天斩首,她也绝不会心怀任何柔情,而只会有一种与送她上刑场的人交换位置的强烈愿望。在德法热太太的粗布长裙下跳动的就是这样一颗心。 她随便穿着的长裙,有某种阴森可怖的意味,显然对于穿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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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合适;她深色的头发在粗陋的红帽子下看上去很浓密。 藏在她胸口衣襟里的是一把上了子弹的手枪,藏在她腰间的是一把锐利的尖刀。 这样武装着,踏着自信果断的步伐,以从少女时代就习惯的赤脚光腿走在沙滩的轻松而无拘无束的神态,德法热太太沿街向前走着。当那辆昨晚已计划妥当准备出发的马车,在那一时刻等待着最后完成装备的时候,是否把普洛丝小姐载入其中这个难题着实费了洛里先生一番心思。 问题不仅仅在于避免马车负荷过重,而且最重要的是,要使检查行李和旅客的时间减少到最低程度,因为他们的逃脱完全依赖于途中这里或那里节省的几秒钟。 最终,经过急切的思虑之后,他建议,还有自由离开巴黎的普洛丝小姐和杰利等到三点钟,乘那时最轻便的交通工具离开这城市;没有行李的拖累,他们会很快赶上马车,在途中赶上并超过它,并事先备好马匹,在延误是最可怕的时候,在那一夜宝贵的时间里大大加快他们的进程。在这安排中看出有真正效力于这紧要关头的希望,普洛丝小姐欣喜地喝采,赞同这个计划。她和杰利看着马车出发,明白了所罗门抬来的人是谁,经历了十分钟的提心吊胆,此刻,他们开始讨论如何赶上那辆马车这个最终问题,甚至当德法热太太沿着街道向这就要人走楼空的住宅越走越近时,他们还在商量。“你怎么想,克伦丘先生?”普洛丝小姐问道,她焦虑万分,几乎说不出话,站不稳脚,动弹不得,甚至快活不得了,“你以为我们是否不要从这院子出发为好?

    今天已经有一辆马车从这里出发,会引起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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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小姐,”克伦丘先生回答,“你是对的。 况且,对与不对,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我如此心神慌乱,担心异常,希望我们亲爱的人们平安,”普洛丝小姐,止不住哭喊,“我已想不出任何计划。 你能想出什么点好吗,我亲爱的好克伦丘先生?”

    “关于将来的生活方向,小姐,”克伦丘先生回答,“我希望能够。 关于现在要使用我这个老天保佑的老脑袋呢,我认为我不能。 小姐,你能行行好,在这紧急关头,注意听我的两个誓言,并记下它吗?”

    “噢,仁慈的上帝!”普洛丝小姐叫着,依然不住地哭泣,“立刻就记下,赶快说出来吧,像个明白人。”

    “第一,”克伦丘先生郑重其事地说,全身颤抖,面如死灰,“他们几个可怜人逃离这里,我就再也不干那件事,永远不干!”

    “我确信无疑,克伦丘先生,”普洛丝小姐回答,“你永远不会再干,无论这是件什么样的事,而且我求你不用详细说明这是什么事。”

    “不会说的,小姐,”杰利说,“我不会对你言明。 第二,他们几个可怜人逃离这里,我就永远不再管克伦丘太太跪求的事,永远不!”

    “无论那是什么样的家务事,”

    普洛丝小姐尽力镇静自己,擦干眼泪,“我毫不怀疑,最好是完全由克伦丘太太一手操持——哦,亲爱的可怜人儿!”

    “我甚至相想说,小姐,”克伦丘先生说下去,好像站在读经台上一样,有连续不断讲下去的可怕倾向——“把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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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话记下,请你带给克伦丘太太——说我对她跪下的事看法有了改变,而且我全心希望克伦丘太太现在正在跪着呢。“

    “好了,好了,好了!我希望她是这样,亲爱的,”心绪慌乱的普洛丝小姐哭喊,“而且我希望她发现它灵验。”

    “不行,”克伦丘先生继续说下去,更加郑重,更加缓慢,更有一种滔滔不绝的倾向,“正如我曾说过或做过的任何事现在应受到惩治以保佑我最真诚的心愿让他们几个可怜的人儿平安!不行!我们不该都跪下(假如这样方便)来让他们逃脱这里可怕的危险!不行,小姐!我说,不行!”这就是克伦丘先生在冗长而徒劳的努力后所能找到的最好结束语了。而德法热太太,仍然在沿街走着,步步逼近。“如果我们还能回到家乡,”普洛丝小姐说,“你可以信赖我,我会把你刚才那番动人的话尽可能地理解和牢记并转告克伦丘太太;而且无论怎样的情形你都可以确信我会证明你在这危难的时刻所表现的彻底的衷心。 好,请让我们想想办法吧!我尊敬的克伦丘先生,让我们来想一想吧!”

    德法热太太依然在沿街走着,步步逼近。“如果你先走,”普洛丝小姐说,“叫马车不要到这里来,而在某个地方等我,这样不是最好吗?”

    克伦丘先生也以为这是最好的办法。“你在哪等我呢?”普洛丝小姐问。克伦丘先生是这样糊涂,以至于他想不出比圣堂街更好的地方。 天哪!圣堂街在几百英里以外,而德法热太太正在步步逼近。“在天主教堂门口吧,”普洛丝小姐说,“我到那里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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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不会太偏僻了一些,在两个塔楼之间的天主大教堂的门口?“

    “不,小姐,”克伦丘先生回答说。“那么,就像明白人一样,直奔驿站,改变原计划。”

    “我不放心,”克伦丘先生说,摇着头,迟迟疑疑的样子,“留下你一个人,你知道。 我们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

    “天晓得,我们确实不知道,”普洛丝小姐回答,“但是不要为我担心,三点钟整,在天主教堂门口等我上车,或尽可能离它近些的地方,我肯定那样比我们从这里走要好。 我绝对肯定。 好了!上帝保佑你,克伦丘先生!想一想——不要为我想,而要为那些依靠我们俩的生命着想吧!”

    这番论断,加上普洛丝小姐双手紧握他的手时的痛苦哀求,决定了克伦丘先生的最后行动。 他点了一两下头以示鼓励,就立即出去改变原来的安排,留下普洛丝小姐独自遵照她自己的计划行事。提出了谨慎措施并已加以实施,使普洛丝小姐大大松了一口气。另一件能让她松一口气的事是有必要修整她的外表,以免在大街上引起特别注意。 她看了看表,此时是二点过二十。 她不能再耽误,必须立刻作准备。在极度慌乱中,普洛丝小姐害怕这撤空的空间里的孤寂,以及迷幻中每一扇敞开的门后窥视的脸,她打来一盆冷水开始冲洗她那红肿的眼睛。 在极端恐惧的围绕下,她不能忍受视力被滴水所模糊,哪怕只是一分钟;她不住地停下来,环顾四周,确信无人在监视她。 在其中的一次停顿中,她向后退缩并惊叫起来,因为她看见一个人正站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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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盆打破在地上,水流到德法热太太脚下。 那双脚曾经历过许多血污的冲洗,以惊人的冷峻面对流过来的水。德法热太太冷眼看着她,问道:“艾弗雷蒙德的妻子,她在哪?”

    普洛丝小姐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就是门都大开着,这会使人想到人已逃离。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去关上这些门。房里有四扇门,她把它们全都关上。 然后她让自己站立在露西曾住过的门前。在她迅速动作过程中,德法热太太的黑眼睛一直跟随着她,动作完成后,它们就停在她身上。 普洛丝小姐并不漂亮,岁月没能驯服她外表的狂野,或柔和她面貌的严厉。然而,她也用她独特的方式显示出她是一个果断坚决的女人,她用眼睛精密地估计着德法热太太的每个细节。“从你的外表看,你或许是撒旦之妻,”普洛斯小姐吸了一口气说,“可是,你却战胜不了我,我是一个英国女人。”

    德法热太太轻蔑地看着她,还是颇有些普洛丝小姐感觉的那种双方势均力敌的味道。 她看见一个严厉,坚韧,难对付的女人站在她的面前,这神态就像当年洛里先生看见她的时候一样。 她十分清楚普洛丝小姐是这家人忠实的朋友;而普洛丝小姐也充分了解德法热太太是这家人歹毒的敌人。“我是顺道过来,”德法热太太说,手轻轻挥向那让人丧命的方向“他们已为我留了位子,备好了织物,我顺路来向她致意,我希望见到她。”

    “我知道你用心险恶,”普洛丝小姐说:“你可以听凭你的恶意,我将全力抵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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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各自说着自己的语言,谁也听不懂对方的话;双方都很警惕,专心地从对方眼神和态度中推断那些令人费解的话的意义。“在这个时候躲着我对她是没有好处的,”

    德法热太太说。“好的爱国者明白那意味什么。让我见她。去告诉她我要见她。你听到了吗?”

    “假如你的那两只眼睛是拆床的扳手,”

    普洛丝小姐回答,“那么我就是英式的四柱床,它们松动不了我的一片木头。不,你这可恶的外国女人,我是你的死对头。”

    德法热太太不可能听懂这番英国话;可是,她至少感觉出她被蔑视和侮辱了。“白痴,蠢猪!”德法热太太皱着眉说,“我不要你回答,我要见她,或者去告诉她我要见她;或者就别挡道让我自己去见她!”说此话时,她愤怒地挥了一下右手,示意让她走开。“我没有想过要听懂你的胡话,”普洛丝小姐说,“但是为了知道你是否猜到真情,或任何一点真情,我愿给你我所有的一切,除了我身上的衣服。”

    双方一刻都不放松对方的眼睛。 自从普洛丝小姐第一眼发现她后,德法热太太就未曾挪动过她的脚;但现在她前进了一步。“我是不列颠人,”普洛丝小姐说,“我会拼命的。 我丝毫不会顾及自己。 我清楚我把你拦在这里越久,我的小金虫平安的希望就越大。 如果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让你头上的黑毛一撮不留!”

    普洛丝小姐这样说,她每每急促地说一句话,都要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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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头,瞪一下眼睛,并且是一口气说完每一句话。 平生从未干过一架的普洛丝小姐居然是这个样子。但是,她的英勇气概是出于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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