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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欢迎光临柏图生育中心 中年维德的烦恼 篇) by 二目-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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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的脸色又再沉一沉; 黑得就像寒冷的夜般紫黑吓人。 

 

「不用管那些无关系的人; 柏图小姐请你快进来; 少主也想见见你。」 雷蒙德的声音不容抗拒; 我快步走去; 

也管不得汪江洋是失望还是其他; 掉下了两个失魂落魄的人就独自赴约。 

 

四边绿屏密封成一个教人窒息的空间; 我不安的抬抬头; 却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什麽?医生; 怎麽又是你?」 

 

「是啊; 又是我; 这种个案毕竟不常见嘛。 为免其他人大惊小怪把你们全员转送精神科; 

只又是我这副老骨头来啦。」医生不慌不忙的回答著; 处理过双蕉个案的他果然总能保持著一脸气定神。 

他瞧瞧一脸不满的雷蒙德; 转脸又和我打哈哈。 「不过啊; 柏图小姐你们中心的宣传功夫真是做得太差了; 

不把这种事平常化、合理化、普及化的话你们生意也不好做啊。这个年头还会有人说:『什麽?男人怎会生孩子?』这种话就证明你们有多失败了。」 

 

 

好; 我来这里是探望朋友而不是听你教训的; 老头儿! 脸色一转; 

我也尽量平心静气的问:「他肚子里的孩子没什麽吧?」 

 

「没有了。」医生果然是冷血的; 那一句说的极奇疏爽平常。 

 

「啊!流产了?」声音忽地一紧; 果然拥有天使身材的我自然也有天使心肠。 

 

医生皱一皱眉; 拿起了万年不变的板子就装作在翻病历:「不; 应该说 从来胎儿没有著床的迹象呀; 

又不会是宫外孕……嗯; 最大可能性是根本没有殖入受精卵。先时的怀孕反应……嗯; 

也许是因心情问题所造成的假性怀孕吧。」 

 

「吓?这是怎麽回事?」我惊讶的道一声。 

 

「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才把你请进来的。」雷蒙德环起手来就把出口给封住了; 

豆大的双目怒瞪著有如小动物般抖震的我; 一进再进; 迫得我连闪身的法儿也没有了。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勉强; 我的笑容还能有专业水平。 

 

可沉默的怒火更能把人烧得透彻: 「……」 

 

正是为难当头; 眼看就要给雷蒙德轻轻松松给捏死; 忽然天上传来仙人宽容的光芒; 一个声音轻轻的道:「算了吧; 

雷蒙德。别为难柏图小姐了; 是我自己连做梦的缘份也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 

 

布甸遗憾的声音隐隐的自苍白的唇齿间溜出; 他半躺在床上一脸了然; 强撑起来的笑正对著我。未几; 

又缓缓的说:「算了; 要醒来了; 这个梦做不成了……」 

 

「对对对对对对~~~ 维德先生你能这麽想得开就好了!」突如其来旁边闪出一轮抢白; 打散了我安慰的心情; 

亦徒添上心头的愤恨。 可恶的父亲们啊; 果然你们是早就来了!看到势头好了才出面是吗?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可是你们唯一的女儿啊!~~~ 

 

当然; 父亲们忽视子女的能力是一等一的。 爸爸整理了一下领带; 一腔严词又从那端正的嘴角倾吐出来:「维德先生; 

是我们隐暪了你。可是; 我实在不想看到没有爱的孩子降生到世上……」 

 

「没有爱……」维德反覆搓磨著这句话; 一边露出了无奈的微笑。 维德想起了当时即使是那麽危急; 

那个人仍然死活不愿意的样子; 也想起了他听到自己怀孕时; 流露出的呕心和为难的表情; 没错; 

这会是个没有爱的孩子。 

 

他不爱我; 永不。 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 就要把孩子带来世上吗? 不过是一个可怜的记念品…… 

 

「我明白了; 柏图先生; 谢谢你的决定。 这样做才是对。」布甸把雷蒙德招了过来; 

低低的嘱咐一声:「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 雷蒙德。」 

 

「是; 少主; 我们现在就走。」雷蒙德支使著手下把东西收拾停当; 一边亲自把维德给扶上轮椅。 

我和爸爸们留在後头; 一边庆幸没有惹上官非; 一边却为那个背影感到落寞。 

 

前方的布帘被徐徐拉开; 绿色以後不是光明不是灰暗; 只是一片不明朗的景色。 布甸的队伍略过等候区的前方; 

汪江洋从静默中茫然站立起来; 黑德斯的声音在道:「维德; 孩子呢? 孩子呢?」 

 

没有回声; 沉默以外只是寂静; 维德坐正了身子直视前; 忽略过; 他曾经非常渴望拥有的一刻—— 

 

汪江洋的眼睛只看著他; 此外; 再无他人。 

 

—— 维德选择忽略过这一刻。 

 

「可恶!」啤酒瓶被一掷而出; 滚滚滑向它的十个同伴……碰一声—— 十个全中!可是…… 

 

没有欢呼; 没有喜乐; 庞大的院落中只有汪江洋一人对影独饮。 凉风吹过园子的落叶; 四周都是死寂的暗淡; 

突然有个声音促使汪江洋抬头; 细听却只是电视机中传出的对白。 没有了; 没了那一声声叮咛提点; 没有了; 

没了那四时五刻的关心唠叨。 

 

也罢; 反正我乐的轻松。 也搞不懂为什麽自己心情不好; 汪江洋伸直了身子背依著沙发; 一下子又把瓶底朝天。 

某些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反来覆去; 就似是那一天; 在那个可恨的地方初听到的时候一样…… 

 

——「汪江洋先生; 少主吩咐把房子和地契都交给你了; 这里是给你存的户头存折。 还有; 

未来两三天的饭菜都做好冰在冰箱里头了; 热一热就能吃好。 嗯; 如果你将来有什麽困难; 

他也很欢迎你去找他……哈; 不过就我个人而言; 当然是希望汪先生你能乾乾脆脆啦……。哈哈哈; 没什麽; 

麻烦你就当作没听说过好了。」 

 

碰! 墙上留下难看黄痕; 破开的玻璃瓶翻著一肚血肉释出刺鼻的酒气; 汪江洋只感到脑袋昏昏沉沉; 

接连不断的恶气涌上; 空馀下痛苦与及呕心的感觉。 

 

哼; 我一个人也没问题; 我又不会死的。 好啊; 难怪我觉得最近他又胖了; 原来是怀孕了啊……不; 

根本没怀上。哈哈哈; 笨东西; 被人骗了; 男人又怎麽可能怀孕啊; 还想生什麽我的孩子…… 笨死了!! 

 

——「汪先生; 老实说; 我不认为你能给人带来幸褔; 废物利用也不是这样的。」 

 

看不起我; 全部都看不起我! 

 

「可恶!」汪江洋把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竭力的往後一倒; 只馀下单调的天花板仍留在视线之内。 

果然会跑的东西都是坏东西; 母亲、金钱、朋友、车子、摄影机、布景、维德……全部全部是不好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可信任的; 就只有树木和房子; 然後就没有了; 其他的东西都会离你而去。 

 

可恶…… 

 

叮当叮当——门铃响得难听; 敲门声吵得刺耳。汪江洋跌跌碰碰的走到门前; 

不甘的踹了脚才开门喝道:「又是哪个混蛋啊?」 

 

「啊; 先生; 虽然我是个送信的; 可也希望你能尊重一点。」邮差脸带微笑; 

重重的就把手上的急件拍到汪江洋手上。「快递; 请签收啊; 先生。」 

 

哼!没有答话; 不屑的喷出一鼻酒臭; 蝌蚪般的字体歪歪倒倒; 汪江洋夹过那一叠厚厚的信件; 

毫不容气就把门碰一声合上。 其间吃痛的尖叫声传来; 他满意了; 所以又高兴的笑了起来。 

 

信封撕成一度长长的细条; 醉眼草草扫过铅字; 在看第一遍时汪江洋根本就搞不懂是那国文字; 後来知道是通知单了; 

然後……嗯?这个东西!难道是……喜悦的表情淹掉了他苍白的神色; 不问情由就高涨起来的情绪促发他回过头来; 

急不及待要找那个人分享:「电视台那头录用我了!他们肯用我!维德……」 

 

没有人。 

 

没有他想要看到的人。 

 

「哼!」汪江洋对著死静的空气冷笑一声; 一头裁倒在沙发椅的柔软中也不肯抬起头来。 信件把拿在手中揉皱成团; 

他无所谓的东想西想; 心里却是越发的感到不甘和怨恨。 四周围都是静寂的; 要打要闹也只能以自己为对象。 

 

没关系; 人们都不是在说情场失意; 事业得意的吗? 一定是因为那个瘟神走了; 所以我才会走运的; 对了; 

就是这样。 汪江洋乱想些话安慰自已。 是的; 情场失意; 事业得意…… 情场…… 

 

情……情?…… 

 

情。 

 

信纸被托在泪水之下; 黏腻腻变成别样的东西。哈哈哈; 是这麽回事吗?原来我对他…… 

 

汪江洋掩脸而笑。 

 

可以放心发脾气的理由是; 因为相信对方永远都会包容; 就像亲人被血缘羁绊一样; 

以为那里有一个不可断的联系。如果能早一点发现的话; 如果…… 

 

※※※※z※※y※※b※※g※※※※ 

 

回到当下一刻。 

 

「如果可以早一点发现的话; 那就不会麻烦到我了。」乘著指甲油挥发的空档; 我接见了一个我不想见到的人。 

 

「理由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现在我可以拜托的人也只剩下你们了。」汪江洋一脸积极; 

似乎以为这个世界只要肯低头就能有回报。「请你们告诉我维德现在住在哪里。」 

 

「哎呀; 汪先生; 客户私隐我们是不可以随便告诉你的啦。」没有经济效益; 也没有什麽美色引诱; 

汪江洋现在就是拿起刀指著我; 为了遵行功利主义我也决定不为所动的了。 

 

「是吗?……我只是想你们帮帮忙啊……」此时对方脸色一沉; 一把就往西装里袋探去。 喂喂; 别想不开啊; 

你不会是要拿刀了吧!喂喂……。 

 

往往到了在这种时候; 亲情的可贵才能为人所体验得到。爸爸和爹地不知从那个暗格闪出; 一开口就阻了对方不智的举动: 

「嗨; 汪先生你先别这样; 所谓万事有商量; 我们有话好说……」 

 

「真的? 你们会告诉我维德到了哪里去吗?」光芒在望的深渊中显得特别耀眼; 汪江洋俯身爬上半桌; 

一边抓紧了爸爸的胡子一边情急的道。 

 

爹地和爸爸合力使劲抢回失地; 一边又用眼神示意我掉出骨头引疯狗去抢。「冷…冷静一点!汪先生; 

资料我们是不能告诉你的了!不过维德先生留下来的东西我们倒可以交给你! 姬丝汀; 就是现在了——」 

 

一个金属盒子自手中脱出滑过桌面的另一端; 那形状看著眼熟; 我想了又想也记不清里头到底是什麽东西。 

那盒子一直滑; 一直滑; 滑到成功被吸引了的汪江洋手上; 只见他迷茫地抬起头来; 一双嘴唇抖震道:「这; 

难道是……」 

 

嗨?那个难道是……几乎是同时; 疑问亦自我心头响起。 医疗失误; 逃避责任几个大字一直在我脑海中闪动; 

我就知道事情是这样; 那里是你计划过的; 根本就是场意外! 太可恶了; 爸爸! 你这个人真是太不应该了…… 

 

如是者; 四或是五年以後。 

 

芹菜一直被水柱冲刷著; 挥一挥放到黄色的箕盘中。胖胖的手又抓过马铃薯; 揉去了上面啡黄的泥; 

抓起刨子又削出淡黄的肉身。 菜刀哼哼敲在胶板上; 密杂的响过一通; 突然又平静下来。 

 

久久; 尚未闻得其声响。雷蒙德收了报章往厨房探头而去; 关心的声音亦自然的脱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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