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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不可抗力(喜剧版) by 蓝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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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炎清楚看到他脸上缺乏血色的苍白,他已经不再看他了,只茫然看著地板,慢慢抽回手,然後转身爬上楼梯。 







一回到房间就关上门,对著床上残留的两人躺过的痕迹站了一会儿,觉得腿酸了,才想起来是可以坐著休息的,摸索了一下才就著床沿坐下。 

脑子里有点空,什麽也没想,幸好什麽也都不需要想,谢炎临时反悔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等的理由,其实很简单,他连再思考都不需要了。 



突然遇到一见锺情的女人,好象也是很自然的事。 



他的少爷,从来都是这麽随性。 



瞒著他,不肯对他说明。其实何必呢,反正他迟早都是要知道。他的少爷怕什麽呢?他既不会吵,也不会闹。 









谢炎推门进来不知道是多久以後,他忘记看时间,被粗暴的开门声惊醒才发现自己忘了把脸上狼狈的痕迹弄干净,忙转过身去掩饰地整理著被子。 

“小念。” 



舒念没出声,他再怎麽勉强,也还是忍不住觉得痛。 



谢炎一靠近他坐下,他就挪开想站起来,却被牢牢按住,力道之猛让他差点面朝下摔在床上。 



“小念,是不是连你也不相信我?”谢炎的声音听起来急躁又疲倦,“没错我昨晚就是被她耽搁了,在外面过夜也是真的,但绝对不是他们说的那样。都是那女人一厢情愿,我什麽都没做。如果你愿意听,我还可以解释得更详细。但你应该明白,我只喜欢你,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舒念来不及回应,就被抓著肩膀强行转过去,粗鲁地亲吻,捏著他下巴的力度大得让他小声闷哼著挣扎。谢炎却不顾他抵抗地撬开他牙关,进到深处野蛮翻搅,舌尖死死抵著他的,害怕他逃掉一样用劲力气缠著他。 



他只勉强发出一点声音,就会立刻重新被堵住嘴唇,口腔被满满侵占著说不出话,被吻得坐都坐不稳地失去平衡往後仰。他知道谢炎是不让他有开口的机会,不想听到他说出质疑或者拒绝的话。 



谢炎讨厌他的怀疑。可他无条件信任的理由又是什麽呢? 





被这麽牢牢封著嘴,什麽都不能说,什麽都淤积著,舒念只觉得心在喉咙口上往外跳,血液流得很快,几乎是想也不想的,用力合上牙关。 



谢炎吃了一惊,条件反射一把推开他,受伤的舌头微微感觉到甜腥味,似乎有点出血。被人咬这种耻辱的事,他还是头一回遇到,瞪著舒念的眼光一下子冷下来。 



舒念也被自己吓住,动了动嘴唇,有点惶惶然想道歉,嗫嚅了声“少爷”。 



换成是别人,谢炎早就一个巴掌过去了。偏偏是舒念。他气结了一会儿,也还是忍不住没骨气地伸手托住男人的後脑勺,拉近一些对视著:“你想要我怎麽样?” 



舒念没回答,喉头动了动,低声问:“你想跟她结婚吗?” 



“你说呢?!”谢炎有点恨恨的。 



“那他们以後都不会来了吗?”舒念的眼里满是像孩子一样的渴切。 



谢炎尴尬了一下,烦躁起来:“你给我一点时间,夏家那群老家夥死脑筋,一听说我动了他们宝贝女儿的贞操就抓著我不放,才不会这样就善罢甘休。” 



舒念沈默了一会儿才垂下眼睛,自言自语似的:“男人的贞操,就什麽也不是了吗。” 



谢炎愣了愣。 



“因为我是个男人,所以就什麽都不算吧……” 



“我没这麽说!” 



“不是这样的吗?”舒念声音不高,却难得有了些尖锐,“碰了我可以让我当成什麽事也没发生过,为什麽她就不行呢……我果然,和那些大小姐是不能比的啊。是男人,就会方便很多吧,没有责任什麽的,要用的时候就用,不要的时候,就算一脚踢开,我也不能像她们那样光明正大来要求负责。的确是比较好用吧……” 





谢炎脑子一阵发热,顺著手势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半天才咬牙朝他瞬间显得茫然的脸上扔了一句:“你脑子什麽做的?!”还是不解恨,胸口憋闷著,又对著那怔仲的男人低骂:“老像个女人一样疑神疑鬼,你烦不烦?!” 



舒念木然了许久,脸上的呆滞才略微松动了一些。可并不是谢炎希望的那样清醒过来,反而更空洞了。见谢炎还在直直望这他,他嘴唇抖了抖,低低说了声“抱歉”,就不再出声,也没有再动。 



那股要沸腾起来的怒气一过去,谢炎就知道自己做错了。 



舒念这样的人,会发脾气,也许一辈子就这一次。 

不过多麽隐忍的人,总是需要倾诉的,虽然平时也许都不说,可真正到了愿意开口的那一刻,只要给他机会,他就会把心里的一切都拿出来让人看。 



他终於肯打开门想让谢炎看清楚,却只来得及开一条缝,就被从外面一巴掌狠狠关上了。 



“小念?” 

舒念接受到命令似的抬头看他,眼神却已经不一样了,完全是灰色的顺从。 



谢炎知道他再也不会向他开那扇门了。 



28下…29 



舒念有天晚上又梦见小时候。 



残破老旧的孤儿院,连边都卷起来了,却爱惜得不得了的,仅有的画册,上面线条简单粗糙的图案,骑著骏马举著宝剑的王子,站在面前的,和那一切颓败卑微劣等都格格不入的,精致华贵的少年,傲然说:“我会对你好哟……” 



不是对他说的,他不是公主。 



他只是一个小男仆。 



王子的马载著公主从他身边飞驰而过的时候,扬起的尘土呛得他直咳嗽。 



咳著咳著,就醒过来,一醒来却连咳嗽也变得更真实了,怎麽都停不住,直咳得他整个胸腔都在抽痛,肩膀抖著缩成窄窄一线。 



好容易才缓过来,天也快亮了,房间里比梦境要更暗淡得多,他并不经常伤感,静静把脸贴著床单喘气,却莫名地觉得悲哀,好像那个梦提醒了他什麽。 

大概真是老了,才会这麽经受不起。 



以前,再年轻一点的时候,不是和现在一样没有希望,却也不觉得太难受。 

果然是老了,就容易觉得累。 



深吸了口气爬起来,心想自己也许著凉了,那天在雪地里站太久的缘故,似乎是发烧了,但也不想小题大做,总觉得拖著拖著自然就会好起来,结果拖到现在还是发著热,自己都觉得厌烦。有时间还是去随便找点药来吃,他身体并不健壮,却觉得健康,只不过瘦了点,毕竟也是正常体格。 



多穿了点衣服才去盥洗室,就著温热的水流擦洗了脸,然後看著镜子,里面和他对望的是个温文清瘦的男人,其实也不显老,前额,头发,脸颊,脖子,都年轻,和二十三四岁的时候完全没差别,只有眼睛老了,有点凹,颜色也深,好像哪里的一块淤伤。 



呆呆的和镜子里的人对看了很久,他想他做得不够好的,就是没有认清楚自己,所以想看得再仔细一点。 



当然他除了熟悉的平凡卑微不起眼以外,并没能看出其他的什麽东西,也看不到这一天会发生什麽。 



早餐桌上理所当然遇到谢炎,这几天他们都没在一起过夜,因为舒念变得太容易惊醒,旁边的人稍微有点动静就会让他无可奈何地睁著眼睛到天亮。以往谢炎抱著他两人都能睡得很安心,现在却只会适得其反。 



的确是分开会好一些。 



“昨晚睡得好不好?”谢炎发话,他就忙停止咀嚼的动作,抬头应了声“好”,完成回答後又继续早餐,没有多余的对话。 



他慢慢的已经不大说话了,怕一张嘴就会失控说出什麽错来,也不大看谢炎,好像看的次数少了,就可以把那张脸忘掉。 



他的少爷和夏均的纠缠还是没完没了,日复一日胶著的拖延,终於是让他觉得灰心。 



戒指他早就不戴了,和那本从孤儿院带出来的宝贵画册放在一起,还有谢炎旧时送给他的零碎的东西,陈旧的玩具啊模型啊,还有手表,行动电话之类。那个人的承诺和他儿童时代的幻想一样都是空的,空的东西总带在身上未免可笑,但又舍不得丢掉。 



“你生病了吗?” 

“没有。”他的回答很恭敬,很认真,但也简短。 

“可是脸色不大好,如果真的哪里不舒服,就叫医生来,反正今天也休息,知道吗?” 

“恩,是。” 

谢炎又注视了他半天,才别过脸吃早餐。他知道谢炎不高兴於他的寡言,但他不是故意不说话。变得沈默的原因他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忍耐太久,出口慢慢被淤积下来的,没说出去的东西堵住了。 



虽然说没关系,中午的时候却咳嗽得愈发厉害了,想著无论如何呆会儿得出去买药才行,吃了应该就会好起来,也就不费力气找医生。 

只不过午餐的主菜──特意让人送来的成桶新鲜螃蟹,虽然一直很喜欢,他却没法享用,吃海鲜只会咳得更严重。没有人知道他生著病,他也不想让人知道。 



谢炎看坐在身边的男人安静地吃完简单的清淡菜色,就默默离席上楼,真有些失落。 

他是为讨舒念高兴才去订这种张牙舞爪的讨厌东西,却连让舒念多开口说句话或者多吃一口饭都做不到。 



“一个大男人,一顿饭统共才动这麽几筷子菜,小念最近怪里怪气的。” 

“还好吧,他挺安静,没吵什麽。” 

“就是不吵才让人不放心,就怕他想不开,做出什麽傻事来……” 

“他那种性子,能做什麽?杀人还是自杀?你哪来的闲心管他。” 

“还是提防著点,最容易出事的就是他这种闷生不响的,谁知道他暗地里在想什麽,小炎的事他肯定恨在心里,万一弄急了做出点什麽……” 

“那你就留点心眼,也叫下人多盯著他就好了。” 



“爸,妈,你们说什麽啊。”谢炎不耐烦,“他就是胃口不大好,你们哪来那麽多话。下午出门别叫他,让他多休息。他要是再吃不下,就换厨子。” 



话是这麽说,但他去敲舒念房门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比父母要有风度。 

舒念的无动於衷和无精打采让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快到极限了。 

那家夥想死气沈沈到什麽时候?他从来是被宠坏了的少爷脾气,自然不会婉转承合那一套,素来只有别人讨好他,轮不到他低头。那记耳光打得不应该,可他也反复道歉百般安慰,让那家夥打回来他也不会有意见,偏偏舒念就只会有气无力假笑著说“没关系”,然後又每天故意灰著张脸,精神恍惚,食欲不振,是存心在闹别扭给他看吗?! 



真是够了。 



他用力敲著门的时候,舒念正刚从一连串的激烈咳嗽里解脱出来。 

刚才一声不吭匆忙吃完是因为忍咳嗽忍得太辛苦了,又不想在餐桌上咳得天昏地暗倒人胃口。虽然不算什麽病,但持续的低烧也拖得太久了,让他精神一直好不起来。无论如何,今天都该去买药。 



“少爷?” 

开门以後谢炎不悦的脸色让他有些茫然。 

“下午你不用跟我们去了。” 

“……哦。”不明所以,但也无所谓地点了头。 



“还有,你少闹别扭了,有什麽你就不能说出来吗?跟我赌这口气还是怎麽的?夏均的事,你要我说多少遍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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