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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哭泣的琴弦(白色提琴手之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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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音乐学院了。」 
雷诺瑞可苦恼的瞪著圣乔凡尼斯,当他任意批评人的时候往往代表他正掩饰自己的心虚,难道做为他多年的好友,还会不知道吗? 
「当初你答应我接待路西法?颜的时候,明明说过要谨守礼仪,不做出让皇室蒙羞的事,怎麽可以现在突然反悔?」 
圣乔凡尼斯性感的薄唇往上扬「答应?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 
雷诺瑞可惊讶的看著一向任意妄为的皇室成员,没想到他竟忘了圣乔凡尼斯一向只顾自己享乐,不管他人感受,雷诺瑞可还想劝服他,门外副校长就急急忙忙的跑进贵宾室「来了,礼车到了。」 
圣乔凡尼斯站起来,拍拍枣红天鹅绒礼服,顺手扎起金发,狂傲的瞥了雷诺瑞可一眼,自顾自的走出去。 
「圣乔凡尼斯…………。」雷诺瑞可只好追著他的脚步往外走。 
门口的礼车先站出来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腰上的配枪在他下车时露出来,他用无线电耳机分配几名保镳的位置,这时学生管弦乐队奏起迎宾曲。 
路西法在车内皱眉,他以为只是来指导十个资优班的学生,没想到还是来了这麽多人…………。讨厌人…………。。 
罗夫弯腰向车内说「可以了,出来吧。」 
路西法正低声抱怨著「搞什麽,我以为可以休息一下的,还是来了一堆人。」 
一个暗红色的身影来到车门口,来人一手扶著门,一手支开罗夫。 
路西法才移往车门口,就看到阴影中一双耀眼的蓝眼睛,低沉的男音说「欢迎,白色提琴手路西法,我是圣乔凡尼斯?克里斯多福罗纳可?哈布诗铎格。」 
他一口气说完一串名字,很少与外人接触的路西法愣了一下,那双蓝瞳似乎闪烁著神秘的光芒,路西法不知为什麽觉得脸颊在那光芒的照射下,发烫了起来。 
路西法习惯性的垂下眼,圣乔凡尼斯却无礼的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颜教授累了想休息吗?要不要跟我回天使之光?让我好好招待你。」 
雷诺瑞可急忙在圣乔凡尼斯背後高喊著「哈布诗铎格大公,请让贵宾先参观校园。」 
圣乔凡尼斯不耐的直起身 
「那当然,亲爱的雷诺瑞可校长,颜教授很累了,麻烦让那群吵闹的学生停止奏乐可以吗?」 
路西法在车内不禁轻笑了起来,他跨出车门,对雷诺瑞可校长笑了笑,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握手言欢。 
「这麽隆重的欢迎,真是感人,谢谢。」 
午後的阳光洒在路西法乌黑的头发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柔柔的笑脸上有两个可爱的酒窝,眼神却还是那麽忧郁迷朦,削薄的黑发飘在冷风中,有几丝不听话的发在他眼前飞扬著。 
路西法正犹豫著要不要拨开扰人的发丝,圣乔凡尼斯已经被眼前美丽的景象迷惑了,他不禁伸手去帮路西法拨开乱发。 
罗夫忿怒的挥开那只无礼的手「请哈布诗铎格大公自制!」 
他瞪著雷诺瑞可「瑞可校长,如果这是你们的招待方式,路西法可能无法做你们的客座教授,我们宁可赔款毁约。」 
圣乔凡尼斯压抑抑著怒火,牵强的笑说「颜教授的保镳管的事还真多,也对,路西法?颜不过是个孩子,应该要有个褓姆的。」 
路西法皱起眉说「罗夫不只是保镳,他是我的助理,和瑞可校长联络签约的人也是他,如果大公对他有怨言,我替他道歉。」 
雷诺瑞可趁机说「是啊,现在的助理都不简单,随身陪伴老板一步都不能离开,今晚颜先生住进天使之光,一定也要带著他,是吗?」 
圣乔凡尼斯眼中闪烁著忿怒的蓝色火焰「啊,可惜天使之光不准皇家警备队之外的武装人员进入。」 
罗夫忙说「我参加过游击队,不用武装也可以徒手制服敌人。」 
圣乔凡尼斯高傲的抬起下巴「这种危险人物更不能进入天使之光。」 
罗夫还要反击,路西法头痛的制止他「别再说了!」 
「我不住天使之光,我要住莱茵河畔的饭店,罗夫去订房。雷诺瑞可校长,请带我去跟资优班的同学见面,下个月就开课了,我要他们先各别演奏给我听。」 
说著示意罗夫拿出琴盒。 
罗夫看了圣乔凡尼斯一眼,给他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圣乔凡尼斯却也还他一个好像有无限含意的笑,让罗夫看著阳光下那张俊美的脸却觉得一阵寒流吹袭。 
圣乔凡尼斯跟著两人走向校园,边向路西法低语著「天使之光是个美丽的地方,今夜能否赏脸与我共进晚餐?天使之光城堡顶楼可以俯瞰维也纳古城,葡萄园的夜灯映著多瑙河,远远的维也纳古城散发出迷人的昏黄灯光,饮入一口葡萄酒,就像置身於天堂。」 
路西法在古老的学院大楼前停下脚步,母亲克莱儿在几个月前再婚,他才有这难得的自由可以独行。 
奇怪的是他一向对陌生人有著深深的恐惧,这个男子却可以轻易的靠近他,并未引起他的不适。从小踏遍大小城市,却从未在任何一个国家驻足过,维也纳古城……。葡萄园……。多诱人的念头。 
路西法转头犹豫的说「那………。就打扰大公阁下了。」 
「叫我乔。」圣乔凡尼斯用迷人的声音向路西法耳边低声诉著。 
路西法让突然贴近的耳语吓一跳,一转头那双蓝的像冰又像野焰的眼直直的盯著他,他被那双眼迷惑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圣乔凡尼斯在他身旁俯身低语,连手都放到了他的肩上,除了压迫感外,他更感到一种霸道似的爱护。 
雷诺瑞可看到他眼中的诱惑意味,知道风流浪子圣乔凡尼斯又开始攻势了,他忙说「练琴室到了,大公请回吧。」说著轻瞪了圣乔凡尼斯一眼。 
圣乔凡尼斯忽视那个警告的眼神,优雅的弯腰执起路西法的手轻吻了一下「恭候大驾,颜先生……。 路西法。」 
路西法看著他利落的转身离开,愣著抚摸手背上陌生的温柔感,生平第一次,有人这麽接近他,接近到连心都要贴上了,虽然或许这只是礼貌,却让路西法感动的想哭。 
他深呼吸几次,往练琴室踏入。 
环顾四周,十个学生都从座位上站起来,每个年龄都比他大上至少五岁,他纤细的身型彷佛要被这「学生」压倒了。 
连开场白都没说,路西法默默的拿出琴盒中的琴,在左肩上披著绒布小方巾,锁紧弓毛,把红色的琴身架在左肩颈间,右手修长的无名指和中指勾住弓身,纤细的胸口挺直。 
像一只孤单的独角兽,那种沉静和优雅让路西法的美丽超越人间应有的姿势,当胸口挺直时,无暇的脸庞上出现的却是一种赴死的神情。 
线条完美的下颚靠上琴身时,像是一个迷途的孩子找到了母亲般,有点被遗弃的忿怒,有点无辜的眷恋,小提琴会说话是学生们的共同认知,但提琴手无声的言语却令人更惊。 
习惯性的垂下长睫,习惯性忽视观众惊的抽气声,路西法低声说「跟著我调音。」 
学生们紧张的纷纷架起琴身,整齐的拉出G弦的空音。 
雷诺瑞可兴奋而满意的看著他维也纳音乐学院的学生,世界级的演习家指导世界级的学生,他突然被单调的音阶深深感动。 
正当雷诺瑞可沉醉於他的学生「完美」的表现时,路西法停下弓,学生们也忙停止手边的动作。 
「不要停,继续运弓。」路西法闭上晶莹的眼,仔细听著。 
过几秒钟他睁开眼,用弓指著一个男学生「太低了,把G弦调紧一点。」 
雷诺瑞可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最得意的学生舒曼,他虽然自己的特长是钢琴,可是敏锐的音感让他觉得舒曼刚刚并没有走音啊! 
舒曼也不满的看著眼前的小孩子,这麽多人,他能指出谁走音?而且他完全听不出来自己的音有比别人低。 
「颜教授……。。」舒曼高傲的看著像个精致的娃娃一般的华裔美籍名提琴家「您听错了吧?用帕格里尼的琴并不代表琴技高超,现在的人都只看外表的。」 
面对舒曼暗示他是以外貌引起注意,路西法迟钝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要雷诺瑞可拿出调音器「你过来,再拉一次空G。」 
舒曼极不服的想顶嘴,其他的学生也都燥动不安的低语。 
「有没有搞错,刚刚哪有人走音?」 
「一个小孩子被捧上天了,乱说话。」 
「分明找麻烦!」 
雷诺瑞可用手指放在嘴前,示意学生们住嘴,招手要舒曼走过来「教授要你过来你就过来。」 
舒曼极不服气的对著方型的调音器拉出路西法指定的音。 
不可思议的,指针向左微微的偏了0。1度,雷诺瑞可惊讶的吸了一口气 
「真的走低了!」 
路西法没有表情的点点头,对他而言是这麽明显的错误,他想别人也一定知道吧? 
他等舒曼调好音,面不改色,继续把琴架上肩,挺胸,下巴夹住琴 
「调D弦。」 
学生们互相交换一个不敢相信的眼神後,都乖乖的倾著头执起弓。 
只有听过学生调音、拉空弦,路西法不听他们准备的曲子,直接叫每个人拉颤音给他听。 
很快的十个学生拉完,路西法用弓点了几个学生「你、你、你……。每天空弦运弓一万次………。。你、你………。颤音每天练三个小时………你…。。练的时候要用调音器调音,音准太差了。这个礼拜都不准练曲调,全部的人每天花八个小时爬音阶,下个月没有进步的人不用上课了。」 
路西法轻轻的说著,轻轻的取下左肩的布,轻轻的把琴放入盒中,除了刚刚说的话以外,一点声音都没有,整个教室安静的恐怖,连雷诺瑞可都不知道要不要领著学生拍手。 
路西法默默收拾好东西,一抬起头来看著满室发呆的人,自己吓了一跳 
「下课了,可以走啦!」 
他说著却红了脸,很少跟人对话,就算上了台下了台,克莱儿妈妈都站在他旁边拦著每个想接近他的人,现在突然一人离自己这麽近,他才一回神警悟到这点,马上就慌了。 
含著水的眼睛很快的引起几个男学生的爱慕,而女学生也觉得可爱害羞的样子很有趣,一年轻人有默契的笑开了脸向路西法涌过来。 
「教授可以帮我签名吗?」 
「我也要!可以签在我的琴盒上吗?」 
「教授跟我们吃饭!」 
「我们带教授出城逛逛。」 
贴近自己的率真脸庞让路西法慌张起来,往後退了几步,看看玻璃窗外的罗夫,忙招手叫他进来。 
罗夫看到学生们离路西法越来越近,正准备进入练琴室,等路西法一招手他就冲了进去 
「让开!」 
「怎麽了?」他忙用身体护住脸色苍白的路西法。 
路西法勉强的站著,他也不知道置身於一人中会让他这麽害怕,那一张张明明比自己成熟的脸孔,无忧无虑的笑著,好像全世界的希望都在他们身上,却更显得他有多孤单,多凄凉,他有多与众不同,那是一种被遗弃的不同。 
路西法一手拉著罗夫,一手捂住嘴「带我出去,快!」说完倒在罗夫身上。 
罗夫拦腰横抱起路西法,往教室外走去,留下一室错愕的学生,有些音乐家会因为神经太过纤细敏锐,无法与人接触,但是路西法?颜才十五岁,却已经出现这麽严重的疏离感,这是很少见的现象。 
路西法趴在罗夫肩上,忍住想呕吐的感觉,眼泪却是忍不住的。 
为什麽他们可以这麽开心的笑?为什麽他们可以这麽无虑的与同年龄的人在一起?那是路西法从来没有机会享受的生活,以前从未跟人接触,没有想过他的生活有多无奈,但一比较下,他简直像个玩具任人操纵。 
玩具也有喜爱它们的主人,可是自己呢?无论怎麽努力,克莱儿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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