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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爱在世界毁灭时第一部 佛影魔踪 by小十四-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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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头颅即将撞上地面,一条人影骤然夺门而出,迅雷不及掩耳地伸出手将他拦腰抱住。 

如来惊魂未定,头顶上已响起熟悉至极,总是带着温和疼爱的声音。「如来,我不是叫你回房吗?」 



抬头看向抱着他的北冥浩天,纵使身子在发抖,纵使刚才所见令他满心惶恐不安,他依然抖着唇叫道。「师……师兄……」 

「乖,我的小如来。」北冥浩天微笑,伸出左手轻轻一抚他微微发白的脸颊。温柔的语气,神态令浑身绷紧的如来松一口气。「师兄……」 

「我的小如来……这时候还叫我师兄,也不枉我如此疼爱你。」北冥浩天的唇角勾得更高了,摸着他脸颊的指头悠悠滑动,在眉心的鲜红泪痣徘徊摩挲。「伤脑筋!不想你看见的你都看见了,我的小如来,我该拿你怎么办?」 

说话中包含微妙深意,年幼的如来尚未明白过来,达赖却吓得大叫起来。「北冥浩天!你别碰他!」 

北冥浩天含笑,连眼角也没有向他看一眼,只对如来说。「如来,你怕吗?」 

如来看一看达赖,再看一看倒满地上的武僧们,神色有点迟疑,但依然摇摇头,嗫嚅着声音说。「……不怕。」 

微笑,北冥浩天弯下腰,正要在如来水嫩的脸颊上落下奖励的轻吻,耳畔却又响起一阵叫骂声。「妖孽!快离开他!你刻意接近我们,到底有何目的?」 



「目的?」脸上勾起嘲弄笑意,北冥浩天终于向达赖看过去。「我到布达拉宫的目的早已经坦白道出,就只是学佛修行,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想见识何谓无量佛法,什么是我佛慈悲。」 



达赖忿然怒暍。「荒谬!」 

北冥浩天不在意地耸耸肩。「随便你怎样想!留在布达拉宫十年,我总算见识到我想看见的东西了。 

说着,他深邃的眼睛看向不知所措地绞着指头的如来,眼神明显柔和,但是,当眼睛再次移动,看着达赖时,却又变得冷淡。 

用食指指着达赖,北冥浩天说。「不过,不是你令我看见。达赖,你只不过是一具徒具其名的躯壳。所谓观音化身,经过千万年来世俗的污染,早已经什么也不剩。」 

「你——!」达赖怒不可遏地大嚷起来。 

北冥浩天搔一搔耳朵,受不了地说。「闭嘴吧!你太吵了!」语末是仿佛带有魔性的铿锵回声,达赖与在场的武僧同时浑身发震,晕厥过去。 

满意地点点头,北冥浩天再次垂头,向呆头鹅般的如来问道:「我的小如来,要随我离开吗?」 

如来愕然,傻愣愣地瞪圆眼睛,抬起头来反问。「离开?为什么?要到哪里去?」他在布达拉宫长大,布达拉宫就是他的家,他要到哪里去?又可以到哪里去? 



一片惘然的神色,已经令北冥浩天知道他无法在一时间下定决心。 

北冥浩天亦无意逼迫,洒脱地摊一摊手,说。「那就罢了。」 

抬头仰望屋顶,他向来笑意盈盈的俊脸上却难得地浮上少许伤感。「本来我是很想亲眼看着你长大的,可惜……我们之间的缘份在今天就要暂时告一段落了。」 



「师兄?」如来不明所以地唤着他,粉嫩的唇办颤颤抖抖,师兄在说什么?为什么不可以看着他长大?不明白!不明白! 

北冥浩天举起左手,以拇指指甲在食指指腹上轻轻一划,一滴鲜血从肉里渗出,他定睛注视,双目神光聚结,指腹上倏地泛起闪烁冷光,血珠与光芒结合,变成一颗柱状红宝石。 

「来!这个送给你。」北冥浩天笑着拿起如来的手,将宝石放在他柔软的掌心内。「当你长大后,如果还想看见我,就用它来呼唤我吧!即使海角天涯,我亦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 

「不要!我不要!我只要师兄!」醒悟过来的如来一手将红宝石扔掉,扑前,紧紧抱着北冥浩天的大腿。 

北冥浩天疼惜地摸着他柔软的发顶,轻声说。「有生就有死,有聚自然亦有散,如来,人生世上充满无奈与痛苦,虽然残酷,却是你必须面对的事实。」 

如来摇头,拼命地摇头,雪白的小脸满是泪湿。「师兄!不!你不可以走!不要丢下如来,不要不要。」 

「以后师兄不在你身边,你就要长大了……」伸手,温柔地抹拭他脸上的泪珠,北冥浩天沉声说。「如来,你是众人眼中的活佛,所有人都认为你肩负重责,但是,你就是你,没有必要为了别人而扭曲自己,别盲目追随,别茫然遵从,走你自己想走的路吧!这才称得上『活着』,知道吗?」 

「不知道!不知道!如来什么都不知道!」如来哭叫着用力摇头,沿着脸颊滑下的晶莹泪水彷如无数大小珍珠撒满衣襟。 

徒劳地尝试抹干如来的眼泪,却只能看着更多浑圆的泪珠从他指缝间流走,北冥浩天发觉自己的心竟有阵阵剌痛的感觉。 

自己真的越来越充满感情了,北冥浩天微微勾起唇角自嘲地想。 

「师兄!师兄!别丢下如来!不要……不要!」如来一边哭着,一边用双手将北冥浩天抱得紧紧,北冥浩天知道不可以无了期地胶着下去,微微垂下眼皮,抬起左手,指头往如来眉心上的泪痣轻轻一点。 



如来只觉眉心传来一阵刺痛,眼前发黑,来不及说出半个音节,小小的身子左右晃两晃便晕过去了。 

在无尽的黑暗中,北冥浩天温和沉着的声音仿佛自遥远的彼方而来。 

我的小如来,我的小乖猪,我的小宝贝,再见了!希望在我们真正再见的时候,你所拥有的至善至美依然不变!」 



昨天的布达拉宫虽然少了一个人,但是今天天上的太阳依然高高升起。 

清澈晨光令地上的草木看起来特别碧绿无情,在布达拉宫的后花园内,穿着黄色僧衣的如来正跪在地上,努力地用小手挖出一个泥坑。 

一个路过的年轻僧侣停下来,好奇地问。「活佛大人,你在做什么?」 



如来没有抬起头,只轻声答。「做坟墓。」 



僧侣愣住了,眼睛不解地左右转动,这才看见不远处的大树下,有两头伏在地上的年轻老虎静静守护着赭红披挂覆盖着的巨大尸骸。 

侩侣明白过来,微觉伤感地叹一口气。「原来是娜娜……前几天看见牠,还很精神的,怎会突然就……你没有救牠吗?」 

「救了,但是,没有用。」 



「啊?」为什么没有用?活佛的能力就连身患绝症的人都可以治好,怎会救不了一头老虎。 

僧侣疑惑地张开口,不过,又觉得自己的疑问太过无礼,始终忍耐着没有说出来。 



依然没有抬头,如来却仿佛已经看透他的心思,停下手来,定定地看着自己沾满泥巴的十指,说。「我救不了牠,因为牠……是死于天命的。」即使他用尽方法将灵力送到娜娜体内,依然没有办法令牠再抬一抬头。 



当他按着牠的心脏,将灵力源源送人娜娜体内,令牠以最后一口气活着的时候,娜娜用哀怜湿润的眼睛看着他,仿佛在求他别再延长牠的痛苦,让牠可以有尊严地死去,第一次,他感受到「生」的痛苦,于是……他把手松开。 

「是吗……」僧侣不好意思地摸一摸头,接着,弯下身,轻声安慰。「活佛大人,请你不要太过伤心。」 

「我没有伤心。」如来摇摇头,一字一字地说。「这是生命的定律,有聚就有散,有生就有死……他终于抬头,仰看天际,蓝天白云倒映在他明亮的双眼内,稚气的脸孔上倏然浮现出另一份端严高贵。 

与北冥浩天的生离,与娜娜的死别,眼泪流尽,不解世事的孩子仿佛在一夜间长大,从来单纯清澈的眼睛内多添复杂与睿智的光芒。 



僧侣看着如来仰起的侧脸,觉得他和之前似乎有所不同,但是一时间却无法说得出来,呆呆地看着好一会儿后,他自以为了然地拍一拍自己的头顶。 

「活佛大人的头发有点长了,我带你去修剪一下吧。」原来是头发长长了,难怪总觉得看上去很不同。 

如来咬一咬唇,摇头说。「不,不剪,以后都不剪。」 

「哦?为什么?」 

「不为什么。」弯弯的浓眉颦起,如来顿一顿后,才用轻细的声音接下去说。「如果勉强要说,就为……我不想,我想。」 



第四章如来访港 



十年后,香港 

「达赖喇嘛唯一传人,西藏密宗最年轻宗教领袖来港会见信徒。」 

「年仅二十岁活佛今晨突然抵港,发言人声称此次行程绝无任何政治、宗教因素」 

「活佛下榻半岛酒店顶层,由随行武僧护卫,已拒绝警务处派出警员保护。」 

「年轻活佛访港,在街头巷尾刮起西藏旋风。」 

在报纸摊放着的大小报章争相以西藏活佛来港的消息作为大字标题,而在大形液晶电视上播放的有关报导,亦引来不少市民驻足围观。 

传播媒介之所以大幅度报导西藏活佛的消息,主要是因为这些年来,世界产生的巨大异变。 

几百年来全球科技日新月异,科学家发明出各种高性能产品,令人类的生活更加舒适及先进。 

不过,约二百年前,全球各地的天空开始被一股厚厚的云雾笼罩,太阳光到达地面的照射度逐年降低。 

时至今日,全球各地除了少数特别地区可以如常看见太阳的踪影外,世上的大小城市几乎终年不见天日,人们终日处于黑暗之中。 



虽然聪明的科学家和商人,先后发明和制造出各种人工日光,天幕城市,甚至不需太阳而令动植物健康生长的方法。但是,太阳的消失依然令人心惶惶,引至全球性的倒退和混乱。 

而在黑暗的孕育下,世界各地更开始出现一些有别于人类以往所认识的生物四出杀人,以血肉为生。一般人称那些生物为妖兽或魔人,牠们拥有狰狞的外貌,魔鬼的能力,牠们仿佛就是人心底的噩梦。 

正因为这些妖物猖獗,拥有驱魔杀妖能力的西藏密宗与梵蒂冈天主教打败了各大小教派,成为最受人信仰的宗教,在东西方各领风骚。 

而比起行使天父之大能驱魔的天主教,修持金刚乘,使用秘法和大手印消灭妖魔的密宗,又多添了一份神秘气息,更加能引起人探究的欲望。 

何况这次到香港来的活佛实在很特别,非常特别……奉命接待西藏活佛一行人的香港警务署长一眨不眨地看着在酒店落地玻璃窗前站着的长发男子,这么地想。 

他出神之际,背对着他的男子肩头微微一动,用红带束成长辫的乌亮头发在僧袍上轻轻晃动,在灯光底下反射出眩目的光芒,一把动听的声音响起。「署长先生为什么一直看着我?觉得我有什么问题吗?」 



明明没有回过头来,却知道他在注视着,男子的灵敏令警务署长吃惊,定一定神后,尴尬地说。「啊!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活佛大人和我印象中的西藏僧侣有很大的分别,一时失礼了。」 

「印象中的?署长先生是指我的头发吧!」背对警务署长的男子淡淡地说。「署长先生也很不喜欢我的长发吗?」 

「咳!咳!」警务署长干咳两声,红着一张老脸拼命摇头。「当然不是,活佛大人说笑了。长发……我只是觉得有点特别,绝非恶意。」 



「『特别』……所指应该是与其它侩侣不同。署长先生的观点和很多人都一样,但是,在十年前,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男子的声音顿了一顿,再次开口时,低沉下来,彷佛正沉缅在遥远的回忆之中。「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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