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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嫁衣(第一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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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玲心下一动,烈阳也是那难解之迷中一位,何不合盘托了出来,试探烈阳?心存此念,吕玲便把适才所见,心中所想一一告知那烈阳。 
烈阳听得,面色竟是忽青忽红,待吕玲说完,竟自愣在那里,动弹不得。吕玲见烈阳面色有异,心下颇为不安,小心问道:“烈阳,可好?” 
回神苦笑,烈阳摆手:“不妨事,玲珑莫忧。朕只是有些心寒罢心。玲珑可知是为何么?” 
心寒?烈阳为何用了此等字眼?吕玲心下猛地浮了一些诡异起来,直觉想要阻拦烈阳说下去,便摇首道:“玲珑不知,瞧你这般虚弱模样,你且歇会子吧!” 
上前扶了烈阳,欲把烈阳扶了入内室歇息,却被烈阳阻了。只见烈阳泛了一抹朦胧笑颜,瞧在吕玲眼中甚么飘渺:“姐姐瞧得不差,那人应是阿暖心上眷恋之人。三年前,靖阳得了阿暖画像,竟是痴恋上了。便自作主张,潜入了锦绣山庄,将阿暖擒了来。适时,阿暖大病,靖阳便自宫中延请了诸多御医诊治,并以奇丹妙药辅治,果真个将那阿暖救了。而朕也晓得了阿暖之所在。因靖阳对阿暖成般呵护,朕生了妒意,便寻思了个借口,将靖阳谴出京者,并趁时抢了阿暖入宫。以后诸事,姐姐应都是晓得了。” 
“妒意?烈对阿暖起了妒意!是烈阳说错了罢?”吕玲强扯了笑面,硬声道。 
烈阳轻笑:“朕未说错,姐姐也未曾听错。烈对靖阳早已百是兄弟情谊,而是男女之间那种思慕,姐姐可听得了?” 
吕玲自是听得,却是半晌作声不得,一颗心如落冰窟。 

第十二章 

藏了这些年心事,总是鲠得他难受,今儿个虽是图了痛快道了个干净,泰半倒是因听了玲珑适才说了靖阳如何如何,心下起了愤恨罢!恋慕靖阳多年,非但是未得了半分回报,倒总是落得自个伤心痛楚,那靖阳,真个是薄情之人。 
自幼那靖阳便是这等性子,得不着便要发了狠抢了,得着了没了几日又厌烦了。只是,此次非是那些个玩物器具,却是个国色天香之美人儿。此前,总也盼着靖阳此次也是因了得不着而迷恋,而今听来,靖阳却分明已是对阿暖起了几分真意,一时之间便又觉烦闷,抬眼见了玲珑,却见她一张俏丽素颜,满是惊诧,瞠了一双美目,显是听得呆了。 
那吕玲听了烈阳隐了多年心思,只是作不得声,身子是一阵冷过一阵,一双美目怔怔得望了烈阳,显是惊得过了。 
这份痴恋,终是惊世骇俗了些,便是连打小贴心之玲珑也是容不得他了。烈阳见了吕玲模样,心下发苦,烦恼至极。靖阳,靖阳,为了你这薄情之人,朕竟是把自个逼至了此等田地,你却仍是不知朕对你心意,处处总是因了阿暖与朕作对,你可知朕被你伤得早已体无完肤?靖阳,为何不能怜朕几分? 
想得痴了,心下自是酸楚难当,正自出神,却听得幽静房内,一声轻叹,幽幽淡淡,落在烈阳耳中,却是惊雷乍起,烈阳吃了一吓,低垂了双眸望了自个摆在膝上一双手,惊觉掌心汗渍涔涔,心下终是有些慌乱,不觉苦笑,还是舍不得玲珑罢。他与玲珑,青梅竹马一处长了,玲珑既是姐姐,也是妻子,更是半个慈母。这些年,宫中除了玲珑,便无他人真正关切于他,他早将玲珑摆了心间,若是连玲珑也鄙夷了他,他真个不知自个尚能支撑至甚么时候。 
吕玲将烈阳那份神情瞧得分明,心下怜惜万分,暗自苛责:枉她自认是聪明之人,却是世间第一等糊涂之人,她竟是一点也不知晓烈阳真正心思,枉在那里强扯了荒唐红线。烈阳贵为人君,那原本的单纯性子早被磨了个干净,却更是因了如此,才需有个倚靠。靖阳自幼也是个聪敏出众的人物,且又是一路风雨伴他行来,他对靖阳倾心,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二人同是男儿也就罢了,更是添了一份骨血亲情在里边,这可真个是世间容不得的违了伦常之事。 
张唇欲阻,见了烈阳紧张模样,心下又是忧郁。烈阳骨子里仍是有些稚气,禁不得伤害,若是阻了,虽不知后果会是如何,却是可知定是开心不得。忽而忆起了少时,那先代君王颇含深意话语。那时她方年少,懵懂未知那话语含意,而今竟是一语成谶。 
那夜风急雨骤,阴沉得紧。 
“玲珑,诸多皇家子弟中,朕最最宠爱你。非是因了你是朕同胞幼妹之女,也非是因了你容颜俏丽可爱,而是因了你有一颗玲珑明净之心。你与烈阳要好,朕也晓得,故而才将你赐婚予了烈阳。烈阳性子聪颖,只是性子单纯得紧,适不得这深宫。平日里又极会掩饰自个情绪,长此下去,朕对这孩子总觉心忧。以后少不得会有些乱了世间之理事体发生,玲珑,你可应允朕,不论是何事,都要代朕怜他、宠他、护他。” 
…… 
是呵,皇姑夫曾是如此交代,显是深知烈阳脾性,要自个作了烈阳护盾,自个这些年来,首先未做好的便是当年宫变,因是母亲寿诞,未在了宫中,不曾守护了烈阳,逼得烈阳斩了人性,灭了血亲,也是封了心房,自今想来仍是心疼不已。今日,烈阳说了自个心事,欢喜尚是不及,又怎能由自个伤了烈阳?乱了伦常又有何过,情之,最是难解,要怪便也得怪情缘弄人,烈阳又何曾有错? 
这般想了,便盈盈笑了,抚了烈阳清瘦面颊,柔言慰道:“傻子,烦忧些甚么?姐姐又不会因了此事厌恶于你,再是如何你也是玲珑兄弟、夫君。只是苦了你,那靖阳混小子,不懂得你的好处,实是该死!” 
烈阳惊喜,玲珑竟是未曾鄙视了他,真个是他的好姐姐。听得吕玲骂了靖阳,心下又是不舍,凤眸微动,眼波流转,娇嗔睨了吕玲,轻声道:“姐姐,靖阳虽是不好,烈却只是指望平安康乐,朕是如何也不打紧的。” 
“他待你这般,你还是向了他?”吕玲望了烈阳娇媚模样,心下暗道:今日才觉烈阳貌美,那媚眼流波,何等妩媚,竟是使了那平常面貌也添了十分丽色,实是不比那阿暖差上一分半毫。这靖阳浑小子可真个是艳福不浅,这般一个美人儿恋了他,犹不知珍爱,还要强拧了那美貌阿暖,真个是糊涂! 
心下竟是半分妒意也不现,实是玲珑待烈阳犹如亲弟,那夫妻情分本是淡薄得很紧。 
“姐姐!”嗔怪羞语,烈阳如何听不得吕玲语中调侃,立时便红了一张面庞。 
吕玲轻笑:“怎得,不语姐姐说他?真个是男大不中留了!” 
“吕玲!”烈阳大羞,跺足怒了,心下酸涩竟是不再。 
“莫恼,莫恼,姐姐且问你,你是何时知晓自个心思?”吕玲端了神色,柔声问道。 
烈阳侧首,面上显上柔情,细细回想,良久,方浅笑:“朕也不知是何时,只是待得明了时,却已是恋得深了。” 
吕玲怔忡,轻叹,又是一个痴人。 
且不说吕玲与烈阳这边喁喁细语,那边厢是楚子敏携了阿暖到得他平日里于靖阳王府之居处。仍是王府西侧独门院落,虽是小了些,院中芭蕉浓密,花卉无数,倒也是个清雅去处。 
楚子敏将阿暖按了在自个榻边坐了,沏了一壶暖茶,把自个儿这几年行径一一道来。阿暖听及楚哥哥曾是为了他病了那好一阵子,心下又是心痛又是欢喜。心痛那楚哥哥无端受了灾惹;欢喜却是晓得了几分楚哥哥心事。他自宫中独居这三年,瞧得了玲姐姐之潇脱,随性,瞧得了那君王痴情专执,更是瞧得了靖阳之狂烈悍猛,相关之无非一情字,处处为了一情,也处了情字中间,心性已是开了。这般,已是明了楚哥哥心中实是有他,只是楚哥哥自幼礼教甚严,性子更是木讷敦厚,故而迟钝不知罢了,这也无妨,他知晓便已是足够了。 
后又听得落榜落魄,终是遇了贵人,入了靖阳王府讨了一份好差事,心下终是舒松良多。暗自感激了那不知名之贵公子,若非如此,他焉能如此与楚哥哥亲近?只是,却是料不得,这几年他与楚哥哥竟是处了同一个京城里,竟是如此机缘,况且他掐指算来,楚哥哥竟是在他入宫无几日入得王府,若是当初,迟上个几日,又会是何等场景。那时,便是会舍了命央求靖阳,放了他去罢!只是,许上一天定,他与楚哥哥竟是隔了这些时日方见了面。又忽地忆起田蜜姐姐,心下一颤,自个儿竟是忘了这一桩事体,楚哥哥已是结了良缘得! 
勉强了心性,强笑道:“怎得不见田蜜姐姐?” 
楚子敏一怔,忽得听得那娇妻名讳,竟是忆不得娇妻容颜,讪讪地笑言:“蜜儿自为兄三年前至京都便未曾联系,况且为兄又是名落孙山,怎有颜面见她。故而这三年来不曾与她携至京都。” 
阿暖原本是欲斥了楚子敏冷落了田蜜姐姐,想来姐姐嫁予他竟是独守空闺居多,心中竟是欣喜得紧,那责备话语却是怎生也说不出口。楚子敏却是自阿暖眸间瞧见了责备颜色,心下慌乱,搓了手于房中踱步,欲想了法儿转了阿暖心思,便自小心放得之行李中取了一件事物递予阿暖,面上显了讨好神情。 
“这是何物?”阿暖疑惑,接过拆了封包,摊开了一瞧,却是一袭艳红嫁衣裳,一双手儿忽地抖了,那游龙娇凤,描金花摆,更有那内襟一朵浸血绣得兰花儿,这分明是他呕心绣得送予姐姐之嫁衣裳,一双美目惊瞧了楚子敏,可是他猜错了楚哥哥?楚哥哥实不是愚钝之人,许是聪明至极,显得大智若愚了?这袭嫁衣裳摆了面前,分明是知了他心思,放了叫他断了那份绮念! 
思及至此,不由得面色煞白,身子也一瞬间无力起来,一个人便似晕晕欲倒。楚子敏瞧得,忙抢了上前,将阿暖揽了入怀,急道:“阿暖可是身子不适?” 
阿暖偎了那温温胸膛,一时之间又是惶惑,幽幽抬眸睨了上方那端正面颊,心道:楚哥哥,你究竟是明白不明白,究竟是聪敏还是愚钝。若说你聪颖,这般亲昵举动究竟是何解,你若是对阿暖只怀了兄弟情思,阿暖是打死也不认得。若是说你愚钝,今日你分明是作了孟浪之举,挑了阿暖情思,而今又是一袭嫁衣裳,摆明了是激阿暖断了情思。 
半晌听不得阿暖话语,低目望了那一双幽怨美目,心神竟是一荡,忙转开了眸子,低声道:“阿暖绣得这一袭嫁衣,应是尽心尽力,放了心魂自其间,为兄摆了与身边,实是因每每见了,便犹如阿暖现身。阿暖,为兄拿你怎生是好?你虽是男身,却是自幼学了女红,犹自技艺精湛,出得神了。却是因了这缘故,常常耗费 
                  神思,身子弱得紧。这些年来,你毫无音讯,为兄着急,忽略了蜜儿,你便是饶了为兄,珍惜自个身子,莫再气恼,可好?” 
阿暖听了,半晌作不得声,还道是,楚哥哥聪敏,却果真是个迂了笨得性子,不知是喜是悲。正自苦恼,忽听得一阵急急扣门之声,吓了屋中两人好一阵惊。楚子敏听得,放了阿暖,疑道:“向来便少有人来我处,怎得有何事,寻得这般急切,莫不是出了甚么岔子,王爷欲寻了我去?” 
眼见楚哥哥惶惑,阿暖心道:应是人寻了他去罢。玲姐姐见不得他,定是急了,劳动王府众人寻他罢。这般想了,便示意楚哥哥但是开门无妨。果不出他所料,门外果真是靖阳王府侍卫。这小院落虽是独门独户,却是只有一进,开得门来,房内一切俱是落了来人眸中。俏阿暖坐了榻边,已是被来人瞧得,急急入内,叩首:“江公子果真个如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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