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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焚心-第14部分

小说: 焚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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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告退。」

云起收回与宣宗祈对视的眼眸,缓缓地跪退离开。

宣宗祈走下了龙椅,站到了御书房的门口,看着从怀里取出一块腰牌走向门外侍卫,然后跟随着那个侍卫渐渐消失在雨幕里的修长身影,眉尖缓缓地皱了起来:「德宝,今天又是七夕了么?」

「回陛下,是的。」

德宝太监赶紧地走了过来,弯腰回道。

「真奇怪,为什么这个日子,总是在下雨?」

宣宗祈长叹了一声,幽幽地道。

「陛下,也不是每个七夕都下雨,老奴记得,打从您登基至今,算起来也不会超过十次,下得最大的那一次,是二十多年前……」

看到宣宗祈猛然变色的脸,猛然住了嘴,身形圆胖的德宝太监跪倒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奴才多嘴,奴才多嘴。」

宣宗祈摆了摆手,长叹一声道:「罢了……那一年七夕的大雨,确实是朕登基以来,最大的一场……朕的画雪……朕的画雪,就是在那一年的大雨里,永远的离开了朕……德宝,告诉朕,朕的画雪,走了多少年了?」

德宝身子一僵,沉默了一会,轻声道:「回陛下,到今日,整整二十二年了。」

伸出手,感受着雨丝滑过指尖的冰冷,一声叹息在雨中缓缓散开:「二十二年,真久啊……」第七章

雨,打在撑在头顶的油布伞上,响起了不绝于耳的闷响。

云起跟在侍卫身后,离开御书房,走进那暴雨中显得更加宏伟的宫城。重重叠叠的宫城一角,到处可见久经岁月风霜的精红色宫柱、土黄的宫墙,脚下是整洁不染一尘的青砖路面,宫女内侍们穿着华服美裳,行走在其间,悄然无声,给这宫闱里多了一种无声的压力。

迎面,两队宫女和内侍提着食盒走了过来,将近身前时,那些宫女和内侍停下了脚步,主动侧身为他们让开了道路,等着他们走过,继续前行,不落一点的声响。

这就是深宫。

一座宫殿,紧接着一座宫殿,一群宫女走过了,又一群内侍走过了,还有一群侍卫走过了。可是,耳边却没有一点声音。

静。

云起走在这宏伟巍峨的宫殿里,禁不住放慢了脚步,让足下的声音也淡却。这么多人的深宫,除了雨声,静得再也听不到其它的声音。

这就是宫庭。

每一个云家的质子,就是待在这样的地方。一个人,待在这样深深幽幽的宫城里。

「小侯爷,您要去的地方已经到了。属下无皇上御旨不得入内,还请小侯爷原谅属下不能给您领路了。」

前面领着路的侍卫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云起行了一礼,「这是您的铜牌,请您收好。」

云起收住脚步,抬手接过那举过侍卫头顶的铜牌,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宫殿。

高大的宫殿,在重重宫墙的深处,两道朱虹的宫门紧闭,隔绝了一切的繁华,锁尽了一切的寂寞。两盏碧纱的宫灯,在微风里轻摆,幽幽的碧光里,睿华宫三个字更是显得森冷。

云起看着那三个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即使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可是每一次站在这里,都仿佛如坠冰窟。

很冷啊……

特别是这样的雨天,这宫殿里的寒气更盛,站在这离宫门还有十数步的位置,那样的寒气也让他禁不住浑身发寒。

「小侯爷,司礼公公已经派人吩咐过了,请您出示通行铜牌。」

站在宫门前,穿着厚重镜甲的侍卫走了过来,向着云起伸出了手。

「是。」

云起抬眼,将手上的腰牌递了过去,看着那侍卫反复翻看着。

那侍卫看了许久,将腰牌交回云起手中,抬手指着那身后那高高的朱红色宫门道:

「小侯爷,请自便。请恕在下职责所在,不能引您入内。」

云起摇头:「大人不必多礼,在下自去就是了。」

「那请吧。」

侍卫转身走到碧纱宫灯下,慢慢地推开了那两扇厚实的朱红色宫门。

吱嘎,吱嘎。

门慢慢地被推开,一枝苍劲的梅枝,一点点地在苍茫的阴霾中层露开来。十四年了,每一次,看到这株梅,都是这个样子。有些时候,云起禁不住会想,这睿华宫里的梅,是否还活着,是否会在那泛雪的冬日绽开出美丽的花瓣……

「福星,小侯爷来了,你引着他去见睿王爷吧。」

沉沉的声音,对着宫门后的某个角落叫了一声。

云起顺着那侍卫的眼光望过去,就看到了偏殿屋檐下蜷缩着身子坐在地上的瘦小身影,一张清秀的小脸上一双有些黯淡的眼睛抬头,看着那被围在宫殿里的一方小小天地。云起认出那是落身边的贴身小太监福星。

整个睿华宫里面,静悄悄地,侍卫低沉的声音,在宫殿里飘荡开来,并不响,却把那坐在地上的小太监福星吓了一跳。看到云起,福星猛地哆嗦了一下,蜷缩着的身子想要站起来,却因为缩得太久了,整个身子不稳地跌在了地上,手上抱着的一大堆东西散落了一地。

看着那瘦小身影焦急的在地上抓着东西,一张小脸上满满的张惶,云起叹了一口气,抬起脚步走到那小小的身影前,帮着收拾那一片凌乱。眼眸不经意地一拾,视线落在了偏殿虚掩的门里,那里面是一片凌乱,想必福星是收拾地累了缩在这里歇口气吧。

不知道是什么人弄得这么乱,难道又有什么侍卫想来拿东西了吗?

「小侯爷,奴才自己来,奴来自己来。」

福星看云起动手,吓得赶紧从他手上抢过那些东西,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将手上的东西一抛。

云起看着他紧张的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想要往主殿中走过去,脚步才一抬就被抱住了。低头看着福星紧张的脸,听着他紧张的声音急急地道:「小,小侯爷,奴、奴才……殿下,殿下他,他不让奴才……他……」

「没事,我晓得哥哥他不喜欢你进他的寝宫,可是我是他弟弟,不妨……」

看着福星不安地转头看向雨中的主殿,脸上带着的不安表情,看得出他不想让自己过去,云起心头一动,俯身拍拍了那瘦小的肩膀,想要扶起他,视线却落在了那偏殿某个角落里,轻柔的声音不由嘎然而止。

「小侯爷?」

福星听着云起猛然停顿的声音,不由抬起头小心地张望,发现云起正注视着偏殿的一角,那个角落里,几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光,夜明珠的旁边有一样东西正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彩云锦……他不是说丢了吗……怎么……」

云起喃喃地抬起头,看着那雨中的主殿。

福星不解地抬头:「小侯爷,您说什么?」

「啊,没什么。」

云起回过神,淡漠地笑了笑,看着因为他的笑容而失神的福星,伸手轻拍着那小小的脑袋,抽足转身走向主殿,感觉到身后的人想要再扑上来,他回头,伸出手指轻轻地摆了摆,「不要跟过来,你不想殿下生气,对不对?」

「可、可是……」

「没关系,殿下如果生气,我一力承担,不会怪罪你的。」

云起看着福星瘦小的身子蜷缩回镐殿里,转身走向主殿。

偏殿到主殿,不过是数步的距离。

云起站在主殿前,看着虚掩的宫门,透过门及闸之间的缝簿,只可以看到无尽的黑。轻轻叹了一口气,又站在了这道门前。

十四年来,每年,只有一次机会,他可以站在这道门前。

每一次,他站在这门前时,都会猜想推开这两扇宫门的时候,里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每一次他推开这两扇门,都会看到空荡荡冷冰冰的宫殿里面坐着一个孤独的影子。

如今,他是否依旧孤独呢?

轻轻地伸出手,推开了那两扇宫门。宫门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被推了开来,那一瞬间,一阵阴冷的风,从宫门里吹出,让云起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眼前,是一道长长的屏风,潇洒的墨竹,隐在碧色的丝纱之中。看不到什么多摆设,隐约地可以看到,帐幔飞舞中的大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云起脸上摆出一抹笑,正要抬足转过屏风,一道低低的呻吟却落入耳中。

「嗯……」

黏腻的呻吟,带着魅惑自飞舞的碧纱帐缝隙里飘落。

绝美的男子半跪在宽大的床榻上,他的身后,蓄着长须的儒雅男子,俯首轻吻着那肌理匀称的背,在那雪白滑润的肌肤上,烙下了一点点的淤痕和青紫。

「嘻嘻……呀……啊啊……」

数声轻笑,自那甜腻的呻吟声里逸出,显得突兀而奇怪,紧接着一声惊喘之后的数声轻吟,让宽大的宫殿里飘散开一缕缕的甜腻。

「赵大人,你这些长须,弄得我好痒呀……」

染着情欲的声音略带着情事的低哑,听得出十分动情。

「殿下,您真美……您……啊!」

同样暗哑的声音,喃喃的轻响着,忽然,一声凄厉的闷吼。

云起看着包裹在血红的纱巾中滚到脚前的头颅,视线与那双怒张的眼睛对个正着,那眼睛里的惊惶与不能置信,让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什么人!」

一声冰冷的低喝,随着一只冰冷的手缠上脖子的一瞬间,落在耳边。

云起抬头,落入眼帘的是一具赤裸裸的身躯。

修长,匀称的身体,有着玉一般的光泽,每一寸肌肤都仿佛是鬼斧神工所刻画的一般,细密的汗珠,沿着光洁的颈部缓缓地滑过锁骨、胸部、腹部及……

云起的目光随着那些细密的汗水,滑落在双腿之间的细长毛发间,身体不由自主地一热,呼吸不禁乱了一拍。

大概是云起的视线中的欲望被云落察觉了,那双从冰冷到惊惶,又从惊惶到恼怒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温润的少年,沾满了细密红痕的胸,急促地起伏着,雪白的牙齿狠狠地咬了一口因为情事而显出几分淡绯色的嘴唇,转身欲走……

云起以着深幽的视线注视着那个转身准备走出他视线的人,心头一阵苦涩,一个念头从心底浮了上来。猛地走上前一步,一只手拉住了云落冰凉的手,另一只揽住了那纤细柔韧的腰肢,贴耳在那冰冷的耳边,轻声道:「落,为什么要跑?」

云落伸手,想要拉开那贴在手腕和腰际处的温热,可是那两只手却仿佛黏在他的身上一般,怎么也拉不开。又羞又恼,转头看着那张温润的脸庞,喝止的声音却被一双丰厚的嘴唇紧紧地封在了喉间:「放……唔……」

温柔的唇,轻柔的封住了冰凉而颤抖的唇瓣,唇齿相交,魂相授予。

云落怔怔地感受着那突然而至的吻,温热的舌,挑开他的唇滑过他的口中,轻柔却固执地吸吮着他的舌,让他刚刚经受过一场情事的身体禁不住一软,心,咚咚地跳着,整个人都开始发热,热,好热……

就在云落迷乱之际,侵占着他唇舌的云起却拉开了脑袋,分关的唇舌间拉着缕缕的银丝,在冰冷的宫殿里留下了渐浓的暧昧。有些茫然地张开眼睛,云落看着那双凝望着自己的眼眸,那是一双温润如水的眼,盈着浓浓的情意,却也夹杂着隐匿在最深处的悲哀。

悲哀。

为什么是悲哀?

正在疑惑间,身后刚刚被侵入过的地方,探进了温热的异物,那是……云落心神一凛,迷乱的神智重新恢复,伸手拍开云起,脸颊换上了冰冷的表情,只是那如玉肌肤上的红潮让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威慑力:「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我!我是你哥哥!」

缩回手,看着云落羞恼的表情,云起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抬起眼眸,哀戚地道:「哥哥……你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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