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苍兰-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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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上前咬断了线头，希奥特鲁抬头帮他拍了拍灰尘，整理好衣领。
一下子从被照顾的对象变成了照顾人的对象，这反差还真强烈啊。。。
来到热闹非凡的集市，等待着希奥特鲁的命运就只有被一个接一个摊子地拖着跑，还有逐渐干瘪的钱包。尽管塞琉西斯和乌鲁尔特都是可以不必进食的，但某只的兴趣似乎就是吃，那么另一个也只好陪着他一路吃过去。
一路上希奥特鲁不断忍受着周遭拥挤人群的火热视线，这一路是怎么顺利走完的，他的记忆都有些恍惚了。
果然。。。自己还是不喜欢暴露在人群里啊。。。
在祭典上吃饱喝足玩够的璃璎开心地舔舔手指，摸了摸肚子，却一副不甚满足的样子。
“希奥啊！我们去附近的那座城市吧！我听说那里有家很好吃的店哦！”虽然是请求批准，但璃璎的口气和眼神绝对已经是势在必得了。
以前他的契约者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居然能够忍受得了他？不会都是些和蔼的爷爷和奶奶吧？希奥特鲁胡思乱想着，无奈地点头答应。
他当然不知道，对与人类而言，能够让塞琉西斯挑中当契约者那可是无上的光荣和实力的象征！根本无须他们多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自会有大帮的人积极用心地揣测，将他们服侍得分毫不差！而他们却只是带着狡黠冰冷的目光，游离于外界，在暗处默默地欣赏着追求力量、权利的愚蠢生物的腐败毁灭。。。
追求力量的人终将步向毁灭，而他们，正以享受此过程为乐。
希奥特鲁拉住正欲一头往里冲的璃璎，确认似地再抬头看一眼招牌，随后用有些惊讶的眼神打量着豪华装饰的门扉以及门口穿着华贵的侍者，发问：“这里不会就是。。。”
“没错没错！这就是我要来的店嘛！”
“我们两个都是小孩子吧？”虽然一个实际上是可以认定为作古N年（N》10000）的老爷爷。。。但他们的外表都是才十多岁出头的小孩子吧？这种地方怎么会允许他们进入！？
“哎哟！你当我是谁啊！走了啦！”璃璎有些不耐烦，不就是区区小小的人类嘛！来一个和来十个有什么区别啊！不一样好搞定！
说干就干，在璃璎的暗示之后，立即两人被恭敬有礼地从正门迎接进入了奢华的殿堂！金碧辉煌堪比记忆中王宫的装饰让希奥特鲁差点睁不开眼睛！
“可是。。。我没钱了。。。”希奥特鲁贴近他的耳朵，有些为难地小声道。
“我吃东西谁敢收钱，啊！”蛮横的语气，另一层意思就是。。。吃霸王餐？
这一次希奥特鲁果断地拉住他向外拖！“绝对不可以！我会立刻去打工赚钱，所以抱歉，晚一些时日再请你吃这顿饭！”娇小的少年字字铿锵，搞得璃璎刹时懵了。
乌鲁尔特。。。原来都是傻瓜来的吗？有吃不吃？璃璎两眼都快发直了！在快到门口时，希奥特鲁的手腕忽然被反握住，无法抵抗的力量径直将他原路带回。
“安心啦！不白吃白喝就是了！我有办法的啦！”这么信誓旦旦，希奥特鲁反而觉得头皮发麻。
“真的真的啦！有我在嘛~~所以放心吃啦~~”坐在舒适柔软的座椅上，璃璎幸福地“啊唔”一口吞下开胃菜，冲着还有些担忧的希奥特鲁眯着眼微笑。只是头脑被其他事情满满占据的希奥特鲁没有发现，那笑容有多阴险。
“臭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在这里撒野！”随着粗鲁的吼声，希奥特鲁被毫不怜惜地丢进洗碗间！“看在你还是小鬼的份上，给我刷碗刷到付清钱为止！不然。。。”粗壮的大汉冷哼几声，用色眯眯的眼神扫视着扔在地上的希奥特鲁，“这条街对面可是有名的花街！像你这样漂亮的小子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好了！快给我起来干活！工作工作！”说完威吓的话，健壮的保镖用力关上门走了。
似乎是习以为常，又似乎是工作纪律严明，流水工作着的员工们头也不回地做着手上的工作。
“这就是你所谓的‘安心’？”希奥特鲁从地上爬起来，淡淡地在脑海中传递着话语。
已经躲入精神空间的璃璎放肆地大笑：「是啊是啊！我说有办法的嘛！你又不让我吃白食~~」
“所以就在餐后撤消了暗示，退到暗处把我一个人丢去给他们处理么。。。”希奥特鲁越说越无力，干脆不说了，走到一大叠待洗的盘子前卷起了袖子认真地刷起来。
塞琉西斯到底是怎样的生物啊。。。居然将契约者随随便便地丢出去当挡箭牌。。。希奥特鲁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学习之路还很长。
当夜幕降临，斗转星移，所有的员工都破例放班，留下希奥特鲁一个人继续和盘子们奋斗，用劳动力偿还高得吓死老百姓的饭费。
刚才那个保镖又来了，粗着嗓子传达老板的话，“老板开恩，洗完所有的盘子就放过你！”不过在人类眼里，这些盘子一个小孩子也要奋斗个两三天了吧？真是的。。。只知道仗着势力趾高气昂，都不去想想为什么他一个小孩子能够进入这里还点了天价的菜！。。。到底是璃璎在背后做了手脚吧。。。
璃璎此刻从空间现身，悠哉地在半空飘来飘去，不客气地抱着一大堆不知道从哪里坑来的水果，咔嚓咔嚓地啃得起劲。
“我说啊。。。”璃璎咽下苹果，“反正现在也没人了，你招出水湟来洗碗不是更轻松点？”
水湟。。。希奥特鲁汗颜，招出水精灵。。。那个。。。洗碗？？
“没事啦！是你的话它肯定乖乖听话的啦！”
希奥特鲁这下算是掌握璃璎的个性了，他是那种一旦决定了就会吵得人耳膜发疼的超强毅力持有者，希奥特鲁为了防止脑袋被震坏掉只好在空无一人的昏暗房间内招出湛蓝的流水。
由流动的水构成的水湟并没有维持多久龙的形态，而是化为一道粗长的水柱和无数道水流，漫天的水瞬时在整个房间内如同被赋予意识般自主活动了起来！柔中带刚的水带拂起了堆叠的碗盘，在空中形成一条全自动洗碗流水线。落回桌面的所有器物都仿佛用了最高级的清洗剂，闪着耀眼的光芒，飘散着清新的幽香。
希奥特鲁怀抱着碟子穿梭来回于有水交织而成的空间，不经意地抬头，只见那如同小孩子第一次看戏般的兴奋与激动。
招出水湟来洗碗。。。那位传说中优雅华贵的水之御主小姐不会面带典雅微笑，仪态雍容地用水勒死自己吧。。。想到这里，希奥特鲁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今天的叹息已经比以往所有的都多了。。。算了。。。只要璃璎开心就好。。。如果自己无法微笑的话，就守护着别人的笑容吧。。。
砰——
正深陷入自我阴暗情感中的希奥特鲁被突如其来的粗鲁撞门声惊了一下，顺便做出了人生难得的蠢事——手一松，大叠抱在怀里的盘子希哩哗啦地摔个粉碎。！
“臭小子！你。。。”暴怒的声音戛然而止，映入眼帘的诡异场景让壮汉当即大脑当机两眼发直，连说话功能都丧失了！几秒钟的停顿后干脆脱力地跪倒在地，但那双惊恐的眼睛仍然以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着漫天飞舞的水带、盘子以及一个飘荡在半空啃着水果的银白色影子。
希奥特鲁因一时失误而慌乱了手脚，一个不小心又大脑不经思考地收回了水湟！湛蓝的光芒顿时消失于无形，失去凭依的盘子碟子叉子直坠地面，破碎的毁灭声此起彼伏，每一下都直敲在希奥特鲁的心上！！
“啊。。。啊。。。”完全没料到自己一时的大意竟会搞出这种乱子，希奥特鲁的头脑也开始一片空白。
翘着二郎腿的璃璎冷眼瞥着地上跪着的痴呆男人，双手愣在半空的希奥特鲁，还有一地的碎片，微微皱了皱眉头，低头看着自己手中刚才咬了一口的东西。
“恶~~希奥啊！这什么东西啊！好酸好酸~~呸呸呸！！”照例是我行我素的生物，完全没一点影响。
“。。。那是柠檬。。。本来就是吃酸的。。。”在这种状况下自己居然还能用平静的语调回答这种问题，希奥特鲁自己都佩服起自己来了。
“啊！啊！妖怪啊！”在地上的男人终于恢复了神志，大叫着连滚带爬地向外冲！
糟糕！不能让他就这样出去！
漆黑的双眸猛然腾起不属于同龄人的凌厉！希奥特鲁以近乎神速的灵敏身手直扑向男人！
哦~~终于要灭了他了么？璃璎露出得逞的冷笑，那种卑贱的生物从一开始就该直接动手嘛！明明被那种渺小的东西这样使唤，他居然还忍受得了没立刻直接杀了他们！真浪费了自己处心积虑地惹恼他！前面还在想这位新任契约者还真是意外地奇怪啊，不过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和以前那些人一样。。。
要让一个人，甚至是一个国家从世界上无人知晓地消失，对他们而言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要不是戒律的重重束缚，这个世界也早就完蛋了吧？他们。。。是不能介入历史之中的存在吧。。。
算了！虽然晚了点，不过这出好戏还是照样开场了！
“唔哇——！！”看着一闪而来的身影，男人明显发出了求饶的悲鸣！
没有利器刺穿肉体的钝响，男人的身体也没有飞散成粒子消失，更没有哀号以及恐惧的表情。希奥特鲁的食指轻点在男人的额头，对方的眼神涣散着，如同没有意识的傀儡。
手指颤抖着离开了对方的额头，那汇聚在指尖的荧荧光芒也立刻消散。希奥特鲁再也撑不住地半跪在地上，吃力地大口喘息着，高大的保镖如被操纵般直起身，恍惚地离去。
怎，怎么会！璃璎吃惊地收敛了看戏的表情，不由地张大嘴！连吃东西的心情都没了！
因为血统的纯正，乌鲁尔特氏族每个人出生就具有着一种被普通人视为禁断的能力，例如控制人的意识，读取他人的思想，更改他人的记忆之类的，这些还算是普通的，真正特殊的是介入时间的能力，像是通达过去的时日，预知未来的可能性。。。最可怕的，是穿梭于时空的力量！好在拥有这种能力的人现在还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吧。。。然而运用这些力量必须要发动混沌，对他们而言，也就是用自己生命的时间去换取这些能力。不是超级特殊的情况他们是不会用这种能力的吧？而他，他居然会为了这种小事。。。！这个人。。。脑子有病啊！！
在璃璎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希奥特鲁抓着胸前的衣服费力地撑起身子，一道耀眼的白光自摊开的手掌腾起，化为无数点流萤般的光辉飘散在空中！顿时整个房间就如同落雪般美丽！完全支离破碎的瓷片一瞬间全部复原，遵从意志地在指定的地点整齐地堆放好。
“你的能力是操纵记忆啊？”面对璃璎的问题，希奥特鲁默默点头。
“蠢材，本来就短命得要死。。。”他们的大限不会超过30年，但一旦力量耗尽，他们会立刻消失。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可以更尖酸刻薄地讽刺，然而喉咙口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少年抬头，淡然地冲他一笑：“总不能将普通人随便牵扯进来吧。。。”
看着那有些欣慰的明丽笑容，璃璎不明所以地更加生气！乱了乱了！什么都乱套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嘛！真让人讨厌死了——！！
“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出发吧！”没有先兆地窜入异空间。
“诶？现在？”窗外已是弦月当空。
「走啦走啦！反正又不用睡觉，又不用担心被人夜袭。。。谁来夜袭的话就交给我来玩吧！」
希奥特鲁拨弄着散乱的头发苦笑，却还是依言没入夜幕之中——感觉，就好像多了一个任性的弟弟一样。。。
两人默然无言地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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