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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黑手党情夫 by 李靳-第9部分

小说: 黑手党情夫 by 李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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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拦住了楚条去路。 


  前方去路突然被挡,方仲华只得紧急煞车,但他的速度太快,李维的车距离过近,一时之间,煞不住的车身连同轮胎高速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直拖了上百公尺才将整个车势停住。 


  仅分毫之差,两辆车就撞个正着。 

  李维疯狂的举止,让方仲华几乎心脏无力! 

  「你做什么?不要命了吗?」甩上车门,方仲华率先下了车。 

  车内的李维毫无反应。 

  「李维。」他又喊了一次,但车内仍是没有反应。 

  该不会是受伤了吧?他急急往车边走去,「李维!」 

  「没事。」李维摇下车窗,朝他一笑。 

  这……好温柔的笑容,好善体人意的眼神,就是这样的笑容,这样一张温暖人心的脸庞,让方仲华深深迷恋、深深不舍。 

  「你追得这么急,有事吗?」方仲华颇为苦涩地开口。 

  「我有东西给你。」李维下车。 

  他从车里拿出一个音乐盒,递到方仲华手中。 

  「这是……」方仲华端视着手中的音乐盒,那是个手工相当精致的象牙白纲琴。 

  「记不记得,在苏连多的时候,你第一次吻了我……」李维看着他,平淡的语音中带了点轻愁,「那时,我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所以我很害怕,而你很后悔,虽然你没有说,但我知道,我懂你的心情。」 


  坐在狂飙过后残留着余温的引擎盖上,李维的水蓝色双眸望向远方,「我一直很自信,也很骄傲,所以一直认为自己能留住你,我以为对你而言,我应该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但……这一次我错了,我没有自己想象中了不起,你虽然爱我,却没有勇气要我……」 


  方仲华坐在李维身边,静静抽着烟,没有答话。 

  「仲华。」李维起身面向他,伸出右手,「谢谢你带给我这许多快乐的日子。」他笑着,没有离别的悲哀,没有苦涩的泪水。李维,向来坚强。 

  「李维……」轻轻地,方仲华握住他的手,没有松开,将他拉向怀中,紧紧地拥在胸口,「我发誓,这辈子,我不会忘了你!」 

  是吗?够了!从冷血无情的他口中,能听到这样的话,足够了! 

  李维笑着,在方仲华怀中,在夏夜星空闪烁的佛罗伦斯夜晚。 

  他和他的爱人,分开了…… 

  *** 

  安静的房间内,蓝妮冷眼看着银狐,这个自己一手培训出来的杀手。 

  「我实在不敢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抽着烟,蓝妮碧绿色的眸中净是不解,「是什么样的魔力让你昏了头?竟然与委托人纠缠不清?就为了一个李维.麦迪悔耶!」 

  方仲华沉默着,脸上的表情冰冷无温。 

  吐出一缕白烟,蓝妮幽幽地看着他,「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不希望你出事,现在麦迪梅耶家族决定不追究,我也希望你能收敛一点,别再跟李维纠缠不清。」 

  冷着眼,蓝妮续道:「像麦迪梅耶那种家族,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动摇整个经济局势,一举一动都在媒体的监视下,这种男人爱男人的丑闻,他们可沾染不起。下次要玩,记得找个不会惹麻烦的。」蓝妮的话像针一样刺人。 


  「我不是已经规规矩矩地坐在这儿了吗?」方仲华终于不悦地开口。 

  「你人坐在这儿,那你的心呢?」蓝妮喝道。 

  「心?」哼!方仲华扬起一抹厉色,「那种东西,我没有。」 

  真是个嘴硬的家伙!蓝妮瞥了他一眼,「有也好,没有也好,总之希望你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她真心希望。 

  「这是下次的任务。」蓝妮将一叠资料及机票丢在桌上,「七天之内,我要你踏上美国领土。」她注视着他的反应。 

  「知道了。」惯有的、低沉的、机械似的回答,似乎比以往更加冰冷。 

  很好!就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的无血无情,才配得起银狐的名号。 

  蓝妮露出满意的笑容,甩上门,径自离开。 

  *** 

  黄昏,方仲华坐在窗边,金黄色的夕阳余晖,洒得满屋子一片光灿。 

  八点了,太阳快下山了吧?他想着。 

  夜晚很快就会来临了,他不喜欢夜晚,离开李维之后,就变得不喜欢夜晚。 

  黑色的夜,总让他不自觉想起那个喜欢爬窗户的大男孩。 

  缓缓地,他掀开琴盖,洁白纯净的纲琴里,传来悠扬悦耳的声音。 

  音乐盒里,平躺着一张浅白色信纸,那是李维给他的。 

  清秀飞扬的字迹,像极了李维—— 

  我知道你很爱我,我知道你从来不曾如此深刻爱过一个人。 

  我知道的,因为,我懂你。 

  我常问自己,为何会爱上你?为何会爱上一个,同样身为男人的你? 

  我没有找到答案。 

  也许,上天早已注定,也许,当我第一次看见你昨底深藏的孤独时,已决定将生命中所有的温柔献给你。 

  很傻,是吗? 

  你可以笑我,但不能不爱我。 

  听过G.Pasiello的意大利情歌吗? 

  我的爱人,你是否已不再回来? 

  瞧!河边的花又开了,正对着我展露微笑,可是你……是否真的不再回 来了? 

  微风飘过,吹散了我的悲叹,朝着山谷,大声呼唤你的名字。 

  你却不回答,一句话也没有。 

  我的爱人啊!为何你,沉默不语了? 

  你是否已累了?倦了? 

  回来好吗?请你响应我的爱好吗? 

  哦!有人在呼唤我!不!不!谁会呼唤我呢? 

  天啊!我在想什么,你早已经不在了啊! 

  乐声缓缓流泻,白色音乐盒的轮轴不停转动,握着这早已读过千百回的白色信纸,方仲华的心逐渐染上一抹哀伤。 

  李维,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爱,让我这么心痛? 

  *** 

  李维变了。 

  究竟是哪里变了大家也说不上来,但自从方仲华离开后,身边的人总觉得他变了。 

  他的笑容仍然温暖,他的个性依然乐观,他对待家人与朋友的态度,依然是亲切可人,但众人总觉得他跟以前不太一样。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李维的外表没变,心却变了。 

  以前的他,总喜欢开怀大笑,带着孩童般的天真,掩不住的顽皮稚气时常在他眉间跳跃。 

  但现在,李维的脸上总是挂着看似浅淡却又深远的笑意,柔柔的、宁静的感觉,像一座被掏尽地热的千年死活山,美丽的外表下,遍寻不到一丝火热。 

  那原本坦率如同赤子的心,像是在一夜之间突然长大了。就像个年轻活泼的少年,突然蜕变为一个成熟内敛的男人。李维的转变,令人讶异。 

  艾维斯对爱子的改变,虽有察觉,但并不以为意。 

  他相信,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也深信总有一天,李维会忘了银狐,会走出爱情的桎梏。 

  毕竟,银狐都已经弃他而去了。 

  *** 

  秋天的时候,李维前往法国巴黎师范音乐学院念书。 

  巴黎师范音乐学院坐落于巴黎市中心,耸立于高级住宅林立的豪华第八区,名气虽不若巴黎音乐学院响亮,但在欧洲众多音乐学校中,巴黎师院仍算得上是一所风评相当优良的名校。 


  为了就近上学,李维在巴黎郊区的凡尔赛市,以超高天价买了一栋三层楼的别墅。起初,艾维斯并不同意,不过是念几年书,何必如此大手笔。 

  但李维很坚持,他对父亲说道:「巴黎太过嘈杂,凡尔赛比较清幽,我希望能拥有一个安静的生活空间。」 

  拗不过他,艾维斯为李维在凡尔赛买下豪宅。 

  但,自从到了法国之后,李维回意大利的次数,可说是少得可怜。 

  像是在法国落地生了根,不到寒暑假,李维几乎不回意大利,虽然巴黎与佛罗伦斯的距离,实在是不远。 

  艾维斯经常以电话三催四请,可是李维总以课业忙碌为由,委婉拒绝。 

  李维拒绝的语气是那样温柔、那样无奈,那样让人不忍心苛责。隔着电话,艾维斯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却能感受到他的悲哀。 

  李维,你是否过得不开心?很多次,艾维斯想问,但话到了嘴边,却又问不出挂上电话,幽幽地,他叹了口气。 

  他仍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相信总有一天,李维会明白他的苦心。 

  *** 

  在学校里,李维念的是器乐科,主修小提琴,直攻高级演奏文凭。 

  主修,是每一位学生最重要的课题,尤其是小提琴,它的困难度高、又是管弦乐团中为数最多的一群,相对的,指导教授的要求也特别严格。 

  李维每天练琴的时间,几乎部维持在六个钟头以上,但到了升级比赛前,他的练习时间就必须拉高到十个钟头以上。 

  如此忙碌的生活、繁重的课业,李维却还到处跑去选修其它科目。 

  指挥、室内乐、由式分析,连那八竿子打不着边、冷门得让人跌破眼镜的鲁特琴,他都跑去轧一角。 

  许多人都担心李维会兼顾不来,到时候连主修都过不了关,麻烦就大了。 

  但李维不以为意,大不了延长修业年限,总之他想将生活步调拉紧些。忙碌的生活,可以夺去他思考的空间,也可以让他忘记许多不必要的烦恼。 

  同学对李维的行径实在相当不解,「鲁特琴很好玩吗?几根羊肠能拉出什么玩意儿?」三五好友争相问着。 

  李维笑笑,他身上的感觉依然温暖,「文艺复兴的东西很特别,感觉上,似乎很能安定人心。」 

  「你的意思是说,你精力过剩,需要冷静一下吗?」 

  「不会吧!李维,看不出来你这么欲求不满。」 

  一票同学七嘴八舌,围着李维笑闹着。 

  李维被逗笑了,笑得开心,笑得灿烂,将心中所有的思念与爱情,埋葬在他明亮的容颜下。 

  流不出来的泪水,则深深包藏在他坚强的内心里。 

  *** 

  到巴黎的第二年,李维开始利用假日时间跑去学画,不学油画、不学印象派或后现代抽象昼风,他只以简单的素描及淡淡水彩,在单纯的白纸上,画下许多线条。 

  一张又一张,相同的侧脸,冷峻的五官,乌黑覆额的微乱发丝,那是一个男人。 

  一个让他早已不知思念为何物,只是不自觉将他的身影、面容深深烙印在心中的男人。 

  常常,他一个人拿着画板,在赛纳河畔,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喜欢书人,相同的人;有时也画琴,漂亮的小提琴,葫芦琴身,四条细弦,却从没有画过弓,一把也没有。 

  夏日的巴黎,不到晚上十点,太阳几乎不下山。李维不喜欢这样的长日,他总是一直等,等待黑夜的来临,他喜欢黑夜,黑夜让他倍觉怀念。 

  漆黑的夜里,他可以带着他的琴、他的画,躺在床上,孤独地、不被任何人打扰地尽情想念他的情人。 

  长夜褪尽之后,又是光亮的白昼,时间的脚步毫不留情地逝去,日复一日,距离那个分手的夜晚,愈来愈远了。 

  拿起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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