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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春寒番外 明月松间照 清泉石上流 by晓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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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西族的老人,长长的巷子,再无喧闹。 



“民国十九年 三月初三 小雨,渐渐停了 



上午还下着雨,等我与恩弟吃过午饭,出了门,老天竟非常配合地停了雨,虽然也没放晴,风是渐渐起了,倒变得适合放风筝。走进北陵,几月前还是冰清玉洁,银装素裹的一片,如今树木已透着新绿。恩弟拿着他进城买的第一样东西,大风筝,紧紧跟在我的身后,一遍遍地说,你确定可以么?你会么?我没放过,不懂。你教得会我么?第一次,我发现这小孩挺啰嗦的。 



我们就在宽阔而无人来往的神道上开始,两边肃穆的石象生,象是观众一样,沉默地观赏。恩弟真的没玩过,连起码的要领也不懂。让他拿着线轴,我拎着风筝,迎风起跑。本来温顺的风,慢慢强硬了起来,这使过程变得顺利,风筝一脱手,几乎立刻就往上升。恩弟拿着的线轴很快就绷紧了,吓得他大叫‘我要怎么办?怎么办?’男孩子哪有不会放风筝的,他也算无师自通,很快掌握了这其中的规则,大风筝越发小了,恩弟的宽大衣衫却迎风鼓起,竟也象是只风筝,手中的线若不抓牢,也能随风而去的模样。他又在开怀地笑,天地万物,都因他那笑声,变得如此生动。 



大千世界总会因为一人,日日阳光明媚,而点亮我生命的人,就是那迎风而舞的少年吧!” 

“民国十九年 腊月初一 
雪后初晴 



整个慈善晚会都很成功,我没想到恩弟能跟五姨一样,具备这么天生而来的能力,在任何环境游刃有余。说是帮忙,不过是提供他原家的一些免费的社会关系而已。若说实话,这些社会关系里,多是五姨帮忙建立沟通,大概更给恩弟面子吧?毕竟他是五姨的亲弟弟,而我们这一群乌糟糟的人,与五姨连一点血脉关系都没有,如说内外,绝对不如恩弟与她那么亲近了。 



恩弟是真不浪费机会,而且他运气也不错,崇学正好在奉天,他平时里回来得很少的,所以说恩弟是好运,崇学确实也多少帮了些,他这两年不一般,再不是十几岁的那个崇学了。可从慈善晚会上,恩弟似乎就一直注意崇学,脸上隐约流露着古怪的神色。 



车坏了,停在路边那瞬间。黑暗里,也能感受到他在狭小的空间里,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他提出‘男人与男人’的问题,就象是大力拉扯下,所有的伪装和保护,都给扯去一边,窝藏着的心思,再不能蒙蔽,赤裸裸露个干净,再不能隐瞒,要与他说…… 



温暖的,柔软的,那一刻,感到季节跳跃过冬天,世界是一片春暖花开。” 



万古楼可以鸟瞰整个大妍镇,只见乌漆漆一片飞檐的屋顶,一幢接着一幢,一直连接到遥远天际,雪山横断。因在高处,起了点风。冯嘉觉得凉凉的风从脖子周围刮过去,头发飞扬,擦着脸颊有些痒。大三那年,冯嘉跟肖萌去爬司马台长城那次,也是个大风天。穷学生没钱坐缆车,爬到山顶已经是气喘吁吁,四下里一个人影儿都没有。肖萌打趣地说,‘多不好意思,成咱御用的地儿了。’沿着古老的城墙上行,有一段陡得不得了,不小心扭了脚的冯嘉有些吃力。‘来,拉着我的手。’肖萌又对他伸出手。不知道怎的,冯嘉就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这样对自己伸着手。可能也是四周没什么人,手递上去,肖萌这次握得很紧,半天也没松开。冯嘉终于站在跟他平行的高度,彼此对视着,在对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渐渐放大的脸。说不清楚谁主动,他们的嘴唇贴在了一起,长久地也没分开。山风很大,头发乱了。心,也跟着乱了。 



从山上走下来,在小铺门口买了个粑粑,揣在兜里,又买了瓶矿泉水,继续沿着青黑的石板路往下走,直到科贡坊的河边,才坐下来,掏出东西来吃。水质干净,流得湍急,发出匆忙而悦耳的声音。太阳穿透了云层,天空渐渐也清澈起来,这使上午还稍嫌冰冷的空气温暖了一点,也赋予流水天空样碧蓝的颜色。四方街上,游人不见了,只剩生意清淡的小店,一家连着一家。冯嘉看着黄色的IC卡电话,忽然有了股冲动,想听听那人的声音。两个星期了,那人真的连个电话也没打。兜里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就怕错过了他想与自己说话的刹那,然而,倔强地,从未响过。肖萌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他说要断,就一定断得了,都说近朱者赤,肖萌的果断,冯嘉是丁点儿也没学到。喝了两口水,感觉火辣辣的嗓子舒服不少,昨日还吃到想吐的粑粑,今日吃了,竟是什么味道也没品出来,果然悲伤的人比较迟钝。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画板支在对岸,正在专注地素描。明亮的光线,四下里飞檐白墙,古风犹存,冯嘉恍惚地想起那个肖仰恩的少年,似乎也是个绘画的高手…… 



“民国十九年 腊月初八 晴朗,时而又有云,转眼不见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恩弟聚精会神在一角悄悄题了王维的一句诗,十分之切题,一幅淡雅隽永的水墨山水,终于完整地呈现在眼前,不禁又要佩服恩弟的耐心和沉静。 



他似长长出了口气,说,先生教他,书法绘画都能怡神养性,可要画出传世之作,却要先宁静致远,淡泊明志。我见他一副闲情雅志,心中有颇多感慨,我如他那般大的时候,也是成天少年心性,无忧无虑,可这世界,你越是了解得透彻深刻,越是觉得烦恼忧虑。明知恩弟这年纪是不会了解,何况他生长在肖家高墙大宅之内,父慈母爱,怎会明白这人间疾苦?又联想到自己暗地里的活动,对原家传统的怃逆,家庭长辈之全不理解……便更加觉得悲愤由心而生,先前观看恩弟做画时,宁静的心情,再也寻不找踪迹了。 



恩弟冰雪聪明之处常常在于,他似乎并不完全认识你,却总能理解人的心情。我与他说心中的矛盾,他总是洗耳恭听,并且总能指出些不同角度的道理,完全不象个十几岁的少年,让人不能不信服。我只稍微发了牢骚,他就明白,轻言道,‘这世上幸福的定义,本就因人而异,一人看是高尚的追求,在他人可能就是徒劳的争取。所以,取悦天下每个人是很难的,只有自己的心知道,你是幸福的,还是不幸的。所以,要想幸福,听听你自己的心吧!” 



“民国十九年 腊月十七 阴天,似又要下雪 



奶奶的寿辰近了,一群人集中在大妹那里,核对给奶奶的礼物,怕得是重复。早就说这种核对要早些进行,个个拖着,拖到最后一天,果然三妹跟二妹是买了一样的东西,整个下午都在争着谁该送,谁赶快改主意。最后给她们烦得紧,只得把我的礼物送给二妹,反正明日要起程去北平,赶不上奶奶的生日,等回来再补上。她们见我有些火,也忌惮些,不再吵了。 



崇学前两天才去的保定,今天竟又赶回来,这多少让人有些意外。他说只呆一晚而已,明日也要起程,说可以与我结伴。路上有人聊天自是好事,只是他一过来,就与恩弟在一边靠窗的小桌上喝茶聊天,倒象是格外相熟了。记得恩弟是说过在他面前比较拘谨,如今看来,是早就克服那生份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奇怪。” 



“民国十九年 腊月十五 多云,灰朦朦的 



从日本宪兵队出来,就看见崇学的车停在一边。有司机在,他也没说什么,只短短说,改天到我家里吃饭吧!很久没跟你谈话了。崇学小时候不在原家长大,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跟二爷回来,后来进了东北军,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极少有机会见面,更别说吃饭聊天。我觉得,我与家中那门房的老王都比跟他熟悉些。父亲说,我要与他合作,把原家的产业发扬光大,我就经常纳闷,怎么兄弟却落得合作的关系?车子是开到原家,他也下了车,说有事情跟父亲商量,分手前,似乎犹豫着,跟我说,仰恩知道你的事儿了,挺着急,你去看看吧! 



尽量把事情说得没那么严肃,可我觉得恩弟心里却是了解个八九不离十了。他水晶心肝,联想前因后果,大抵是猜测到差不多。一进门,看他在窗前反复写着相同的字,也不分结构规格,密密麻麻挤在一处,他只有心烦意乱的时候,才会这么不求章法地写字,可见这一个下午是怎样煎熬的了。顿时,心里有些愧疚,如若这一生早早了结,又怎放得下心头这人,他那明亮的眼,淡薄的唇,他低声的呼唤,高昂的笑声……放不下,舍不得。 



温润眼光之中,我深深地沦陷了。” 



冯嘉低头想,“沦陷”指的是什么,再一抬头,却因为在阳光下阅读太久,有些头晕目眩。慢慢地,身体感到疲乏,也惊觉自己在石板上坐得久了,腰也酸,腿也麻,一路走回客栈,姿势都很古怪。经过“左岸”咖啡厅的时候,阳光正好照在流水的表面,闪烁着金色的光,象是下了咒语,茫茫地,又想起日记的主人跟仰恩,是不是发生了关系呢?否则,所谓的“沦陷”,是怎么样的“沦陷”?只在感情上么? 



从精神到肉体,冯嘉与肖萌都因为对方“沦陷”过。大四最后一个学期,工作都找得差不多,同学彭举明甚至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因为大家关系不错,帮他搬家,刷墙,打扫卫生,忙到半夜,寝室楼已经锁了,回不去。搬过来的东西里,只有一个双人充气床垫,什么家具都没有。他家是北京的,于是回父母那里睡,让冯嘉跟肖萌睡那张床垫。 



午夜无人,四周光溜溜的白墙,硬梆梆的地板。关了灯,只有雪白的月光投射在地面中央,冰冷的水泥地,更显得结了霜一样冷。肖萌黑暗中偷袭上来的时候,冯嘉打了个冷颤,四年的感情,似乎走到定义的关口,要么同心协力,要么一拍两散。毕业,可以是分离,可以是团聚。肖萌进入他身体的一刻,冯嘉精神上竟是欣慰的。漂浮暧昧的四年,一切终于有了着落。 



太阳落山,屋里黑下来。冯嘉知道自己生病了,身上觉得冷,牙齿也打颤。拿着牙刷在庭院的水龙头处清洗的时候,还是抖个不停。早上刚搬进来的一群人也回来,在身边的位置边说笑边洗漱。一个人正挨着冯嘉,好心地问他: 

“你没事吧?” 

冯嘉抬头看了看,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起来象出来玩的大学生。他摇头说,“没事。” 

“是发烧么?我包里有退烧的药。” 

“不用,我没事。” 

“那好吧!”那人很热情,冯嘉的冷落明显没打击到他,“需要你说一声。我叫迟斌!在院里喊一嗓子,我给你送去。你是二楼靠天台那屋的吧?” 

冯嘉点了点头,离开了。他注意到那人自我介绍的时候,也伸出了手,却因为自己假装看不见,缩了回去。如果将来你还要放开,请不要对我伸手,我,不需要。那一刻,竟有种类似愤怒的情绪袭过心头,冯嘉却分不清,气的是肖萌,还是自己。 



披着肖萌留下来的外套,继续借着昏暗的灯光阅读。 



“民国二十年 腊月二十八 天放晴 



父亲终于找我谈话,却没有谈我资助抗日联军的事,只说原家的产业想往海外转移一些,需要有人在国外接应,所以觉得我趁着这个机会出国学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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