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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俘虏(上) by 梨花烟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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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从来没想过完颜绪竟然想的这样长远,他灭大齐却原来是为这个,自己竟还可笑的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为父报仇而已。难怪他不让郁苍在齐地烧杀抢掠,他分明是早已打好了主意。怀抱著最後一丝希望抬头望向完颜绪,他慎重的道:“你不要一厢情愿,所谓故土难离,你的臣子们愿意吗?” 

完颜绪冷冷一笑道:“这事没有他们反对的余地,朕早已有了对策,凡反对迁都和拒不迁徙的大臣,将所有家产全部充公,府邸尽数烧毁,他们住到哪里,朕就烧了哪里。”见素衣惊愕望著自己,他苦笑了一下道:“做非常事,自然要非常的手段,此是非常时期,他们身为金辽臣子,理应分君之忧,由不得自己意愿了。”说完四顾望了望,叹道:“其实你说的不错,故土难离,朕又何尝愿意离开这里,这皇宫,这天下,无不凝聚著列祖列宗和朕的一番心血,只是大势所趋,却不能顾及这些了。” 

素衣不语,扪心自问,他清楚完颜绪的话没有错,这迁都之举也只能说明他确是一位古今少有的英明天子,只是自己的家园已被入侵,如今更是要成为他人之都,他心里怎麽能是滋味。不得不违心道:“反正……反正这事非同小可,你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完颜绪看著他,戏谑笑道:“素素,当朕不知你打的什麽主意吗?你虽知迁都乃明智之举,但怎甘心自己的故国为朕所占,所以才这样言不由衷吧。”说完又忽然抱住他道:“但是你这样说话的语气,就好比民间的夫妻商议事情一般,朕的嫔妃虽众多,却没一个敢和朕这样说话,尽是邀宠献媚,成日里费尽心机讨朕欢心,只盼著能登上後位。却不知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是朕心目中最理想的皇後人选。” 

素衣一口气转在喉头吐不出去,险些没憋死。怎麽都想不通前几天两人还是针锋相对的死敌,就算完颜绪确实有不堪欲望,也无非是要征服自己。怎麽短短功夫,竟把他看作了最适当的皇後人选。先不说自己的性别,光是这风马牛不相及却又被他混在一起的几件事,就足够素衣头痛了。老天,他面对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这……这心思是人都猜不出来,不,应该说就不是个人该有的心思才对。 

完颜绪见他一张清秀脸孔又气的通红,不觉更是好笑,不知为何,自从素衣那麽正经的跟他剖白了心意後,他怎麽看怎麽觉著面前这个昔日仇敌真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可人儿。只不过此时他又存了另一样心思,便搂著素衣道:“你乖乖陪朕躺一会儿,昨夜实是有些累了,若不肯,朕便抖擞精神要了你,看你逃不逃得出去。” 

素衣气的咬牙道:“你睡的安稳吗?不怕我一刀把你宰了?我早已一手血腥,绝对狠得下这个心的。” 

完颜绪也不理会,搂著他双双卧於床上,闭目道:“你是狠得下心,只不过太迂腐,不肯做这背後下手的卑鄙事情,素素啊素素,你明知自己因为这个吃亏,却也改不了,朕不知该耻笑你愚蠢还是该佩服你磊落。好了,你也躺一会儿吧,想想朕刚才的话,朕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素衣满腹狐疑,暗道:“他刚才说了那许多话,我怎麽知道哪句不是说说而已的。八成是最後那句要我的无耻之言,断不会是做皇後的事,他和那些大臣又不是瞎子,男妃已是自古少有,还男後呢。”看著完颜绪呼吸均匀,他也不敢妄动,生怕惊醒了他,他就会真要了自己。 



21 

素衣担忧了一夜,动也不敢稍动,好不容易在天快亮时打了一个盹儿。完颜绪却睡得香甜,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看了看身侧的素衣,见他睡梦中眉头仍紧紧皱著,仿佛还在戒备一般。不由轻笑了一声,暗道:何须妨我到这个地步,你这样人儿,必要到名正言顺的那一天,我才可肆意妄为一番,如今却须忍著。只是……唉,我知道若不逼你,必不肯遂我愿就是,素素,到时你莫怪我无情,谁叫你这样的好,让我一旦陷入了便无法自拔呢? 

他见素衣睡不安稳,便悄悄起身,来到殿外,摇手不让宫女们进来伺候,出去了方道:“手脚轻些儿,莫要惊醒了他,被俘之辱,亡国之恨,唉,这些天够他煎熬的了。” 

梓侬掩嘴笑著向梓留悄声道:“我跟了主子这许久,竟不知他是这样善良的人。”话未完,早被完颜绪瞪了一眼,吓得她忙过来帮著整理龙袍,一边道:“大王,你今日便要宣布迁都之事吗?只怕会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呢。” 

完颜绪眼神一冷道:“管不得那许多了,早晚都要宣布的。”又一笑道:“朕闻郁苍说那齐国皇宫中的尽情苑建的十分豪华,巧夺天工,倒正好给皇後居住。” 

梓留道:“虽如此说,但大王多年来并未立後,莫非已有了人选不成?这事可须慎重,不但要中大王的意,也要得到小太子的认同,须知身为皇後,必要承担起教导太子的重任,一般的人恐也担当不起。” 

完颜绪道:“这些都不是问题,新皇後也必然能教导好朔儿,行了,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切都等迁到新都再说。上朝吧”说完大步走了出去,剩下梓留梓侬面面相觑,均不知他因何说出这番话来。 

果不其然,完颜绪的决定仿佛在众大臣的头上响了一个焦雷,将他们一个个轰的目瞪口呆,独有郁苍十分赞成。且不说朝堂上便如开了锅般的议论纷纷,只说素衣醒来,见完颜绪已没了影踪,这才大大松了口气。他向来不信鬼神,此时也不由得念了一声佛。忽听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别高兴的太早了,须知乐极必然生悲。你一个大将军,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素衣愕然抬头,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子冷笑著倚在门边,稚嫩的童颜上却过早的多了一丝不属於他这个年龄应该拥有的霸气和奸诈,不是小太子完颜朔还会有谁。素衣前几日才和他一起吃过饭,却并未搭言,此时见他出现在这里,不由有些惊讶,左右望了望道:“你怎麽来了?身後没人跟著吗?”他对完颜绪虽深恶痛绝,却无法对一个小小孩童生厌,更有一丝担心,须知皇宫何等复杂,他这样没人跟著的乱闯,很容易就被有心人乘机谋害。 

完颜朔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坐下,看了看桌上什麽也没有,不满道:“你还没传早饭吗?快点传罢,先弄些点心来,我饿了。” 

素衣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反客为主,早有宫女知道这是个得罪不起的小魔王,忙忙的去准备。这里素衣下床梳洗完毕,回头看完颜朔正盯著他猛瞧,心想这父子两个怎麽都是这麽看人的吗?只得无奈道:“你看什麽?我脸上又没有花。” 

完颜朔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没有花我才看,那些脸上有无数东西装饰的庸脂俗粉,求我瞧一眼也不能。”说完以手支著下巴,认真的道:“我正在想,父王若真喜欢了你,我会不会像讨厌那些妃子般的讨厌你。” 

素衣吓了一跳,又道这父子俩真是父子,连语不惊人死不休这点都如此相象。连忙沈下脸道:“你不用想了,这根本不可能,你父王权倾天下,要什麽样的人没有,你既为太子,该想的是怎麽学好治国之道,而不是整日里游来荡去,专门给那些妃子出难题。” 

完颜朔目不转睛的盯著他,忽然哈哈大笑道:“难怪父王会为你所迷,果真有些意思。我若学好了治国之道,你想光复大齐不是更没机会了吗?你真的是那个宁死不屈的素衣将军吗?怎麽这麽为我们金辽著想呢?哈哈哈。” 

素衣被他抢白了一顿,气的脸都白了,转身道:“你父王治理国家的那套手段我不知你学没学会,油嘴滑舌这套倒是学了十足十。”此时饭已经传了上来。完颜朔跳上椅子就开始大嚼,素衣又觉得他是小孩子,不忍赶他出去,正坐著生气,就听门外一个惊喜的声音道:“素素,朔儿,你们两个竟相处的这麽好吗?哈哈哈,太好了,可算解了朕的一大烦恼。” 



22 

素衣正没好气,闻听他这话更是恼怒,大声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和他相处的好了,拜你所赐,我们两个亦是死敌,相处不好是应该的,你又烦恼什麽?” 

完颜绪呵呵一笑,也不搭言,知道这老实的心上人必定是吃了完颜朔口头上的亏,摸了摸儿子的头,果然见他翻了翻白眼道:“父皇,是不是会喜欢他我还在考虑当中,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是很讨厌他,呵呵,你真有手段,这至死不降的俘虏还真为我们大齐著想。”说完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更把素衣气的怔在那里。分辨不是,不分辨也不是。 

完颜朔吃完了饭,得意笑著望向素衣道:“我父皇刚刚宣布了一件惊天大事,心里必定不平静,还须你好好安抚才是。我这人向来识趣,就不留在这相扰了。”又转向完颜绪道:“父皇,我很少这麽通情达理过,你可要记得迁都时,把我单子上列的那些东西全带著啊。”说完打了一个饱嗝,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去。 

完颜绪忍不住笑出声来,却见素衣冷冷望向他不屑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的儿子竟和你一样的讨厌。” 

完颜绪笑道:“你不过是被他占了嘴上便宜,心里恼怒,所以这样说而已。难道你就不觉得朔儿很聪明伶俐吗?这个孩子自出生後,三灾八难就没断过,还没了亲生母亲,但他从未让朕操过一点心,将来继承皇位,也必然是个出色的君主。” 

素衣不语,平心而论,完颜绪说的没错,更难得他们是皇室父子,竟能相处的如此温馨,即便双方是死敌,他也不禁为此而有些感动。 

正沈思间,完颜绪已坐在他身边,吩咐人另摆饭上来,这里搂住了素衣道:“迁都之事已择好了日子,不久之後,你便会回到故乡,如果你表现的好,朕还可让你见见故人,素素,你开心吗?” 

素衣哼了一声道:“如果我表现的不好你也会让我见故人的话,我想我会更开心。”说完又叹了一口气,目光望向窗外,良久才怔怔道:“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沈雨打萍。完颜绪,你让我见故人,见了又能怎麽样呢?大齐早已不再是大齐了。纵使相聚,面对种种物是人非,也不过是徒增伤感而已。” 

完颜绪不语,只是将怀中人搂的更紧。想起到大齐後自己还要相逼,就更觉对不住这已经伤痕累累的可怜人儿。好在此时饭菜俱已传上,他和素衣一起来到桌前坐下,强笑著道“好了,不要想太多了。那些战俘,朕迁都之後就放他们回到故乡,与亲人团聚,再分给他们几亩田地,从此後远离战火,永享天伦可好?” 

素衣沈默,打量了他几眼,叹道:“如果这样,自然是好的。我也替他们感谢你。却不知又要我付出什麽代价?” 

不料完颜绪一听此语,竟直盯著他沈思起来,素衣被他看的心中惴惴,不知他又在打什麽坏主意,想自己被俘以来,历尽磨难,严刑拷打自然是不怕的,怕的就是他不按牌理出牌的无耻心思和不知是真是假的情义,还有动不动就抬出自己同胞来威胁的做法,这三样他没有一样能抵挡的住,他真的是怕了,更已经被折磨的心力交瘁,实在是再经不起折腾了。 

正不安呢,忽见完颜绪一笑,站起身倒了一杯酒递给素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边道:“这代价嘛,自然是要付的,只不过不是现在。到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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