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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2005年第24期-第3部分

小说: 2005年第24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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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4月30日光明路
  
  黎明
  
  现在,时光正在敲打着黑夜的床榻
  被遗漏的光,在消失中弥漫
  声音一丝丝显露出来,梦境一样恍惚
  一只埋头赶路的小鸟,停在了黎明和黑暗的钢
  丝上
  
  我依然无法动身,为你赶一趟更早的火车
  季节在这个节骨眼上,带来了风沙和雨水
  怎样的沉寂,田鼠和另一些事物
  正在进行当中,没有人在黑暗中将它们追赶
  
  是的,只要这一束细小的火焰,在黑暗中
  在持续的寒冷,和夜色里,我身陷峡谷
  大梦一样不可翻动的往事啊
  就要远走他乡——
  
  曾经因为一场小雨和昨夜的桃花
  在黑暗和黎明的分水岭上,我目光晕眩
  2005年5月12日晨红山居
  
  黄羊奔跑
  
  暮色,正在淹没一片无垠的沙漠,
  黄尘搅动着无边的斜阳。
  一汪水,是黄羊不舍千里的跋涉,
  水与斜阳在沙漠里的反光,命运般明亮。
  
  而总是一些在荒野里行走的风,
  带走了我们将要到达的另一个秘密。
  黄羊惊惧,放弃了将要抵达喉咙的一滴水,
  弃水而去呀,干渴的黄羊在沙漠里奔跑。
  
  这幼小的身影,就要在暮色里,一点点消失,
  隐入更大的暮色和黄尘中去。
  是呀,水是这个夏日里多么珍贵的泪滴,
  干旱就这样持续在我们的脚下和黑夜之中。
  
  黄羊奔跑,为没有抵达喉咙的一滴水,
  就像我能够听见的大地的喘息,细小而微弱。
  2005年5月24日晨光明路
  
  一只大鸟携带的天空
  
  山石抖落,遥远而不可企及的另一片天空
  是一只鸟啊,翅羽下的行走。
  如果大山,已经不再是不可以逾越,
  如果万山之巅,停留着我们自由的飞翔。
  
  那么山风吹来吧,多么巨大的山石
  都不可以阻挡一只鸟的翅膀——
  一只飞行中的鸟,目空一切,
  短暂的驻足,只是因为山石间的芬芳。
  
  我在阿尔泰山地间的一块石头上
  端详着一只鸟的飞翔。一个人
  在这寂静里留下默祷的诗行。
  我不能像一只鸟那样,跨越一万里的故乡。
  
  我已经足够幸运了。我的深山远途之中
  我的寂寞里有一只命运般的大鸟,在头顶上盘
  旋。
  2005年5月31日晨光明路
  
  望了一眼窗外
  郁 笛
  
  突如其来的这个春天,来得有些迅猛和短促。我甚至没有来得及看见“桃花”的讯息,一场铺天盖地的沙尘就裹挟着这个春天的温度,将那些雨天里的泥泞一扫而尽。曾经因为一个冬天的积雪而显得臃肿不堪的街道,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那些呆板和僵持的城市风景,竟也在一瞬间变得有些生动起来。
  面对一个季节的到来,这样的变化,或者说这样一些来自于内心的感受,让我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我在无意中望了一眼陌生的窗外。
  就在我们这样乐此不疲地奔赴中,季节的转换,早已忽略了人生的四季。浑然不觉里,我们被自己不能把持的命运抛在了路上。
  而曾几何时,我怀着怎样的惶恐,来面对这段仿佛遥不可及的岁月啊。
  当我的手,在键盘上敲击着这些文字的时候,这个夜晚的车辆,就在我窗子外面的马路上,一刻也不曾停留地奔驰着。我知道我的这点可怜的岁月,就是在这些车辆的奔驰中消失殆尽的。面对着这样的消失或者生死时速,我能够做的事情似乎只有“无能为力”了,这让我在深深的绝望中感到了悲哀。
  至今我也无法想象,在怎样的情形中,我的手,在无望中紧紧地抓到了诗歌这根救命的稻草。
  我知道诗歌在我的写作中,进行得缓慢而艰难。我一直渴望着的那种激情或者喷涌式的写作,似乎从来就没有降临过。就像我多年来信奉并坚守着的饱满的节制和缓慢的智慧与疼痛一样,是多么有效地抵御了漫长岁月里的欢喜与等待。
  我承认,适度的停顿,使我有机会迎来了更为持久的感动。除这些分行的文字之外,我还一直在坚持着“往事纷繁”般的乡村散文与另外一些“城市笔记”的练习与写作,这些文体各异的精神事件,呈现在我的文字生涯中。它们成群结队地到来并迅速离去,它们掠去的,是我生命中的惊艳之美,留下来的,是一片又一片生活的水洼。我相信,只要诗歌这样的“水洼”还没有消失,灵魂的湿地,就没有完全干枯的理由。
  这样的精神境遇,很容易又使我联想到这些年来在新疆的生活。
  屈指算来,20年的新疆生活,已经超过了故乡留给自己的那段童年岁月。而这20年的岁月,又几乎囊括了我的全部的文字生涯。在多么无辜的岁月里,携带着这些亡命般的文字,我的奔赴中总是充满了虚幻的荣耀。它们缠绕着我,一刻也不曾停留。伴随着我生命的岁月一点点地衰老,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往事,也在这一路的斑驳中溃退下来。
  这些文字中的风景啊,是它们自由而随意的生长,掩映着我内心日渐荒芜的一片绿洲。
  随着时光的流逝,我已经越来越说不清楚自己真实的身份了。
  就像一个行走在路上的人,回不去的故乡和离不开的新疆,成为我一生的宿命中最为艰难的选择。我知道,在这块艰难而广大的土地上,那些终生怀揣着故乡而不得归返的一代又一代人,在这里寄存下自己关于回乡的梦。他们延续着一个古老的方式,在一片又一片无垠的沙漠与绿洲之间,在大山大水的阻隔中,在异域般的风俗和信仰中。
  我无法揣摩那些迟暮人百折不挠的归乡之路,是否也加入了这块土地的深远和旷达。因而,面对那些操着不同乡音、背负着不同祖籍的新疆人,我总是心怀敬意。
  作为一个生活在新疆的异乡人,除了新疆广大的“美景”,我还需要用我自己的跋涉,来表达一个异乡人内心的苦难与喜悦;也总是这些不同处境的新疆人的命运,成为我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里,得以感知生命隐痛的最敏感的物象。
  这也几乎就是我的文字所能完成的全部使命了。
  而诸如“拯救灵魂”之类的宏大命题,我想我还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去接近它。


皮袄上的长城(组诗)
■ 梁积林
  长城上
  
  一个人,坐在长城上
  坐在
  古代的一个破折号上
  
  一群羊
  把枯草踏得,沙沙脆响
  领头的那只
  向我张望
  
  不说乌鸦
  不说鹰
  不说一只老鼠钻过了
  一块牛头骨的眼眶
  
  单说,从我看到的对面石峡谷里
  走出的那人
  风吹皮袄,鼓起包,像是
  整个阴天,都背在他的身上
  
  人家
  
  狗叫
  狗叫得厉害
  
  两只山羊
  墙头上站
  
  屋檐雪,跳下来
  半块水泥砖
  
  地窖里,有人喊:
  放下筐来
  
  风,推开庄门
  
  风,他是个人
  骑一根草屑——飞快
  
  见证
  
  马。王庄村
  地埂窝里的残冰
  
  那个叫王麻子的人
  腰间缠着草绳
  
  搓芨芨
  拧绳子
  另一端的绳头子,拴在
  庄门门环里
  
  一只乌鸦,比喻什么都行
  两只乌鸦你就把它们说成是人
  ——两个穿着黑衣的盗墓人:
  
  大雪
  是它们掘出的,一堆
  碎银子
  
  一进村子
  
  有人和泥,有人砌墙
  有人在树壕里刮着脏水
  穿过巷子的拐叔,边走,手里,边
  拧着一根牛皮长鞭
  从一堆菜杆里探出头来的是一头黄牛
  抖着身上的草皮
  路面上到处是水渍,表明
  已浇过二茬水地
  我家庄门口立着一把铁锨
  院子里晒满了割下的马莲
  我的疲惫的大哥直挺挺地躺在上面
  那么多的泥点,好像许多虫子
  爬上他的黑脸
  
  之后
  
  天色灰蒙。这是
  沙尘暴后的另一个早晨
  
  太阳,红彤彤的
  好像,几粒沙,还没有
  揉出眼睛
  
  地埂边,停着一辆
  毛驴车子
  撒粪的人,歇息的当儿,紧了紧
  腰束。他的头上是那么多的灰土
  
  引起我留神的是
  石岸上,几只黑鹰
  也在,哗哗哗地,抖着衣服
  
  斜影
  
  一个背着柴捆的人,从山路上下来,是
  缓慢的。斜阳,一个老式的沙漏,滴着
  仅有的一点亮气
  
  西风啊,一只野狗
  噙着寒冷在峡谷里游走
  两只乌鸦,一双黑棉鞋
  被天空穿着
  
  尖山车站所见
  
  三匹委地而坐的骆驼:三块
  拉驼人刚刚野炊后,烧红了的支锅石
  
  拉驼人斜卧在一个破败的土堡上面
  皮袄,是他随身携带的家园
  
  他站起
  望望远处被雪覆盖的焉支山
  
  一列火车,一根抖开的绳索
  穿过了尖山的鼻子
  
  戈壁写意
  
  1
  一群羊丢在那里
  一种深——
  你看到的寂寥,就是那个样子
  
  一墩黑沙柴上挂住了
  一只白羊。晃动着
  仿佛是谁干枯的手
  在一个线团上
  缠着阳光
  
  2
  一颗砾石
  就是一座黑房子
  
  黑房子老村
  
  看呐,一只窜来窜去的蜥蜴
  就是沿街里敲门
  找水喝的
  旅人
  
  3
  一截断垣
  是谁放下的一把梳子
  
  北山顶上的雪呀
  似平就是一个回鹘人
  刚刚梳洗完毕。举手加额
  戴上去的一顶羊皮白帽
  
  4
  天空漏风
  
  鹰不是英雄
  鹰只是天空里跌下的一块泥巴
  
  我要借闪电的绳梯
  抱上那块泥巴,上去看看
  究竟哪里出了漏洞。看看
  重新补上
  行不行
  
  马营寨子
  
  那些早起上南滩的妇女,扎紧裤脚
  抖擞的蛇皮袋。脚步。惊飞
  草地上的露珠
  
  一头牦牛是夜的灰烬,堆在寨子口的一道沟里
  粪块码起的墙。青草骑着房子
  走出后院的驴
  
  东门。一溜的小贩摊子
  几个骑马的裕固番子,从夏日塔拉下来了
  这是正午。羊肚包的酥油重重地放在案几
  换取盐。布匹。一件墨绿的雨衣
  
  哗啦响的,是一块就要脱落的
  马铁蹄。在路上,白天送给黑夜的
  一枚戒指
  
  欧式街
  
  欧式街上
  我记住了你的静美
  我还记住了你摆弄的手指像一朵花苞
  不开放,也不后悔
  
  你的身体就是一个
  种植园啊
  
  夜幕下,刚好有一柱路灯光
  把你打湿
  刚好有一股小风
  把你的头发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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