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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诗刊 2006年第24期-第6部分

小说: 诗刊 2006年第24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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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堪称火炉的武汉在升温,但不急促 
   
  那一刻,我乡下的表弟遭遇了车祸 
  村长杨金锁在我的手机里泣不成声 
  他说太惨了。还没等他说出表弟血肉模糊 
  我差点支持不住 
  表弟死于酒后驾车司机的车轮下 
  两眼昏花的司机,把我走夜路的表弟 
  看成了一条道路,从表弟的整个人身上辗过去 
  爬不动山坡的汽车 
  那一刻却爬到了我表弟的头顶 
  那一刻,一只羊本能地穿过车轮的左侧 
   
  表弟,他三十七岁的年龄上 
  还挂着一双儿女和风烛残年的父母 
  那一刻他的老婆杏芳当场昏死过去 
  这本不该有的那一刻 
  早该在时间表上删去的那一刻 
  灰色的那一刻,迷茫的那一刻,被忽略的 
  那一刻 
  来不及拐弯的那一刻,生死两茫茫的那一刻 
  几乎要被遗忘的那一刻 
   
  创作感言: 
  真正好的诗歌是从生活中得来的,用平凡的诗句写平凡的百姓生活。在生活中不断挖掘疼痛掩埋之下的质朴、真诚、善良、忧伤与美好,越土越显示出艺术的真。 
  想象是修补被遗忘的记忆,是用诗歌这把钥匙打开一道洞察生活的门。写作诗歌必须真诚地面对生活,从内心出发,智性地感悟,理性地思考,干净地表达。 
落日等
冉仰景等 
  落 日  冉仰景 
   
  披着血色大氅,就要以黄铜的速度 
  没入万座雪山之中 
  落日:这一刻多么慈悲 
  下一刻,骨笛喑哑,原野苍茫 
   
  作为草原外来的酋长 
  我从未被一片草叶爱到腐烂 
  不同的季节,跟不同姓氏的野花 
  在大地上欢乐,我燃烧过吗 
  是的,我已经老了 
  但老得还不够 
  落日俯身,并没赐予我部落的权杖 
   
  洒下无数泪水,却不懂得哭泣 
  外表平静,内心喧嚣 
  我不配抒情,更不配沉默 
  悬崖边苦修,我首先要做的功课 
  就是把星光交给嘴唇 
  河流向东,落日向西 
  我要高声诵经,超度自己的灵魂 
   
  远与近,地平线无以丈量 
  落日的告别多么庄严 
  下一轮回,我将在哪座雪山脚下 
  演奏我的扎聂琴 
  我将从哪个字母出发,漫步康巴—— 
  从明到暗,从重到轻 
   
  创作感言: 
  如果使用“大词”有罪的话,罪魁就是屈原、李白、苏轼、艾青、荷马、但丁、聂鲁达、帕斯等人了。 
  而帮凶正是反对“大词”,却又对这些大师的诗篇着迷的诗人们。 
  不敢使用“大词”,其实是胸怀和气度不够造成的。 
  对“大词”怀有敌意,说轻点,是一种不言自明的自卑心理在作祟:说重点,是无法与大师们比肩时,产生的一种有毒的嫉妒。 
   
  比快乐更快  代薇 
   
  还有什么 
  比快乐更快 
   
  没有一把劈刀 
  可以追上落日 
  没有一种速度 
  能够让子弹慢下来 
   
  那跑得最快的 最虚无 
  最美也最绝望 
  毁灭一般 
  仿佛被什么射中后 
  突然碎裂的叫喊 
   
  创作感言: 
  在一首诗中,词语沿着一些曲线滑动,优美、自由,同时又有点不同寻常。诗的方向是向上的,它是一些在天空中飞舞的事物。 
  诗是对事物的感受,不是再认识,它是幻想,一个醒着的梦。一首诗的形成,在我必须是“先听见它,然后再出现它的形状。” 
  那些太完美的诗。那些太像诗的诗。总是让我警惕。 
  诗的速度有多种可能,落日的速度,子弹的速度,火柴的速度,沙的速度……这些,都让我试到过诗的速度。 
  诗歌能把人逼得很高。诗的感觉就是飞。 
羊等
白庆国等 
 羊  白庆国 
   
  几十年了 
  我跟着一只羊 
  学会了温柔 善良 
  学会了用羊的目光看人 
  学会了咀嚼那些 
  没有什么味道 
  但能充饥的食物 
   
  一只羊与我从来没有反目成仇 
  我已经丢弃了羊鞭 
  只靠手势 
  我们配合的就很默契 
   
  羊从来不知道肉的味道 
  羊喝水时的情景 
  让天空中的一朵白云忘记了行走 
   
  现在它已经生下一只羊羔 
  它哺育羊羔的情形 
  让我学会了慈爱 
   
  它很多的时候低着头 
  我也学会了低头 
   
  创作感言: 
  诗就是诗.她是语言一种天生的形式,不需要任何人重新命名。其关键在于,你是否准确干净地使用了中国语言,把你的感悟得体地排列下来。 
   
  疼  白连春 
   
  我疼着这一小块土地 
  一棵草开了一朵花 
  正好,也是我疼的 
  我疼的还有这一个人,她正好 
  也在这一小块土地 
  简单。快乐。我们紧挨在一起 
  就仿佛她是我这棵草 
  开的花。现在,春天走了,远远地 
  风在吹,天空的蓝已经淡了 
  最后一只蝴蝶收起了 
  翅膀。这一切,正好让我疼 
  我就疼着这一切 
  太多了?还是太少?对于 
  一个农民,一个男人,一个 
  肉体多于精神的俗者 
  我只想每天 
  坚持这样的疼 
   
  创作感言: 
  世界很大,生活很小。我累了。我想离开。我不知道去哪里。我在这里,怀着难言的恩情。诗啊,埋葬我吧。 
   
  那曲草原 
  白垩 
   
  一匹黄毛色的草狼 
  正蹀躞向长调的歌吟 
  猎物要精确到孤独啊 
   
  牲灵的光荣 
  如同雪山之上的夜色 
   
  一匹黄毛色的草狼 
  像一捆金黄的披碱草 
  冰雪纯碱,秋天的狂烈里 
  一汪狼的柔情,嗥叫的白太阳 
  墓室一样散发骨质的辉芒 
  一匹黄毛色的草狼 
  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创作感言: 
  青藏高原,那是另一个世界。她的秘密和我的秘密。大地的信仰和我的信仰。那是最后的自然的宗教。我无法解释自己的诗。就像那座高地,你只能默默感受,理解都是奢望。      
部件、器官与灵魂等
丛小桦等 
  部件、器官与灵魂  丛小桦 
   
  火葬场黑色的烟囱用浓墨 
  在远处的天空书写各种形状的哀伤 
  废旧汽车拆装厂的师傅 
  抬头看见对面玻璃拱顶的假肢工厂 
  玻璃拱顶映照着一个闪烁的天堂 
  他正在摘除一辆破车完好的心脏 
  昨天晚上 
  他快乐的儿子从残疾人俱乐部 
  带回了禁止买卖人体器官的消息 
   
  一个心脏停跳的伟人或者诗人 
  带走完好的肢体和器官同样是一种浪费 
  而那些隐蔽在他灵魂深处的尚未被写出的诗歌 
  则是另一种不可拆卸和转让的器官 
  化为无形的伤痛和看不见的哀伤 
   
  创作感言: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诗的技术指标,或者说技术原则,就是为了增加诗的理解难度。技术是智性的加强,使诗变得复杂化而不是简单化和易于操作及解读,变得张力更大而不是毫无弹性。 
   
  这一次  老 刀 
   
  又面临选择。 
  虽然面对的是同一件事物, 
  但这次和上一次不同。 
  这次离开之后我将不再回来。 
  这一次, 
  泪水也留不住, 
  树上还有阳光。 
  这一次, 
  我要一个人坐在石头上慢慢决定。 
  一只蚂蚁, 
  从时间那头爬来。 
  这一次, 
  我要说出你的名字。 
  这一次, 
  我要吹破你的屋顶。 
   
  创作感言: 
  对于现代诗歌来说非常重要的细节,从本质上说都不是诗歌,只是细节带有一种味道,更容易产生这种场,轻而易举就弥漫在诗歌的周围,细节只是诗人过河的一块石头。这有些像书法,文字叙述的内容不重要,二幅书法作品的好坏,主要是由笔画变化时弥漫出的那种说不明道不白的场决定的。 
  我真诚地祝愿《诗刊·下半月刊》永远年轻,再过五年,五十年一样充满活力。像今天一样,以她不拘一格的胸怀,不断展现当代诗人特别是青年诗人的精神风貌。
钢管等
老 了等 
 钢管  老 了 
   
  她老了,腰 
  不再灵活 
  蝴蝶纹在 
  小腹的赘肉上 
  翅膀大了 
  还是飞不起来 
  和心事一起 
  被厚厚的羽绒服 
  裹着 
  下一站,她就脱掉 
  所有的一切 
  把身体卖嫖客 
  不过是原来 
  半场舞的价钱 
   
  曾在夜总会 
  握钢管的手 
  此刻握着 
  公共汽车上 
  的钢管 
   
  她只想 
  把这段钢管 
  握得更热一些 
  因此不愿撒手 
   
  创作感言: 
  在众人传言只要会用回车键,就能写诗的时候,对我来说,写诗最重要的是后退键:在越来越多的人讥讽诗人的时候,我越来越想做一名真正的诗人。 
  我的第一组诗歌发表在《诗刊》,第一篇随笔发表在《诗刊》,第一篇创作谈发表在《诗刊》。这个浮躁、功利、喧哗的年代,《诗刊》坚守的是一份纯净,我希望,自己也能这样。 
   
  这个世界不可抗拒  刘川 
   
  世界上所有的孕妇 
  都到街上来集合 
  站成排、站成列 
  (就像阅兵式一样) 
  我看见了 
  并不惊奇 
  我只惊奇于 
  她们体内的婴儿 
  都是头朝下 
  集体倒立着的 
  新一代人 
  与我们的方向 
  截然相反 
  看来他们 
  要与我们势不两立 
  决不苟同 
  但我并不恐慌 
  因为只要他们敢出来 
  这个旧世界 
  就能立即把他们 
  正过来 
   
  创作感言: 
  象由心生。心中不同的象带给了我不同的诗。经常是一觉醒来,记录一些零散的梦境。我渐渐觉得诗不是正儿八经“写”和“作”出来的,而是一种自然的、心性的流露和表达。一种随意而又真实的东西代替了我原来的观念性、概念化、模式化的诗写行为。我惊喜自己可以“诗人合一”了。不过,我又偷偷“警告”自己:别高兴得太早,艺术依旧是有高度和难度的东西,就是如何把生活提纯到一种水晶状态。在昨天,刊物发表我作品时还要附加一个所谓的诗观,我会滔滔不绝,今天我的诗观:没有。因为没有诗观可以概括活生生的、正在朝不知何处而去的诗。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可否完整地、而不是七零八落地回来。 
今日已日落西山等
刘德吾等 
  今日已日落西山  刘德吾 
   
  想找到一个人,替我过完最后的生活 
  好想找到一张利嘴,让它胡说八道 
  把难得的安静留给我,替我咳嗽 
  完全是生理方面的咳嗽,与任何暗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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