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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纸镯 作者:阿闻-第2部分

小说: 纸镯 作者:阿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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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是半夜11点,景新没睡觉,看到陆改儿汗津津地跑进来,赶紧拿了毛巾递过去。陆改儿没接毛巾,笑眯眯地看着景新,也捎带着看了一眼景新的电脑。那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并没有那个像册上的任何一位女生。陆改儿走过去抱住景新,在他嘴上狠狠亲了下去。 
        
        很久以来,陆改儿的忧郁、烦躁及其一切不顺心的事,往往都在看到景新的一刹那烟消云散,虽然郁闷很可能在一刹那之后再次出现,但那一刹那确实是忘我的。她曾把这种现象讲给要好的女伴听,女伴说她这是真的爱情,是投入的表现。但陆改儿还是对这种现象好奇,她问景新,景新说,他和她一样。 
        
        只同居一室几个小时,陆改儿就感觉到和祖爷爷这样在一起远不同以前楼上楼下的住着,这样在一起太牵扯精力,与一个看不见听不清的老人交流实在费劲。陆老爷子刚才听着改儿翻箱倒柜,对她嘟哝:你这丫头啊!看来,还是景新能来听听好。 
        
        陆改儿跑过来对景新说:“这艰难时期,多亏有你。”   
        景新对陆改儿的疼爱表现得一直很含蓄,他不怎么和陆改儿说话,大多数时间只是对着她笑,或者轻轻抱她一会儿。两个人刚刚结识的时候景新曾开玩笑自己和陆改儿有“代沟”,现在这10年的“龄差”却给恩爱带来了少有的风味儿。 
        
        “你不该和祖爷爷大喊大叫。”景新说。   
        “我小声说他老人家听不到。”陆改儿说。   
        “他让你找什么?我这里听明白了你在翻箱倒柜,却没听明白到底找什么。”景新说。   
        “家谱。我们陆家的家谱。”陆改儿说。   
        “找到了?”景新问。   
        “找到了。老祖宗根本记不得那个布包的颜色,害得我找遍了所有的箱子。”陆改儿边说边沮丧。   
        “找到就好。”景新抱住陆改儿说。   
        “明天你得帮我收拾屋子,我实在累得不行,今天说什么也收拾不动了。还有,老祖宗要你去代替我,他要说什么事情,他烦我啦!”陆改儿靠在景新怀里,额头上的汗水把景新的衬衣也弄湿了。 
        
        这时的陆老爷子抱住那叠黄纸,呼吸均匀,脸色安详。老爷子的睡眠越来越少,半夜对他来说就像下午。他看不见床边地上的乱七八糟,也不在意改儿去撒尿撒了多久,那双老手一会儿把黄纸捧起来,一会儿又放在肚皮上按住。干燥苍老的皮肤和不很细腻的黄纸磨擦起来沙沙作响,夜深人静这“沙沙”的声音显得有点特别。       
        陆改儿被景新送回陆老爷子的屋里时,陆老爷子还在抚摸手中的黄纸。他能明显感觉到陆改儿进来了,也明显感觉到进来的不是改儿一个人。他张了张嘴,脸上哆嗦着笑了一下,在喉咙里嘟哝着:“小子,你过来,你过来吧。” 
        
        “老祖宗,大半夜啦,人家要睡觉啦!”陆改儿对着老爷子喊。   
        “唔,天早黑了,早黑了。”陆老爷子说。   
        景新跨过地上的杂物,走到老爷子的床边坐下。“祖爷爷,您不想睡觉?”   
        “唔。你过来吧,过来吧,我问你事。”老爷子抬了抬手,抓住了景新。   
        陆老爷子把脸转给陆改儿,又哆嗦出一个笑容来。他又抬了抬手,叫陆改儿过来,待拉住了陆改儿的手,他嘴里嘟囔了好多言语,重复了好多次。陆改儿抿了一下嘴,在景新的脸上吧嗒亲了一口,回身抱起棉被,走出屋门。 
        
        “我还以为明天老祖宗要你呢,没想到今天就赶我走了。我明天一早就有课,我可得睡觉。”   
        景新又把陆改儿送进隔壁自己的房间,为她整了整床铺,看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盖住被子。他在桌子上拿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再次来到陆老爷子的房间。   
        “你早晨可以睡懒觉吧?”陆老爷子问他。   
        “我不用上课,平常晚上我都睡的晚。”景新说。   
        “你那个电脑还能天天敲着?好用?”陆老爷子问。   
        “好用好用。”景新说。   
        “唔,你写的都是故事吧?”陆老爷子还问。   
        “故事也写,别的也写。”景新说。   
        “唔,唔。”陆老爷子点头。   
        那一夜开始,景新在陆老爷子的屋子里连续住了20个夜晚。陆改儿连续熬夜挺不住,只陪了几天就不行了。她知道老祖宗在干什么,私下里询问过景新、妈妈、三姨等人是不是祖爷爷快不行了。景新对大家说,看祖爷爷的气色很好,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三姨说,人老了,没病没灾的就是福气,总有去的那一天的,没什么。 
        
        陆老爷子在陆改儿搬下楼的第25天夜里安静地睡下,第二天早晨陆改儿发现老祖宗的床上没了动静。她起身叫了几声,又推了推祖爷爷,然后惊叫着跑去找景新,浑身发抖。 
        
        陆老爷子过了百年后的25天,终于无病无灾地寿终正寝。   
        景新和陆改儿被陆老爷子“授权”处理一大批“业务”,陆改儿的妈妈对这个“业务”一点也没有兴趣,她说是老爷子老糊涂了,说些胡话。陆改儿的三姨也很务实,她对景新说,你正好学历史的,你正好写东西,就算老爷子说的是梦话胡话,也够你编排几年的了。 
        
        陆改儿的妈妈和三姨把那份黄纸族谱和一串珠子放心地交给景新说,你们年轻人有精力折腾,就折腾去吧,宝贝也好,金子也好,真要有的话,也是你们的。陆改儿三姨家的大表姐带着儿子从外地赶来给祖爷爷祝寿,原打算就是住一个月,没想到这个月里还给祖爷爷送了终。大姐的儿子说,唉,只有老祖宗喜欢听我念作文,现在老祖宗死了,没人爱听我的作文了。景新说,老祖宗临走时可是留下一个很大的命题作文,要不咱们一起写? 
        
        陆改儿的大伯颤巍巍的接话儿,这可是个大文章啊,大文章啊。   
        在研读了几天景新的记录本之后,陆改儿决定打开手中的那串珠子。她先到学校附近的庙里求了个签儿,光头的大师告诉她是上上签,一切顺利。她又让女伴用扑克牌算了算吉凶,女伴沉思后告诉她基本上没有凶兆,但要时时小心,因为“犯口舌”。她对着景新紧张,再三强调这是陆家祖传的宝贝,要考虑好是不是真的打开。景新说,老祖宗不是说了嘛,这个东西已经没有办法下传,陆家结束了,没有香火延续了,该打开了。 
        
        “老祖宗是要我们干什么?”陆改儿怯生生地问。   
        “他说打开了就知道了。”景新说。   
        “知道什么?”陆改儿又问。   
        “陆家有遗产啊。”景新说。   
        “是什么遗产?”陆改儿再问。   
        “宝贝啊!他讲了很多陈年的故事,我根本就不知道谁是谁的大爷,谁是谁的二叔。”景新对着陆改儿笑。           
        “这是什么?”陆改儿盯着一张慢慢展开的纸,那张纸只有巴掌大小,没有皱褶,也没有文字,只有一个女人的头像,画得很不错,很有功底。   
        景新把那个画像端在眼前,仔细地看。他是按照那串珠子的顺序摘下的第一个纸珠子,若不是最早的一颗,那就应该是最晚的一颗。这最晚的一颗应该是陆老爷子放上去的,而最早的一颗应该在清朝,清朝不可能画这样的女人,这女子完全是一个现代人的模样。他又翻开那个记满“胡话”的笔记本,找到记载里最早的陆家人,他也慢慢铺开了黄纸的家谱。他觉得,纸镯一定没有按时间排列,也不太可能按时间来排列。 
        
        “我不是你们陆家人啊,这个东西我打开合适吗?”景新突然转身问陆改儿。陆改儿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张纸片儿,被景新这一问,弄得张大着嘴一时想不出怎么回答。 
        
        窗外湿糊糊地下着“雨夹雪”,已经下了半个小时,绵绵飘荡中却突然响起一声闷雷,那雷声是从天边滚过来的,好像带着马达一样。   
        陆改儿一下子把手摁进水盆里,瞪大了眼睛。   
        在陆改儿坚决否认那张纸是她爸爸留下的之后,景新提示陆改儿在她的记忆里搜寻和女人有关的陆家先人。陆改儿想疼了脑子也没想起来什么,却在疲劳中昏睡过去,她不但梦见了祖爷爷,还梦见了景新,梦里的景新,十分残暴。 
        
        醒来的时候景新正好在陆改儿身旁,她瞪大眼睛看了景新好一阵子,然后低下眼睑对景新说,应该打开所有的纸珠子,不应该打开一个研究一个,这样太费精力。我梦见了你像个暴君,解梦的书我看过,梦见暴怒的样子是因为头绪太多太乱,造成精神上的压力…… 
        
        景新笑着对陆改儿说:“想打开的是你,摁住水盆儿制止我的也是你,要继续研究的也是你。你怎么想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陆改儿说:“我做了梦。梦里的你几乎要杀了我。解梦书说,你这叫执着。”   
        景新从来不相信梦能对人有什么或左或右的指导意义,但陆改儿的认真态度倒是让他很有感觉。他恍恍惚惚觉得,陆改儿体会的所谓暗示和恐慌,正表明陆家需要他的存在,他应该在陆家青黄不接的时候出现,现在正是时候。 
        
        景新找到了14个雀巢咖啡的瓶盖儿,用油漆在14个瓶盖儿上写上了1到14,再把纸手镯上先后卸下的14个纸珠子分别放在瓶盖里。他的每一步操作都隔离进行,生怕混乱了纸珠子的顺序,虽然他觉得纸镯可能不是按时间排下来的,但他还是怕自己的闪失弄乱了阵脚。景新按照对第一个纸珠子的处理方式把每个珠子进行细砂纸和计时的清水处理,当一个个纸球平静展开的时候,他拿起剩下的唯一的宝石珠子,对陆改儿说: 
        
        “就用我给你买的白金项链吧,穿起这个珠子,挂在你的脖子上,它证明你是陆家人哩。”   
        陆改儿在脖子上挂了祖传的宝珠后,又睡了一觉。她又做了个梦,很长、很完整的梦,梦里很空旷,没几个人物出现,只有景新、妈妈、刚刚去世的祖爷爷,还有她自己。她记得梦里虽然空旷和晴朗,却有雷声,和白天下着“雨夹雪”时的雷声一样。 
                 
        第一章 一个叫徐文的女人   
        景新的脑子里出现一片血红和军绿。他被大伯陆常青和改儿妈妈描述的背景带了进去。   
        公元20世纪中后叶,中国大乱。能听到的声音和能看到的人都是同一种激昂,人们心里的颜色和能看到的颜色也同样一致。   
        大街上很容易集聚队伍,也很容易在队伍中出现大呼大应。人们的脸上和心中都被庄严笼罩。   
        队伍中一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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