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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03-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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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有灵魂不死这类事情的话,铁军的灵魂肯定是会升天的。升到了天上,人间的事情就都能看得清了。“
               安心止住了泪水,老潘的每句话,每个字,她都听过去了。
              

 那些话充满了感情,也很实在。让她在这一刻真的相信了灵魂的存在。她想,如果人在现世谁也难免混饨蒙昧的话,那么离世的灵魂总该是透明和居高临下的吧。居高临下,正如潘队长说的,人间的所有事情,包括人的内心,应该都是看得见的。
              

 老潘中午没顾上吃饭就行色匆匆地开车赶回那个边境小镇去了。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安心知道今天夜里在那小镇附近将有一场战斗发生。她刚刚脱下警服便已经在心理感受到和这种激动人心的生活明显地隔了一层,无意中带有了旁观者的心情。她看着老潘的车子扯着老牛发怒似的轰鸣声加着油门,离开了缉毒大队的院子,她站在会议室门前的走廊上,恍然自己是今天才刚刚到此的一个大学生,对这里的一切都还陌生。她在这一年多时间里经历的每件事,每个错综复杂的案子,每个你死我活的行动,仿佛从来都未曾体验过,这里的生活对她来说,好像还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老潘的车开走了,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影。安心退回到队部办公室,大概人们都吃饭去了,办公室里也同样空空的。她走到里间,从她的床下,拿出她要带走的那只箱子。
              

 打开来,里面已经整装待发地塞满了她要带走的东西。她把一些散在外面这两天还在用的零碎物品也—一装进箱子,然后走到外间,趴在桌子上给缉毒大队,这个她曾经打算在此奋斗一生的集体,写下了她最后的留言。
               潘队长、钱队长:我走了。我今天就到北邱市去投奔那个新的工作了。在此向你们,向缉毒大队,向与我朝夕相伴的每一个人告别。
              

 我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被你们收留。你们教我学会怎么工作,怎么生活,我一直在你们的庇护下过得很好。我喜欢你们,喜欢缉毒大队,喜欢南德,我曾经想把这里当成我永远的家。我没想到我会这么早就离开这里,离开你们去独自生活。我和你们在一起像小妹妹一样受照顾都习惯了,我真不知道以后一个人在外面会碰到多少难处。
               写到这里,她想哭,但强忍住了。笔尖发着抖,难以工整地,写完了最后一句:我会想你们的,因为你们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祝你们一切都好!
               安心她写完,心里一下子空了。她本想再写几句具体祝福的话,保重的话,但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不写了。她知道不管写什么都会意犹未尽。
              

 她提着箱子走出办公室,从后门走出缉毒大队的院子。中午的阳光热辣辣的,院子里依然没有人,谁也没有看见她。她在后门外面的小街上拦住了一辆出租摩托卡车,人和箱子都上去,摩托卡车砰砰砰地叫着开动起来。她看着她平时早晚经常进出的那个后门,在视野中渐渐变远变小,车子转了一个弯,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她这才转过了头。
               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车子把她拉到了南德市火车站,从售票厅的显示屏上可以看到,省内的短线火车车次很多,随时可以买到票的。她在售票窗口递进钱去,售票员懒做地问道:“要哪趟车,去哪里呀?”她不假犹豫地回答道:“要三七六次,去广屏!”
               二十一
              

 我第一次在京师体校跆拳道馆的训练大厅里看到安心的一年之后,也就是在我和钟宁分道扬镇的一周之后,我把安心以及她可爱的儿子小熊接到了我的家里,开始了我们的同居生活。
              

 这次和安心同居与上次我崴了脚无赖似的硬逼她住下来伺候我的那次完全不同,这次和安心正式地住在一起,几乎像是我们的一个共同的宣言,是我们双方都经过深思熟虑的一个自觉的选择,是一个舍此便得不到更有力表达的对对方的承认,是一个能让我们得到彼此的安慰、爱抚和依靠的方式。这样的生活让我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让我突然间变得像一个大人那样老成起来。
              

 每天早上,安心会早早地起床,为我们做饭,我起来帮小熊穿衣服,和他咿呀学语地说话。然后,我们一起吃早饭,吃完早饭先不收拾桌子,把锅碗瓢盆和残渣余孽留到晚上再说。安心匆匆赶到三环家具城去上班,我和她同路,带着小熊到家具城附近的一个居民楼里,把孩子交给他的“奶奶”——一个儿女在外膝下荒凉特别慈善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为我们看孩子收费低廉,主要是图个孩子和她做伴儿得些晚年的快乐,就是我们不给钱让她白看她都愿意,但不给钱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每天送完孩子,我就出去找工作。我必须工作!因为我要养活安心和她的孩子。当一个你爱的人需要你时你会觉得非常充实和带劲儿,那是一件能让你激动不已的事情。
               这和我过去对工作的看法和心情截然不同。过去我曾习惯于无所事事,也曾渴望过出类拔萃,但无论哪一种都不及现在的感觉来很高尚。
              

 开始时我并不知道找工作从心理上说就是一个自尊心被反复折磨摧残的过程。我的相貌英俊,有大学文凭,口才经过一些锻炼,也见过一点世面,求职面试时基本上能做到落落大方,举止有度,不会有脸红见生口齿木油的情形发生。我原以为,以我这种条件,即便不是商家必争之才,也不会没人待见找不到事做,因此不免踌躇满志。跑了几家公司才知道,现在缺的只是计算机软件工程师、高级财务、金融工商管理等屈指可数的那几类专业人才。哪儿都缺。像我这种专业不热,空有一张文凭的大学生只能算一般性人才。一般性人才可就太多了,哪儿都淤了。如果没有熟人提携,我自以为得意的那点学历和优点,在人家眼里,其实狗屁都不是。
              

 在找工作的过程中,我不断降格以求,甚至还到一家电脑公司去干了几天“蓝领”,就是整天搬运那些死沉死沉的电脑。对外说起来是这家电脑公司供应部的管理员,但每天干的都是纯体力活儿。后来我发现搬电脑和搬白菜授大米搬木头之类的工作其实差不多,性质上没什么区别。我干了三天看出来他们需要的也就是一个劳动力,便当机立断把这家公司给炒了。时代变了,前些年总说槁导弹的不如卖鸡蛋的挣钱多,学电脑的不如着猪头的发很快,现在被颠倒的历史终于被颠倒过来了,实体力的怎么也不如卖脑力的更来钱!
              

 我不得不去找过去在国宁公司工作时认识的一些关系,找了两家马上停下来。这些公司都是拿国宁当大客户捧着的,都知道我跟钟家之间发生了怎样的恩怨纠葛,都知道我是傍了钟家小妹又跟另一个女人偷情瞎搞结果让钟家给一脚踢出来的傻X。我在这些人眼里的形象是个活该倒霉的可怜虫,不值得同情。而且对我这种是是非非不清不法的人物大家避之惟恐不及,我倒贴钱白干人家都不一定要我。
               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帮助我的人。包括刘明浩,也包括我爸。
              

 刘明浩我呼过他三次,不回;打他手机,接电话的是一女的,外地口音,我一听就是刘明洁廉价雇的那个小秘书,问了半天你是谁,我说了我是谁她马上就说刘总不在,出差去了。我知道刘明浩就在边上,能感觉到的。我本来想说:你叫他回来呼我。但想想还是算了,何必呢。
              

 我去找我爸,可我一看我爸那丧魂落魄的样儿我什么也不能说了。我爸在我辞职不久,也被国宁公司解聘,理由是江苏籍民工和河南籍民工在工地上打架。打架的事儿其实根本扯不上我爸一点责任,说管理不严也该找那帮建筑公司的人说去。但我爸没有申诉,谁不明找这不过是欲加之罪,反正是要炒了你说什么都成。我爸虽然老了但这点眼神儿还是有的。他一点不恨钟宁和钟国庆,他根的是我。
               安心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帮助她的人,她在北京推一的故旧,她的那位启蒙教练得了癌症,半年前终于不治,死在医院里了。
              

 她每月从家具厂拿两百元底薪,其余的就全靠销售提成。卖得好到月底能提个八九百,最高一个月提了两千六,卖不好报个三五百就不错了。提两千六那个月安心还寄了一千五百块钱给潘队长。上次小熊得急病高烧不退,者潘恰巧到北京出差,把随身带的一千元差旅费全垫上才勉强让孩子先住上了医院,这也就是我在京师体校路口看到安心向老潘掉眼泪那个晚上的事儿。后来老潘又寄了五千元给我,还了安心向我借去的那笔医药费。那五千元中有三千元是缉毒大队给局里打报告为安心申请特批的补助,另两千元是治活、老钱,还有队里其他一些同志凑的。安心一直就没还上。
              

 我和安心的同居生活,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坎坷与艰难,而这也是我们共同度过的最快乐最激情的一段日子。在那些日子里,我们从相爱中得到力量,感受幸福。无论多么不顺,从不抱怨对方。每天早上分手时,都被此鼓励,我们的信念就是我们都为对方而活着,而努力,因而精神上倍加充实。白天,我们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不快,都会想到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家,都会盼望夜慕降临早早回到自己的小窝中。每天晚上,我们彼此依靠着,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看着在沙发上睡去的孩子。为了节省电费我们关了灯,不开电视,就这样坐着轻声交谈。有时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默默地坐着,安心把头枕在我的腿上,我们互相触摸着对方的身体,心里就充满了幸福和安宁,充满了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高尚和纯洁,还有那么一点点悲壮。
              

 如果不算孩子的花费,那一段我们一个月的伙食费总是控制在两百元以内,我们常常靠吃咸菜度日。安心说这种苦日子她反正过惯了,可杨瑞你吃惯了山珍海味一下子没营养了怎么能行。
              

 我说没事儿我身体底子好,我以前就这么瘦跟营养没关系。那一段粗茶淡饭我倒没觉得营养跟不上,晚上几乎天天不拉地和安心做爱。我以前要是喜欢哪个女孩儿,那肯定是还没跟她上过床呢,一旦上过床了对这人也就谈了,甚至就颁了。我不知为什么竟能对安心的身体有如此经久不衰的迷恋。
              

 我们每天做爱,我们的做爱因为彼此已经完全了解所以能够尽情尽兴,每次都特别和谐完美充分满足质量极高,只是需要压抑着声音尽量不吵醒孩子。我充分体会和理解到精神快感在性爱中的独特作用,我明白了没有爱的性交所得到的那种快感与我们现在每夜所感受到的高潮简直无法比拟。这种心灵的享受是我过去在花花公子的时期绝对体验不到的。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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