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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红衣女孩 [波兰] 罗玛·丽哥卡-第9部分

小说: 红衣女孩 [波兰] 罗玛·丽哥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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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我一个人怎么能应付那么多事———工作、抚养孩子、买食物……”

  妈妈对她感到同情,她让克尔尼克娃夫人就这样说下去,她是个非常耐心的听众。

  “但是现在我也很高兴他走了,我不想把他带回来,他给我钱我也不会。如果他这时就站在门外,我就会给他吃个闭门羹!”

  妈妈想说点什么安慰她的,“但是你的孩子,真值得你为她们感到骄傲,”她说。

  克尔尼克娃夫人长叹一声。“要是你知道就好了,”她嘟哝着,“要是你知道就好了……曼纽拉满脑子都是奇怪的幻想,杜德克……”

  她突然说了半句就断了:“你呢,陶菲拉?你丈夫是恶棍吗?”

  妈妈笑了笑,“哦,不,”她软软地说,“当然不是,在我父母允许我们结婚前,他已经等了我7年了。”她的眼里闪着未流出的泪,“要是我能知道他是否还活着就好了……” 

8、堕入了爱河
 
  那天晚上,我们躺在床上,我问妈妈有关爸爸的事情,那7年是怎么回事。黑暗中她把我搂得紧紧的,给我讲那个故事。

  事情发生在一个美丽炎热的夏日,托西亚已经15岁了,正坐在花园的凉亭里读书。这是一个非常舒适的地方,那么大的园子栽满了花、果树、浆果,还有矮树丛,在屋子里根本不可能看到她在那儿,甚至叫她,她也不可能听到。无论什么时候,她父母举办舞会———他们经常举办,凉亭里的乐队都会演奏非常浪漫的流行音乐,那些穿着考究的先生和女士就会在陶瓷灯的照耀下翩翩起舞。托西亚就会和她的妹妹躲在灌木丛后,观察这些跳舞的人,希望能看到其中的一对偷偷地亲吻。但迟早会有一个仆人出现,揪住这两个反叛女孩的衣领,把她们拖回到床上。但是托西亚睡不着,宁愿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躺着,呼吸着夜晚从开着的窗户飘进来的樱草花的香味,沉醉在充满如此神奇渴望的音乐当中,以至于让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骚动与不安。

  在那个特殊的夏日,她倾听着蜜蜂的哼唱,放松在温暖的阳光中。最后她扔掉书,闭上眼睛,打起盹来,直到她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世界。

  突然她感到有个人的嘴唇压在了她的嘴唇上,她从半睡眠中惊醒过来,她不能肯定这是做梦还是现实,这种轻轻的亲吻的感觉,使她感觉既震惊又温柔。

  这是真实的,一个一头乱发、黑眼睛的年轻人站在她面前,穿着件破旧的夹克衫,一件破旧的在领口处敞开着的衬衫———一种富贵的穿法,他看起来是不可抵抗的。

  戴维为他自己的行为辩解着,并因此而满脸通红。他为自己的胆量感到震惊,他怎么就可以那么冒失的吻这个女孩呢?一个不过18岁的穷苦的犹太男孩……他爬过这些富贵人家的墙,把口袋里装满果子,带回家给他妈妈和他的三个兄弟吃。关于他还有什么?当然他像一个冒失鬼一样,在县城里非常出名。他妈妈因为他惹了很多麻烦,他的兄弟在那时还都很小。邻居们过去经常看到玛利亚·利柏灵拽着他们裤子的后档把他们拖回家,责备他们又搞什么恶作剧或者偷了什么东西。“那个可怜的女人,”她们会摇着头这样说,“她真的没有享受到一点安逸的时间,因为这些小恶魔,还有她丈夫的死。四个男孩!简直是奇迹,她一个人能管得了四个孩子。”

  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奇迹,是玛丽亚的钢铁意志,还有她辛勤的工作。她靠缝纫来养活家庭,没日没夜地工作。她几乎不睡觉,早上,当孩子们还在睡觉的时候,她做饭、打扫房间。放学后她把孩子锁在屋里,让他们做作业。没想到他们已经从窗户爬了出去,留了张字条:“妈妈认为我们在学习,但是我们没学习。”尽管这样,她还是为她的儿子感到骄傲,甚至在她不得不向孩子读“取缔闹事法”的这一天还没有过去以前。

  戴卫盯着托西亚,托西亚也盯着戴卫,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花园里蜜蜂的嗡嗡声和鸟儿的嘁喳声都停止了。然后戴卫转过身,翻上墙,跃身一跳就消失了。

  托西亚浑身发热,眩晕,她捡起她的书,回到凉爽的房间里。猛地扑倒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一种新的感觉走进了她的生活,可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她不能告诉她妈妈发生的事,妈妈总是忙于管理家事。当然她也不能和她父亲讲,他刚坐火车从维也纳出差回来,现在正在半明半暗的书房里,喝着一杯利口酒,抽着雪茄休息。索比亚只有13岁,太小了。照顾孩子的女仆也不是值得信赖的可以讲的人。于是托西亚就自己保守着这个神秘花园,很长时间,直到她意识到她为什么不再有食欲,晚上睡不着。直到戴维已经爬过墙来好几次,他的亲吻不再被认为是偶然,甚至不是有意图的,她才不得不承认她已深深地堕入了爱河之中。

  “那是什么意思,妈妈?什么是爱河?”我问。我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妈妈踌躇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但她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堕入爱河就像……像……像巧克力。”

  “等了7年是怎么回事?”我问,我根本不满意妈妈的回答。

  “我以后会告诉你的,亲爱的。我们现在该睡觉了。”

  当她用那种肯定的声音说话时,再问就没有用了。那就是说,她不想告诉我更多的故事,并且我不能够再了解她,她像蜗牛一样把自己藏在壳里。我非常失望,说了声晚安,就翻身转到了自己这边。 

9、“我也可以演吗?”
 
  “……这种血腥味仍在:阿拉伯半岛的香料也不会使这双小手变得香甜……”

  有人喊叫着:“杀了他们!杀光他们!”

  我躲在客厅蓝色高背的沙发后面,正准备吃的一块面包,已经不能吃了,我已经把它捏碎了。那就是我为什么偷偷地溜走,来到这里,并且喜欢偷偷地看这个娃娃。

  但就在这时,这些人突然闯进这间屋子,我不得不马上藏起来。他们没有发现我,他们开始争论、叫嚷、呵斥。曼纽拉和他们在一起。

  “杀了他们!杀光他们!”一个男人高叫着。我小心翼翼地从沙发后面窥看,这个男人躺在地板上,躺在带花的地毯上。他用手压着胸口,他的头侧转着。

  突然他咧口笑了,又站了起来。我放心地松了口气。

  房间里有另外一些男人,还有一个女人。我认识他们,他们有时来看曼纽拉,我记得他们都叫什么:亚当、哈丽娜、杰齐、塔杜施。

  “他们是我的朋友。”曼纽拉说,不管他们什么时候来,她都会关上客厅的门。所能听到的只是一种奇怪的混杂声。

  “死!”亚当喊道,“他们必须死……”

  我畏缩了,尽所能地让自己缩得小了再小。他们在谈论我们吗?我听见他们笑了,现在他们像平常一样相互谈着话,他们笑着。

  但过一会儿又是:“孩子!我的孩子!他们都死了!”海林娜大声叫喊,大哭起来。

  他们为什么说这些事?没有德国人在这儿,谁要杀他们?

  我从沙发后面走出来,跑到曼纽拉身边,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着。曼纽拉立刻意识到什么不对了。她跪下来,看着我的眼睛。

  “这是假的,”她说,“你不要害怕。我们只是在排演剧本。”

  “剧本?是要杀掉剧本吗?”

  后来她给我解释:“这是一所表演学校。我的朋友和我想成为演员。我们有时表演你读的大厚书里的故事。排演密茨凯维奇、莎士比亚……的剧本,但是你必须永远不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们会被关进监狱的,因为这不允许。”

  这一点都不使我感到惊奇,我知道不允许意味着什么。我们做的每件事都是不允许的,非常危险,一直都是这样。

  “我也可以演吗?”

  她没回答,相反她走进房间,拿来一本厚厚的以前我没有看过的像册,里面有好多照片,漂亮的穿着华丽的衣服的金发女人,还有温雅的男人。他们都有一种温柔的、梦似的眼神。

  “嘉宝,”曼纽拉说,“黛德丽·瑞查,克拉克·盖博———他们都是著名的演员。”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羡慕。我看见一个女人把她的裙子提得很高,长长的腿,我慢慢地读道:“伊瑟·渥娜。”接下来,是一个不比我大的小女孩,她看起来多漂亮!卷卷的金色头发,穿着有褶饰边的衣服。她是谁?

  她的名字叫秀兰·邓波儿,这名字像魔咒一样对我一击。我怎么也看不够地看着这个小女孩。秀兰·邓波儿,我一遍遍地重复着,秀兰·邓波儿。我盯着照片,直到我熟悉她衣服上的每粒扣子,鞋上的每个蝴蝶结。

  “我也想做演员。”我对曼纽拉说。我口干,心在怦怦地跳———是兴奋而不是往常的恐惧。

  她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也许吧,等你长大的时候。”她说。她为什么那样说?她似乎不知道,我永远都不会长大的,哪天他们就会来抓我们,小孩儿就要被枪毙。我不会长大的,我不想长大。

  曼纽拉合上影集,我想再看看,可她没时间给我看了,为分散我的注意力,她给了我一个礼物。“这个,”她说,她把一张照片放到我手里,“玛丽卡·洛克,你更喜欢她是不是?我有许多她的照片。”

  我高兴得快没有呼吸了,把照片紧紧地贴在胸口。 

10、多么有天赋的演员
 
  这些演员都是高个子男人,明亮的眼睛,不间断的笑声,他们都很喜欢我。“我们的小朋友。”他们这样叫我,让我感到很骄傲。他们当中的一个,塔杜施,一个瘦高的男人,有时他把我放他肩上,带着我在屋里转圈。这种感觉非常好,因为东西从上面看完全不同,我感到我好像能飞了。我能够看到塔杜施头上有一小块秃顶,水晶的树枝形的灯上面有灰尘。

  “现在一片森林朝登斯内扑面而来。”海丽娜呻吟着说,指着角落的炉子。我似乎看见了森林,它们真的在那儿。我看见了演员们正在与之谈话的隐形人,我爱表演!

  曼纽拉和其他演员相互读着厚书上的内容,他们转动着眼睛,在屋子里昂首阔步,对彼此互相叫嚷。我努力地模仿他们,“给我拿手帕来。”我尖叫着,他们都笑着鼓掌。他们说我有表演天才,这使我感到非常地自豪。

  表演大多都跟“爱”有关,一个像巧克力一样的词:“恋爱”。我问曼纽拉她是否在恋爱,曼纽拉笑了,绯红了脸。“这个问题你以后再问,小草莓!”

  我坐在装得满满的盘子旁,里面盛的是厚厚的褐色肝脏片,这对补血非常好,他们说。我憎恨肝脏,我憎恨血。

  妈妈和克尔尼克娃夫人正在聊天,我偷偷地溜掉了。杜德克的房间里没有人,我踮着脚尖溜了进去,试图爬到床下面。但是床下没有足够的空间,有什么金属的坚硬的东西在床下:枪。我认得,那些穿长靴的人总是带着它们。床下也有一些小的圆形的闪亮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很容易滚动……

  我听见有人大叫起来,我吓得一缩。克尔尼克娃夫人正站在门口。我从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苍白、愤怒。

  这些大人说我的行为太糟了,甚至曼纽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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