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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给我一个满足欲望的拥抱 作者:沈文婷-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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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就只是路过,不曾有哪怕半秒的停留。
  我穿艳粉色的半袖毛衫,洗得发白的奶黄色帆布裤子,披散长发,赤裸双手。我在行进的车子里摇摆如落叶,可以很细微地体会到自己的坠落,但好像永远不会预知自己将会何时到达尽头。多奇怪,我们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前进的,事实却不过是经历了一场凋零。人生只是一个抛物线的弧,短暂上扬的表面背后隐匿着漫长的枯萎。而我们往往早就察觉了别人的悲哀,却最后才知道自己的可笑。
  是谁在欺骗着谁?以爱的名义!我不知道。
  我清楚的是自己心里的孤独。不被懂得的孤独。我的玩伴说,你别要求太多。面包和爱情只取其一,就会快乐很多。我咬咬嘴唇,感觉很委屈。我真的没有要太多,仅仅是一场有阳光的爱情,算奢侈吗?算吗?
  我曾和我爱的男人说,我们最后都是要一个人的,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这话不是我对生活的总结,我只是想告诉他,我觉得孤独了,我需要陪伴。写下这句话以后,我明白,自己又奢侈了一次。命运给我的安排里面没有相守,它一直在让我习惯一个人晒太阳,一个人赏月光;习惯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外一个城市,从一个人的心里弥漫到另外一个人的心里。总之,我没有永恒的落脚。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想,我还能不能接受身边有另外一个人夜夜存在?
  一个人索然久了,就会忘记两个人的甜蜜味道。
  我知道我需要一个目标,然后努力,不停止地努力。这是忘记孤独的惟一办法。糟糕的是我没有。这个世界是丰富的,但我想不起该向它要点什么好。因此,我有了一个被叫做“寻找”的目标。我开始在或笔直或曲折的道路上狂奔不止,顾不得旁人诧异的眼光,也无暇回答他们的疑问,我想的是要早日找到“寻找”,否则我将倾尽一生来寻找它。
  我在矛盾里辨证地奔跑着。
  很久以前,一个朋友对我说,猫,你要等等我;不然我们就会有差距,再然后就会分作陌路。当时的我还不够大,理解不了她心里被我扔下的恐慌。而今,我终于体会了恐慌的滋味,但却无法停止奔跑的脚步,无法等候那些追赶的脚步。我在默默改变,而他们依然,于是一场再深的缘也只能以经过结尾。尽管我也不喜欢这样的结局,但却无法改变,无法改变自己奔跑的速度,也无法改变他们张望的态度。
  我想,我是会永远记得他们的。没有人会舍得忘记美丽,我也是。遗憾的是我终究无法带走他们。据说,行走要少带行囊,一路下去才不会很辛苦。
  最美丽的记忆,成了最大的痛苦。这就是贪婪的代价。
  然而,人都是有贪念的。这个解释给了我幻想的理由。如果再遇到一次爱情,我一定对他说:
  亲爱的,请和我一起奔跑吧!这样我们才能长久地行将下去,朝朝暮暮,生生世世!
欲望手记 
  我开始关心别人的爱情。朋友的。小说里的。电影里的。找了《东京爱情故事》来看,看到最后就像看到自己,像莉香那样爱得哭了。
  我从很多故事里得到了片刻的温暖,也得到一种燃烧的力量,就像最黑的夜空里那一颗远远闪烁着的星星坚强地等待太阳的升起。
  我把自己的听说与想象写下来,给自己和大家看。写得多了,回声也就多了起来。我在他们的描述中看见一个不勇敢的自己,于是就轻笑着原谅了曾经的过错。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长大的呵,一条寻找爱的路,走得铿锵者有之,走到最终的却不多见。不知是该为路上的我们感到不幸,还是应该为爱情感到不幸?
  《一米阳光》里,何润东坐在台阶上,听小女孩讲她的故事:
  我非常喜欢他,喜欢到想变成他的一颗牙。
  因为上个星期,他掉了一颗牙,
  如果我是那颗掉了的牙,
  他就会因为没有我疼得哭了。
  听着他们的对白,看小女孩稚气的表情,我的心莫名地被揪紧。
  原来,这么多年,支持我走下去的,不是我将会拥有怎样的爱情。
  而是那些我随时愿意交出感动的故事里的爱,和信仰。
两颗尘埃的故事 
  【A】
  很久很久以前,在悉尼歌剧院的门口,两颗尘埃相遇了。
  它们微笑地寒暄着,话题很自然地聊到了正在进行的演出上。
  一颗问:现在演的是哪一幕剧啊?真好听!
  另一颗答:我不知道,但是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话音未落,一阵轻风拂过,吹散了两颗尘埃。
  ……
  【B】
  很久很久以后,两颗尘埃在异地重逢了。
  它们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并谈起了过去。
  一颗说:还记得我们一起听过的那幕歌剧么?多好听呀!
  另一颗说:当然记得,我还打听到了它的名字和结局,就等着再见到你时说给你听。
  从此,它们手牵着手,随风儿浪迹天涯。
  ……
  【C】
  一个深秋的午后,初读这则故事。那一刻阳光亮亮地掠过桌面,无数的尘埃放肆地在温暖里跳舞,每一对儿都牵着手。
  没有情节,没有跌宕,仅仅是两颗微小的尘埃,几句简单的对话却给了你一个美好的结局;不是友情,不是爱情,仅仅是一个坦白的问题,一个认真的回答被理所当然地衔接。
  “很久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后”,源于这旷世的相隔,我们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要为两颗尘埃历久漂泊后的重逢和彼此深深的惦念感动不已。在它们漫长地相寻过程中,我们看见了什么?执著?真诚?甚或更多……
因为深爱,所以错过 
  她初二时,他也初二。
  他常常喜欢在课堂上纠结她的麻花辫子,然后在放学时一路向她道歉至家门口。他还喜欢拿一些有点儿难度的题目去请教她,然后看她冥想时浅浅皱起的眉轻轻嘶咬的唇。他觉得她很好看,是可以看一辈子的美丽。
  她高中时,他读中专。
  他晨练的地方是她上学的必经之路。她出现的时候,他就停止一切运动,远远地看瘦瘦的她背着大大的书包低头匆匆走过。他想她一定很累,感觉里是日渐地消瘦了。他的心里开始有了隐隐的疼,很想替她分担所有的负累;但怕自己也是她的负累,所以只能看着那背影渐渐远去。
  她大学时,他修夜大。
  他每次法律课都提前一个小时到,那样可以遇见旁听的她。开始有了新的交点,虽然话题是极为散淡的,在他却都回味无穷。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仅仅是喜欢她,而是爱着。当他想表白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个“他”。他们相挽着走过,没有人留意一束玫瑰在风中掉落。
  她上班时,他要结婚了。
  他想了很久才决定由自己告诉她这个消息。故作轻松地,他笑问:什么时候轮到你啊?那边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们分开了。悔意顿起的他哑了口,很想安慰她,开口却是:我,其实一直爱你。
  她来告别,他已成了一名父亲。
  他想起曾经的一切,晃若隔世。她看进他的眼睛:你从初中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吧?他闭了眼:可我说得太晚了,是么?她拭掉他的泪:因为深爱,所以错过。也许我们的缘分注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会永远记得你——因为我也一直那样地爱着你!
小狐狸的爱情往事 
  如果你看过《小王子》,就不该问我谁是小狐狸。可是,也许你还不知道那个故事,所以我愿意坐下来,讲讲我的爱情。
  它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想起来已是恍若隔世。
  那天,我去看望住在沙丘上的仙人掌阿土。他刚好坐在那儿休息。一张极其好看的脸,却写了满唇的忧郁。我忍不住伸出手,想抹去他的忧郁。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他看着阿土说:我叫小王子;然后给我讲了玫瑰的故事。
  在一个遥远的国度里,他和他的玫瑰相依相伴。因为只有他们两个,所以生活平淡似水。他不愿意这样过一辈子,决定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为玫瑰寻找更幸福的生活。尽管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新奇的事物,认识了很多的朋友,但还是越来越思念他的玫瑰了。而现在他的飞机坏在了沙漠里,他怕是要与他的玫瑰从此天涯了。
  一直生活在沙漠的我,除了风、沙、仙人掌和偶尔的雨滴,没有其他的朋友。我以为世界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听了他的故事,我才知道在我拥有之外,还有一种情感叫爱情。我开始向往起爱情来,因为觉得被他爱着的玫瑰是幸福的,而思念着玫瑰的他也是幸福的。我也想拥有这样的幸福。
  于是我恳求他来驯养我,像他当初驯养玫瑰一样。
  阿土说,你太傻了。他对玫瑰不是驯养,是奉养;而你只是狐狸,永远替代不了玫瑰。
  可身陷爱情的我怎么听得进去。我甚至侥幸地想:时间久了,他就会淡忘玫瑰。难道现实的狐狸比不上想象中的玫瑰么?
  引他住进我的巢穴,想给他世界上最快乐的生活。可我只是一只小狐狸,除了沙漠再也不知道别处的小狐狸。我能做的仅仅是在白天看着他修缮飞机,夜晚安抚他疲惫的身心。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我们就这样地生活着。
  当他的目光越来越多地停留在我的身上,当他的拥抱越来越紧地围绕过我的心,我以为自己得到的就是爱情。
  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只小狐狸了。
  后来,一个飞行员路过我们这里讨水喝。他把我们最后的食物和水都给了他。飞行员感激地说可以送我们他飞机上的任何东西。结果他拿了一颗很小的螺丝钉。
  飞行员走后的第三天,他告诉我飞机修好了。我以为他会带我做一次飞行,但是没有。他更多的时候是沉默地望着蓝天,却并不碰触他的飞机。
  可我知道他的想法,而且没有办法装作不知道。于是我开始打点他的行囊。
  那一季,雨来得很急,走得也很快。看最后的一粒沙也重新干爽起来,我把他推上了驾驶舱。
  “去吧,回到玫瑰的身边去。你已经离开得太久了,别让她等得枯萎了。”
  他用湿湿的目光抚摸过我的脸。我想起了我们初见的时刻。但我已不能再次伸手。
  挥手作别,我把最后的笑颜留给他。转身,泪已湿面。
  阿土说:别哭,还有我呢。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地生活啊。我吻过阿土带刺的脸颊。还是选择了离开。离开曾经爱过和伤过的地方。
  如今,一个单身的小狐狸,独自走在辽阔的草原,有一点悲壮、也有一点苍凉。虽然不知道爱情在哪里,但它坚信自己的每一步都是向着那个方向。走一步就会离幸福近一点,所以从不放弃。
树与孤舟 
  它曾是岸边老树的一粒种子,却暗暗喜欢上了一叶孤舟。
  那是一只破旧的、被遗弃的孤舟,停靠在少人走过的浅滩。对年轻的种子而言,孤舟满是故事和过往,偶尔地轻轻摇摆,都是经年的舞蹈。
  随风散去的季节,种子选择留下,落在离孤舟更近的地方。一株小小的树苗直直地站立,隔着盈盈的波,偷偷望向孤舟。总疑那摇曳的桅杆是前世的洗衣女子,今生还在找寻落水的青衫。也疑那低置的橹是曾经的垂钓姜公,至今仍在等待有缘的鱼儿。静美是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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