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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5 夜玫瑰-第29部分

小说: 5 夜玫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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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她又将视线转回电视上:「何必那么麻烦。」
    我没回话,一面用手开门,一面用脚穿鞋子。
    「喂!」她叫了一声:「太晚了,不要出去。」
    「我很快回来,别担心。」我走出门一步,又探头回来往客厅:「是28岁,没
错吧?」
    「对啦!」她似乎很不情愿。
    「妳要那种'28'的数字蜡烛?还是两根大蜡烛、八根小蜡烛?」
    「随便。」
    我再走出一步,又回过头:「确定是28吗?妳看起来真的不像。」
    「柯志宏!」她突然站起身大声说。
    我用跑的出门。
    深夜的出租车通常不会开进小巷子,所以我得跑一段距离。
    上了出租车,直奔忠孝东路的蛋糕店。
    我一进蛋糕店,随便指着一个冰柜中的蛋糕:「就这个。」
    老板慢条斯理地拿出蛋糕,准备包装时,问我:「过生日的人,是你的亲人?
朋友?还是你喜欢的人?」
    「有差别吗?」我很疑惑。
    「当然有差啰,我们可是专业的蛋糕店呢。」他笑了一笑:「如果是亲人,我
们会用亲人包装法。如果是朋友,我们会多送几个纸盘子。如果是你喜欢的人,我
们会送一张卡片。」
    「啊?为什么?」
    「如果是亲人,绑蛋糕的结会比较好解,这样就不必用剪刀剪绳子。
    剪绳子不太吉利,会折寿星的寿,我们都希望寿星长命百岁吧。」
    他停止手边的动作,又接着说:「如果是朋友,吃蛋糕时会喜欢砸寿星的脸,
我们当然要提供更多的纸盘子。如果是喜欢的人,一定要借着生日,写点情意绵绵
的话,所以我们会给你一张卡片。我们可是专业的蛋糕店呢。」
    「好。」我不加思索,赶紧说:「她三种都是。」
    「喔?」他先是楞了一下,又笑着说:「先生,你很会做生意喔。要不要考虑
来我们店里上班?」
    「别开玩笑了。」我很着急:「请快一点。」
    「好吧。」他又笑了笑:「那我就用亲人包装法,再多送你几个纸盘子和一张
卡片。」
    「嗯。请快一点。」
    他包装蛋糕时,我频频看表,心里很急。
    「先生,请在这张卡片上写字吧。」
    「我回去再写。」
    「这样不行喔。这个蛋糕是由我们店里卖出去的,我们一定要负责,所以请你
写几句话。我们可是专业的蛋糕店呢。」
    我立刻在卡片上写上:玫瑰,祝妳生日快乐。
    「这样而已吗?」他摇摇头:「诚意不够,会影响本店的信誉。我们可是专业
的蛋糕店呢。」
    我又加上:以后的日子天天快乐,就连快乐也要嫉妒妳。
    「还是不够诚意。」他又摇摇头。
    我只好再加上:愿妳永远像夜玫瑰,娇媚地绽放。
    「嗯勉强可以。请再签个名吧。」
    我签上:柯志宏。
    「柯志宏?这名字很普通,确定是你本人吗?你有带身份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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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不好意思。因为我们是专业的蛋糕店,一定要很认真。」
    我还真的掏出身份证给他看我的名字。
    「对了,过生日的人几岁?」他又问。
    「28。 」
    「先生,原来你喜欢小你十岁的女孩子啊。」
    「我也才28!」我声音突然变大。
    「哈哈,我开玩笑的。」他笑得很开心:「先生啊,帮人庆生时要放轻松。这
是专业的蛋糕店给你的建议。」
    我心里骂了一句混蛋,赶紧掏出一张千元大钞,准备付帐走人。
    他拿着那张钞票,双手举高,在灯光下看了半天。
    「怎么了?」我很紧张:「是假钞吗?」
    「喔。」他仍然继续看着那张钞票:「这是真钞啊。」
    「那你干嘛看那么久?」
    「你不觉得这种蓝色的钞票,在灯光下看起来很美?」
    「喂!快找钱!」
    「是的。」他收下钞票说:「一共是360 元,要找你540 元。」
    「是640 元才对。」
    「先生啊,你真的不考虑来我们店里上班?即使在这种心急的情况,你的算术
依然好得很,真的不简单。」
    「喂!」我声音愈来愈大:「快找钱!」
    拿了零钱和蛋糕,我立刻冲出店门。
    「先生啊,下次千万不要再忘了你喜欢的人的生日喔,不然买蛋糕时会被捉弄
啊。这是专业的蛋糕店」
    他的声音还在我背后响起,不过他后面说什么我就没听到了。
    上了出租车,回到楼下。
    我立刻冲进门,上电梯,跑回七C。
    只剩六分钟就12点了,我赶紧把蛋糕放在茶几上,解绳子。
    混蛋,什么叫亲人包装法?结还是打得那么紧。
    我只好用嘴巴帮手的忙,努力解开绳子。
    「用剪刀吧。」叶梅桂拿了把剪刀递过来。
    「不行。」我嘴里咬着绳子,摇摇头,含糊地说着。
    「如果要用牙齿,叫小皮就好了呀。」她笑着说。
    呼总算解开了。
    我拿出蛋糕,把蜡烛插上,急着点火,却找不到打火机。
    「打火机、打火机」
    我把蜡烛拔出,跑到厨房,扭开瓦斯炉,点燃后,再插回蛋糕上。
    「关灯、关灯」
    我站起身,准备跑去关灯。
    「等等。」叶梅桂突然说。
    「你看你,满头大汗的。」
    她走近我,手里拿着面纸,帮我擦去额头的汗。
    「待会再擦吧,快12点了。」
    「不行。」她又换了一张新的面纸:「把汗擦干再说。」
    她再擦拭了一次。
    「可以关灯了吧。」
    「嗯。」
    我关了灯,坐近她身旁。
    清了清喉咙,抱起小皮,抓住牠的前脚,边拍边唱:「祝妳生日快乐,祝妳生
日快乐」
    「你抢拍了。」
    「没关系的,先让我唱完。」
    「不行。」她笑了笑:「你唱那么快,是诅咒我快死吗?」
    我只好放慢速度,再唱:「祝妳生日快乐」
    「太慢了。你希望我拖拖拉拉地过日子吗?」
    「玫瑰,别玩了。让我好好唱。」
    「好吧。」她笑得很开心。
    「许愿吧。」唱完生日快乐歌后,我说:「可以许三个愿望,前面两个说出来,
最后一个不要说。」
    「嗯。」她双手合十,闭上眼,低着头,轻声说:「第一个愿望,我希望那个
人以后不迷糊,凡事都会小心点。」
    她这次讲' 那个人' 时,不再加重音,只是轻轻带过。
    「第二个愿望,我希望那个人工作顺利,日子过得平平安安。」
    「第三个愿望千万别说出来喔。」我低声叮咛她:「也不要把愿望浪费在我身
上。」
    「你管我。」她睁开眼睛,瞪了我一眼:「我的生日我最大。而且我有说那个
人就是你吗?」
    「喔。既然不是我的话,那我就可以继续迷糊,工作也可以不顺」
    「喂!」她打断我的话:「别乱说。」
    「好。」我笑了笑:「赶快许最后一个愿望吧。」
    叶梅桂又闭上眼、低下头,双手合十。
    看起来好像是含苞的夜玫瑰,花瓣紧紧包着花蕊。
    客厅内没有灯光,只有微弱的蜡烛火光。
    于是我第一次看到,在火光下摇曳的夜玫瑰,静谧而娇媚。
    并且安静地,等着绽放。
    她许完愿,吹熄蜡烛,我再打亮客厅的灯,离12点只剩30秒了。
    「好险喔。」我笑了笑,跟她说:「生日快乐。」
    「谢谢。」她也笑了笑。
    然后她切开蛋糕,我们坐下来吃蛋糕。
    我坐在她左手边的沙发,而不是靠阳台的那张沙发。
    「咦?这张沙发好像比较软。」我在沙发上坐着,弹来弹去。
    「是吗?」她淡淡地说:「那你以后就坐这里好了。」
    「真的可以吗?」我问。
    「废话。你想坐哪便坐哪。」
    「玫瑰。」
    「干嘛?」
    「我好感动。」
    「你可以再无聊一点。」
    「我真的好感动。」
    「喂!」
    「玫瑰。」
    「又想干嘛?」
    「很抱歉,时间太仓促,我没准备礼物。」
    「又没关系。你已经买了蛋糕,我就很高兴了。不用再送我礼物。」
    「是吗?」我拍拍胸口:「还好。」
    「喂,你好像很不想送我礼物哦。」
    「不是不想,而是妳的礼物太难送了。」
    「为什么?」
    「因为没有任何一种礼物可以配得上妳。」
    「无聊。」
    她拿起装着蛋糕的塑料袋,看了看里面:「怎么有这么多纸盘子?」
    「喔。」我只好说:「那个老板很客气,他多送的。」
    我当然不敢告诉她,这是可以用来装蛋糕然后往脸上砸的。
    因为我一定不够心狠手辣,不可能砸她;但她若要往我脸上砸时,未必会眨眼
睛。
    「咦?还有一张卡片。」
    她拿起卡片,看着上面的字。然后念出:「玫瑰,祝妳生日快乐。」
    「以后的日子天天快乐,就连快乐也要嫉妒妳。」
    「愿妳永远像夜玫瑰,娇媚地绽放。」
    「不好意思。」我搔搔头:「当时很赶,字迹比较潦草。」
    「不会的。」她笑了笑:「写得很好看。」
    她又仔细地看着那张卡片,然后说:「不过,' 愿妳永远像夜玫瑰,娇媚地绽
放' 这句,写得不好。」
    「哪里不好?」
    「我根本不必像夜玫瑰呀。」
    「为什么?」
    我不仅疑惑,而且很紧张。
    因为如果连叶梅桂都说她自己根本不像夜玫瑰的话,我岂不是成了「亡鈇意邻」
那篇文章中所说的,那个丢掉斧头的人?
    「笨蛋,我就是夜玫瑰,干嘛还像不像的。」
    叶梅桂笑得很开心,眼神荡漾出笑意,声音充满热情。
    刚刚在黑暗中含苞的夜玫瑰,突然在这时候绽放。
    我终于明白了,我绝对不是那个丢掉斧头的人。
    因为叶梅桂就是夜玫瑰。
    「学弟,快!」学姐喘着气:「快邀我。」
    我不加思索,挺胸收小腹、直身行礼、膝盖不弯曲。
    右手平伸,再往身体左下方画一个完美的圆弧。
    我右手动作刚停,学姐的右手几乎在同时轻拉裙襬,并弯下膝。
    学姐转头朝着向她跑过来准备邀舞的人,微微一笑、耸耸肩。
    然后拉着我右手,准备就定位。就定位后,她说:「学弟,你这次的动作很标
准。」
    「谢谢学姐。」
    「可惜,还有一个瑕疵。」
    「瑕疵?」
    「嗯。你并没有面带微笑。」学姐转身面对着我:「来,再微笑一次让我看看。」
    我努力牵动嘴角,想拉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表达微笑。
    可是嘴角好像有千斤重,我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学姐静静看了我一会,最后说:「没关系的,不必勉强。」
    学姐,这已经是我们在广场上的最后一支舞了。
    无论如何,我是没办法微笑的。
    在「The Last Dance」最后一支舞时,灯通常是暗的。
    因为大家习惯在黑暗中,告别。
    所以「夜玫瑰」的音乐快响起前,灯光渐渐暗了下来。
    虽然在黑暗中,我还是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学姐的眼睛。
    但我却看不清她的脸。
    我不断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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