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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射雕时代 2-第19部分

小说: 射雕时代 2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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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叫了出租车。
  五点半的北京城是冷清而清冷,刚跑到街上老四海就起了身鸡
皮疙瘩。路面上到处是炮仗碎屑和五颜六色的碎纸,都是昨夜的遗
留物。似乎所有北京人昨晚上举行了一次盛大的集体婚礼,老四海
忽然哈哈笑起来,要是这一千多万人集体做爱,声势该是多么浩大
呀!还好,他还没来得及想出别的,出租车便来了。
  老四海说了声医院,然后便一头扎进车里,车里面暖和多了。
司机边开车边打量着老四海的模样,忽然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老四海正心烦呢,立刻立着眼睛道:“你笑什么?”
  司机道:“你那拉锁是不是坏啦?”
  老四海低头一看,也笑了。由于出来得太仓促,没拉拉锁,裤
裆几乎全部暴露在外面了,似乎那玩意儿想出来透透风。他赶紧将
拉锁整理好,沉着气问:“你知道拒马河吗?”
  司机点着头道:“知道,不就是十渡吗?”
  老四海说:“咱们在医院再拉上一个人,然后马上去拒马河,
越快越好。”
  司机仔细看了老四海几眼,满脸防备地说:“您带上的同伙是
男是女呀?”
  老四海觉得这话太别扭了,什么叫同伙啊?犯罪分子才能叫同
伙呢。他瞪了司机一眼,不满地说:“女的。”
  司机的表情立刻松弛了,嘿嘿笑道:“是女的我就去,男的我
就不去了。您看看,现在刚五点半。这么早拉着两个大男人进山,
我可没那么大胆子。”
  老四海撇着嘴说:“你们开出租的手里能有几个钱,抢劫的也
不至于向你们下手啊。”
  司机冷笑道:“嘿嘿,不开眼的强盗满街都是。您是不知道,
前天我们有个同行在大兴让人家扎死了,身上就带了三百多块钱。

  老四海没心思与他探讨司机的生死问题,不耐烦地说:“你放
心吧,我身上的钱比你多,我比你胆子小。快,赶紧去医院。”
  方惠在医院门口急匆匆地走来走去,老远看去,她似乎在满街
追老鼠。老四海招呼她上车,车门一关,方惠就心急火燎地问:“
四海,你说说你菜大哥不会是半路犯了病吧?”说着她拿出手机让
老四海看,“你看,四点半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只有喘气的声音,
再打过去就占线了。”
  老四海说:“他有病根吗?”
  方惠咬着嘴唇,仔细想了想:“我自己倒是觉得不大舒服,可
你菜大哥没事啊。他当过兵,身体一直挺壮实的。”说着,方惠骤
然间便紧张了,“坏了,怕就怕身体好的人突然犯毛病,一旦有了
病连自己都预料不到,说趴下就趴下呀。”
  老四海无奈地拍了几下巴掌:“我的嫂子,你就别胡思乱想啦
,芝麻大的事能让你想成一个大面包。没准我菜大哥就是无意中碰
到手机键盘了,要是真那样,咱俩就是白跑一趟了。对了,干脆我
请您去十渡蹦极吧,五六十米高铁架子,直接跳下去,脑袋能撞到
水面上。”其实老四海知道,碰键盘的事是不可能的,即使菜仁真
碰到了键盘,但方惠一旦挂掉电话,菜仁的手机也就自动恢复了,
不可能总是占线。
  方惠使劲点头:“蹦极那玩意儿,想起来我就害怕。要是真碰
上键盘的话,我们全家请你去吃全聚德。”
  老四海呵呵笑了几声。看来方惠不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人,虽然
平时舍不得,但为了菜仁终于敢吃顿全聚德了。
  北京出租司机的舌头永远是常人的两倍,开车不说话那就说明
这车出毛病了,另一种可能是这司机八成是个结巴。方惠上车的十
分钟里,司机的耳朵也好奇地直立了六百秒。此时他终于听出些端
倪,毫不客气地问道:“大晚上的,一个人开车跑山里去啦?”
  方惠说:“他们领导要吃拒马河的鱼。”
  “舌头真够刁的。我跟你们说,这事还真有点儿悬!”司机在
铁笼子里摇头晃脑,如一只被囚禁的大乌龟(北京的出租车装有铁
制的防护栏)。“拒马河在十渡风景区里面,再走两步就到河北了
。别看那地方白天是游人挺多的,可一到晚上狼就出来了,当地人
比狼还野呢。头年我们公司有辆车在十渡让人家抢了,乖乖地把钱
和车都给人家了,好歹是留了一条命。”
  方惠的手禁不住地哆嗦,她颤巍巍地说:“我们家那位倒是不
敢跟人家动手,应该没事的。”
  “那可难说,世道变啦。想当初啊,早年间的强盗是劫财不害
命,最后还得给人家留下一点儿路费,做事不能干绝喽。现在的强
盗可没那么好心啦,一般是斩草除根,杀人灭口……”
  “你开你的车,少说两句行不行?”老四海急了,照铁架子上
就拍了一掌。这个多嘴多舌的丧门星,什么丧气说什么,什么不好
听说什么,还想不想挣钱了?
  司机的确是不敢再说话了。方惠却已被吓得进入半昏迷状态了
,她的眼珠子就像电脑死机的光标一样,虽然能活动却毫无作用。
老四海不断地闲扯些轻松的话题,方惠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似乎
玻璃背后全是恶鬼。
  出租车从阎村出了京石高速路,途经周口店,然后一路西下。
太早了,行人、车辆都在睡着,六点半的时候他们就蹿进茫茫群山
了。北京的西部和北部都是连绵的大山,有些山峰已经超过了两千
米。北方的山大多峻拔、雄伟,由于面积广阔,开发程度都比较低
。出租车快到石景山的时候,老四海发现路面异常潮湿,凹下去的
地方全是积水。
  司机说:“看样子,昨天晚上山里下过雨。”
  老四海清楚山里下雨是常事,也没在意。
  正是夏天,路边全是草丛,草不高但颜色很深,叶子如在香油
中浸泡过,看着就想啃上几口。这时老四海忽然看见,一群不知名
的小鸟从一座山峰飞到另一座山峰,眨眼间又飞了回来,它们秩序
井然,好像特意编排的。老四海摇了摇头,脑子里竟不合时宜地涌
现出几句古诗:“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
来急……”想到这儿他忽然意识到错了,现在是夏天,只能说夏潮
。仅仅停顿了一下,老四海就无论如何也记不起后面那句了。
  出租车开到了六渡,一条宽阔而浅薄的白水在路边出现了。司
机说:“那就是拒马河了。”老四海问他知道不知道码头的位置,
司机想了一会儿说:“九渡好像有个码头,就是个停靠平底渔船的
地方,早晨有不少鱼贩子。”
  老四海命令他立刻赶往九渡。
  此时方惠终于从司机编织的恐怖氛围中解脱出来,她揪着老四
海的袖子问:“你菜大哥是不是真碰到手机的键盘了?”
  老四海说:“保证是,他那人太糊涂。等咱们和他见了面,您
也别客气,骂他个半死。这人真是,四十多岁了还让人不省心。”
  方惠愣愣地说:“张扬公司里有个大师,说是在五台山修炼过
。他给你菜大哥看过相,他说你菜大哥是天生的福相,后半辈子贵
不可言。”
  老四海只好随口应承着:“当然了,还用他说?连我都看得出
来。等咱家方竹一毕业,拿到了学位,再找个体面工作,每个月挣
他个万八千的,你们就不操心了。我估计到了那一天,你们俩也该
退休了,孩子省心,老两口拿着两千多块的退休费。可不是贵不可
言吗?”
  多嘴的司机又憋不住了,这回他事先拿捏了分寸,总算没敢胡
说:“这兄弟说得简直太对了。现在呀就是退休的幸福,坐吃等死
,吃饱了混天黑,什么事都不想,神仙也就这样啦
  。我就盼着那一天呢。”
  两人这么一混搅,方惠的眉心总算舒展了一公分。
  这时出租车已经开到八渡了,九渡就在眼前了。
  十渡位于房山区,是北京西部的著名风景点,毗邻河北,号称
是北方的小桂林,以山水辉映、景色秀丽而著称。所谓的“十渡”
也就是拒马河上的十个渡口,十个渡口之间山川交差,悬崖错落,
以第十个渡口最为险峻奇丽。经过过渡者数百年的演绎和传诵,久
而久之这里便成了旅游区,是北京人周末的好去处。按说在周边山
区中,可圈可点的风景着实不少,再往西走上二三十里则是野三坡
的百里峡了。平心而论,百里峡的景色更为卓绝。但由于它地处河
北省,北京的游客少了,名气也远不如十渡响亮。风景区就如人一
样,户口所在地非常重要。人生在发达地区便多了几分幸运,风景
区地处偏远,来糟践的人也就少了。
  过了八渡,偶尔能看见几个马夫,他们的马大都是万人骑过、
千人踹过的,所以总是无精打采。老四海死死瞪着双眼向远方张望
,忽然见一个马夫挥舞着鞭子,兴奋地迎面跑过来,嘴里唧唧呱呱
地叫嚷着什么,似乎是招呼大家去看热闹。他放眼望去,只见河边
出现了几块巨石,石头上架着木板。
  司机大声说:“那就是简易码头了,鱼贩子还没出摊呢。”正
说着,司机突然瞪着眼珠子不说话了。老四海向码头旁边望去,只
见巨石旁边的碎石滩上横着一个黑乎乎的物件。由于太远,根本看
不清轮廓。他催司机快点开,司机却道:“您别着急,路面特别滑
。再快点儿,咱们也是那个下场。”
  老四海还没来得及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再也不用问了。他
已经看明白了,那是辆底朝天的面包车,与菜仁所开的面包车是一
个型号的。由于是底盘方向对着他们,所以看起来是黑色的。
  老四海觉得那辆倒霉的面包车与自己有些关系,可一时脑筋又
转不过来了,到底有什么关系呢。此时只听得后座上“砰”的一声
,方惠已经忘了自己身在车上,直直地就站了起来,结果一头撞在
车顶上,险些把自己撞昏过去。她大叫道:“菜仁的车,那是菜仁
的车。”
  老四海再不用费那个心思了,事儿已经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
着了。
  空旷的渡口边,菜仁的面包车横躺在公路和码头之间。看样子
是车顶先撞上了石头,车身被弹回了几米,车架子已经瘪了。路上
有一条长长的刹车印,显然是车辆拐弯时发生了侧滑,直接躺下了
。这时老四海终于想起了那首诗的最后一句:“野渡无人舟自横。

  出租车在面包车旁嘎然而停,老四海手脚并用地把方惠拖出车
厢。二人歪歪斜斜地跑到面包车边,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零
件、碎玻璃和一些乱七八糟的部件四处散落着,面包车的玻璃几乎
全碎了,几条鲜血小溪艰难地从车上流出来,一直延伸了三四米远
。老四海扔下方惠,刻意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然后飞跑到车头查
看起来。菜仁倒挂在司机座上,双腿被夹在车头与座位之间,脑袋
已经成了血葫芦。他的手机被甩了出来,正好被两只雨刷夹在中间
,一直在不停地向外拨叫着。老四海的眼睛立刻就模糊了,他强忍
悲痛用力搬开车门,哆哆嗦嗦地拉住菜仁的手。还好,手上有一丝
热气。
  出租司机在旁边观望了一会儿。可能是兔死狐悲吧,此刻终于
鼓起勇气,二人合力将支离破碎的菜仁从面包车里拉了出来。方惠
已经全明白了,她“嗷”的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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