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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诗刊 2006年第23期-第3部分

小说: 诗刊 2006年第23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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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无法参透其中的: 
  鱼、虾、蟹、贝 
  只能用生命的唯一 
  去慢慢解读 
   
  一匹网老了 
  它懒洋洋地在阳光底下伸展着四肢 
  有的地方挂着多年之前的水草 
  有的地方还有一丝挣扎的痕迹 
  有的地方鱼死网破了 
  留下的空白就更大 
   
  一匹网在水里浸了多年 
  我默默地注视着 
  当它重新又回到陆地 
  回到那些鱼儿无法看到的地方 
  才懒洋洋地,露出它真正的破绽 
   
  倾听,马尾松合奏 
   
  这些抗击海风的勇士 
  总是以一条条带着鱼腥的村庄为背景 
  以雪一样白却带着成味的松软的海沙 
  为舞台 
   
  以日出日落,一只只海鸥飞舞 
  一条条出海又归来的木头渔船,为听众 
  以海浪的起伏,美人鱼婀娜的身段 
  扇贝螺打开又合上的节拍 
  为弦外之音 
   
  再,以我的耳朵 
  以一个人的静静行走或独坐 
  和不用对号入座 
  为开始 
  以一枚小小的松果 
  被风吹落,击中我的肩膀 
  或脑袋,为结束 
   
  一条薄得像剑的鱼从海中刺出又插回鞘内 
   
  大水苍茫 
  一条薄得像剑的鱼从海中刺出又插回鞘内 
  鳞光闪烁 
   
  海鸥翻飞着,企图扰乱我的视线 
  高高的船舷却在无意中 
  抬高了海的宽度 
   
  仿佛一个神秘的游侠 
  背着闪电与道义 
  又回到了 
  一个隐秘的朝代 
   
  离海不远 
   
  这是九洲江的下半段 
  离海不远 
  这里,靠着一个叫安铺的古镇 
  这里,泊着一艘艘巨大却历尽了沧桑的烂船 
   
  岸边,一问破旧且低矮的房子 
  在门口漫不经心地挂起一块“旧船分拆厂” 
  就把一块块皱纹纵横的木头 
  拆下,就把那句“烂船也有三千钉”的俗话 
  拆得遍地都是 
   
  我在那里,转来转去,停留了良久 
  我觉得,好像还有一些东西 
  比如风浪 
  比如水手 
  比如巨鲸等等 
  肯定已被“旧船分拆厂” 
  弄到不知何处去了 
   
  在九洲江入海口 
   
  我此刻见到的海 
  平静,开阔 
  莽莽苍苍 
   
  我此刻见到的九洲江 
  翻越了山山岭岭 
  经历了曲曲折折 
  虽然浩浩荡荡 
  却好像累了 
   
  我此刻见到的红树林 
  随风起伏,与水相依 
  一只鹰在它的上空 
  向我侧了侧它沉默的翅膀 
   
  一条河终于挣脱了自身的淡 
  一条河总是向往大海的成! 
   
  一只白鹭收敛翅膀的姿态在一首诗中占多重的分量 
   
  黄昏,落日把天边的黑 
  慢慢地提升上来 
  比海水沿着九洲江涨潮快 
  比一只白鹭拍着翅膀落到一丛红树林的速度慢 
   
  三五只白鹭在那丛红树林的顶部伸着脖子 
  迎接着那一只白鹭的降落 
  我在河堤的上方,把它们收尽眼底 
   
  一只白鹭收敛翅膀的姿态在一首诗中占多重 
  的分量 
  一只白鹭收敛翅膀时翅膀内侧露出的白 
  在即将漫上来的黑中占多重的分量? 
  在久受冲 
  在久受冲渡口 
  那一大片高高的红树林 
  就要被黄昏的黑 
  慢慢地湮没…… 
   
  潮 声 
   
  无数招潮蟹的洞穴: 
  一架巨大风琴无数的琴键 
  早已被大海用旧 
   
  板着脸一直默默等待的沙滩 
  仿佛见到了久别的亲人 
  身子一软就再不肯起来 
   
  而昨夜,那艘被强行抬上沙岸的渔船 
  与生死相依的所谓爱情 
  仅仅相隔,一尺 
   
  潮水退尽 
   
  一队鸭子在浅水处一次次地练习着泅渡 
  挖沙螺的人在沙滩上掘地三尺 
   
  清浅的河床边小鱼成群 
  偶尔有一只黄蚌大意地露着黄灿灿的身子 
   
  一只海鸥飞来了又飞去 
  在高高的天上 
  它看到的是否比我更多? 
   
  咸咸的海风轻轻地吹过我的面颊 
  无数黄黄的沙洲,在阳光的翻晒下 
  正露着汹涌之外的最温柔的部分 
   
  黄昏,一只鸥鸟 
   
  穿越着,黄昏慢慢地 
  涂改着 
  苍茫着,左边是海,右边是海 
  前面更是 
   
  多么悠闲,多么慢 
  海天之间,一只鸥鸟 
  多么渺小 
   
  我身后不远的小镇 
  一朵一朵的灯火 
  开始亮起 
   
  我惊异,家在哪? 
  我这个正准确回家的观光者 
  发现:一只鸥的飞越 
  在这暮色四合的黄昏 
  并不对着岸! 
   
  ——天地,在我迟疑的内心稍一停顿之后 
  终于开始急速地 
  宽阔起来! 
   
  推荐理由 
  黄钺擅长把熟悉的风景写出新鲜感。他最近的组诗《北部湾》,充分体现出~个诗人穿透性的观察能力。他长期生活在海边,他描绘大海犹如画家写生,只不过他还要致力于抓住大海的灵魂,用自己精心编织的渔网。读多了诗人们献给大海的陈词滥调之后,再细细玩味黄钺的这一系列短诗,觉得他像经验丰富的老中医一样给大海把脉,然后用精短的诗句进行针灸——他总是能寻找到生动的细节,寻找到大海的穴位。诗人啊,不要以为美只能存在于远方,它其实随时可能出现在你鼻子底下,只要你擅长捕捉住那闪电般的瞬间。用瞬间来表现永恒,自然是聪明的;留下适当的空白来表现丰富,则需要更大的智慧。黄钺的短诗使我联想到唐诗里的绝句,或中国画里的山水小品。越是写大题材(譬如大海),越是要会做减法。 
  (洪烛) 
母土上的事情(组诗)
成 路 
  '诗人简介'成路,男,1968年6月生,陕西省洛川县人。作品被《新华文摘》、《青年文摘》转载,入选20余种选本。著有诗集《雪,火焰以外》、《原野》、《青春往事》三部。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记住1937*——在洛川会议旧址 
   
  那男人 
  携22名兄弟 
  在狼烟四起叫白区的窑洞里圈划江河 
  如同雕刻家 怒视顽石 
  将被践踏的野草 用一支毛笔 
  潇洒地甩成 
   
  排山倒海的千军万马 
  然后 以一支辉煌乐曲 
  化作永恒: 
  “中国人民从此站立起来了!” 
   
  一支军队脚穿草鞋在前进 
   
  目光如焚 遥望河对岸 
  23双握小米和步枪的大手 
   
  发出金属之声 
  一匹马:随即挣脱绳索 突破画面 
  苦难在梦境中亮丽 
  “为民主和自由而斗争” 
   
  一支军队身穿土布衣在前进 
   
  站立着 旧事重提 
  后羿射日 有一颗太阳落在 
  能够种植谷粒 同样能够生长壮士 
  生长革命的黄土塬上 
  随人民从窑洞启程 
  穿越1945年 
  光芒普照 
   
  一支军队头戴八角帽在前进 
   
  江河辽阔 在窑洞里 
   
  你惬意地穿行 
  唇间的烟斗 如剑 
  枪声炮声厮杀声 
  被流放远去 
  随意间 
  你的目光穿越那山 和太阳 
  对峙 
  悲壮中力拔山河 
   
  一支军队乘胜前进 
  *1937年8月下旬,中共中央在陕北洛川召开了一次重要的政治局扩大会议。会议通过了抗日救国十大纲领。 
   
  红石峡——陕北特委会议印象 
   
  公元一千九百二十九年 
  摩崖精心喂养自己的篝火 
  而篝火喂养了历史 
  峡谷,每一声回答都意味深长 
  一首诗在其中 
  引导旅人沿着石阶 
  深到谷底 
  听大水一泻千里的惊涛 
   
  山察觉 
  疾行的河水如同青苔风情万般 
  撩拨着十三个旷悍男人 
  手柔柔抚养胎毛柔柔的婴孩 
  而背后是夜危机四伏 
  充满血污 尘埃及哭泣 
  旗帜在历史前进中 
  如烈风跨越深渊 
  昭示着 
   
  广济渠 天门洞或者峡谷 
  在旋风狂暴搏杀中享受生命 
  而落地生根的真理 
  如此燎原 
   
  抚摸历史的划痕 
   
  在板结的土地上 
  行军的脚步把阳光踏成碎片 
   
  枯萎的叶子,或者说死亡的叶子 
  与眼睛重叠在了一起。我想起 
  陕北的七月天 
  没有雨水,青草湮灭于太阳的火焰 
  洞察记忆深处隐藏的故事 
  从而不敢把手伸进小米缸 
  小米里有一个湖南人握着步枪 
  解读诗经 
  使我想起了山梁上的唿哨 
  那传递的情报 
  击败了一队大军,也同样击败了天皇 
  在瘠薄的土地上,眼睛和树叶 
  完成了革命 
  而雨水吝啬得使山体通红发亮 
  辛巳年,我抚摸历史的划痕 
   
  沙却像大海 
   
  晌午,撵沙的风 
  仿佛滚动的灵魂之音, 
  穿越光的呐喊 
  追赶天边的浮尘。 
   
  日渐质朴的我们 
  敞开耳朵, 
  倾听人之初的羊水, 
  打击民间的铜锣。 
   
  那时, 
  老北风在我们的四周 
  在大漠之上, 
  怀抱很重的沙石 
  陷入沉默。 
   
  荒莽的毛乌素, 
  它背面万年沉睡的鱼化石 
  正在慢慢地醒来, 
  时隐时现的大水 
  汹涌澎湃。 
   
  呓语:在海子 
   
  日头,悄悄地长了出来, 
  在结霜的大漠。 
   
  牧人的养子, 
  垂下头,望着他的羊群 
  啃食着衰亡的草根。 
   
  它们的蹄子叩击石头, 
  溅起青色的光线, 
  它们的嘴唇燃烧着, 
  霜花融化成红红的水滴, 
  滋养鱼,也滋养芦苇。 
  在大漠高地的空旷处, 
  羊群移动 
  向着海子迢遥的往事。 
   
  燕子骑在肩上栖息 
   
  我把一双毛茸茸的耳朵贴在残雪斑斑点点的 
   冻土之上 
  听见轰隆隆的响声从冰层深处传来 
  它必定是籽粒破壳的声音,也许是公鸡催赶 
  太阳升腾的啼鸣 
  我觉察出凝滞的土壤携带着嫩黄隐隐向萌动 
  过渡 
   
  天空已经开始有了光,一群雀鹰从屋檐起飞 
  整齐地排列在辽阔的苍穹上,仿佛是礼宾方阵 
  它们以宽广的音域发出欢叫,显然是在庆祝 
  明亮 
  为我朴素、生动的民歌标帜 
  此时,爷爷坐在槐树下用细腻的北山石擦拭锄 
   头。锄头徽微泛青 
  我抬起沾着雪粒的头颅面向阳坡吹响小号 
   
  在丰盈、粗糙的晨辉中我虔诚地吹奏铜质小号 
  是在感化雪 
  感化涅槃的冬小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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