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电子书 > 经管其他电子书 > 双和欢 虐部  清 吕天成抄本 >

第16部分

双和欢 虐部  清 吕天成抄本-第16部分

小说: 双和欢 虐部  清 吕天成抄本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话向枕边说不尽,隔林鸡唱又天明。

  束生起来,梳洗未完,而征车已迭催矣。此时再不能留恋,别酒三杯,保重二字,含泪而行。翠翘还欲送至门前,忽束正同合店亲友,俱到厅上来送束生起身,翠翘遂不能远送,惟立屏后洒泪而已。束生将行李发完,又走进来对翠翘道:“我去,卿当耐烦。”深深一揖,泪流满脸。翠翘不能答一字,流泪点首而已。束生割爱分襟,拜辞了父亲,别了亲朋,上马南回。

  到了王家营,过了黄河,写船竟枉无锡,又五、六日渡江,已到家矣。束生到了自家门首,恐怕宦小姐有些风声在耳朵里,不免有些忐忑。但已到家中,怕不得这许多。大着胆,放开心走将进门。

  这束生从母死之后,就是宦小姐掌管家业。丫头忙报小姐,小姐连忙出迎道:“相公,恭喜回来了。”束生连连作揖道:“久别,久别。”小姐道:“店中俱好吗?公公康健否?”束生道:“爹爹精神倍常,店中生意茂盛。岳父、岳母安吗?”小姐道:“好的。他说要讨个得用的丫头来伏侍我,不知几时方讨得中意的送来哩!前有书一封,白镪一百,寄与相公买书籍的;潞绸四匹,送公公的。”束生道:“多谢,已收了。”小姐吩咐厨下整酒,与相公洗尘。那些家人、小厮,丫头、媳妇,一齐俱来磕头。此夜尽欢而散。

  正是新娶不如远归,其恩爱自不消说。束生起初还怕她晓得,打点些诰言回复。若问起此事,便直头说个明白。那晓得宦小姐一言不犯,束生不好题破。忖道:“她既不晓得,正好瞒她。我若说明,倒是剔牙齿惹风了。”又想道:“翠翘叫我到家即便讲明,此言亦是。迟一日便不好说了,待我替她讲个明白。”又想道:“今日我初回,正是欢天喜地,忽然说起这桩公事,她若贤惠,体谅到丈夫方回家,不与我理论便好。万一一个鬼头风发,变了脸,闹将起来,成何体面。今日且睡了,明白打听手下人,内中若有些知觉,再讲未迟。若是竟不晓得,且瞒着又作计较。”含忍胸中,究竟不言。

  看官,你道后来许多事,都只因少了这一说。所以,天下事到该讲的时候就要讲,失时不讲,便错过了,后日想着要讲,轮不到你了。

  束生次日上下一访,并无一些儿风声。一老仆道:“半年前飞传此事,小主母不信,束刍自临淄回,真情尽吐,小主母知得,大怒道:‘奴辈离间家主,情理难容。’拔去了四个门牙,其说遂息,再无一人提起,小主母谈笑自若,却不象个知道的。相公当时就该以书信相通,再不然娶定之后也该与闻。如今年深日久,竟不提起,相公若说,又是讨气恼了。”束生点头道:“说得好,则索瞒到底罢了。”老仆道:“如今议论也定了,哪个敢复开此口。况相去几千里,要瞒也尽好瞒得。”束生遂决了主意,竟不题起。

  在家中过了两日,收拾礼物,到丈人家去探望。丈人往京中去了,丈母接着,欢天喜地。待了一席酒,讲了些家常话,并没有一言干犯娶妾之事。束生拜别回家,暗忖道:“此事真做得机密,两家竟若不闻。只是一件,我妻子信得我太真了,拿定我不娶妾。又道我娶妾必不瞒她,所以人言纷纷,她独信而不疑。但自今以往,疑端再令她开不得的。疑端一开,则无所不疑。把从前笃信我的念头都化成一、三其说了。”自后,凡事倒去取信于宦小姐,小姐亦待之以诚心,二人极其恩爱。

  一夕,小姐对束生道:“妾非有见解,几为匪人离间矣。前束刍自临淄回,想是见相公接子妹陪酒,归家遂流言公娶妾。我道娶妾又非犯法事,相公自然与我得知。夫妇之间向来相信的,何独做此藏身露尾事。是我叫人拔去了他四个门牙,其说方止。细问,然后招道:‘是我见相公请客接娼妓耍子,并不曾说娶妾之事。’你道这奴才可恨么?”束生面红,踌躇不安,勉强道:“因请人客,呼妓有之,娶妾岂有不与闻于贤妻之理。”小姐道:“此事我自能谅之,相公何用不安?”束生被她这一棒打住了,再不好认这个犯头。夫妇恩爱愈浓,只是束生丢翠翘不下。

  时光易过,日月如梭,看看又是一年。束生对宦小姐道:“别了父亲一载,欲去一探望。回来起服,就要科考了。”宦小姐接口道:“郎君不言,妾正欲催郎起身。公公年尊,孤客在外,相公又在丁艰,正好代亲之劳,管理店中生意,亦可兼看书。做人家的事情哪里托得人的。可曾卜得吉日么?妾为相公饯行。”束生道:“后日吉期,将欲起行。”宦小姐道:“大丈夫出门,拣了后日便是了,有甚疑难迟滞不快。”即吩咐仆从们讨船,后日相公北游。束生心中十分欢悦。次日去拜别丈母,回来小姐整酒话别,畅饮而罢。第三日别了小姐,登舟解缆,往镇江而发。按下不题。

  且说宦小姐打发了束生出门,即便乘轿回娘家。见其母道:“束生去矣,我欲以势擒那婢子来,取她的气。又恐耽妒妇恶名,伤夫妇和气,所以佯为不知耳。他如今去了,我欲定一策,暗地拿来做了丫头伏侍,只说之爹爹讨把我的。叫束生回来,一堂聚首,他认又认不得,说又说不出。在我拔去眼中钉,而无女平章之讥;在彼受饥狸悲鼠之愚,而甘男妾妇之羞。乃遂此衷。”其母道:“束生不出门,还好运筹。今彼已先行,虽有计策,何能预为?”小姐笑道:“儿筹之熟矣。临淄乃海岱之邦,若沿海而去,不用十日可往返矣。郎未到半途,吾事已济。吾家宦鹰宦犬;乃海上居民,深明海道,吾授以计,必然可擒。”正是:

  画虎未成君莫笑,安排牙爪始惊人。

  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四回
宦鹰犬移花接木
王美人百折千磨
 
 
  词曰:
  恩若深时仇不浅。娇鸟笼中,怎敌鹰和犬。探花好杀非婉款,碎玉量来不温软。细想佳人应腼腆,虎豹追随,那得心舒展?采云既住在空中,难免东西被风卷。
                                             右调《蝶恋花》

  话说宦鹰、宦犬,原是海上居民,膂力自雄,曾在海中做些勾当。后来到京中做生意,闻得宦家势焰,投身为奴。宦吏部见他作事能干,且勇猛过人,每人替他配了一个妻子。他二人感家主厚待,倾心报主,凡事上前出力。

  此日,小姐叫他商议这事,二人道:“承小姐吩咐,这些小事,何难之有!小的们从太仓落海,不消五日,便到临淄了。只要探听所在的实,顷刻掳她上船,航海而来,半月间可献尊前矣。”小姐大喜,取出一百两银子付鹰、犬二人使用。二人领计而去。

  且说翠翘自束生去后,心中甚是忧虑他家吵闹。见回信来道:“家中竟不知风。”又疑又喜。喜的是家中无事,疑的是难道如此施为,家中影响都不得知?其中必有缘故。后来连有几封书到,都是一样,也便放了心。但思念束生,遂题“自君之出矣”十绝。

  其一
  自君之出矣,日日望青鸾。
  倩鸾望不至,徒见白云端。

  其二
  自君之出矣,频把归期计。
  指痛不堪数,玉人犹未至。

  其三
  自君之出矣,尘埋镜里鸾。
  怕照秋心貌,不是旧时颜。

  其四
  自君之出矣,不敢上高楼。
  楼外有杨柳,丝丝会惹愁。

  其五
  自君之出矣,不言亦不哭。
  言则无知音,哭恐惊郎寤。

  其六

  自君之出矣,独坐不成眠。
  半思聚首事,半思离别言。

  其七
  自君之出矣,张灯频顾影。
  顾影自徘徊,消瘦可怜悯。

  其八
  自君之出矣,厌月照空床。
  薄衾不成寐,孤枕怕严霜。

  其九
  自君之出矣,无日不南思。
  思君君不至,泪滴满罗裾。

  其十
  自君之出矣,肠断复心灰。
  两地思千里,思回人未回。

  其他题咏颇多,不能悉载。翠翘想束生别后,将有年余,何由不至。且恐宦氏羁留,到后园中烧夜香,口拈《诉衷情》一阕,以祝天云。

  撒天相思思更深,终日自沉吟。别来岁月几惊心,会合在何晨?低低告,拜天庭,望玉成。催我郎君,急早回程,重整姻盟。

  祝罢正欲回身,只见花阴下突出十数个壮士,武装戎服,貌甚狰狞。走近前将翠翘绑起,推着就走。翠翘疑为贼,因说道:“物任自取,乞饶吾命。”那些壮士一语不答,兜嘴一把麻药,遂如痴人,不能说话。推入中堂,略约收拾些金银财宝,将翠翘带上一顶帽子,披上一件青布衣,搀上马,开了大门就走。一边放起一把无情火,烧得通天彻地。

  束家众人并邻里俱一齐来救火,那些人乘空去了。走出两个丫头,慌慌张张的道:“娘到后园烧夜香,我们正在这里煽茶,忽见一、二十个将军,把娘推入中堂,满房一搜,四边火起,这伙人一齐出门,却不曾见娘,只见一穿皂衣的坐在马上,如飞而去,娘不知躲在哪里?”

  大家一齐惊道:“如此是火神了。”一人道:“我们救火心忙,不及东看西看。适才撞着一伙人,拥着一骑马的,道此劫中,止得王翠翘一个,如飞而去。”束正哭道:“如此,这媳妇是烧杀在火里了。”即令小使冒火去寻,果有一烧不化的尸首在那里着。束正一发认真了,哭道:“可怜,可怜。不道这媳妇是恁般样结果,索性把她烧过了,省得不了不割,一发看了可怜。加上些燥柴,炼个干净。”次日买一口棺木,收了骨头,立一灵位,供祀在偏厅内。上写“亡侧媳王氏神位”。

  隔了十余日,束生到,闻得这个凶信,一步一跌,跌到神位前,嚎天洒地,哭道:“翠翘妻,你到哪里去了?我与你别时依依约定归期,此际我今来此,怎不见你了。妻,好叫我哭断肝肠,剜碎脏腑。妻,你须知你丈夫来此了,我拜你,哭你,叫你,你知也么?妻,是我来迟了。妻,早来十日也得与你重聚一番,痛说相思。就是死了,也还少慰我心。妻,你我怎直恁缘悭分浅?妻,向只道大娘妒嫉,容你不得,以此为忧。那知大娘倒不曾有甚话说,谁想荧惑星君,与你作楚。妻,我与你前生烧甚断头香,只注得一年夫妇。妻,直直痛杀我也。”

  哭罢,晕死在此,口中呕红。父亲连连抱住道:“儿,不是你负她,是她不曾带得禄命来。你当自家保重,莫要惊杀老父。儿!”束生移时方醒,众人再四苦劝,方回略少进汤水。

  过了数日,不忍丢开,复哀伤痛切,替她大起水陆道场,追荐亡灵,七七做功德。其地方有一道士,名洞玄,能飞符召将,判问亡魂。束生求他召问,遂筑坛拜请符去。许久,道士道:“此妇魔头深重,未能即死。今落在气字难中,一年之后当得相见,但姻缘不能再续耳。”束生道:“既已死矣,宁有返魂之日?”道士道:“居士不必持疑,一年后自当会面,但相逢不能一言,方见小道之言不谬。”束生半信半疑,谢了道士。终日终夜,孤孤单单,凄凄惨惨的情况,且按下不题。

  却说那些壮士,便是宦鹰、宦犬合来的伙伴。这死尸是海滩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