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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赵凤梅·小说-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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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们中国人的行事准则吗?”
“别的中国人我不知道,我只清楚我自己。我和旺远在一起时经常吵架,有时吵得很凶。如果我在气头上认识维曼,又知道他能提供给我梦寐以求的生活,我可能离家出走。但这只是一念之差。我爱旺远不爱维曼这是主要的。”
“爱?”
“我的心情很难和您讲清楚,举个例子,一个母亲会偶尔抱起别人的孩子,因为那孩子漂亮聪明总之很可爱。他自己的孩子不聪明不漂亮,但她决不会因为自己的孩子常流鼻涕爱哭爱闹就丢掉他要别人的孩子。”
“我也许理解您一点了。失意症是一种癔病,,癔病您懂吗?就是器官本身没有病变,病兆是由主观意念产生的。失忆者往往由于受到某种强烈的刺激,本人不愿意记着那段痛苦的经历,在某种因素的诱导下,就真的失去了那段记忆。对您无论发生什么都应该在六年前,那时的情况您儿子应该知道。”
“我和儿子谈过,他不相信我失去记忆,我问他爸爸情况他一口回绝。从儿子的态度,我也似乎感到,当初和他爸爸分开,责任在我。”
那一天和施耐德医生谈了很多,她无论如何不能想象我会受别人的诱惑离开自己的丈夫,她劝我正视现实,不要试图去找自己已经离婚的丈夫。六年时间,不管当初是谁的责任,现在早已时过境迁。
这段时间,施耐德医生研究了许多失忆症的病例,她说,大部分失忆症患者在失忆情况下都能正常生活,而他们之中很大部分直到死也没有恢复记忆。她特别向我介绍几例恢复记忆的病例,任何药物或摧眠术都没有作用,全是些偶然因素引发的。
离开施耐德医生,脑袋里还一直转着那几个恢复记忆的病例,这之中就真的就没有我可以借鉴的吗?

                                                                            
 
第六章 滑雪 
一九九七年的春天来得并不晚,和煦的阳光下草青树绿花儿朵朵。谁也没有想到复活节过后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一夜之间,大地如同一个春装少妇,披上了厚厚的白纱裙。
大雪刚过,我和维曼来到萨尔施堡郊区的滑雪地。站在客栈的凉台上向远山近河和河边的小镇望去,在这个滑雪地我曾走入梦境,醒来之后失去了整整六年的记忆,我盼望着在同样的环境中找回自己失去的六年生命。我并不着急,等着明天,等到明天,我再登上那个山坡,再踏上那条雪道……我的心开始快速跳起来。
***
先乘地面缆车,后乘空中缆车,再转乘吊椅,直达滑雪地的最高峰,我站在维曼旁边向四周望去,所见之处,有七八条缆绳拖着不同的交通工具通到各大小山头。维曼问我滑那条路,脚下有三条路,一条通中转站,一条通汉堡站,一条通阿根谷,路标上写得很清楚,可这对我没有意义。我对维曼说,去上次摔倒的地方。他看看我什么也没说,起步滑向阿根谷。
沿着时窄时宽时陡时缓的雪道我一直跟在维曼后面,开始不太习惯,但很快就掌握好平衡,自如地滑起来。维曼滑雪的姿势真漂亮,我无论如何也作不到。滑到前面的分叉口,维曼又问我怎么滑。我往两边看看,一条蓝色的盘山道平缓得能骑自行车,另一条黑色雪道很陡但很宽。我决定滑陡的那条。维曼在前面滑得很慢,滑着很大的“之”字形。幸尔陡坡不长,到平缓地段我开始喘粗气。
“害怕吗?”
“不怕,在这样的雪道上,我只顾别摔倒,根本顾不上保持正确的姿势,要学好滑雪,还是红色雪道最好。”
“夫人请看,下面就是红色通道,那条盘山道在那里过来会合。”他有三十个冬天都在这里滑雪,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路。
维曼起步滑得飞快,逐渐和我拉开距离。他突然在前面停下来,我到跟前看到指向阿根谷的路标,可是路上栏着绳子,一块立着的牌子上写着:此路不通。知道这是唯一的通道,我真的又着急又失望。维曼不解地望着我,然后对我说,实在要去那里,明天可以从滑雪训练场那里乘缆车上去。我告诉他,我只是出于好奇,想看看在什么地方会摔得那么利害,后来发生了什么。
“你是跟在阿而菲后面滑时摔倒的,我刚想过去扶你,你自己起身滑过来,我问你话你不回答,只说太累,想睡觉。后来就一直咕噜中国话。”
“说中国话,我说什么了?”
“反正不是“你好”,“再见”那些我懂的。啊,对了,有一个词你一再重复,本想等你醒后问问,后来就忘了。”
“什么词?”
“让我想想,对,好象是…“望眼”…”
“旺远?”
“对,“旺远”是什么意思?”
“旺远的意思就是……就是回家。”
***
“就在这里,没错。”维曼停下来说。
“就在这里?!”平缓的山道上铺着晶莹的白雪,没有陡坡,没有岩石,没有一根立拄,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竟会鬼使神差地在这么理想的地段摔昏过去。
维曼滑在前面等着我,不,我一步也不想离开;平坦的雪地如同白色的地毯,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我觉得它似乎能帮我解开疑团。我顺势倒下去把额头触向地面。突然觉得旺远就在我的眼前,那紧皱着双眉的表情是那么熟习,可是那眼光,是疑虑?是愤怒?怎么仿佛是陌生人一样?!我闭上眼睛,耳边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名字--约翰。普克……
“……约翰。普克是个美国军官;在战场上他被炸弹镇昏;醒来失去了记忆……后来他从楼梯上一步踏空摔昏过去,醒过来就恢复了记忆………”
“这么简单!”
“简单?!这种情况可遇不可求,……”这只是施耐德医生的观点……
我站起身来,溶化的雪水流进我的眼睛,前面是维曼稍显模糊的身影,我猛然加速,太阳向我扑来,维曼向我扑来,白茫茫的大地向我扑来……                                                                                                     
第七章 张先生的牵挂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急促的铃声。
“施耐德医生,是找您的。”玛丽亚护士说。还有三分钟下班,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呢?
“维曼,伏兰茨。维曼,”听到介绍,施耐德医生感到很奇怪,维曼先生从没和她通过电话。
“维曼先生,您好,您太太好吗?”
“她有话让我转给您。上周滑雪时她又摔昏了,她醒过来后对我说。“告诉施耐德医生,我记起了一切。”
“就这些?”
“是的,只有这么一句,也许您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不告诉您我会很不安……”
“她现在人在那里?”
“她现在还和我在一起,明天我就把她送到我妈妈那里。”
***
维曼对乐海说:“……滑雪道那么平坦,到那里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加速,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头猛的向下冲去……她在直升飞机上醒过来,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就闭上眼睛再没挣开。在萨尔施堡市的医院里,我坚持要把她送进病房抢救,医生什么都不说,只把她冰冷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
乐海哭泣着握着维曼的手,他想到妈妈的最后一句话:“我记起了一切。”难道她真的曾经忘却?他想问问施耐德医生。医生来参加病人的葬礼这不多见,病人最后的话留给医生更是少有。他不能理解妈妈。自从爸爸离开,她的心理一直不很正常,母子二人再没有话说,乐海突然想到,死,对妈妈也许是个解脱。他又想到爸爸,有一年多没有消息,没想到电话一下子就拨通了,没想到接电话的正好是他。听到妈妈的消息那么长时间他都没有讲话,他当时还想爸爸可能在暗自流泪。爸爸匆匆赶来了,和他谈起妈妈,谈起以前在中国的生活,乐海那时还小,记得每天早晨总是跑到爸爸妈妈的卧室里,滚在爸爸的怀里看妈妈作俯卧撑,妈妈干什么都行,就是俯卧撑作不来,他们看着她躺在床上徒劳无益挣扎的样子总是笑成一团。。。。。。在他的印象中,妈妈总是在笑,爸爸总是很欣赏地看着妈妈笑。可爸爸说的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他说,他们在一起时总是在吵架,妈妈就象一个下嫁的公主一样,对什么都不满意,她是那种典型的共产党制度培养出的女人,喜欢在社会上和男人争强斗胜,在家里也是一个样。爸爸说,到了西方社会他才知道还有另一种女人,一种百依百顺对男人体贴入微的女人……

维曼撒下最后一把泥土,乐海摆好一个个花环。人们渐渐散去。天已经暗下来了,整个公墓里静悄悄的。突然听到汽车驶过的声音,乐海抬头见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从车里下来,他走到维曼跟前轻声说:“我爸爸来了。”
维曼惊异地看着乐海又看看远处的身影,猛地转过身,对着那块刻着莫妮卡名字的石碑呜咽着说。:“莫妮卡,我可怜莫妮卡,他来了,他终于来了,他终于来了看你了……”
维曼跟着乐海向大门走去。张旺远穿一身深色的西装,很严肃的样子。维曼没等乐海介绍,激动地把手伸过去说:“张先生,谢谢您今天来这里,那一年,我把莫妮卡从冰冷的河水里捞出来,真恨您的冷酷无情,这么多年,她一直丢不开对您的那份情意,我心里替她不平。今天您来了,莫妮卡如有在天之灵总能得到一些安慰……”
“前天接到乐海的电话,我连夜开车过来。想尽快见到您。”
“谢谢您,莫妮卡一直在等,我知道……她心里……”
“我到这里来是因为有话和您说。”
“爸爸,你不用和维曼说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松花江畔的大学,知道乐海出生的小镇,知道饭店,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愿意和张先生谈莫妮卡。”
“维曼先生,您知道的那么多,一定知道乐海妈妈死后留下什么东西吧?”
“当然,她留下了……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她……”
“记忆是宝贵的也是抽象的,我要知道的是乐海妈留下的实际东西。”
“实际的东西?有书,衣服,还有首饰…”
“爸爸,维曼把妈妈的首饰交给我,我没有拿,我认为应该留给他作个纪念。”
“谢谢你乐海,你今天提起我才说,那些首饰,我是准备等你结婚时送给你太太的。”
“维曼先生,乐海还是个孩子,许多事情他不懂。我们不妨坦率地讲明白,乐海妈手里有一笔为数不少的存款,这钱是我离开时留下的,是我多年用血汗换来的。这笔钱并没有在乐海手里,那么维曼先生,您以为……”
“爸爸……”
“乐海,你别打岔,当初那里想到你妈妈会改嫁,而且嫁得那么快,还带走了我的财产……”
“爸爸,这不公平,妈妈带我辛苦挣扎了三年,你没给过我一分钱,我们不得生活吗?后来她和维曼到中国和世界各地去旅游,难道不要花钱吗?”
“乐海,我和你妈妈结婚后的一切花销都由我支出,如果确实有一笔钱,一定放在什么地方。”
“维曼先生,您很懂法律,不承认有这笔钱或说不知道到它放在什么地方,别人同样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是作人要讲良心……”
维曼感到一阵心凉,一时愣在那里,张旺远不懂得别人的劳动也应有所得,不知道伤害别人要给于补偿!?看到眼前那双发红的眼睛,维曼突然感到胃里一阵搅动,他皱着眉头说:“张先生,凡是有一点常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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