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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似鎏金yanjing-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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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西山晴雪


燕庆阁已经很久没有大事情了,作为北平帮会的龙头,还没有人敢招惹燕庆阁。而且七少行侠仗义,黑白两道都是很给面子的。这一次燕盟十二堂堂主全被召集到燕庆阁,连堂主们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六点整,平久慕和郑明瓀走在前面,一身黑色皮衣的七少紧随其后,准时到达忠义堂,十二堂的堂主和亲随们已经恭候多时了。几十条汉子齐刷刷的站起来,抱拳道:“七少。三爷,四爷。”

七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微笑着点头逐一打招呼,他谦逊的坐在了主位的下手。平久慕坐在了七少的上手,燕庆阁排名第三的郑明瓀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上。所有人都习惯了,这是燕盟的规矩。排名在前的郑明瓀要坐在主位上,就像七少是名副其实的龙头,没有人敢质疑。这不是虚伪,而是尊重,是敬意。

众人落座,郑明瓀说:“说正经事。就两件,一是上海宗福堂最近和我们鍪上了。宗福堂和日本人勾结,企图趁乱做大,现在看来,有吞掉北平的胃口。燕盟是宗福堂进入北平的劲敌,大家出入要留神。”

威扬镖局性情火爆的总镖头胡彪,第一个站了起来:“北平是我们的地盘,还怕他翻了天。”

七少看着胡彪浅笑,胡彪“腾”的坐下。七少才说:“从今天起,倒查。每旬我去见各堂堂主,堂主要七天会一次香主,香主要五天见一次把头,把头和副把头每三天必须和所有兄弟见一面。有兄弟不明失踪的,我一律找堂主说话。”

麻烦是麻烦了些,可胡彪知道,论动脑子他比七少差得远了。他又是第一个站起来,赞同说:“行。七少有章程,我就按你说的做。”

七少笑着点点头,说:“都是自家兄弟,坐下来说。”胡彪不好意思的坐下。

念恩堂的掌柜的齐涌詹想得就深了一步问:“七少,暗桩子的兄弟怎么办。”

郑明瓀说:“暗桩子的兄弟由燕庆阁专人负责。各位堂主都有自己的暗桩子,但是如果在燕庆阁备过案的,建议大家不要私自联系,以免有变。如果没有备案的,方便的话还是通通气的好。”

“这样好。”

“还是郑三爷想得周全。”

七少抬手,其他堂主就不再议论。七少指着郑明瓀对照画卷,画的鬼泣刀的图说:“我亲眼见到了鬼泣刀,如果我判断的不错,这个人的武功与我相当。枪法一流,可谓百发百中,城府和智谋都老到的很。不是必要,不许任何兄弟去招惹他。尤其是平四哥。”

平久慕不满嘟囔道:“七少,一说打架你就说到我这里来了。好好,我看见他就假装没看见,绕着他走还不行。”

众人哄堂大笑。

郑明瓀拿起另一幅图,说:“还有人看到过山海刀,像是个圆圆的盘子,上面有山海纹饰,左右的边缘各有一支神兽。山海刀有剧毒,是宗福堂令刀。”

七少笑着说:“看到郑三哥手里的图了没有,就是那对刀。看见了,不要轻举妄动,跟住了。”

“是。”

各堂堂主纷纷领命。

郑明瓀又拿起一幅图,说:“江湖传言,排名仅低于鬼泣刀的流萤刀,已经到北平了。流萤刀来自日本,以杀招幻彩流萤著称。”

这名字真够妖艳的,胡彪问:“见到过幻彩流萤的人都死了,这一招,是不是真得那么厉害啊?”

郑明瓀说:“从流萤刀出现,到现在,遇上他的人,没有人能活下来,我们也只能从试刀的兄弟身上了解刀法。如果说鬼泣刀,是宗福堂真正的第一把刀,流萤刀,就是杀人最多的一把刀。这把刀的主人不仅是杀手,还是间谍。”

七少目光陡寒,声音冰冷:“遇到这把刀的主人,杀无赦。”

几十条汉子齐声喝道:“杀。”

郑明瓀深沉的声音,打破了血腥的肃穆:“第二件事情和聚马堂有关。”

“聚马堂。”

堂主们纷纷去看七少。

七少低着头,眼神捉摸不定。

郑明瓀说:“对。聚马堂马老太爷有个叫花若普的姨娘。”

胡彪一拳砸在桌子上,怒道:“就是害了风云楼马掌柜的那个。”

“就是她。她的儿子死了。”平久慕不阴不阳的跟了一句,刚听到郑明瓀提起花姨娘的时候,他比胡彪的反应还大。

胡彪不屑的说:“马老太爷有十七个儿子,还会在乎死一个两个的。”

七少低着头,声音悠远:“花姨娘只有这一个儿子,他死在东北了。”

东北,触动了所有热血男儿的神经。

胡彪吼道:“是日本人杀的。”

郑明瓀用他自己的方式解释说:“是他杀的日本人。他看不惯日本人在东北的所作所为,看不惯东北军的无所作为。他带着聚马堂一起闯关东的兄弟们,战到血尽力竭。免遭涂炭的村庄里,推选了几个人,冒死送他们回来的。”

“好。好样的。”

喝彩声此起彼伏,如果他们在东北,也不会退让,他们身后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郑明瓀宣布:“七少要代表燕盟去参加公祭。”

“七少,我们支持你。”

“对,我们一起去聚马堂。”

“就是,一起去,给马老太爷助威。”

七少起身,压抑了群情激愤的现场。他一个一个看过去,真挚的说:“不用了。兄弟们的意思我会带到的。各位兄弟,要多加防范日本人的报复行动。我们不让别人欺负,也不能白白送命。谁不听劝阻,擅自行动,就是和我,七少,作对。”

胡彪瞪着七少,吼道:“七少!”

平久慕站起来,他瞪着胡彪说:“谁和七少作对,就是和我过不去。”

胡彪和平久慕相互等着,四目赤红。

七少不去看胡彪,他看着胡彪身后的洪水洪峰,一字一句的说:“要防范日本人的报复,不许擅自行动。这是命令。”

胡彪明白了七少的意思,他是一堂之主,手里还有三五百人的性命。他坐下,应道:“我听你的。”

具体的安排是一项繁琐的工程,也只有郑明瓀才能面面俱到。

七少走出忠义堂风出的他打了个冷颤。

会散了,夜深了。

还要不要回风云楼。


门被人敲了很久,肇惜顾不得不起身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有耐性。

他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自从流萤刀到了北平,报信的就很少再来找他了。

风流还是夜夜笙歌,琉璃灯很久没有亮过了。

风流里的那个人,也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甚至他整日守在窗口,也见不到那个人出入。

“晚芙?”

肇惜顾衣衫不整,尴尬的羞红了脸。

“下雪了。”晚芙兴奋的说。

肇惜顾回头,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噢?是啊。下雪了。”

“听说西山晴雪是燕京八景之一,我们去西山看雪。”

晚芙抖抖身上的雪,他没有看到落在她身上的雪花。

“现在?” 肇惜顾问。

“现在。我做了包子,是中国的包子。”晚芙举高手里的食盒。

“啊。我,进去,换件,衣服。”肇惜顾不忍打击她的兴致,关上了门。

晚芙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说:“我在楼下等你。”

“好。”

肇惜顾不敢相信,他把晚芙关在了外面。

他走到窗边,习惯的看风云楼的门前。

阶上雪质细腻平滑,没有人打扫过,也没有人踩过。


“七少。”红息拉住了正要钻进汽车的七少的手臂,七少直起身子,双眉微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红息。红息冲着云来客栈的门口努努嘴,七少回头,就看到了云来客栈门口那对璧人。他们真得很出跳,在那么一家古老的中式客栈门口,男的英俊挺拔,身着猎装西裤。女的婀娜多姿,一身洋装礼帽。

“早,肇先生。”红息风情万种的一笑。

“我们过去打个招呼。”肇惜顾说着走在了前面。

“是。”晚芙习惯的双手扶膝,深深一躬,跟在肇惜顾的身后。

“七少,早。红姑娘,早。”

肇惜顾大大方方的和七少,红息打招呼,他很想看看七少地反应。

七少礼貌的点点头。

晚芙走近了才看清眼前的两个人,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下意识的躲到肇惜顾身后,肇惜顾反过手,握住晚芙的手。

七少的手,也不自觉的搂在了红息的腰上。

红息不喜欢这么诡异的气氛,咯咯笑着说:“早。这位美女是。”

“晚芙。她叫晚芙。”肇惜顾嘴角含笑,目光玩味的说。

“请,多多关照。”晚芙双手提着食盒,上身与地面垂直。

七少像是被烫到了,搭在红息腰上的手紧了一下。

“她是日本人。”红息有些失望。

“不,她是中国人。从小被人送到日本去了。”肇惜顾解释说。

“她是你太太?”红息无意问到了点子上。七少睫毛微抖,晚芙头低得更深了。

“还不是。”肇惜顾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话已出口。

“你们去哪儿?送你们。”红息快被七少窒息了。

“我们去西山,下雪了。我们想去看西山晴雪。”晚芙甜甜的说。

“不顺路。我们先走了。红息,上车。”七少放开了红息,现一步打开车门。

“那我们先走了,再会。”

红息保持风度的向肇惜顾和晚芙告辞。

“撒由那拉。再会。”

晚芙发现自己又说了日语,急忙改口。


七少面无表情的坐在车里,目视前方。

红息偎在他身边说笑,他露出浅浅的酒窝。

汽车发动,绝尘而去。

肇惜顾,木呆呆的站在路中间。

不一会儿,露在外面的皮肤,冻得通红。

第二章 刻舟


雪天,十八盘的山路更加湿滑难行。肇惜顾体贴的接过食盒,一手拿着食盒,一手在晚芙的身后照应着。为了爬山,晚芙换了条毛料的裤子,但是为了曲线优美,她配上了一双高跟鞋。

他们走得很慢,即使如此,肇惜顾也不得不时常停下来,揽住即将摔倒的晚芙。晚芙快要滑到之前,肇惜顾一定会及时出手,揽住她的纤腰,在晚芙站稳以后,肇惜顾又会马上放手。他的手还在晚芙的身后,却不会碰上她。

爬上鬼见愁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晚芙打开食盒,里面有一盘包子,一壶酒,还有一盘鱼。肇惜顾看到那盘鱼的时候,想起了另一个人。他也做过这盘鱼,给另一个人的。

“这是我学着做的。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杜鹃醉鱼。”晚芙紧紧的盯着肇惜顾的表情。

肇惜顾象征性的,夹起鱼头后面蚕豆大的一块鱼肉,放进嘴里。鱼凉了,有点腥,他却像是很欣赏的说:“是吗?很好听的名字。鱼也很好吃。” 说完,提起酒壶,走到一边假装去看风景。

晚芙从肇惜顾动过筷子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剥下鱼肉。晚芙吃得很慢,足足吃了半个钟头,肇惜顾却没有再动筷子,也没有去吃晚芙特意为他包的包子。晚芙含着泪水,把鱼肉放进嘴里,仔细的咀嚼着,直到鱼肉没有任何的味道,随着唾液滑落。认定的感情,竟是刻舟求剑,船已经走远了,爱情还留在千年以前。难怪上天,不再安排他们的姻缘。他只是来还她的恩情。

肇惜顾不敢回头,怕看见晚芙幽怨的脸,他只是喝酒,迎着呼啸的北风,一口又一口的吞下肚。肇惜顾的余光始终注视着,努力想吃光整条鱼的晚芙,这与自己对他何其相似。有人如此爱着自己,自己却爱着另一个人。

这酒好淡,肇惜顾这才注意到,是日本的清酒。

看着茫茫叠雪,像是自己未卜的结局。肇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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