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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冠盖六宫-第23部分

小说: 冠盖六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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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金嬷嬷其实也有几分讶然的:“老夫人和太太说二小姐在乡下长大,并不曾学过规矩?可老身瞧着却是不像。”



    杨云溪笑了笑:“到底嬷嬷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是在乡下长大的没错。不过小时候我娘是教导了一些的,后来我舅母也是想到这些,特地送了人教过一段时间的。只是到底不如嬷嬷教导得好,知道得多罢了。”



    金嬷嬷也是难得的笑了一下:“老身就说应当是学过的。”



    两人正说着话,青釉便是进来悄悄的在杨云溪耳边道:“太太和三少爷吵起来了。太太气急了,打了三少爷一巴掌。”



    杨云溪顿时忍不住讶然的挑了{无}{错}小说 m。{'quLEdU}挑眉——以吴氏对杨景辉的疼爱,能气到打了杨景辉,还是打脸,杨景辉到底说什么了,能将吴氏气成这样?



    看了一眼金嬷嬷,杨云溪笑道:“嬷嬷,我休息够了,咱们还是继续学规矩罢。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检查呢。”



    之所以这么说,她也是因为怀疑吴氏这次和杨景辉吵架是因为她和杨景辉说的那番话的缘故。



    若真是那般,只怕气急之下的吴氏会过来找她麻烦。所以,为了不让吴氏挑刺,还是赶紧做做样子才好。



    金嬷嬷目光闪了闪,显然是猜到了什么,不过很快她便是站起来准备开始教导杨云溪,丝毫没有多问的意思。



    这头刚教了没多大一会儿,吴氏还果真来了。



    杨云溪看了一眼吴氏的眼睛,立刻便是判定:吴氏这是哭过了。



    只看了一眼杨云溪便是收回了目光,恭顺的冲着吴氏请安行礼:“太太安好。”



    吴氏本是睁大了眼睛想挑错的,可是很快她就郁闷的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杨云溪的行礼和态度,根本就挑不出一丝错误来。



    这显然就是这几日学规矩的效果了。



    吴氏一肚子火气憋着发不出来,本就郁闷,结果还听见杨云溪柔声问她:“太太前来,不知有什么事儿?”



    吴氏费了好大功夫才将怒气咽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和气:“不过是来看看你学规矩学得如何罢了。并无别的事儿。”



    杨云溪微笑着主动道:“金嬷嬷教得很好,多谢太太费心找了金嬷嬷来教导我规矩。”



    这话杨云溪说得很诚心诚意,但是落在吴氏耳里,显然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吴氏只觉得这是故意在给她添堵罢了。



    当然,杨云溪的实际目的也的确是如此的。不过明面上看不出来就是了,明面上她看起来只是温柔恭顺,俨然已经是个合格的淑女了。



    金嬷嬷不知是真没觉察出来什么,还是故意隐蔽的想帮杨云溪一把,竟也是在此时接话道:“二小姐悟性极好,眼下已经学了个十之八九了,若是再学一段时日,那便是进宫去和宫里的人比,也是不差什么了。”



    吴氏再忍不住,凌厉的看了金嬷嬷一眼。



    金嬷嬷坦然和吴氏相对。



    吴氏忙掩饰道:“其实今日来也是有件事情想和嬷嬷商量。府中还有几个姑娘,若是嬷嬷不觉得麻烦,便是一并教教规矩才好。当然,这月钱也是会加倍的。”



    金嬷嬷自然无可厚非,当下也是直接应下了这事儿。



    吴氏又呆了一阵子,到底是只能悻悻离去了。



    吴氏前脚刚走,杨云溪后脚便是忍不住笑起来。



    金嬷嬷训斥了一句:“小姐忘了规矩了。”



    于是杨云溪忙收敛了笑容,认真的练习起来。心中却是反复琢磨着吴氏打了杨景辉这件事儿。她发现,虽说吴氏不痛快她十分高兴,可是想想挨了打的杨景辉,似乎那些高兴就没那么多了。



    杨景辉应该是极在意这件事情的罢。也是,平日里杨景辉板着脸总喜欢装成大人的样子,想来他应是自尊心极强的。况且,他将自己当成大人的话,这般挨了打,应该还觉得格外丢脸才对。



    当然,或许心里对吴氏的失望才是最伤人的,最让他难受的。



    想着这些事情,杨云溪难免的便是有些走神,倒是犯错了好几回。



    最后金嬷嬷终于是忍不住的开了口:“罢了,今日就先到这里罢。这般心不在焉的,学了也是没往心里去。只是,老身却是要提醒小姐一句,宠辱不惊,不管遇到什么事儿最好都别叫人看出端倪来才好。至于心不在焉更是不该,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下,兴许一个疏忽带来的就是灭顶之灾。我们输不起,所以只能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才是。”



    说完这话,金嬷嬷便是收拾了东西先去歇着了。倒是杨云溪站在原地,愣神了半晌,心里反反复复的琢磨金嬷嬷这番话。



    不得不说,这番话着实是肺腑之言,更是和她情况十分贴合。



    是的,她输不起,也不敢输。所以,她只能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因为只有如此,才不会因为疏忽而犯错,才不会叫旁人抓住自己的把柄,从而带来什么不利的局面。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笑着摇头,心里却是一片感激。



    没想到看似不好相处的金嬷嬷,竟是会和她说这般的肺腑之言。



    杨云溪招手叫了青釉来:“去库里挑一对福纹金簪子给金嬷嬷送去,就说我多谢她的提醒和教导。”



    金嬷嬷的确是当得起她的感谢的。



    犹豫了许久,杨云溪又叫了夕月过来,叹了一口气道:“我记得上次的祛瘀膏还没用完,效果倒是极好。送过去给三少爷罢。他每日还要出门去上学,可不能叫人笑话。”



    夕月吃吃的取笑杨云溪:“小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杨云溪笑笑,“好了,就当感谢他这几日叫人送来的菜罢。”



    这些日子杨景辉都是叫他的小厮将他的份例送了过来的,倒是没有一日例外。只光说这一点,就叫杨云溪着实狠不下心来。



    最终,她也是叹了一口气蹙眉道:“下次可不能再这般了。”
第39章 离间
    第三十九章



    杨景辉挨打后没过两日,杨云溪便是又遇到了一个让她意外的事儿。那就是杨敬亭居然过来她院子里看她了。



    这登时就让杨云溪整个人都惊了一惊。



    杨敬亭对后院的关注,从来都是不搞的。印象中,杨敬亭留给她的印象其实不深。甚至于在庄子上的时候,她根本都已经记不住杨敬亭的脸了。



    或者说,杨敬亭留给她印象的,其实并不是作为一个父亲。而是作为一个可耻的负心汉罢了。



    是的,这是杨敬亭留给她唯一的印象。或许当年她听见薛月青咒骂杨敬亭的那些话还不太明白,可是当她知道了那些话的意思后,她却是由衷的觉得,杨敬亭的确是那样的,那些话一个字也没错,反而还太温和了。



    要她说,杨敬亭这种负心可耻之人,就应该千刀万剐,打入地狱永不翻身!



    如今每一次看见杨敬亭,其实第一个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其实是当年她看见的那一幕,也就是薛月青刚死之后,她撞破了杨敬亭和吴氏偷情的那一幕。



    她至今都还记得杨敬亭对吴氏说的那些听着甜蜜,实则恶心无比的情话和保证。



    那时候她甚至还不懂什么叫偷情,她只觉得那样不{无+错}小说m。qUlEDU。cOM对,杨敬亭背叛了她娘。所以她便是冲过去对着吴氏狠狠推了一把。



    结果就是吴氏摔了一跤,而她则是被送去了庄子上。一送,就是十年。



    她不知道杨敬亭到底在想什么,可曾将她当做女儿看待过?



    不过,这些思绪虽说纷杂,可真算起来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很快她就醒悟过来,微微一笑轻柔敛衽行礼:“父亲安好。”



    杨敬亭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猛然之间竟是觉得有些恍惚,一个名字刹那之间便是要冲口而出。



    不过这个时候,杨云溪却是抬头看住了杨敬亭。杨敬亭顿时一下子清醒过来,忙将那个到了口边的名字生生咽下去,几乎是有些怅然:“云溪。”



    杨云溪微微疑惑的应一声:“嗯?”



    杨敬亭回过神来,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言道:“那日寺庙之事我已是听说了。”



    杨云溪收了笑容,看着杨敬亭抿唇不言。虽是一句话没说,却是再明白不过的表明了她的怨怼之意。



    杨敬亭叹了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后端起茶抿了一口,才又苦笑道:“这事儿我是不知道,否则的话——只是你也别怪老夫人和太太,她们也是为了杨家着想,这才会如此……”



    杨云溪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来,不过好在因为低眉垂目的,所以那笑容看着倒不像是讥讽,反而颇有些恭顺的意思。



    杨敬亭看了一眼,随后便是继续言道:“只是你也有不对之处。老夫人毕竟年岁大了,你不可顶撞她。哪怕先答应了稳住她,总不该惹她生气。”



    杨敬亭说这话的时候,倒真是十足十的一个孝顺儿子。



    杨云溪微笑着抬起头来,目光中带了几许疑惑:“父亲觉得,我该阳奉阴违?”



    杨敬亭登时被这话噎了一噎,好半晌才道:“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该变通的时候,不妨变通一番。毕竟老夫人年岁大了,动不得怒。你作为孙女,该多替老夫人考虑考虑。”



    杨云溪点点头,不置可否:“是,女儿知道了。”顿了顿又问杨敬亭:“至于和何家那头的婚事,父亲怎么看?”



    杨敬亭微微顿了顿,随后便是言道:“你怎么看呢?”



    杨云溪等的其实就是这句话,闻言便是笑了笑:“其实我有点想法,只是不知对不对。想说出来让父亲听听看。”



    杨敬亭登时露出一点兴味来,笑着捋了捋胡子:“你说。”



    “何家家族可大?在朝为官者有几人?”杨云溪便是收敛了神色,郑重问道。



    杨敬亭能中举,且在殿试上脱颖而出,显然也并不是什么愚钝之辈。一听这话,便是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来,半晌才神色凝重道:“何家人丁不昌,是单支独脉。在朝为官者,只何大人一人而已。倒是何大人的岳家十分不错,是老牌世家,且为官人数不少。”



    杨云溪摇摇头:“这亲,最多也就两辈人罢了。等到何大人之后,关系淡了自然也不可能再像是现在这般紧密了。关键是,父亲不知见没见过何家那儿子?一看便是纨绔子弟,并不是个读书的料子。只怕以后难以在朝为官。”



    这话却是平心而论,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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