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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清静_犹记多情-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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狞面容,哀叹道:「朕只是提议……」 

「君无戏言,岂容儿戏!」 



眼见宝亲王还要顺势训话下去,窗口传来「嘻」地一声,引来三人注意。 

轩辕眼睛一亮,招手道:「小伊祁,你回来啦~」 

身形挑高不少,已达轩辕耳际的少年推门而入:「三位都不用吵了,庆国由我去吧!」 



官道上二骑如风,席卷而过,轻快干脆的马蹄点在泞地上,泥浆飞溅,声如雷鸣,在这一切色彩都是沉 



滞阴晦的天气中,令人不由目光一亮,纵目追随而去。但只见着那二匹通体一色,高近八尺的龙驹,已 



然瞠目叹息不已,哪有空理会马上的骑士是何等模样。 

马高八尺谓之龙,龙驹难求,千金不易。便是关外最有名的天苍牧场老场主亦因无法得一龙驹为骑而憾 



恨终身。如今不但在这官道上见着了,而且一见便是二骑,怪不得路上稍有识货的行家都大呼怪事,难 



以置信。 

「为什么会是跟你……」坐在龙驹上闷闷不乐的少年甩着珊瑚鞭,哼哼唧唧发着牢骚,不明白自己在皇 



宫中死挣活挣到底是为啥。 

「有区区陪着同行有什么不好,劳你抱怨了这么百多遍。」另一匹上的黄衣青年在如此急的风声中犹自 



听到少年的抱怨,回头露齿一笑:「再说,都已经来到边关了,你再抱怨也没用。面对现实,听话一点 



,乖~」 

看着远方雄踞青山的高墙,少年脸垮了下来。 

最讨厌祈世子的油腔滑调,从不正经,从雁荡第一次见面起便从没改过想法。偏这家伙又是老江湖,一 



路行来安排得井井有条,衣食住行起坐歇息,他虽是一心吹毛求疵,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被迫着同 



行了如许之远,眼见雁门在望,心下更是郁闷。 



雁门山,古称勾注山,在代郡城西北40余里。这里群峰挺拔、地势险要,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 



势,它与宁武关、偏关合称三关。附近峰峦错耸峭壑阴森,仅有一路盘旋幽曲穿城而过,险要异常,是 



历代戍守重地,雄居天下『九塞』之首。相传每年春来,南雁北飞,口衔芦叶,飞到雁门盘旋半晌,直 



到叶落方可过关。故有「雁门山者,雁飞出其间」的说法。 



守城的太守闻报祈世子再度微服而来,不敢怠慢,府上美酒佳肴摆了一桌,本欲在天香楼设宴,却被祈 



世子所阻。 

「咦,王爷为何不愿在天香楼下榻?说来卑职第一次得以目睹王爷风采,便是在天香楼。当日王爷左拥 



右抱意气风发,举止之间龙姿虎步,令卑职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祈世子哼了一声,太守急忙转口:「再说名姬姑娘也一直记挂着王爷的。自从一睹王爷风采后,凡夫俗 



子再也难入名姬姑娘美眸。姑娘终日闷闷不乐,常问卑职是否有机会再一睹王爷尊面,以偿心愿。」 

这次是伊祁哼了声:「难怪赶得这么急……祈王爷真是好威风好名声!」 

「小伊祁,不要嫉妒,你还小,没人要是正常的。」祈世子眉开眼笑,看着伊祁登地起身,横眉竖目。 

「就是有你们这种只知贪花好色吹溜拍马的人,轩辕这个皇帝才会当得这么辛苦,师父也才会离开!」 



咬紧唇,恨恨瞪了两人一眼,转身冲了同去。 

太守看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婉转打听:「好烈性的小公子,不知是京中哪位人家才养得出如此佳儿 



。」 

祈世子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华大人唾面自干好风度,边关有华大人这样的好官看着,本王真是放 



心的很。」 

「哈哈哈哈,王爷过奖了,比较王爷,卑职是自愧不如,惭愧惭愧呐。」 

两人对望着,哈哈大笑。 



第九回 边城秋易知 





伊祁愤然跑出太守府,原是想上街转转散心,不料才出府门就险些撞上一位盔甲披挂,满身风尘,腋下 



挟了个雁翎头盔的青年。两人都是闷着头闯的,幸好反应都甚灵敏,在撞上前及时侧开身子。 

皱皱眉,心下正没好气,刚想发火,却听对方已开口道:「抱歉,是本将走得太急。」 

声音低沉有力,语气平和,看打扮官位不低,却全无仗势欺人之意,伊祁气一和,又抬头丈量,发觉对 



方身形甚是高大,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勾鼻鹰眸,薄唇紧抿,方方正正的下巴略有些胡梗,刚直之 



气逸于言表,举止间霸气隐而不露,敛收于眉宇间,完全不是他这个年龄便能作到的。他便有如一把远 



古流传下,已锋芒尽敛的宝剑,无需借助任何声势,便能让见到的人意识到非凡的身价。 

青年也打量了会儿伊祁,突然问道:「你是伊祁?」 

伊祁眉一动,瞪着他代表身份的虎形护心甲:「你是李凌文?!」 

「看来他果然回到边关了。」李凌文将雁翎头盔挟到臂间,大步踏入太守府。 



伊祁本来要去闲转的,但见到李凌文,又起了好奇之念。当年伦王之变,镇守边关的李凌文一直是轩辕 



心上最麻烦的一根刺。如此头痛,却又舍不得亦或无法换掉,应是有其让人刮目相看的才能。少年打定 



主意从军,自不愿放过这个就近观察的好机会,当下尾随而入。 



花厅里,祈世子与太守正漫无边际地打着哈哈,突觉杀气破空,当下足尖一转,连人带椅移横移数尺, 



原先坐的地方,被强霸劲气打出一个大坑来。 



太守正为他那一地由砺石谷开采的水磨青砖受损而哀叹,厅外攻势又来。连续三道掌力,毫不容情。千 



军万马中砺练出来的掌法,同样挟带着三军肃杀一往无回之气,狂暴惊人。 

祈世子已失先机,险之又险地以百步千踪避开第一掌,先前坐着的酸枝镶云母石的太师椅立时粉碎,他 



借木屑飞溅之际,避开第两掌,不料第三掌已无声无息地自肋下迎来。眼见无路可避,只得单掌迎上。 



两人真气一撞,劲道横溢。周围一丈内,桌几齐齐震飞。 

「好一招移形换位。果不愧是暗流首领。」 



「哪及得上镇守边关威名赫赫的李将军。」 

单掌互抵的两人对视一眼,双双大笑着收回手。 

李凌文脸上冷硬的线条,更是如解冻风来,化为春色。 

「好久不见,阿情。」 

「彼此彼此,小文。」 

跟回来看热闹的伊祁叹了口气:「原来又是旧识。」 



「没想到你还会来见我。」 



「我怎么舍得不来见你。」 



「听说你不久前来过边关,那时就不见你舍不得了!」 

「当时皇命在身,不克久留啊!」 

「阿情,你跟柳残梦在天香楼喝花酒的事,在边关可是流传了月余。」李凌文一脸的难以苟同,一掌拍 



在祈世子左肩。祈世子唉了声,抱怨道: 

「不要这么粗鲁,本王千金之躯,哪能让你这样拍来拍去。」 

他虽是这般说,李凌文还是发现了,抄住他左腕,讶道:「你左臂怎么真气缓滞不通……何时负的伤, 



怎么还没好?」 

「没事,没事。刚才跟你对了一掌,真气一时还没平复下来。」打了个哈哈,祈世子看向一旁华太守: 



「华大人,这接风宴变成这样,是不是着人再办一桌?」 



「卑职这就唤人。」华太守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两人,闻言又是一脸谄媚。忙不迭地招唤下人换下酒席。 



伊祁却发觉此人确是不简单——之前,祈世子与李凌文打得厅内杀气冲天,华太守却只是为他那一地价 



值不斐的青砖哀叹,对身旁的劲风全然无动于衷。 

若他不是个死要钱的吝啬鬼,那只能说,边关确是卧虎藏龙之地。 



外出游玩一天,探得不少消息。伊祁心满意足地抱着大堆战利品回太守府,见偏厅灯火通明,祈世子与 



李凌文似乎还在拼酒。 





有些不悦地努了下嘴,少年的眼珠子在黑暗中转了转,悄悄潜过去,看能不能听到些什么消息。不料, 



烛火通明下,只余一黄衣一铁甲二人。 

烛火照在三尺青锋,明波流逝。 

青锋便架在黄衣青年的脖子上。 



李凌文站起身,缓缓道:「没想到你还会来见我。」 

这是两人之前见面时说的话。 

此时,全无一点故友相见的热诚,有的只是无尽杀机。 



黄衣青年眼皮子动了动,抬眸,亦是一笑。 



「我又怎么舍得不来见你。」 



桌上的油灯爆了朵灯花,乍亮又黯,被风吹得摇晃不定。 

持着剑的手很稳定,纵然他眸中已是惊涛骇浪:「你不否认?」 



「这是事实啊!」祈世子侧眼看着颈上的青锋,轻轻吐气,「包围雪漫山庄的确实是我,逼死伦王的也 



是我。」 

手一紧,在祈世子的脖子上划了道血痕。 

「师父可曾亏待过你们?!」 

「没有。」 

「要不是师父,轩辕如何坐得牢他现在的地位?!为了他,师父盛年之时便退隐泉林,不问世事。可 



是他为朝廷付出了这么多,你们还是恩将仇报,联手逼死了他唯一的子嗣!」 

「九王叔对朝廷恩比天高,不可抹杀。」祈世子抿紧唇,怒目对上李凌文:「但伦王之过,也同样不可 



抹杀。他为了一己之私,将江山投入洪炉,无论多少次,我都不会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 

「说得好!!可惜我只是不明是非的小人!」李凌文手中长剑一振,三尺龙吟,「我今日不要来与你 



说理的。取出你的霜月天来,我们打上一场。」 



世间事,原便非有理就行得通的。七情六欲,爱恨嗔怒,又岂是一个理字便概括得了。 

方寸人心,深不可测。 



「我虽与理无亏,却与义有损。」祈世子直直注视着李凌文,目光微黯:「所以我今日来,你若要代九 



王叔出气,尽管出手。」 

「你道我下不了手?!」李凌文冷笑,手中长剑一旋,刺入祈世子左肩肩井。他在边关多年,惯常审讯 



探子奸细,知道人体哪些关节筋脉最耐不住痛。这一剑看似随意,却刺在气脉,祈世子左肩一缩,唇都 



白了。 



「你要用霜月天,还有几分生机。我给你选择,拔出你的剑来。」 

「当初大家跟着九王叔习武时,曾起过誓。」祈世子慢慢说着,想起当日尚自年幼的诸人,目光一振: 



「若有犯规戒,作出对不起九王叔之事,甘受三刀九剑之伤。」 



「你!」 

李凌文看着刺入祈情肩膀三寸的剑锋,鲜血不断顺着剑身逸出:「你执意如此,便怨不得我。」 

手中剑花一抖,右肩肩井同个位置,又是一剑。 



伊祁在窗外听得三刀九剑,便已脸色一变,不及想便要下去救人,却被人按住肩膀。他一惊,回首竟是 



华太守。 

华太守还是一身的富富泰泰,见伊祁转过脸来,比手「嘘「了一声。 

「别出去。」他张嘴用唇型说。 

少年一挣,没有挣脱,华太守又张口无声比道:「下去也没用。那是属于他们二人的事,必须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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