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电子书 > 经管其他电子书 > 2004年第19期 >

第2部分

2004年第19期-第2部分

小说: 2004年第19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赵名将李牧到汉卫青、霍去病、李广及以后在此筑城守关的骁将不下数百名,喋血雄魂,安定了边塞;从昭君出塞,文姬南归,到隋义成公主远嫁突厥,历代由雁门关出塞和亲的公主即有12人,传诵了民族相融和解;历史上骚人墨客登楼放歌,临风遣兴,留下咏雁门关的诗作近千首,仅《全唐诗》中咏雁门的诗家即达50余众……


山西血脉(组诗)
■  黄亚洲
  悬空寺
  
  我在山壁上匍匐前进
  殿堂由于一只壁虎而摇晃
  不小心踏空,我的脚
  会踩上鹰的翅膀,或是
  踩上风的脊梁
  佛祖啊,为了体察众生的危境
  你竟把自己嵌在绝壁之上
  悬空寺,一团由岩石分泌的
  像鸟窝一样温暖的思想,今日
  叫我看得如此忧伤
  用好几股山风
  搓成腰带,今日
  我专门来考察佛的危境
  也把自己与佛祖紧紧捆绑
  毗卢遮那佛啊,我朝你
  单腿跪下的时候
  你一定注意到我左膝有伤
  那也是我悬空一跤
  于去年十月,在我自己的家乡
  现在,我们彼此思考悬空的处境
  这就很有一些希望
  任何思考,只要能在鹰的翅膀之上
  就是一段佛经,其深刻程度
  犹如身边,这些
  深入大山子宫的
  绝壁木桩
  
  拜谒元好问先生
  
  先生是金人
  先生有大学问
  忽必烈打来了,要留任先生
  先生骑上小毛驴儿
  以驴毛当蓑衣
  驾!不伺候了
  先生把一个朝代挂在驴屁股上
  访遍天下村镇,到了晚上
  先生就铺开破桌
  点亮油灯
  以自己的胡须搓成毛笔
  并以血入砚,先生发狠
  要撰写金朝的全部历史,网罗
  金朝的全部诗文
  这是一个
  关于气节的完整问题
  关于理想主义,关于人
  其实我对此并不“好问”
  只是在我那个窄小的心房里,今日
  台灯忽然吐出烽火
  驴蹄,发出战马的响声
  只要拥有驴子、伞和胡须
  便可以对任何季节
  置若罔闻,再说
  驴蹄踩出的那些野花
  九百年了,早已轰轰烈烈
  像路标一样茂盛
  再说,正史和野史
  封面时常互换
  向来没个定准
  许多金灿灿的皇家珍品
  其实不过是草料,我看见
  半夜时分,先生
  早已将它喂入驴唇
  
  普救寺,那一株杏树
  
  那一株杏树
  若译到梵文去
  可以叫作菩提
  繁茂的枝枝杈权
  生来就是为的托住鞋底
  张生落地的那一刻,他
  超度了自己
  佛祖对于身边的爱情故事
  向来眼开眼闭,讲经的时候
  他有几声感叹词
  没有录入经卷,直接
  掉进了《西厢记》
  其实,所有的爱情故事
  都需要普救,无分朝代
  无分男女,其实
  佛祖早就明白了这一条
  所以,在离大雄宝殿
  仅几丈之地
  他就种下,一株
  可以接纳鞋底的菩提
  
  万荣后土祠
  
  我不知道,黄帝在这里跪下的时候
  他身后的树林
  是不是都像头发一样,在大地上摇晃
  远处的黄河,还有汾河
  正闪着粘液般的光
  把这块圆形的奇异的土地
  合围成臂部形状
  黄昏时分,后土像月亮一样冉冉升起
  她弯腰,张嘴
  咬断一个民族的脐断,这时候
  她听见黄帝宣读的祭文
  如婴儿啼哭一样雄壮
  一切都是从哭声开始的
  几千年绵延的眼泪
  使河流发芽,庄稼灌浆
  一切都是从土地开始的
  我们只有通过脚掌
  才能顶起天空,以及逃离海洋
  我不知道,当年
  黄帝在读完祭文之后
  脸上,是否有黄河和汾河两行
  我只知道,今天一跨入正殿的门槛
  感觉就像撞见亲外婆一样
  
  写在刘胡兰纪念馆
  
  有一句咒语想叫太阳退潮
  有一把铡刀希望切断波涛
  有一个陷阱悄悄挖在山西省文水县
  想让一种信仰
  喊出一句临终的口号
  十五个春秋,依我观察
  其面积,已足够广袤
  一部山西农民的苦难史
  一部北方革命的斗争史
  基本上可以全部落脚,今天
  甚至还能挤出一个小小的角落
  让我坐下,让我
  蘸一笔一九四七年一月的寒风
  写几句冷峻的思考
  太阳无言下山,并不意味
  第二天清晨就没有鸟叫,于是
  你敢问一句:“我咋个死法?”
  这一问,能让所有草尖上的露水
  都开始蒸发,并且大河滔滔
  这不是一个问句
  而是一份宣言,或者是一张
  昭示天下的文告!
  依十五岁的年龄,哪里
  该有这样的问话?
  但是试图回答这个问题的,却是
  全世界的哲学和宗教!
  这一刻,陵园春意很浓
  我起身,轻轻掸一掸
  五十七年前的那场风暴
  我没留意,脚边
  又悄悄窜起七八棵
  十五岁的青草


大道(组诗)
■  刘立云
  第一日:大道通天
  
  那场大雨是在六天之后追上我们的
  那场大雨将在什么时候
  什么地方,追上我们
  老实说,那时我们还一无所知
  甚至从来就没有想到过雨
  谁会相信在这样的天气会下雨呢?
  那时阳光一掷千金,把这片
  起起伏伏的大地,照得遍地金黄
  就像用一场厚厚的暖暖的大雪
  铺满她的山峦、谷地和渐渐熟透的平原
  那时在道路的两旁,空荡寂静
  几乎看不见一只多余的蚂蚁
  在蠕动,在思想,在奔跑
  那时,当我们乘坐的奔驰牌中巴
  像这六月的微风那样,从她的最北方
  向她的最南方刮去,举目之处
  到处都是胜地啊,到处都是典藏啊
  又到处都充满鲜亮和惊奇
  哦哦,这些有趣的爱吃面但更爱吃醋的
  山西人;这些按照三兄弟的意志
  曾经悄悄地把一个叫晋的大国
  分成三个小国的人;这些即使大名鼎鼎的
  孔夫子的车辇,轰轰隆隆来到城下
  也不愿打开城门去迎接的人
  这些曾经把道路削窄又削窄,直到削得
  只够他们自己的火车通过的人
  他们说领我们去看一座山
  却只让我们去看山中的那座寺
  而他们带我们去看那座寺
  却摇摇晃晃,那搭在悬崖上的建筑
  仿佛随时都要倒塌或飞走
  然后他们领我们去看一座塔
  一座刺破青天的塔,一座
  据说可以与比萨斜塔和艾菲尔铁塔
  齐名的塔,但我们从它的第一层
  数到最高一层,也没有数清楚
  它到底是六层还是九层(嘿,他们在
  牌匾背后和木檐背后,还藏着三层)
  而且拒绝铁!拒绝金属的蛮力
  甚至喝令那些粗大的木头
  长出牙齿,让它们一根咬住一根
  一年咬住一年,一代咬住一代
  就如此刻,他们正用奔驰车的
  速度,咬住我们的神经
  大道通天!这是最让我感到晕眩的
  而且那么宽阔,那么平坦
  那么纵横交错,那么行云流水
  ——时光变幻太快了!——
  在这样的大道上赶路,我们的心刚刚还陷进她
  深深的迷宫里,在黑暗中找不到出口
  身子却像一根轻盈的羽毛
  忽然被一股浩荡的风所吹动,再吹动
  或者像一页纸,正被一只手打开,再打开
  又像一个浪头,一个跌宕的浪头
  你扑卷,你跳跃,你翻滚
  但却怎么也挣不开河两岸的钢铁
  向你一路伸出的
  那两道浩大而坚强的臂弯
  
  第二日:灰在灰中运动
  
  从大同到忻州,天空是最暧昧的那种灰
  天空下的大地也色泽模糊
  好像正被一场薄雾笼罩
  而旷野中的树木、蒿草和咩叫的羊群
  它们在灰中静止或观望
  仿佛可以相互混淆
  这时灰色的火车出现了
  是呜呜的汽笛提醒我们这是个活物
  使灰在灰中运动
  如同希区柯克布置的一个悬念
  我突然注意到了这些火车!
  这些山西的火车,当然都拉着山西的
  而且那么长啊!那么长
  长得就像一条大河在移动
  就像一条辽远的地平线在移动
  我认真地数着它长长的车厢
  然而直到离开山西
  我也没有完成这道简单的习题
  我承认我从没有看见过这么长的火车
  但在这里是个例外
  这么想着的时候
  我发现我的心好像被什么割了一下
  这些火车每天都在拉啊
  每时每刻都在拉啊
  怕有五十年了,一百年了
  山西,你那沉默的黑色的内脏
  如今还没有被掏空吗?
  突然想到了“能源”这个词
  而且必须以“国家”作前缀
  我说我现在终于知道你有多么沉重
  终于知道你是用什么堆成的了
  因为我看见了山西
  看见了山西长长的运煤的火车
  看见了它压弯压碎的路
  和飘在空中的那种灰
  我明白还有些东西是我看不见的
  比如大地的眼泪和呻吟
  你还在窃笑?还在打听山西的铁轨
  到底是宽还是窄吗?
  请先去量量这些火车的长度!
  
   第三日:我对雁门关说
  
  昨天夜晚我又梦见那只大雁了
  梦见那团黑色的飞翔的火
  一头钉在这关楼上,触目惊心
  我就是冲着这座关楼而来的
  就是冲着这关楼前的旗杆
  这关墙上逶迤而去的垛口而来的
  你说我也是一道关?那么在我的身体里
  也垒满了城砖和石头?
  这么说,在我清脆的骨骼中
  就应该锈蚀着秦朝的残戈
  汉朝的断戟,和宋朝的箭镞
  说不准,还有一粒从日本人的三八大盖中
  凶狠地射出来的弹丸呢
  我想是的,是的,就是的!
  请拨开关楼下那层虚掩的浮土
  耐心去找找吧,在那儿肯定有一块
  被刀光和剑影漂白的骨头
  而且那骨龄还那么年轻,那茬口
  又那么锋利如初,就像那把
  当空劈下来的重剑或斧钺
  (勇士的伤口与饮血的兵刃
  如此严丝合缝,璧连珠合
  我想我是有福了……)
  果然是想象中那样的荒凉!果然那关墙
  那城堞,那曾经凌空展翅的飞檐
  就像脊骨那般坍塌了下来
  果然风雨的脚印,在那些碑上
  在那用几千年的尸骨垒筑的点将台上
  踩得比铁还深,比火还深
  而西风吹雪,也早已干于净净地吹去了
  在幽幽古道上散落下的那些
  汉武唐宗的马蹄,宋皇清帝的
  歌哭;还有美人帐下的那些娇嗔
  那些缠绵,那些丝绸般的肌肤
  嗬!连关门上的那片铜环也被漫上来的羊群
  啃秃了,像白云苍狗啃过的瓦当
  城春草木深啊!从墙缝里蹦出来的那只蟋蟀
  你是否还能告诉我:白驹过隙
  是谁曾在马上胡服骑射?
  是谁曾用出塞的琵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