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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金狱 作者:萧陶-第83部分

小说: 金狱 作者:萧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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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你弟弟的伊妹儿吗?”我问他。     
        “我爸走了,大多也离开那家公司了。”对于他爸病故,我是有思想准备的,可没想到谢大多会离开台安。     
        “你别太难过。你弟弟说没说原因?”我直担心是我害了他,可敲诈他的事都过去四年多了,倒还没完没了了?      
        “没说,也许跟我有关吧。”     
        “你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我对不住他们呐。”他抬手擦了擦眼角上的泪水。     
        “别太自责了。想开点吧,身体要紧。”            
        见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想换个话题,便问:“你说说法庭上的事,好吗?”     
        他不愿意说。我撒娇地说:“你说给我听听嘛。”     
        “我没心情说这些。”     
        我哪能就这么轻易放弃?我心想让他回忆一下胜利的过程,他心情才会好起来。我就说:“要不是担心遇上司马,我……”     
        “他又找到你了?”他一副惊讶的神情。     
        我就把那天智斗司马成功逃脱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听后,他说:“你真成人精了,把警察骗得一愣一愣的。”     
        见他想说话了,我用哀求的口气说:“求你了,就说说昨儿的事吧,也好让我分享一下你们的喜悦嘛。”     
        “好吧,你想听什么?”他总算答应我了。     
        “辛迪说移民部不肯放你,那法官怎么就同意了呢?”     
        “移民部的律师认为我是中国政府通缉的嫌疑犯,一旦难民申请失败,一定会被遣送回国,所以在等待聆讯期间有可能潜逃,主张继续拘押。”     
        “马克他怎么说?”     
        “他说我是中国的银行家,是受人尊重的人,因为受到迫害才从中国逃出来的。”     
        这样的理由,我倒头一次听说。我问道:“是因为申请难民才这么说的吧?”     
        “不这么说,又能怎么说?说流离失所,有人信吗?只能讲有家难回。”     
        “法官信了?”     
        “这次不是难民聆讯,不需要对此作出结论。这次双方争论的焦点是我究竟会不会潜逃。”     
        “马克他是怎么说服法官的?”     
        “他说我之所以选择来加拿大,是因为在我心目中,加拿大的法律是最公正的,不然我可以一直呆在哥斯达黎加而不必来加拿大。他不希望让我对加拿大感到失望。” 
          
        “听起来有点道理。”     
        “他还说,我已在加拿大居住了很长时间,既没有犯罪,也没有任何犯罪的倾向,对加拿大公共安全并不构成威胁,所以拘押实在没有必要,只会浪费纳税人的钱财。” 
          
        “他从你的人格、来加目的以及来后的表现三个方面说明不该继续关押你。对吧?”     
        “你还挺会分析。Mark在庭上还举了很多例子来驳斥对方的观点,他的表现可圈可点。”     
        “这么说,你留下来的希望很大了?”     
        “这是两码子的事。保释出来不等于难民就一定能批下来。”     
        “这我懂。我的意思是既然马克有能耐,没准他就有办法让你留下来。”     
        “就算不考虑钱的因素,马克他再有能耐,我看留下来的可能都很小。”     
        “要不咱们逃走吧?”     
        “往哪里逃?”     
        “我跟你回哥斯达黎加。咱们总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呀?”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黑下来吗?”     
        “我也正想问你呢,为什么?”     
        “我……”见他欲言又止,我心想他一定有难言之隐。     
        “到底怎么回事?”     
        “我宁可死在这里,也不能再回哥国。”     
        “为什么?”     
        “我无意中发现那个台商贩白粉。”     
        “贩毒?”我不禁大惊失色。     
        “不知什么事,他得罪别人了,引发了毒贩子之间的一场火并。他跑得快,溜了。那帮歹徒把我当成是他,对我一顿猛打,打断了我三根肋骨,还……”他突然停了下来,没再往下说。过去我看过这种题材的电影,总认为它不是虚构的,就是远在天边,没想到大江竟遭遇上了。 
          
        “还怎么了?”我的心不由得揪起来了。     
        “……还把我阉了……”      
        听后,我差点晕过去。怪不得他一直对那事没兴趣,原来他已经成了紫禁城里的“公公”。他的声音好像也变了。在温哥华时,我就注意到了,可压根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引起的。这种毫无人性的摧残,对男人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远比杀了他还要残忍。说生不如死,一点都不为过。 
          
        我一把搂住他,说:“过去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他突然呜咽起来。我能体会到他的那份痛,把他搂得更紧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了平静。我松开他后,他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那个台湾老板知道我的事后,出钱给我治病,找了个律师替我办移民和签证。”     

        “那人不是你弟的朋友吗?”我心想,这谢大多也太能耐了,毒贩子都成了他的朋友。     
        “大多原本并不认识人家,听我说要去,拐了弯才找到的。”     
        “那你当初干吗不去别的国家?”     
        “以为拿到哥斯达黎加护照不用签证就能进加拿大,其实都是骗人的宣传。”     
        “你为什么不早离开他?”     
        “我一句西班牙语都不会,离开他,寸步难行。再说,当时以为最多就呆三个月,没必要搬来搬去的。谁知道他是个毒贩子?”     
        “你第二次去,又找他了吗?”     
        “我刚去时,他还在。没过多久,他就人间蒸发了。是逃回台湾,还是被他的仇家杀了,没人知道,连给我办移民的律师都一无所知。”     
        “那你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我指的是他第二次去哥国。     
        “那个律师,人真不错。要不是他把我保护起来,我怕是回不来了。我的签证也是他替我办的,办了两回才办下来。我临走时,他劝我别再回去了,免得再碰上那些亡命徒。” 
           
        “你要早说,第二次我都不会让你去。咱们就是再无路可走,也不能去那鬼地方。你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             
        “也许真就走投无路了。”     
        “别灰心,还有我呢。”     
        “我现在也不必东躲西藏的了。我想先去法院办离婚。”      
        “好,我也抓紧办,然后我们就结婚。也许还来得及。”我心想,这个时候我不仅不能抛弃他,反而要给他生的希望。     
        “我现在是个废人,还是个通缉犯,随时都可能被遣返回国,我不能连累任何人。”     
        我听出来了,他想跟他老婆解除婚约并不是为了跟我结婚,而是不想连累他老婆。可我还是想做他的妻子。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他合法地留下来。     
        “从我跟你好的那一天,我就选择了你的生老病死。我不仅这辈子要做你的妻子,假如有来生的话,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妻子。”我说得依然是信誓旦旦。     

        “别说傻话了。既然我不能给你带来快乐,就不要再害你了。”     
        “不许你说这种话!跟你在一块就是一种快乐。”     
        “我不配你对我这么好。”     
        “别说了。”我又一把搂住他。这回是我泪流满面,我没去擦它,任由它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淌,打湿了大江衬衣的后背。我要让他知道我是多么想成为他的妻子呀。 
          
        马克事务所的其他合伙人也办离婚的案子。辛迪把一位叫Katie(凯蒂)的女律师介绍给大江。礼拜五下午,凯蒂的助理打来电话,她约大江下周一见面。她的电话刚挂掉,辛迪就打来电话。她说一个自称是我前夫的人给她打电话,索要我的地址和电话。听后,我不由得一愣。心想钟小阳怎么会来了?而且偏偏赶在这敏感的时候。 
          
        撂下电话,我对大江说:“亭亭他爸来了。”     
        “他来干吗?”大江也愣住了。     
        “不知道。你说,我要不要跟他联系?”     
        “不会是司马派来的吧?”     
        “谁知道呢?”      
        “要不这样,明天你用公用电话跟他联系一下,探探他的口气,千万别让他来家里。”     
        “我记住了。”     
        晚上,我和大江带亭亭出去散步。9点多了,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天上,真有一种“错把黄昏当早晨”的感觉。亭亭戴着头盔骑着一辆半新的自行车,在空旷的人行道上风驰电掣。感觉我们落后太多了,她才停下来,双脚落地,车把一歪,站在那里,扭头看我们。见我们渐渐地靠近了,她又飞快地上车往前骑,就这样骑骑停停等等。我跟大江手牵手,边走边聊。 
          
        “……你说司马走了吗?”我问大江。     
        “我已经进入司法程序了。他在这里傻等,纯粹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他们还会来找我吗?”     
        “你耍了人家三次。不说别的,就冲这一点,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大不了就回去呗。”     
        “要我说,不管难民聆讯的结果如何,你都要留下来。”     
        “你要真被遣返了,我就跟你一块回去。死,咱俩也要死在一块。”     
        “别说傻话了。”     
        “我可真就这么想的。”     
        “有你这句话,我死……”     
        我打断他,说:“不许你说那个字。”     
        过了会儿,他说:“在里面时,我写了首打油诗,你想不想听?”     
        “你快说。”我把他的手牵得更紧了。     
        “题目就是《牵手》。和谁牵手跟谁走,一生可别有遗漏。会走了牵妈妈手;上学了牵同学手;工作了牵妻子手;有儿了牵孩子手;有钱了牵情人手;人老了牵老伴手;临死了牵上帝手。” 
          
        “有点意思。寥寥几句道出了人的一生。是说你自己吧?”     
        “像吗?”     
        “我看像。只是……”     
        见迎面走过来一对中年男女,我没再说下去。他们的长相很像我们的同胞。我俩忙松开手。我闪到大江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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