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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金狱 作者:萧陶-第80部分

小说: 金狱 作者:萧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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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死我了。”说完,我又回到床上,靠床头坐着。     
        “你接着睡吧。”     
        “哪还睡得着?”     
        见他要走,我忙叫住他,让他坐过来。     
        “亭亭不上学,你也不多睡会儿?”我对他说。      
        “出来后,我就没睡过一个踏实的觉。”     
        “瞧瞧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还不是自找的?我刚接到大多的信,说我爸快不行了。”     
        “得什么病了?”我这才注意到他眼角有泪水溢出来。      
        “肝癌晚期。半年前就查出来了,大多一直瞒着我。我跟大山他们也没联系。”     
        “大山是你大弟?”     
        “嗯。”     
        “就他一人留在湘潭?”     
        “是呀,两个老人就靠他了。我这个大哥,算是白当了。”他眼泪不由得滚落下来。他没用手擦,任由泪水尽情地流淌。我伸手从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面巾纸,递给他。 
          
        过了会儿后,我说:“已经这样了,你就想开点吧。”     
        “都是我的错。”     
        “你不要这么自责,这一切都是命。”     
        “有时候我真想回去。哪怕坐牢,也认了。”     
        “我不也一样吗?知道我姐的事后,我恨不得马上回去,可冷静下来就好了,回去只能白白送死。”     
        “可心里不好受呀。”     
        “你别太难过了,别再犯病。”     
        “我吃过药了。真要病了,又没医疗保险,还不等死?”     
        “花钱事小,搞不好,你身份就暴露了。”     
        “为了这点钱,落得这个地步,真不值。”     
        “你究竟有多少钱?”我想换个话题,免得他没完没了地懊悔自责。     
        他看了我一眼,说:“我的钱也不多喽。”     
        “你放心,我没想要你的钱。等我读完书找到工作,我挣钱养你。”     
        “是呀,以后要靠你养了。”     
        大江起身刚想走,亭亭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把他堵在门口。亭亭递给大江一份表格,说:“爸爸,这学期最后一天我们去Field 
      Trip(郊游),我想让你再做一次Volunteer(义工)。”     
        我忙跳下床,走过去,问亭亭:“怎么又要你爸做Volunteer了?”      
        亭亭劝大江说:“爸爸,你在家也没事,就去吧。”      
        大江拧不过她,说:“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们有言在先,这可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这事别再找我。”     
        我不想让大江去,对他说:“你答应她就多余。”              
        亭亭说:“下次找我妈。”      
        我对亭亭说:“嗨,我可跟你说好了,我没时间去,别打我的主意。”     
        亭亭坏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走了。     
        我埋怨起大江:“这孩子,都给你宠坏了。”      
        礼拜五一早,大江就跟亭亭去学校了。傍晚,我回到家,家里空无一人。等我把饭做好了,他们还没回来。我心里不免有点担心。电话铃响了,我心想大江可别出事。 
          
        “是我。”是大江的声音,我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怎么还不回来?”我问他。     
        “出车祸了。”      
        “你受伤了吗?”我额头上一下子就沁出汗珠来。     
        “我和亭亭都坐在后面,有惊无险。”     
        “那你们现在哪儿?”     
        “我刚到警察局。亭亭可能跟玛格丽特回家了。”     
        “你去警察局干吗?”     
        “老师让我来做Witness(证人)。”     
        “你可小心点。”      
        “我知道。”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掉了。     
        我想往玛格丽特家打电话,可没找到她家的号码,急得我团团转。这时,电话铃又响了。     
        “妈妈,是我。”听筒里传来亭亭稚嫩的声音。     
        “你在哪儿?”     
        “我在苏珊家。她妈妈送我回来,你告诉她怎么走。”     
        一小时后,亭亭和大江先后都回来了。见他们平安无事,悬在我心上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我问大江:“警察没察觉什么吧?”      
        大江说:“应该没有。”     
        我又问大江:“人家看没看你驾照?”     
        大江说:“看了,还抄了驾照号码和家里的地址。”     
        我说:“可别把司马招来。”     
        大江说:“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不禁埋怨起孩子:“亭亭,都是你干的好事。”      
        亭亭说:“我怎么了?我还吓了一大跳呢。”她还委屈呢。     
        大江替亭亭抱不平:“这事不赖她。”      
        我对大江说:“她就不该拉你去当什么Volunteer(义工)。”     
        大江说:“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怪孩子了。”     
        我一听就来气,说:“你老护着她。”我怎么越来越觉得我好像是亭亭的后妈似的。     
        三天后,也就是6月30日,我在学校餐厅吃完午饭,打开手机,刚想给大江拨电话,就有电话进来了。没等我说Hello,亭亭就在电话的那头喊道:“妈妈,你开机了?” 
           
        “你有什么事吗?”我问她。     
        “爸爸被警察带走了。”她的话如晴天霹雳,我一下子就懵了。     
        “你快回来。我害怕。”她哭着喊道。     
        我拎起书包,跌跌撞撞地往公车站跑。心里焦急万分,恨不得能马上飞回去。     
        一进家门,我就问亭亭:“警察什么时候来的?”     
        “爸爸出去给我买汉堡包,他就没回来。”亭亭说。     
        “你怎么知道他被警察抓走了?”     
        “他打电话回来说的。”     
        “他还说什么了?”     
        “让你找Margaret爸爸。”     
        “那你快给玛格丽特家打电话呀。”     
        玛格丽特的爸爸——马克(Mark)在电话里听我说事情非常紧急,让我马上去他办公室。他愿意推掉其他的约会,腾出时间来见我。他的律师事务所在市中心的一栋大楼里。当我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时,前台的接待小姐抬头问我:“May   I help you(请问你找谁)?”     
        “I have an appointment with Mark(我找马克)。”我对她说。     
        “Please wait(请稍候)。”说完,她用内线电话跟马克联系。     
        通完话后,她笑着对我说:“His assistant will be with you in a moment(他的助理马上就出来)。”     
        没多会儿,一位亚裔面孔的小姐从里面走出来。她问我:“你是谢太太吗?”     
        我怎么成“谢太太”了?顾不上跟她解释,我忙问:“你是?”     
        “我是Mark的助理,我叫Cindy(辛迪),请跟我来。”说完,她领我和亭亭往里走。走到一间会议室前,她推开虚掩着的门,请我们进去。     
        见我们落座后,她站在门口问:“谢太太,你们喝点什么?有咖啡和茶。”     
        “什么也不用,谢谢。”我对她说。     
        “那请你们等一下。”说完,她转身走了。     
        等了好长时间,辛迪才回来。她身后跟着一位西装革履的洋人。我猜想他一定就是马克了。     
        马克一眼就认出亭亭,跟孩子打起招呼:“Emma; How are you(埃玛,你好吗)?”Emma是亭亭的英文名字。我急忙站起来。     
        亭亭回答说:“Not bad(我还好)。”     
        辛迪对我说:“谢太太,这是Mark。”     
        马克对我说:“Mrs。 Xie; Nice to meet you。 Have a seat(谢太太,很高兴见到你,请坐)。”     
        坐下后,马克指着辛迪对我说:“Cindy; my assistant; she speaks in  Mandarin(辛迪,我的助理,她可以讲国语)。”接着,他问我:“Now; what can I do for  you(现在,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我把大江的情况简要地介绍了一遍。辛迪一边记录,一边翻译。     
        听后,马克对我说:“Calm down; Mrs。 Xie。 We’ll contact the police as soon as  possible。 Cindy will inform you when we have the information from the  police。 But; first of all; I need to be your hunband’s lawyer to do all  that(不要急,谢太太。我们会尽快跟警察局联系。一有结果,辛迪就会通知你,但前提是我必须是你丈夫的律师)。”             
        我对辛迪说:“我这就委托你们。”      
        马克听完辛迪的翻译后,递给我一份文件,说:“This is the document; please feel free to take it  home and have a look(这是份文件,你拿回去,好好看一下)。”     
        马克给我的是一份空白的《委托书》。接过后,我问他:“我能现在就签吗?”     
        辛迪对我说:“你还是先看一下吧。”她又把我的问话转成英文说给马克听。     
        马克对我说:“Of course; you may sign it now; but make sure you read carefully。 We are not in a hurry(当然,但你可要看清楚了。我们不着急)。”     
        我心想,你不急,我可急。可见他这么说,我还不能不看。《委托书》里生词很多,又是法律语言,我根本就看不明白。辛迪看出来了,挪到我的身边,逐条跟我解释。我这才发现她的国语说得还不错。 
          
        马克站起身来,对我说:“Mrs。 Xie; I got to go; Cindy will help you until you  understand everything(谢太太,我有事先走了,辛迪会协助你弄懂里面的内容)。”说完,他跟亭亭挥了挥手,离开了会议室。     
        把《委托书》粗粗地过了一遍后,辛迪问我还有没有问题。其实很多地方,我都似懂非懂,可我哪有心思跟她咬文嚼字,只想尽快委托他们把大江救出来。我什么问题也没问,就在《委托书》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临走前,辛迪对我说:“谢太太,不要急。有消息,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回到家,我茶饭不思,坐卧不安。亭亭的心思也很重。夜里,我几乎整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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