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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新宋-权柄-第84部分

小说: 新宋-权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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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剑一直注视着何畏之等人,也不知石越与柔嘉在闹这个别扭,眼见半晌没有听见动静,不由催道:”公子,你与县主先上马回府,我来交人。”   
石越知道侍剑学过武艺,自己留下来反是累赘,当下应声说道:”你多加小心,不必伤害人命。”一面踏蹬上马,也不顾嫌忌,伸手将柔嘉拉上马来,催马回府。   
侍剑又故意拖延了一会,待石越走远,这才一脚将乞弟踢开,跃身上马,狠狠抽了一鞭,一面高声笑道:“何畏之,后会有期。”驱马绝尘而去。   
何畏之目视侍剑的背影,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见几个属下已将乞弟抬起,亦上前将地上的箭捡起,放入箭筒,上马说道:”先回去吧。”   
不料众人却是怒目相视,并不动身。乞弟黑着脸说道:“你为何不问他们姓名?”   
何畏之轻蔑的看了乞弟一眼,淡淡的问道:“你想报仇?”   
“此仇不能不报!”那乞弟在归来仆|也是称王称霸之辈,何曾吃过这种大亏?”我劝你不要报了。”何畏之的语气充满了戏弄。   
“何畏之,你怕了吗?你要想想这些年是谁支持你们何家堡?”   
何畏之脸色忽然冷冰,他催马走到乞弟旁边,居高临下的望了一眼,寒声说道:“我要灭你个恕家,便如探囊取物。西南诸部,我何家在哪里都可以立足!”   
乞弟听见这冰冷刺骨的话语,身子竟是不由一颤。   
“你若想报仇,大可自己去寻。方才那个书生称那个女子为县主,大宋朝敢女扮男装出来逛街的县主,必然不多。”何畏之嘲讽的说道,”不过我劝你不要存这个报仇的痴心妄想,便人家不是县主,就以那个书童的武艺,你们个恕家的人去,也是送死而已。”说罢竟是催马扬长而去,留下乞弟在那里瞠目结舌。   
石越与柔嘉共骑而行,不料一路上柔嘉竟是安静无比,倒让石越无比奇怪。过了几条街道,因听不见后面有人追赶,石越便下了马来,牵马而行。柔嘉坐在马上,一反常态的默不作声,只是不停的把玩着手中的马鞭。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石府。石安远远望见石越竟然给一个年青男子牵马,不由大吃一惊,张大了口半晌合不上。一面迎了上来,看得实了,才知道是柔嘉县主,慌忙行礼。石越见他模样,亦不由好笑,骂道:”还不快叫人领县主进去?”   
石安连忙答应,一面问道:”参政,侍剑没有回来么?”   
石越想自己和柔嘉是牵马走回,侍剑却是骑马,自是侍剑在前,不过京师道路交岔,不走一条道也十分正常,因此他只道侍剑早已回府,这时听石安问起,不由担心起来,反问道:“侍剑还未回来?”   
“小的今日一直在大门前,并非见着。他是与参政一道去面圣的~~”   
石越与柔嘉对望一眼,不由脱口说道:“糟了!”他正欲叫人去开封府找人帮忙,便听石安笑道:“回来了,回来了。”   
石越与柔嘉回头望去,不由愕然——学士巷两头,各有一骑缓缓而来,一头是侍剑骑马回府,另一头却是何畏之牵马进巷。侍剑与何畏之亦互相望见,侍剑倒还罢了,何畏之脸上从容,心里却是惊疑不定。他此次赴京,是在归来州熊本的酒宴上,听到石越的大名,又得十余年前结识的一个故友书信相邀,以护送乞弟上京为名,来访石越,谋干大事。谁知乞弟在归来州横行惯了,入京之后,震憾于江京的繁荣,反而更加放肆,才惹出今日之事来。他欲谋大事,自是不愿意多生事端,否则石越早已毙命于他箭下。此时居然在石越府前见着石越三人,让他如何不惊?如何不疑?   
但他是久历沧桑之人,仍然一步一步缓缓向石府行来。   
侍剑此时已回老巢,石府虽然不曾蓄养死士,却也有家丁护院,武艺是李丁文、司马梦求、田烈武亲自指点督训,区区一个何畏之,他自是不再担心。骑在马上,高声笑道:“何畏之,不料在此相遇。”   
何畏之却不去理他。径自到了府前,从怀中抽出一张名贴,孤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石安身上,彬彬有礼的说道:“劳烦先生通报一声,道归来州布衣何畏之求见石参政,盼赐一见。”   
石安双手接过名贴,却望着石越,不知其中是何玄虚。柔嘉却是越瞧越好玩,忍不住笑道:“石安还不去通报?我也是来见石越的。”侍剑嘻嘻一笑,走到石越身边,却不说话。   
石越见何畏之背手而立,气势之中,竟是视众人为无物。心中又是感慨此人身份,绝非一平常之僻郡堡主;又是奇怪他为何来见自己。他知自己府上之人,向来号令严肃,石安虽然自建府之日起便在府上,却也知道规矩,有自己在场,没有他的亲口命令,绝不敢听旁人号令,柔嘉虽是县主,却也差使不动石安。当下   
便朝石安使了个眼色,石安这才向何畏之说道:“先生请入内奉茶,小人立时便去通告。”竟是径自引着何畏之入府。何畏之毕竟不知中原风俗,虽觉奇怪,却也不以为意,只道石府规矩如此,来人便可以引至客厅等候。他哪知道,有多少官员来拜会石越,都只能在门外干候着。   
待石安领了何畏之入府,石越这才吩咐道:“侍剑,你领县主去见夫人,我去会会何畏之,你再顺便叫上李先生与陈先生、刘公子。”   
侍剑正要答应,柔嘉哪里肯依?道:“我要和你去客厅会会这个何畏之。”   
石越顿时头大,道:“这如何能够?”   
“为何不能?你若不答应,我便在此大喊大叫,让你不得安生。”柔嘉坐在马上,瞪大眼睛,双手*腰的威胁道。   
石越被她闹得哭笑不得,只得点头答应。一面让侍剑去叫李丁文与陈良、刘道冲,自己带了柔嘉去见何畏之。   
到了客厅,便见何畏之端坐在一张椅子上,正在品茶。厅中侍立之仆人见石越进来,连忙一齐欠身行礼,道:”参政。”只是见着柔嘉一身男装,却都是一怔,不知要如何称呼才好。   
何畏之这才清清楚楚的明白,今日所见之人,竟然便是自己想要求见的石越。但他当真沉得住气,脸上竟是从容如故,只起身温文的说道:”不料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参政恕罪。”   
石越一面又请何畏之坐了,自己坐了主位,柔嘉却站在他身后。石越无可奈何的望了柔嘉一眼,这才向何畏之笑道:”先生非寻常之士,不知为何屈居是归来州个恕之部?””此虎困平阳之时,然何家堡于个恕家,亦非主仆,不过盟友而已。”何畏之淡淡说道。   
石越笑道:“原来如此。”柔嘉却轻轻哼了一声,显是不大相信。   
何畏之傲然瞄了柔嘉一眼,目光转落到石越身上,问道:”敢问参政府上可有一位叫李潜光的先生?”   
“李先生便在府上,先生和李先生是故实?”石越奇道。”十二年前,曾有一面之缘。”何畏之淡淡的话中,似有无限苍凉之意。   
石越微微点头,温声道:“我已着人去请李先生,稍候便至。何先生是汉人,只不知为何却在归来州蛮夷之地建堡?”   
“我祖上确是汉人。不过我何家避居大理已逾四甲子。””先生是大理人?”石越然道,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名帖,上面分明写道:”归来州布衣何畏之字莲舫。”   
“参政无须多疑,我的确是大理人,迁居归来州亦不过数年。十二年前,我与潜光先生,便是在大理相会,我的身份,他知之甚详。”他说话间,目光有意无意瞥向柔嘉。   
这神态落入石越眼中,石越便知他为人精细,己猜出柔嘉身份不同寻常,却是有话不便当她之面说出。石越却也不能赶走柔嘉,露了痕迹。正觉为难,便听柔嘉笑道:“是大理人不是大理人又何妨,若有本事,天下皆可去得。只恐是胡吹一气,料你西南偏野之处,又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何畏之心中一动,忽然笑道:”此话确然有理。在下本来亦无甚本事,生平只会酿酒配药,此次前来,便是向参政献几张方子,若得参政支持,我何家堡亦未必逊于唐家、桑家。”   
“哦?”   
“我有救人之术,又有杀人之方,不知参政欲听哪种?”何畏之目光炯炯,凝视石越。   
石越淡然笑道:”不知救人之术如何,杀人之方又如何?”   
“参政欲二者兼得乎?”何畏之眼中已是光芒闪动。”救人之术,可用之于民,杀人之方,可用之于敌。为大臣者,须知二者不可偏废。”   
何畏之哈哈大笑,击掌赞道:”好!好!我早知李潜光不会看错人。””我之救人之术,可避南方瘴疠之气,是以世传之'伤寒汤头',添加豆蔻、砂仁、丁香、佩兰、滑石、霍香之类炼制,其效如神。我闻参政欲军屯于湖广四路,若得此方,则岭南不足惮~~”他话未说完,石越已经霍然起身,又惊又喜的问道:”当真?”须知石越早已忧心此事,秘密组织大医们试制药方,但是短期内难见成效,谁料得在此时便有人送上门来。虽不知能否相信,却也是直中石越心事。”真假一试便知。””若是如此,先生之功不小。”   
何畏之又道:”我之杀人之方,却有杀人见血与杀人不见血之别。”   
“愿闻其详。”石越对此人的好奇之心,越来越盛。”我曾于某次蒸取花露时,有人恶作剧,将花露换成了酒,结果蒸馏所得之酒露,入口极辣,却别有风味~~”何畏之一面说,一面从包裹中取出一小瓶酒来,递给石越。宋代酒大抵用瓶装或者坛装,石越倒也不以为意,接了过来,拧开瓶塞,轻轻喝了一口,便觉得一股火辣辣的味道传来——虽然度数并不高,也就二三十度左右,但是在古代喝惯了十几度的低度酒,竟是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不由咂舌赞道:”好酒!”   
柔嘉与何畏之却是一惊一喜,柔嘉料不到石越如此轻信他人,万一其中有毒,后果不堪设想,只是阻止不及,心中一急,几乎要哭了;何畏之却不料石越如此相信自己,自是大起知己之感。此时见石越称赞,不由笑道:”确是好酒。”   
石越心中大奇,他素知蒸馏酒须要蒸馏器,却不知蒸馏器早在汉代,中国便已发明。不过却是用来蒸水银或者花露,迟到南宋甚至元代,人们才开始比较普遍地用来蒸酒。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还有蒸花露一说,忙问起详情,何畏之详加解释,原来蒸花露一般是采用固态蒸馏,但是何畏之为了提取”花中之精”,却是对采集回来的花露尝试进行液态蒸馏,不料被人恶作剧换成了酒,偶然之中,发现此法。他随即进行种种试验,改液态蒸馏为固态蒸馏,亦获成功~~石越这才恍然大悟,暗骂自己见识不广,否则何必等何畏之前来献宝?   
何畏之又说道:”我既悟其中之道,便将这蒸锅加以改良,且又尝试将蒸出来的酒再行蒸煮,所得之酒露,其烈无比。比之方才参政所喝,更厉害数倍,见火即燃,须兑了泉水方能入喉。我想此等烈酒,大宋人或者喝不习惯,但是若给辽人,不怕其不爱之如甘露~~辽人本就嗜酒,若得此物,便能让其朝廷上下,整日皆在醉酒之中。只是若私自酿酒出卖,干犯禁令~~”   
石越此时当真是大喜过望,他不知当时世界别的地方如何,但是他却肯定的知道,蒸馏酒的技术,在东方世界而言,都还是一个极大的秘密,若把蒸馏酒卖到大宋的各个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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