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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郭敬明:最小说·九月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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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谢谢领导了。”我有气无力地嘲讽了一句,实际上心头还是因为我们的姿势,而微微发痒。
  这时护士小姐走过来帮我换药液,看见我醒了,就调侃道:“你男朋友可好了。”
  我对“男朋友”这三个字没有处理的经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卓飞好像也很不自然,把我放松了一点,这时护士小姐递给他一个插着棉签的玻璃杯,他看起来更不对劲了。“那是什么?”我借机发问。
  卓飞把脸看向外面,企图吹着口哨当做没听见。
  “你男朋友怕你脱水,嘴干裂。用棉签一直帮你沾湿嘴唇呢。”护士小姐撂下一句重磅炸弹就走了,把我和卓飞都炸得魂飞魄散。
  半晌,我舔舔嘴唇,等我想起说点什么别的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自己的药液,这一看我更惊慌失色,“空气针,空气针,我最怕空气针呢。我妈妈说打空气进去会死人的。”我说着就要把针头从手上拔掉,卓飞连忙用手按住我的动作,一面轻轻地在输液管的那头挤挤弄弄,小气泡瞬间就被他排走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幸运女神(6)
我一下子镇定下来,感觉刚才有点失态了。没想到卓飞却笑了,笑得还很高兴:“蒋晓福啊,我还以为你可以一直都那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呢。没想到你害怕起来,一秒钟就可以哭出来啊。哈哈哈。”
  我被他嘲笑得体无完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只能暗中对自己生气。卓飞却指指自己的怀里说,“快过来,把这瓶输好,我送你回家。”我乖乖地过去趴进他的怀里,贪婪地吸取着他的味道。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奶奶早已经睡下了。我并没有邀请,卓飞就自顾自上楼了。他把我安顿在床上,我虽然很兴奋,但是在药力的作用下很快就睡着了,昏睡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弟弟的衣服在右边的衣柜,你也许可以穿他的。
  在我醒来之后,卓飞端了杯水给我喝,还把刷牙的盆子端到了床前,我脸又红了说:“我可以起来的。”
  “你可以起来时你就必须得起来。不过现在,听我的。”
  我在卓飞的注视下刷牙洗脸,却觉得一切还是很自然,期间他接到了一个家里的电话。不知道电话那头问了他些什么,我只听到他不耐烦地回答,“妈,我这两天不回家,就住学校,我女朋友病了我要照顾她。这事以后再说。”就挂下了电话。我的头更低了,心怦怦直跳。
  挂了电话,他转向我,问:“刚才我说的听到了吧。”
  “我想王二都能听到。”我小声嘀咕。
  “王二是谁?”他皱了皱眉头,逼近我,“你以前的男朋友。”
  我被他的问题彻底逗笑了,说:“一、王二是我们小区里的聋子。二、我以前没有男朋友。”
  卓飞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像拍小动物一样拍了下我的头,给我端来了早餐,丰富的三明治加蛋。“你做的?”我不可思议地问道。
  “是,我已经先试吃过了,还行。不要害怕。快吃,吃完了我有好多问题要问你。一、蒋晓福,你的衣服穿来穿去就那么几套,搭配得也乱七八糟。我刚才在衣柜里看到好多衣服你为什么不穿;二、你家到底有什么事,你赚的那些钱去哪了;三、你家怎么就你一个人。慢慢吃,吃完了你一个一个慢慢回答。”
  听完卓飞的问题,我突然有点吃不下,这些问题,其实都指向同一个答案,我不想回忆也不想再去解释的唯一真实答案。还好手机响起来,是阿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总比回答那些很难回答的问题好吧。
  阿昆问我在哪,听说我在家就放心,又从我的声音听出我病没有好,他问我有没有人照顾我,需要不需要自己赶快过来,我说:不要了。看着卓飞的眼睛,又加上一句“我奶奶正在照顾我。”卓飞听到这句话,凶我一眼,我笑了。阿昆对我在电话里的变幻莫测感到很奇怪,末了问我:今天晚上有一个排队买票的活,站半夜就可以给300,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别来了。
  我一听说有钱赚,马上说:好,我来。
  挂了电话,卓飞端坐在我的面前,用手捧起我的脸说,“今天你哪也别想去,下午我再带你去输液。还有,请解释一下,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奶奶。”
  我皱了皱眉头,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他给阿昆打电话变卦。听见我的电话后,卓飞非常满意,只见他飞速地拨通了一个号码,对着那头说:“叶锋,今天帮我请假。我女朋友病了我带她去看病。对了,再帮蒋晓福请一天病假,她病了。”

幸运女神(7)
我彻彻底底地服了他。
  起床以后我发现小p彻底不见了踪影,它平时都趴在我的床底下,等我召唤它时就会出来伸个懒腰,就算是怕生人我叫它名字它也会回应我。这下我有点着急,问卓飞:我的小p呢?
  什么小p。他又皱眉,但还是那么好看。
  一只猫,白色的,很胖。我心急如焚。
  哦,我关卫生间了。卓飞轻描淡写地掠过,但我感觉到他声音不太对劲。我观察了他的神色,得出了一个结论。
  卓飞?难道,你怕猫?哈哈哈。
  有病人笑得像你这么大声的么,蒋晓福!
  哦,那我收敛一点,嘿嘿嘿。
  大概被我逗得不行,卓飞自己也笑了。在我保证小p绝对不会随便扑向别人后,他终于同意把小p从卫生间里放出来。小p被关了一个晚上,也蔫了,迅速地钻入了床底,一丝喜色浮现在卓飞脸上,我暗自好笑。
  卓飞看我似笑非笑的样子,回我:怕空气针的人,好意思笑怕小动物的人吗?
  “啊,原来你不止怕猫,小狗也怕啊。”我笑得更厉害了,“可是,它们都好可爱的。”
  卓飞很自然地往我身边一躺,用手捂住了脸,说:“好吧,我告诉你,你应该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想要告诉的人了吧。”
  我知道他接下去要说的事情极为重要,静静地在他身边躺下。他先摸摸我的额头,发现我的温度正常,就把我们都包裹进被子里,把我圈进他的怀里。“是我先问你问题的,怎么变成了我在回答呢?”他在我耳边呢喃。
  卓飞有一个检察官父亲,因此家庭富裕。但是父亲从小就公务繁忙,无暇顾及他和母亲,母亲因此总闷闷不乐,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是很上心。怕狗是因为小时候被狗咬伤过,他在花园里躺了整整一个小时,都没有人发现。“那一个小时我非常绝望,以为自己要死了,躺在那里静静等死。那时候我只有8岁,我当时就想过,花园再大再漂亮有什么用呢,我想要有一个人陪着我、关心我。从那以后,我就变得有点叛逆。”他在被子里把我揽得紧了点,一时间我有些意乱情迷,想着自己的睡衣其实一点也不*。
  卓飞因此有个叛逆的青春期,唯一的朋友就是钢琴。“高中毕业我考得很糟糕,原本可以复读重考,可是我觉得,人生就顺其自然好了,反正考得是什么样子就上什么学校。我爸气坏了,他是非常要面子的人,宁愿我不读大学也不要我来上大专。可能就是因为从小一直在生他的气吧,所以我一个人来学校注册,就算他想安排我复读也安排不了。”卓飞任性的结果是上了大专以后,他爸爸到现在还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我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面子可以比亲情还重要。”
  在听完卓飞的故事之后,我陷入了沉思之中。我意识到有一些非常巧合的事情可能正在发生,一切自有天定。“那你呢?该你说了。”他转过脸,温柔地望着我,“为什么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你的脸上就写满了不信任,你对待一切都小心翼翼,生怕犯错,你对每个人赔笑脸,但自己好像从未真正开心过?”
  “其实,除了现在,我也是开心过的。”我一字一顿地对他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爸爸是被人害死的?”
  》》》未完待续
  

一度(1)
文/余慧迪  图/Gabrielle
  余慧迪
  柯艾签约作者
  第一届“文学之新”新人选拔赛人气选手
  代表作:《北城以北》
  我一度以为,此生再也不会遇见高楚寒。
  在凉风习习的爱琴海畔,我走进了一家纪念品专卖店。爱琴海的蓝是世界上任何一处水体都无法比拟的纯粹,只有造化调和得出来。那些雪白得耀眼的房子异曲同工,半圆的拱顶和简单的长方体,间或探出一只烟囱,窗沿和门的构造简单明了,就像是孩童手绘的简笔画,又像是大海边上堆砌起成堆结块的贝壳群。你若亲眼看过那样的蓝、那样的白,便会明白我此刻无从诉说的心境。只觉凡人或者心绪,也应当如同这奇景,一方浮上九天变成松松软软的云,一方沉寂下来化作宁静安详的水。一间嫩黄色的小圆屋被挤在了这些贝壳外面,又被爬山虎掩了三壁春色,只剩一扇梨花木门静静地等在那里。我独独挑中这间,屋内空无一人,占据了一面墙的长方桌上铺陈着大大小小的货品,有手工刺绣的帽子、丝巾、饰品、橄榄、咖啡以及其他。然后在靠近门的地方摆了个头大的黄铜碗,散落些欧元、银币,权当收账。我大致浏览了墙壁上的几幅画,有些是模仿毕加索的现代派画作,线条状物像是涂鸦;也有神似雷诺阿的作品,画中女子金线丝织品一般的长发让我看得入迷,耳畔听得有人从内屋走出,眼神不舍游离就直接问主人:How much?
  不卖。
  我惋惜地哦了一声,心有怅然,依旧半步不离地直瞅着画,一边心醉神迷地想起了海伦,不知让特洛伊人神魂颠倒的她是否就是这样一头纯粹的金发。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猛然惊醒过来,传入自己耳朵里的是一句中国话!我急急一转头,主人已经斜倚在门口,背向着我点烟。她的长发亦如画中那般长、卷,麦子一样的金黄。
  我惊疑地走过去,拍了她的肩。她脸是转过来了,不由分说吐我一脸呛人的白雾。我难受地弯下身子,心中却已经确信无疑:那人是高楚寒。
  时值中午一点,来人渐渐都躲进了那些皎白的房子。高楚寒一个人倚在门上,默不做声地抽烟。我在屋内,看一会儿商品,看一会儿她。她身上穿的是穆斯林人的宽松袍子,下面是夏威夷风情的紧身热裤,夹双五彩斑斓的串珠木屐。这么多年,混搭不变,看得我不由抿嘴。过了许久,她终于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了,转回头来对上我的目光,凉凉地一笑,便示意我出去,用黄铜锁锁住了店门。
  我跟着她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地走在沙砾遍布的小路上,她趿拉着木屐健步如飞,穿越了几条街道,找了间户外摆放着餐桌的当地餐厅,不由分说点了几样炖菜和一盘意面,就自顾自挑张凳子坐下来。我在她对面就座,她像是刻意避开我的目光。这么沉默了大约一刻钟,菜上来了,她统统推到我面前说,吃吧。然后自己喝一杯意大利浓咖啡。一口气灌完,伸手到袍子下面掏出一支MILD SEVEN。
  我伸出手去按住她的手腕,说,够了。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不深不浅,又忙着瞥向天空几只海鸥。那眼神让我想起多年以前她在我们宿舍楼天台上,蜷缩着腿抽一支七星。我也是这般按住她的手,她惊惶看我一眼,忽而转移视线,对我说,看,飞鸟。
  我刚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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