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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答案只有风知道 作者:西默尔-第44部分

小说: 答案只有风知道 作者:西默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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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为他做得不是天衣无缝。他认为他这么做才没有破绽。他确实想得很周到,但还是有漏洞。他没有医学知识——我对您说过,这是最棘手的领域之一。”

  “但您还是肯定,基尔伍德不是自杀的。”

  “完全肯定!”

  “但是,为什么要杀死基尔伍德呢?在这份招供之后可没有理由这样做啊!”我说。

  “谁知道这份招供呢?”韦农胜利地掉头望,“呃,啊!不管是谁藏在这屋里——我可以推断,是一个男人谋杀了基尔伍德,嘿嘿嘿——他肯定不知道。”韦农沾沾自喜,“如果基尔伍德真是被勒死的,我解剖尸体必然会在结膜和头皮里发现出血,而且是大出血。当然也可能根本没出血。”

  “这个人让我发疯。”财政部的那个人低声对我讲,用一块手帕擦擦脸。

  “怎么会根本没出血?”拉克洛斯问,淡淡地微笑着,一脸狡黠。

  “这取决于——还有咖啡吗?有?好极了。请再来一杯。这取决于勒杀工具,也就是那根绳子,是不是抽紧了或中间又松开了。多谢咖啡,乖乖。”

  “这就是说,”我说,“如果绳子抽紧了,那么,您就会找到特别多的血。”

  “完全相反!如果绳子抽紧了,非常紧而且突然,我就根本找不到出血。”

  美国领事馆的那个人发出声音:“噢!……”

  “这位先生怎么了?”

  “流鼻涕。”鲁瑟尔说,“为什么根本不出血?”

  “因为那时候所有的血管都突然闭合,血上不去。这可是一目了然的,小家伙,对不对?”

  “一目了然。”鲁瑟尔说,“请您原谅,大夫。”

  “但也有可能绳子被猛一下抽紧了!凶手也不是在床上勒死基尔伍德的——如果是勒死的话——而是在浴室里。看看那浴缸旁的呕吐痕迹吧。我们在床上找不到。这样,死亡就是在浴室里发生的。这凶手想得可够聪明的,但还是聪明不到家。”韦农喝咖啡,然后来回走动,继续讲解,“也可能是喉结受损。”

  “啊哈。”我说。

  “但也不一定!一件刺激物,这是勒杀,正如所说过的。如果是勒杀的话,我承认,有一些证据说明了此事。我在喉结下发现了一个明显的勒痕。它是平面延伸,颈部很明显。我在尸体解剖时也能在甲状软骨和环状软骨里发现骨折。”

  “好,好!”拉克洛斯嘲讽地幸灾乐祸道。

  “……但是我不必。在大多数情况下发现不了这种骨折。”

  “这家伙真让我受不了。”美国领事馆那个人说。韦农冲他像孩子似的微笑。

  “请您现在忘记死因吧,大夫。死亡时间如何?您对此能讲点什么吗?”鲁瑟尔问。

  “对,这也是难以说清的一回事。难,很难……”

  “为什么难?您是五点半来的。当您看到基尔伍德时,尸体发硬了没有?”

  “能不能给我点糖……谢谢。先是局部变硬,下颚的肌肉。脖子和胳膊,腿和脚还没有。”

  “这么说您到达时,基尔伍德死了还不足五个小时。”

  “这正是问题所在。”

  “这怎么是个问题?”鲁瑟尔低声说,“五个小时后尸体就完全发硬了。”

  “您说的!其他人可不这样讲。不过好吧,常温下五个小时。只是这房子里的温度不正常,浴室里尤其不正常。浴室里非常暖和,这你们全都会同意我,对不对?那好。也许,当我来时,基尔伍德已经死去五个小时了,但因为温暖,还没有全身发硬,小家伙。另外——发硬根本不是从下颚开始,而是从心脏——这我没解剖尸体又怎么能断定呢?”

  “我们知道,早晨五点钟基尔伍德无论如何已死了。因为这时候我们发现了他。您在五点三十分来到这里。有没有尸斑?”拉克洛斯问。

  “我未能发现。”

  “这么说基尔伍德死了还不到三小时……”

  “等等,小家伙,等等……当一个人被迅速勒死时,血虽然流得更快——但它在最初的二十四小时内是液体,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尸斑出现得晚,虽然……”

  财政部的里卡德大声呻吟。

  “好了,亲爱的大夫,”鲁瑟尔温和地说,“请问——在这种种保留和不肯定之下,基尔伍德最早死于何时,最迟死于何时?”

  “这我不能给您准确的时间!这谁也做不到!”

  “不确切的时间。”

  韦农咕哝道:“不确切——这是不是说,您允许我有一小时的偏差?”

  “对。”

  “那我要说,基尔伍德不是死于零点三十分之前,也不是死于一点三十分之后。这就是说……”

  “……他在二十三点三十分就已经死了,但也有可能是两点三十分才死的,明白了,亲爱的大夫。”鲁瑟尔说。

  “我成了一个蠢货。”美国人说。

  不讲一句英语的韦农愉快地冲他点点头。

  拉克洛斯对我说:“另外,我们将您的所有笔迹都交给了我们的专家。”

  “结果如何?”

  “虽然恫吓信的笔迹经过了伪装,但是专家完全排除了有一个笔迹跟恫吓信的笔迹相符合。”路易·拉克洛斯说。

  我猛地转身,从浴室里走出,穿过房间来到阳台上。我深深地长呼吸。我不得不抓牢栏杆。如果我再继续听上一秒钟的话,我就要进精神病院了。我眺望格拉瑟深深的绿色山谷。在颤动的空气中,香水厂所有花圃的五彩缤纷也在颤动,紫色、红色、黄色、蓝色、白色和橘色。那是非常美丽的景色,我这辈子还从没这么痛苦过。

30

  “卡琳,”我对我的妻子说,“我想离婚。”

  “你再说一遍。”我妻子说。她穿着一件晨服,只是草草梳了梳头,没化妆。她不知道我会回家来,只准备了一块奶酪和啤酒当晚餐。我们面对面坐在大客厅的吃饭角落里,这时是晚上九点钟。客厅里点着四盏高高的落地灯,有着宽宽的、金黄色的钟形绸灯罩。

  我说:“我想离婚,卡琳。我很抱歉,可我不再爱你了,不能再跟你生活。我想离开你。”

  “因为另一个女人?”

  “因为另一个女人。”

  “你脸上有块奶酪,”我妻子说,“擦掉它。上次你回来时,我就知道了。你骗不了我什么。”

  “我爱这个女人,卡琳。”我说,觉得自己卑鄙,也确实是这样,但是我别无选择,我已在飞机上深思熟虑过。“我爱这个女人。”我说。

  “这个脏货,跟一个已婚男人乱搞。”

  “她不知道我结过婚。后来我才对她讲了。”

  卡琳喝光她的杯子,重新倒上啤酒。她点燃一支烟,眯着眼打量我。

  “于是她说,如果你不跟你的老婆谈清楚,处理干净,那我就不再跟你来往了,对不?”

  “不,不是这么回事。”

  “哎呀,别再向我撒谎了,你这只胆小的狗!”

  “不是这么回事。完全不一样。”

  “怎么样?怎么样?怎么完全不一样呢?”

  “这无所谓。不一样。”

  “你想得太简单了。”我妻子卡琳说。

  “不,我没有想得太简单。”我说,“如果我想得太简单的话,几年前我就跟你分手了。”

  “为什么呢?”

  “因为咱们早已经结束好几年了。因为我不再爱你,而你也好几年不再爱我了,你说实话。”

  “我一直爱着你。我将一直爱你,即使你是头猪。”我妻子卡琳说。

  “这不是真的。”我说。

  “这是真的。”卡琳说,说完哭起来,无声地哭。她继续吸烟,喝啤酒,眼泪从她美丽的脸庞上不停地流下来,像断了线似的。我们讲话声音不很大。“你知道我什么?你知道我多么爱你吗?你何时关心过我?你只关心那些脏货中的脏货。是戛纳的那个妓女,对吗?”

  “这个女人生活在戛纳。”我说。

  “这个戛纳妓女身上有什么特殊呢?”我妻子卡琳问,“她在床上棒极了吗?她比我棒得多吗?”

  “我没跟她睡过觉。”我说。

  “你这个骗子。没跟她睡过觉,却想跟妻子离婚。这个戛纳的妓女跟你干什么?她有什么特别的手腕?现在,你老了,你当然得跟这么一个女人乱搞。对,你正是于这种事的合适年龄。那说吧,说吧,说吧,快说吧,你的妓女怎么做?她有什么秘密的把戏?”

  “我没跟她睡过觉。”

  “我没跟她睡过觉!”她模仿我的话,“你这无辜的天使。她对你讲绝对不能承认此事吗?”

  “这是事实。”我说。

  “事实!原来她做得更好。那好极了。你和你对妓女的爱情。你一定是为那个女人发狂了。跟别的妓女,你总还要回家来休息休息。但这次不一样。”

  “这回一切都两样。”我说,“这女人不是妓女。”

  “一位身着闪烁甲胄的高贵的骑士。”卡琳说,从额上拂开一缕金发。她还在哭,但是讲得很平静。“这回不是个妓女。突然,一下子。恰恰恰。不是妓女,对吗?”

  “不是。”

  “不是妓女?妓女!妓女!戛纳妓女!”

  “你住口。”我说。

  “要我住口?我?如果我不住口呢?那怎么样?你就要打我吗?你会杀死我吗?竟然要我住口!她比我漂亮吗?”

  我不回答。

  “我问她是不是比我漂亮!”

  “是。”我说。

  “好极了。”我妻子说,“她比我年轻吗?”

  “不重要。”

  “那就是了。你知道你是什么吗?你是上帝的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一堆屎。你知道咱们结婚多久了吗?十年。”

  我担心她现在会说出那句话。“我将我生命中最好的十年赠送给了你。”卡琳说。这一下她说出它来了。

  “赠送。”我说。

  “对!”她突然像疯了似的嚷道,“赠送!是谁照顾你,是谁等着你?经常是一等好几个月,变丑变老了,现在就要像一片纸那样扔掉吗?是谁拒绝了许多可爱的男人,接受了你?当时有许多可爱的,这你知道。我?是我!我手上戴着你的戒指。是你将它戴在了我的手上。你向我保证过,你要一直呆在我身边,不管是丰时歉时,不管是生病还是贫困,直到……”

  “不。咱们没有在教堂里结婚,”我说,“只去了结婚登记处。卡琳,请记住。”

  “因为你不愿去教堂!你也永远不愿戴戒指!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了!我的可怜的父母向我警告过你,尤其是爸爸。现在他们死了。现在我谁也没有了,只有你。连你我也没有了,你远离我数千公里,始终是这么远,这我能准确地感觉到,但你至少还回家来。你回来时,这里的人们就说,我有个丈夫,他老出差,身体不健康,睡觉时大喊大叫。现在我才明白,你为什么睡觉时大喊大叫了。”

  “别胡说,”我说,“我喊叫几年了。那女人是我去戛纳后才认识的。”

  “她叫什么?”

  我沉默。

  “要查出这个来,不会很难。”

  “是的,不会很难。”我说。

  “我会查出来。”我妻子卡琳说,“到时候我会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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