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黑心 作者:徐大辉 >

第6部分

黑心 作者:徐大辉-第6部分

小说: 黑心 作者:徐大辉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朽;五九六九……” 

        “小白菜。”妻子铺好被褥说,说民谣成了他们夫妻就寝前的必修课,她不听一段民谣就不睡觉。 
        “不说了,今晚累啦。”有时他也腻歪,不愿意说。 
        “好,你不说,行,别进我被窝。”妻子使出杀手锏。 
        进不得她的被窝睡不着觉,这样威胁很有效。他说:“给你说小白菜。” 
        小白菜, 
        遍地黄, 
        两三岁上没了娘, 
        跟着爹爹还好过, 
        就怕爹爹娶后娘…… 
        妻子听民谣竟然能听落泪,又瘦又小的白菜勾起她的辛酸往事,自己就是一棵命运多舛的小白菜。 
        “我是棵小白菜!”妻子说。 
        从此就管妻子叫白菜。 
        白菜在一个夏天忽然枯萎,先是眼睛黄,后是全身黄,不久就死去了。乡下不准土葬,火化后郭德学抱回妻子骨灰,做出了令人瞠目举动:将妻子骨灰和成泥,抹屋挂了墙里子。 

        在郭德学心里,白菜生长在墙壁上。 
        每晚,他都和墙壁说话,和白菜说话:“铺好被褥了,我给你说民谣……那什么,你不愿听这首,我换一首。哎,我得进你的被窝,让我进去。” 
        老庄一声沉重的叹息。 
        “白菜天天长在墙上,灯花来啦。”郭德学说。 
      第二章隐藏罪恶(6) 
        “我猜着了,灯花是你说的炕上妻子。”老庄说。他挣扎起来,准备干活儿。“灯花,与民谣不搭界吧?” 
        “搭界。”郭德学扭亮矿灯,“她姓宋,原来也不叫灯花,我吟了那首验月份的蒸灯歌她才改的名。” 
        正二三月水没腰, 
        四月灯碗刚发潮, 
        五干六湿七八焦, 
        九月十月干裂瓢, 
        五谷丰登家家乐, 
        冬月腊水勿须瞧。 
        流行东北农村的“蒸面灯”、“蒸十二月灯”,《关东文化大辞典》载:农历正月十五晚,以荞面或黄豆面掺适量水和好,分十二份,捏成上端直径寸余的圆形油灯碗,灯身柱形而细,底部略大而圆,每灯碗口缘上捏出一至十二个锯齿状的花牙,以别月份。再于每碗内置黄豆一粒,同入锅蒸之,揭锅时看各月份灯碗中豆粒膨胀程度推测该月份气候。膨胀大则寓降水多,少则寓降水少,适中则寓风调雨顺。在揭锅时还要唱蒸灯歌。 

        老庄对这一风俗知晓,小时候随大人们做过。爹是地道的庄稼人,验气候征兆特别认真。蒸灯歌他听来倍觉亲切。 
        “她的生日是正月十五晚上,就让我叫她灯花。”郭德学说。 
        9 
        “透水!透水!”刘宝库惊喊起来。 
        身边的许俏俏急忙拉开灯,见他一脸大汗,先惊诧,后大笑起来。 
        刘宝库清醒过来,见许俏俏瞧着自己笑,问:“笑什么?” 
        侧着身的许俏俏把一对被解放,而挺拔的东西塞回睡衣里,说:“你们男人是有意思,床上的话也能马上梦到。” 
        一颗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些,不过没完全放下,担心梦中喊了不该喊的东西,而泄露机密。他试探地问:“我都说些什么?” 
        “真出息你,透水!嘻,人家刚刚创造的新词儿,你在梦里就给用上了。”许俏俏娇嗔地说。 
        “喔,说明我太爱你。”刘宝库遮掩过去,为了让她更深信不疑他的话,伸手将她塞回睡衣的东西掏出来,拉向自己的嘴巴,亲它一下。 
        “哟!”她轻声惊叫。 
        “怎么?” 
        “它激动啦!” 
        别墅再次响起猫一样叫,一个小时的此起彼伏的叫,即使假的,装出的,也够辛苦的,猫和那个玩猫者都疲惫不堪。 
        熄灭了灯,猫很快睡去。 
        刘宝库没睡,身体软绵绵的。猫有足够的精力,他倒有些力不从心。猫二十出头,自己四十出头。 
        透水,卐井透水前,准确说就是那个夜晚,身下的许俏俏突发奇想,说自己是一口井。作业中的刘宝库,也觉得自己是一个井匠。在民间,打井是门手艺,掌握了它,如果技术高超而称起匠,便可以有饭碗。 

        “你在干什么?”她挑逗。 
        “打井。” 
        “打井好吗?” 
        “打井好。” 
        “出水了吗?” 
        “还没有。” 
        打井的目的就是为出水,不然你的手艺就不怎么的。刘宝库不想愧对称号,将作业进行到底。不妨也搞个中国式,外国式,譬如离婚什么的。 
        “透水!透水啦!”她忽然喊叫。 
        “啊!”刘宝库吃惊不小,一跃翻下井口。 
        “你怎么啦?”许俏俏惊异。 
        刘宝库才如梦惊醒,这不是煤井,最可怕的字眼——冒顶,粉尘,透水都是一种浪漫。 
        “看把你吓成这样。”她安慰他,用身体。 
        惊惶在柔软中像雪一样融化,刘宝库说:“透水可不是随便说的呀,我们下边……”他说明地指了指床下,“很多人在挖煤,透了水还了得啊。” 
        许俏俏开始责备自己,说自己不懂事,是乌鸦嘴。从今以后不再说井了,更不说那冒顶粉尘透水诸如此类的忌讳和不吉利的话。 
        床上的情话全当是戏言,全当她无知,乌鸦不合适宜地叫了,刘宝库不计较这些。但是,透水两字还是碾压了一下心头,他觉出了重量。老板曾传话给他,卐井的防水墙不十分坚固,离水库很近,必须注意,不能出问题。 

        问题到底还是出啦,乌鸦嘴不幸言中了。 
        刘宝库以为这次能见到不曾谋面的老板,他会从幕后走到前台来。 
      第二章隐藏罪恶(7) 
        无比煎熬中刘宝库度过一天,红色电话机响起时夜幕垂落罂粟沟,那一时刻夕阳已经移出办公楼,室内的颜色秋天葡萄一样渐渐变浓,他焦虑的神情淹没在黑暗里。 

        “开灯吗?”许俏俏勒细嗓子问。 
        “不,你先回别墅。” 
        “我留下陪陪你吧。” 
        “回去到床上陪我。”刘宝库故意把话说得轻松些,倒不是缓解自己心里的压力,而是在女秘书面前装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许俏俏悄悄地离开,关门轻到刘宝库都没听见。 
        老板的话是通过老渠道扬哥传过的,老板命令他把屁股擦干净。扬哥详细交代擦干净的办法:由刘宝库亲自,强调必须亲自到现场,监督四黑子看好井口,看有没有人上来。 

        “到场的人越少越好,知情范围缩小到极限,天黑时动手。”张扬叮咛。 
        刘宝库放下电话发愣半天,两年来老板的话他言听计从,向来都没疑问过,甚至都不用脑子去想,因为是老板的话,因为通过扬哥传来,至少过滤了一遍,有什么不妥,扬哥自然给过滤掉了,用不着自己操心。今天,他当上矿长以来第一次对老板的命令产生疑虑。 

        隐瞒矿难不报,是不是犯法啊! 
        “唉!”刘宝库发出叹息,一个傀儡无奈的叹息。 
        经过一番思考,他完完全全彻底回到傀儡位置上。 
        刘宝库亲自到卐井,一直守在井口的四黑子走过来,说:“照你的吩咐,我一分钟也没离开过。库哥,过一会儿兰光辉就到。” 
        “嗯,四黑子没问题,兰光辉可靠吧?”刘宝库谨而又慎。 
        “他底黑,刚出来没几天,没问题。”四黑子说。 
        “此事得办到绝对机密,不能出丝毫差错。” 
        等兰光辉他们到来,四黑子想起有一个事得打招呼,他说:“缺的那个货车司机我招来了。” 
        “叫什么名?” 
        “李作明,身份证我验了,是真的。”四黑子说,“他说过去在矿上干过几年,是成手。” 
        “成手就成,你安排吧。”刘宝库下放了权力。 
        卐井死寂无声,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刘宝库回到别墅已经是下半夜,许俏俏拙劣地诙谐那件事:“做作业吗?” 
        “减轻你的负担,明天做。”刘宝库睡下。 
        刘宝库做了一个梦,发生透水事故,死了好多人,他被吓醒,嘴喊着透水透水!他以为许俏俏睡了,其实她没睡。 
      第三章炸矿背后(1) 
        许俏俏确定刘宝库睡着了以后,蹑手蹑脚走出卧室,进了卫生间。她回手插上门,用手机向外发出一个至关重要的短信:矿上可能出了事。 
        货车司机宿舍里的李作明是早晨接到这条短信的。那个时候李作明刚迈进门,手机就响了声提示音,他迅速地扫一眼,决定暂不阅读,决定暂不阅读的原因是床上的一双目光,他觉得此目光不安全,必须回避。 

        没错,同宿舍里的孙师傅一直以一种他说不清意义的眼神瞧自己。 
        四黑子领着李作明走进这个卡车司机的宿舍是前天下午,四黑子说:“这是孙师傅,他是新来的李……”他一时锛(卡)住,李作明急忙:“作明。” 
        “喔,李作明。”四黑子说,“老孙,李作明和你一台车,活儿归你安排。” 
        四黑子没再说什么走出去,他在生人面前从来不多言多语,据说没人见他笑过。此话也有些夸大其词,李作明递上简历表,他见到一张微笑的目光,眼睛的确笑了,脸部是没有笑,表情没变化,这怎么说也不是史泰龙的脸庞。 

        “孙师傅,我初来乍到……给你添麻烦。” 
        “开几年车啦?” 
        “八年。” 
        “哦,八年可以喽。”孙师傅抠耳朵,用车钥匙,说,“在矿上干过?” 
        “干过几年。” 
        孙师傅继续抠耳朵,看来这是他的习惯。 
        “孙师傅请您多照顾。” 
        孙师傅从耳朵里拔出钥匙,扔给李作明,说:“矿上的活多,歇人不歇车,咱俩两班倒,开白天开黑夜,你选择。” 
        “您安排吧,孙师傅,我听你的。”
        “那今晚你夜班。” 
        李作明上了夜班。 
        对外人他说对鬼脸砬子煤矿不熟悉,其实不然,他了如指掌,每一个矿井,每一条运煤道。他帮生死弟兄李雪峰经营着这个煤矿五年。 
        “明子,大哥就得在里边呆几年了。”李雪峰含着泪水说。 
        “我在外边一定竭尽全力营救你,早点出来。”李作明把声音压得很低,警察就在身边,“头拱地……” 
        “不!”不料李雪峰说。 
        “大哥,兄弟看不了你在里边受罪。要不然弟弟也进来陪你。”李作明忠心耿耿。 
        “胡来!”李雪峰训斥,“明子你别胡来!” 
        李作明哥们侠义气加对仇人的不共戴天,他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