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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黑心 作者:徐大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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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俏俏很快从愣怔中缓过神来,死者是不是李作明啊?换个张作明王作明她都不会去关心。此人与自己的关系特别,一定弄清到底是不是他,但愿与他重名的叫李作明的司机死于一场交通事故。 

        40 
        自从见到丛众后,陈慧敏的心再也不能平静。 
        “这不是怪了吗?”海建设说,“小全一天云彩散了,你又阴起来,你们母子犯的哪股邪风?” 
        “老海,你没觉得小全的女朋友的名字,有特别含意?” 
        听此,海建设就想笑,觉得陈慧敏好笑。他说:“你过敏嘛,一个人的名字有什么呀,代号而已。” 
        “不对,你为什么叫建设?”陈慧敏反驳,说得也不无道理,建设——建设祖国;节约——多快好省;援朝——抗美援朝;文革——文化大革命;沪生、京生、杭生——上海、北京、杭州出生。她说,“注意,丛众,众字怎么写。” 

        “三个人字。”海建设还是没看出什么,有人愿意给自己的孩子起三个字叠起的名字,譬如:鑫、品、淼、犇、晶等等。 
        “众,三个人的结晶,你,我、她……”陈慧敏说。 
        “牵强附会。”海建设不同意她的说法,他说,“你应该去看医生。” 
        “我心里没病。”陈慧敏恼火,语音变了。 
        “那你胡思乱想。”海建设责备。 
        两人谈不下去,陈慧敏有极大的耐性,她从不与丈夫冲突太深,舌战适可而止。似乎她不再提丛众。 
        其实不然,丛众跑进她的心里。不当丈夫面提,独自想她。 
        “眼睛像老海,鼻子有点像自己。”陈慧敏翻相册,年轻的陈慧敏,尽量往前找,竟然在一张五人旧照中找到18岁的陈慧敏,穿着草绿军装,两只小辫子羊犄角似的支棱出,不知冲谁笑,她感到18岁的陈慧敏笑得莫名其妙。把她和丛众的照片比对,惊讶:像一对姐妹。 

        照片的结果使她的思念决了堤的水一样奔流,潜伏数年的思念细胞,迅速复制。 
        “海螺啊!”陈慧敏呼唤一个女孩的名字。 
        那个女孩叫海螺,她喜欢海螺,集了不少海螺:玉米螺、木螺、神螺……一个鲜活的海螺出现生命中。 
        一场变故,海螺从她的生命上撕扯下来。她一疼就是近二十年,极大的忍耐捱过数个岁月,现在心之痛加重。 
        二十年前,海家雇用一个保姆。 
        这个来自以面食为主省份的女孩宋雅杰,丰满的大脸像她吃了十七年的面食品——馒头,贫穷没耽搁她发育的暄白。 
        “你再小一点,给我当女儿。”陈慧敏真挚地说,可见她们主人和保姆间的关系相当好。 
        那时陈慧敏也只有20岁,她19岁嫁给丧偶的海建设。 
        “婶儿,俺没那福气。”宋雅杰说,健康而血色的脸羞怯。 
        海家温馨的气氛里,时有一股冷风吹进来,打寒战的是陈慧敏。医生告诉她:卵巢狭窄,不能正常排卵,不能生孩子。 
      第九章亲情血链(6) 
        海建设的前妻撇下一男孩海小安,儿子喜欢大海,在海滨城市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陈慧敏想要一个孩子,大她十多岁的丈夫也想再要一个孩子。但是,卵巢的不幸,使他们难实现愿望。 

        四处求医,几年下来结果都一样,无法排卵。生命的硬件卵子不好解决。 
        国外医学的一则报道,使陈慧敏重新燃起生养的希望。 
        美国加州大学教授夫妇,女人卵巢狭窄不能生育,他们很想要一个孩子。医生帮助他们生下一个男孩。方法有些独特,借第三者的卵。 
        “海,有办法啦。”她对丈夫说。 
        “什么?”海建设给她说得发懵。 
        “生孩子。” 
        “啊,你想孩子想……” 
        “没疯,我头脑清醒着呢。” 
        陈慧敏学说一遍国外那篇报道。 
        “那是美国。”海建设说。 
        “美国怎么啦,我们的医生绝不比他们差。”陈慧敏给他扣了大帽子,说他崇洋媚外,用了当时最流行的话批评他,说,“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亮?” 
        往下,任陈慧敏去折腾,他正与几位科长竞争安监局副局长位置,无暇顾及。陈慧敏办事是一步一节,朝着生养的方向挺进。 
        陈慧敏的邻居是位男女不孕症研究专家,她去向她咨询。 
        “范姨,像我这样的情况能否生孩子?”陈慧敏咨询专家。 
        “当然能生!”范专家肯定地说。 
        像陈慧敏的身体状况,具备了孕育婴儿条件,准确地说是孕育婴儿,犹如有了土地,墒情很好土地却不能直接下种,需要将种子催芽,再移种在土地上。生育专家如此生动地对询问者说。 

        “怎么个催芽法?” 
        “在体外将卵子和精子结合婴儿移植过来……” 
        范专家说得很专业,陈慧敏还是听懂了,自己缺少的主要的东西——卵子,她说:“可是先天缺欠。” 
        “缺欠可以弥补。”范专家说。 
        “卵子还能弥补?” 
        “当然。”范专家最爱使用肯定语当然。 
        怎样当然陈慧敏一时无法弄懂,专家的当然使她的忧虑荡然无存。往下是她的请求:“范姨,请您帮助我。” 
        “当然。” 
        “谢谢范姨。”陈慧敏感激只差涕零。 
        “你还先别感谢。”范专家面对的是一道技术,没多余的感情成分。做技术就如建一所房子,造一部汽车,需要材料,做出的是房子和汽车就成,至于房子和汽车发生怎样的故事都与制造者无关。老邻旧居的女孩出嫁,生养出了毛病,她帮助制造一个类似汽车和房子什么的东西。 

        盼孩子心切的陈慧敏想象一个生命的诞生,有血有肉的儿子或女儿,甚至名字都给他(她)起好了,不管是男孩是女孩,都叫海螺。丈夫姓海,自己喜欢海螺。 
        后来真的得了一个女孩,叫海螺。 
        现在还没有,范专家冷峻神情让她心凉半截。她恳切地说:“范姨,你一定帮助我呀,我爱海建设。” 
        “是啊,你不爱就不会嫁给他。” 
        “我想给他生个孩子。” 
        “那就生嘛。”范专家说的轻松,似乎这根本不算是一回事情。 
        体外精子和卵子结合,再放回女人的子宫里去孕大,就和鸡蛋放在孵化箱里保持适当的温度就出小鸡雏一样。 
        “您要帮助我呀。” 
        “我没说不帮你。”范专家给她吃颗定心丸。 
        “可我……” 
        “你没卵子,别人有哇。” 
        “别人有,我没有。” 
        “可以借嘛。”范专家说。 
        天地之间的种种借,钱物、王朝、疆土、灵魂、肉体、老婆、情人……有借卵子的吗?陈慧敏说:“世上大概不能借的就是生命和良心。” 
        “错了不是,人最易借的就是良心,纳粹时代的告密者多如牛毛,伪满时期遍地汉奸。借,还是文明之举,出卖呢?”范专家不知何故如此发一通感慨,对一个一心要孩子的女人,或者说求医者有无必要感慨。她说,“生命也可以租借,可以抢夺,可以盗窃……” 

        天呐!医生之言如此可怕啊!职业的缘故,医生解剖的眼光看人,只要人往他们面前一站,就刀子剪子的给你大卸八块,或者更碎(人有206块骨头),给割得比骨头还多。 

      第九章亲情血链(7) 
        “卵子……” 
        “是买是借,是你自己的事。”范专家说。 
        卵子的来源专家给指明了路:买和借。 
        陈慧敏一时半晌不知如何买如何借,她需要咨询的是什么样的人合适,有无特殊要求。 
        “健康的女性都成。”范专家说。 
        范围倒宽泛,如何去获得那是后面的事,不是现在考虑的事情。陈慧敏能想到的问题,一口气提出来。 
        “婚否是不是有特别的要求?” 
        “当然未婚的好,处女更佳。”范专家说。 
        纯洁的花瓣自然最好,花朵美丽结果实也丰硕。陈慧敏吃透了专家的话,回到家里思维,哪里找健康的处女呢? 
        “十八的姑娘一枝花!”保姆宋雅杰馒头脸花一样的灿烂。她劳动时就唱歌,累时唱,清闲时也唱。 
        女主人听出馒头脸的暄腾,灵机一动。 
        “雅杰,你多大?”女主人带着目的问。 
        “十八。” 
        “没谈恋爱?” 
        “婶我这条件,哪敢想那好事哟?”宋雅杰羞涩地说。 
        陈慧敏心中一喜,她蓦然闻到花香,及果实的芳香。 
        “婶,你咋恁眼光看俺?” 
        “哦,我会相面。”陈慧敏故意这么说。 
        “那你给看看。”宋雅杰说时迅速低下头。 
        陈慧敏猜出她要看什么了,这倒是一个机会,她说:“我在你脸上看见一只喜鹊。” 
        “啊,我脸上有喜鹊?”宋雅杰认真地在脸上划拉,像似要赶走喜鹊,稚气地:“在哪里呀?” 
        “眉毛后面。” 
        宋雅杰摸眉毛,寻找喜鹊。 
        陈慧敏呵呵地笑。 
        “喜鹊在……” 
        “你是看不到的。”陈慧敏留下悬念。 
        越是这样,宋雅杰越是感到神秘,越要究根问底。宋雅杰问:“喜鹊有什么说道没有啊?” 
        “喜事。” 
        “我有喜事?”宋雅杰喜出望外,她央求道:“告诉我,婶。” 
        “等等,时机还没到,提前说出来泄露天机就不灵了。”陈慧敏卖了关子。 
        宋雅杰等待,有时候忍不住问陈慧敏:“时机到了吗?” 
        “等等。”陈慧敏说。 
        “婶,到了时机吗?” 
        “再等等。”陈慧敏说。她一直说等等,像一个赖账的债主,总说等等,等等,再等等。 
        索债需要有耐性,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宋雅杰等得心焦,一度都想放弃不再索解。 
        陈慧敏的一个别开生面的计划仍在酝酿之中,它比一难产的孩子更难产。其实计划者更心急,火候必须掌握好,早了要失败,晚了也要失败,成为计划组成部分的宋雅杰,始终蒙在鼓里,实际是人家拿她当鼓蒙了。 

        也许问得絮烦,宋雅杰不再用语言,而是用眼神。 
        宋雅杰一看她,陈慧敏就说:“时机还没到。” 
        “时机还没到。”陈慧敏说,说,还是说。 
        换位的问,本末倒置的答。把一个计划搞得当事人、旁观者都感到神秘和一头雾水。 
        “你们在做什么游戏?”海建设问。 
        陈慧敏自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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