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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黑心 作者:徐大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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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像生长在海边,皮肤……” 
        “什么用,”许俏俏故意撅起嘴,做生气状,说,“都让人给忘了,干巴扯叶……” 
        刘宝库听出抱怨,伸过一只手,在她预料的部位上捏一把,说:“怎么能忘呢,今晚在河边的帐篷里,让它水灵。” 
        许俏俏顿然看见一朵淋雨的花朵绽放,她说:“你多少天没碰我……” 
        “喔,喔。”刘宝库听出女人的委屈、怨言,不知自己正掉入一个陷阱,他说,“矿上事儿缠巴的,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冷落了你,对不起呀!” 
        “借口,矿上有什么事啊!新鲜够了,采摘够了,再香的花也没味道。唉,女人啊,总不能永远鲜艳夺目,尤其在一个男人眼里,永葆新鲜感是不可能的。” 
        “瞧你歪的,我对你……”刘宝库表明自己的确因为矿上出了事,他处理那么大的事件,精力都放上了,他说,“矿出了事……哦,没什么大事,我身为一矿之长,啥都找你问你。” 

        许俏俏为达到那个目的才不急,她暗暗想,三天野宿河边,想知道定会知道。男人在他喜欢的女人面前,就是水,就是一摊泥,随便你捏。 
        “将功补过。”她说。 
        “我补,一定让你满意。” 
        山路更崎岖,树更茂密,脱离一切视线,情人更是一对小鸟,求之不得的自由。众目睽睽下,人不得不把某种欲望掩藏起来,活得虚虚假假。梦想世外桃源的生活,归根到底是遁世。 

        刘宝库钓鱼也是一种逃跑,他带上情人到人迹罕至的地方,住腻了高级别墅,体验一下简陋的帐篷,呼吸山风,头枕着沙滩,听河水潺潺流淌,她可无拘无束放开地叫,哪怕把公猫招来。 

        “我热啦。”她手拽着衣扣,说。 
        “想脱你就脱吧。” 
        许俏俏剥衣服他感觉像扒玉米,老皮嫩皮一层层去掉。她最后还是留了斜拉桥似的几道织物,他不希望如此:“这也没别人。” 
        砰!织物击打肌肤的声音。 
        许俏俏顿然白在他的面前,他惊喜,眼里有蓝光闪烁,目光停在海拔最高处,欣赏那白色的山峰。 
        “你总看,还没看够?”她娇媚地说。 
        他恋恋的目光攀登着,忽见到自己的足迹。他无穷地回味攀登时的激动人心的情景。 
        “想什么呢?”她挺拔下山峰,明知故问。 
        “想起小时候,奶奶给我破的谜。” 
        “什么谜?” 
        他说谜语谜面:一棵树结俩梨,小孩子看着干着急。 
        “是什么?”她问。 
        “打一物,猜猜俏俏。” 
        一则普通的谜语破猜,也成了打情骂俏。 
        “没猜到。”她摇头。 
        “小孩看着啥干着急?”他提示她。 
        许俏俏天生缺乏想象力,喃喃地:“小孩看着啥着急呢?” 
        “吃的,往吃的上猜。” 
        小孩子喜欢吃的,又喜欢简单的东西。她说:“方便面。” 
        “你家方便面结在树上啊?” 
        “那是什么?” 
        刘宝库做了生动的提示:“我昨晚吃的那个。” 
        “脸皮真厚。”许俏俏幡然,说。 
        车到郁郁葱葱的山坳里,他煞了车,说:“请梨下车,我们到啦。” 
        许俏俏包装上梨子,下车。 
        帐篷扎在河岸边,进口朝河面开。看河水不用出帐篷,撩起一角放眼就可望见。刘宝库做钓鱼的准备,她一边帮忙,取诱饵什么的。然后他们挨摆坐在石头上,他说:“我们今天钓鲇鱼。” 

        对钓鱼一窍不通的许俏俏,无法想象钓什么鱼是垂钓者说了算,应该是鱼的选择,谁来咬钩,那是鱼的事。 
      第六章在后黄雀(4) 
        “用泥鳅做饵,钓鲇鱼。”刘宝库说。 
        许俏俏咀嚼他的话,和另一个人说的意思相似。李作明动员她到刘宝库身边前,他给她讲了个故事,说一个渔民的小儿子给鲨鱼吃了,父亲为钓到这条作恶的鲨鱼,砍掉自己的胳膊做诱饵,最后钓上那条鲨鱼。 

        李作明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俏俏。” 
        “哎。”她缓过神来。 
        “想什么呢?” 
        “鲇鱼。”许俏俏顺口说。 
        “鲇鱼?” 
        “鲇鱼。”许俏俏说鲇鱼,“卖鱼的说,野生的鲇鱼和养殖的鲇鱼区别在,野生的鲇鱼有须子,人工养殖的鲇鱼没有。” 
        “你挺懂。” 
        “鲇鱼吃鱼,它像矿长,愿吃谁吃谁。”许俏俏外延鲇鱼,有她的目的。 
        “你这么看?” 
        “一矿之长,说一不二。”她把他朝一条思路上引。 
        “唉!”刘宝库叹息,说,“当傀儡有什么好?表面风风光光,背地里受的窝扁气……唉!不说了。” 
        “可你不是傀儡啊!” 
        “谁说不是?” 
        “谁会说是呢?” 
        “俏俏,”刘宝库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说,“你肯嫁给我,矿长我就不当了,我们到海边买套房子,看潮起潮落,看海鸥飞翔……” 
        许俏俏听他倾诉浪漫。 
        当晚,钓上条一斤多重的鲇鱼,鲜亮的黄颜色,须子很长。刘宝库说至少是三年生,直接舀河水煮上,原汁原味很好吃。 
        许俏俏卖力地猫叫一夜,刘宝库觉得自己什么都松开了,如散开一捆干草。他无意说出自己是傀儡,幕后的“老板”管着他。 
        许俏俏装作什么都没听懂,表现出对那些都不感兴趣。 
        “我钓不到鱼了。”他说。 
        “泥鳅……” 
        “昨晚你的叫声太响亮,把鱼都给吓跑了。”他说,“鱼都怕猫。” 
        说闹一阵,直到太阳照得帐篷红彤彤的。她说:“起来,钓鱼去吧。” 
        他搂着她,说:“不钓鱼了。” 
        “那你来?” 
        “钓猫。” 
        许俏俏噗哧笑出声来,说:“不在别墅里钓,跑这么远路。” 
        “接地气。”刘宝库说,“猫叫才自然。” 
        许俏俏懂,将她直接按在地上,动物一样自然,感觉是和席梦思上不一样。是不是接了地气的缘故她不清楚。 
        一个电话突然间打到河边,刘宝库看来电的号码,是个必接的电话,又是许俏俏不能听的电话。他正寻思怎样理由支开她,许俏俏却以听见河边有只鸟叫,去看看是什么鸟,借口跑开。 

        刘宝库接张扬电话。 
        “野合?”张扬把一件美好的事说得难听,口气不满意,说得既损又挖苦:“戒饭戒不了,不吃要饿死,戒女人还戒不了吗?忍不住,掏出来撂在木板上用锤子砸。” 

        “扬哥……”刘宝库忙不迭地道歉。 
        “都到了什么火候了,你还有闲心跑臊。”张扬训斥。 
        “我这就回去,这……” 
        “别这就了,我过去。” 
        “不敢,我回去,扬哥。” 
        “等我……”张扬让刘宝库原地不动等他,约摸傍晚赶到,然后,在河边会面,有重要的事情说。 
        26 
        “哎,你们等一下。”刘煤黑子撵上来,确切说他的两只狗先追过来,一只黄狗,另一只也是黄狗。它们拦住刑警去路:汪汪! 
        海小安和李军停下脚。 
        “麻烦你们带给我儿子。”刘煤黑子举着手里的狗肉干,说,“他爱吃我晾的狗肉干。” 
        李军望着海小安,用眼睛请示。 
        “带上吧。”海小安说。 
        “谢谢。”刘煤黑子对狗摆手,叫上它们,刚要走猛然站住,说,“还请你们捎句话给他。” 
        “说吧,老人家。”海小安态度和蔼。 
        “对刘升就说我说的,不能犯法,犯法要伏法。”刘煤黑子说。 
        等了一会儿,海小安说:“还有吗?” 
        “没啦。”刘煤黑子走了,狗跟上了主人。 
        一个苍老的背影,在两只狗的跟随下,消失在夕阳的余晖里。 
      第六章在后黄雀(5) 
        “马致远的诗怎么写,李军?”海小安触景生情,想到那首古诗。 
        李军吟道:“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 
        “空巢老人。”海小安生出感慨。 
        回盘山的路上,海小安很少说话。 
        李军一旁沉默不语,没去打搅队长,或者说没去破坏他的一种心境。他想他因刘老头想到自己已过世多年的妈妈,队长常常叨念他的母亲。一次,顺路去母亲的坟墓前,海小安说:“妈,您一个人守着空巢,儿子抽开身,一定来多陪陪您啊。” 

        假若是鸟,都飞出去了,剩下空巢,一个老者孤独在里边,就不仅仅是夕阳西下的老树昏鸦。 
        出了盘山火车站,已华灯初上,李军问:“海队,我们去哪儿?” 
        “看守所,看刘升。”海小安说。 
        刘升被警察带到一间办公室,他觉得奇怪,不像提审,提审去审问室,那儿的门槛他踏平了。 
        “坐吧。”海小安说。 
        刘升犹疑一下,在两名刑警的面前的椅子上虚坐下来,他也没想坐多久,无话可说,也不准备说。 
        “你看这是什么?”海小安问。 
        李军把狗肉干展示在刘升面前。 
        刘升狐疑瞅着狗肉干,两眉抖动几下。 
        “拿着吧,你父亲给你捎来的。”海小安说。 
        刘升用眼角的余光瞥海小安,像似在问:你们见到我父亲了? 
        “刘升,你父亲还带给你两句话。”海小安把刘煤黑子的话学了一遍。 
        刘升手攥着狗肉干,越攥越紧。 
        “今天到这儿。”海小安说,“刘升,你可以走了。” 
        刘升坐实椅子,没动地方。 
        “走吧,你没听见?”李军说。 
        刘升猛然抬起头来,说:“你们怎么不问我?” 
        “你不是抱着守口如瓶吗?”海小安表情严肃。 
        “不,我今天想说。”刘升说。 
        刘升讲出赶尸真相,是李雪峰让他赶的。 
        刘升去监狱探视服刑的李雪峰,带来坏消息:“雪峰兄弟,矿给政府拍卖了。” 
        李雪峰望着生死般的弟兄,心情很复杂,一个经营好好的矿,转眼之间给封了停了,他心不甘。 
        “矿工讨要工资闹到市政府……” 
        李雪峰内心痛苦到了极点。 
        “卖了八百万,正好够给矿工开资和还银行的贷款,我们分毫未剩。”刘升说。 
        这就是说鬼脸砬子煤矿,完全彻底不属于李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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