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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交易-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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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金龙笑着说:“可以,可以,你先看我先看其实都一样。”

  梁鸿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滨州市纪委的急件细细地研读了一遍,益发感到势态的严重性。他的心里已经百分百地断定出滨州市的倒卖国有资产案与张金龙有牵连,因为张金龙在他面前的表演过于笨拙,甚至连最起码的演技都不讲。想到这里,梁鸿生决定去省委,直接向杜常青书记汇报这一特大案件的延误情况。

  当梁鸿生来到省委见到杜书记的时候,杜书记正在与何省长进行着两天一次的碰头会。杜书记听到梁鸿生对于急件延误情况的汇报以及对张金龙的怀疑之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沉思片刻,向何省长和梁鸿生命令说:“立刻通知安都市公安局、安都市检察院,逮捕方璞光。对于张金龙,纪委立刻对他实行‘双规’,责令他停止手头上的一切工作,全力交代延误紧急文件的思想动机。”

  方璞光被捕了。那是方璞光上班之后三个小时的事。

  方璞光正在主持处室级以上干部会议的时候,机关大院突然响起了警车的警笛声。也是赶巧,就在这个时候,方璞光的手机响了起来。方璞光向与会的干部们抱歉地笑笑,走出会议室接听电话。

  电话是省纪委第一纪检室主任韩扬打来的,他告诉方璞光,去美国的护照和机票皆已办妥,请方璞光速速到龙华酒店与他碰头。然而方璞光如何碰得了头,就在他接完电话的同时,六名公安干警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方璞光长叹一声,认命般地摇摇头。

  公安干警向方璞光出示了逮捕证,将一把明光瓦亮的手铐戴在了他的手腕。

  二十多位省经贸局的干部出现在方璞光的面前,在他们的脸上无一不书写着无法形容的惊愕,惊愕的主题无一不渗透着他们所无法接受的成分,这种成分无一不是警察抓捕他们所信赖的主管领导的事实。

  常婧芳语吃地说:“璞光,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你犯什么事情了?”

  方璞光凄惨地笑一笑,什么话也没有说,跟着警察走进了电梯。

  当他走出办公大楼的时候,大楼前面陆续堆满了人。这些人里面有职工,有家属,还有一些在机关办事的客人。一时间,询问声和叹息声一起向方璞光涌来。方璞光还是凄惨地一笑。他无话可说,因为他是国家的罪人,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

  有人还在向办公大楼的前面云集,这些追赶过来的人们有小孩,有老人,还有一个挺着肚子、行走笨拙的孕妇。这个孕妇就是吕馨兰。吕馨兰因为跑得有些急促,额角上渗出了细微的汗珠。她喘着粗气,漂亮的大眼紧盯着戴着手铐的方璞光。方璞光的脚步停了下来,脸上流露出担忧的表情。这表情感染了吕馨兰,吕馨兰的眼里含满了泪。她紧咬着嘴唇,不能相信地摇着头。咫尺数步之遥,两个人就是这样地看着,足足看了一分钟的时间。这一分钟,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吕馨兰的身上。吕馨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以此种方式遏制了哭的迸发。

  就在王明伟捶了吕馨兰一拳,吕馨兰无地自容地低下自己的头颅,来回避所有疑问的目光时,郑婉霞疯了般地跑出办公楼。

  由于与方璞光厮混的时间过长,郑婉霞的身体在上班期间出现了异常反应,不到日子的月经流了出来,同时还引出了小腹的疼痛。郑婉霞不足半小时要蹲一次厕所,要换一次卫生巾。警察抓人的时候,郑婉霞正好在厕所里面办理这些手头的事务,所以出来得有些晚。

  郑婉霞有如自己的丈夫被抓一般,大声地喊着“方局”,扑到警察面前,一把抱住了方璞光。

  方璞光激动。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大难临头的时刻,能够挺身拥抱他的不是黄琳,不是吕馨兰,而是他从未瞧得上眼的郑婉霞。方璞光落泪了,颤声说道:“婉霞,你不该,不该这样啊,这会毁了你的!我是一个罪犯,一个会受到国家严惩的罪犯啊!”

  郑婉霞哭着说:“我不管,我只知道你是一个好官,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啊。”

  吕馨兰为之一惊。她也没有想到,方璞光玩她玩黄琳,此时此刻又冒出来一个郑婉霞。方璞光在省经贸局究竟有多少相好的?

  吕馨兰承受不了眼前的打击,嗵的一声昏倒在地。当王明伟将吕馨兰扶起来的时候,顺着吕馨兰的臀部摸到了殷红的血。

  方璞光歇斯底里地喊道:“馨兰!”

  方璞光被鸣着警笛的警车押走了。吕馨兰也被响着急救笛声的救护车送到了医院。郑婉霞似乎承受不了方璞光被捕的打击,撵着警车离开了机关大院。

  如果黄琳也在机关,她的反应又是什么?

  一个英俊潇洒的中年男人,与三个女人的爱情故事久久地荡漾在省经贸局的机关大院里,荡漾出一个十分明显的疑问,方璞光是一个道德败坏的恶人吗?

  这就是方璞光,留给省经贸局职工和家属的是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号。

  还有人说,方璞光真有本事,玩了三个女人,三个女人个个感激他。

  方璞光的被捕如重磅炸弹一般落到了张金龙的头上。

  张金龙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到下班的时间回到家里。他是搭乘公交汽车回家的。他没有惊动他的小车司机,因为他无法向他的工作人员交代因为何事被“双规”。

  妻子陈爱琴刚刚美容回家。莫看她五十岁的年纪,由于天天泡在美容院,天天处于高级美容的保护,她的脸上已经焕发出青春的光泽,一脸的粉团,褪去了早年的褶皱,褪去了衰老的容颜,保持在脸上的也就剩下肌肤的红润与细腻了。张金龙眼含热泪看着青春正旺的陈爱琴,看出了陈爱琴一脸的惊慌。

  陈爱琴摸了一下张金龙的额头,关切地问:“老张,你这是咋的了?病了?”

  张金龙颤抖着嘴唇,哭着说:“病你个大头鬼呀,这种日子你过得舒服吗?看看你,这副容颜,这身穿戴,是不是越变越年轻了?哪一天变二十呀?啊,这都是钱的作用。三四百万够你花吗?够了,都好几年了,也只是花出去一百五十多万啊。这一百五十多万咋花的?是不是每一天百元的美容做着,每一天把保健品、营养液当成稀饭地喝着?今天给你的闺女买个房,明天给你的儿子买辆车,后天你打算干什么?是不是用剩下来的二百万买下整个安都市呀?”

  张金龙的奚落激恼了陈爱琴,陈爱琴禁不住甩下脸来,大声喊道:“老死鬼,你今天是咋的啦?犯神经病啦?”

  张金龙突然间对自己的妻子产生了陌生感,他怔怔地看着年轻的陈爱琴,有些感悟地说:“是啊,我是老死鬼,的确配不上你了!看来用不了几天你真的该做富婆了,真的该招大小伙子唤青春了。”

  张金龙沮丧地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向他的书房走去。

  身后的陈爱琴疑惑地看着张金龙的背影。她突然感到,丈夫的确老了,或许这种苍老预示着某种不测的到来,否则丈夫好好儿的怎么提起他从不提及的三百八十万元受贿款?陈爱琴的大脑不停地画着问号,问号伴随着丈夫的身影消失在书房的一刹那,突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猜测,这种猜测就是方璞光的案发,就是案子的进展将要牵连她赖以生存的丈夫。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又神经质地扑向张金龙的书房。

  书房里的张金龙并没有伏于桌案,从事他从办公室带回家的工作。张金龙如病倒了一般,斜倚在书房的真皮沙发上。陈爱琴走过来的时候,张金龙已经满脸的泪水了。

  陈爱琴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满脸的惊慌,手扳住张金龙的脸问:“老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璞光出事了?”

  张金龙没有说话,泪眼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陈爱琴,目光如僵死的一般。这种僵滞证实了陈爱琴的猜测,陈爱琴倏忽之间流露出一脸的急。焦急中的陈爱琴禁不住问道:“那咋办?他,他会不会供出你啊。”

  张金龙还是不说话。是的,他没法回答妻子的质疑,方璞光是一个亡命徒,或许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或许什么事情也做不出来。然而不论方璞光是否供出张金龙犯罪的事实,张金龙都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他是没有办法逃脱国有资产倒卖案带给他的惩罚的,因为家属的奢侈生活已经为张金龙埋下了致害他生命的祸根,是有关法律纪检部门追查他罪恶的导火索。从接受停职的一刹那开始,他已经掂量了数百遍,掂量的结果都是铁窗的等待。

  陈爱琴在张金龙的沉默中放声大哭,有如张金龙故去了一般。这种痛失亡灵般的哭,让张金龙看到了一条解决眼下困境的路,那就是死,一死百了,死无对证。别说省纪委,就是中纪委查处这起倒卖国有资产案,又能查出他受贿多少万元?

  张金龙打定了死的主意,也就显得无所畏惧了。他突然变得性情开朗起来,安慰妻子说,方璞光不是出卖人的人,一切的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妻子信以为真了。

  夜半时分,张金龙爬起身来。他看了一会儿熟睡中的妻,又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悄悄儿走进书房,向省委省纪委写了一封接受方璞光二百三十万元贿款的悔过书,然后拢了拢灰白的头发,颤抖着手卸下写字台上的台灯灯头,犹豫了半晌,最后一咬牙,一闭眼,将两根手指触到了灯座里。

  张金龙就这样畏罪自杀了。

  吕馨兰的孩子生出来了,是个男孩。奇怪的是,这个孩子不像刘剑东,倒有一副方璞光的模样。

  王明伟气得七窍生烟,当着吕馨兰父母的面大声骂道:“你可真是个女流氓,不折不扣的人渣啊。那贪官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继黄琳之后再次为他养儿子?”

  吕馨兰无言以对,掩面痛哭。吕馨兰的父母自知理亏,再三劝慰怒火万丈的女婿。王明伟益发歇斯底里地说:“你们就这样袒护你们女儿?就这样认可她办下的荒唐事?难道你女儿就这样不值钱?以区区一个副主任科员的位置心甘情愿地为那混蛋养儿子?”

  吕馨兰委屈地说:“你不是也到经审处当处长了。”

  王明伟如泼妇一般地喊道:“呸,我希得那个处长。难道我没地方待了,被平级调到那里去?”

  吕馨兰说:“你调那里咋的啦?自从你调到那里,你有几天回家的?难道你嫖的女人还少吗?”

  王明伟气得浑身乱颤,手指着吕馨兰,气急败坏地说:“好,好,既然这样,咱们离婚!”便摔门而去。

  吕馨兰的哭声更加惨烈。

  父母慨叹事情的棘手与不幸,不禁责备吕馨兰的不检行为,何故要与那个贪污犯勾搭成奸,又何故要养出那个贪污犯的孩子呢?

  吕馨兰委屈地说:“哪是我要给他养孩子,这孩子明明是刘剑东的嘛,怎么三变两变变到方璞光的身上了?”

  母亲落泪说:“就是谁你也不能这样做呀。这样做的后果你想过吗?明伟能不和你闹离婚?”

  吕馨兰说:“我本身就不想和他过,我爱的人只有刘剑东。”

  母亲说:“刘剑东能要你吗?”

  吕馨兰说:“剑东亲口告诉我的,他要对我负责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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