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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乔家大院 作者:朱秀海-第102部分

小说: 乔家大院 作者:朱秀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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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才轻轻地碰了致庸一下,赶紧接茬道:“至于说到利润,商民在商言商,自然要收些汇水,就是费用。但大人放心,这笔开销绝对小于大人每年让人押送银车去北京的费用!”
  哈芬细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突然开口道:“乔致庸,虽然这样,我还是不能相信你。向北京解送饷银乃国之大事,出了差错是要砍头的,本官可不想拿自个儿的性命开玩笑!”
  致庸一听,并不着急,微微一笑道:“大人为何不能信任小号一回呢?若是出了差错,小号宁愿作出双倍赔偿!”
  哈芬哼了一声:“真出了差错,你就是不想赔也得赔,因为这是国课。”
  他想了想继续道:“当初胡沅浦胡大人可是对你赞赏有加,说你将来一定是个安邦定国之才,现在看看,哈哈,你最多也就能帮老夫冒险往京城里运些银子罢了!”
  致庸受了奚落,也不介意,道:“那么大人是答应商民了?”
  茂才佩服地看了致庸一眼,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哈芬。
  哈芬的话却让他们都吃了一惊:“不,本官什么也没答应。乔致庸,真想让本官相信你也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拿自个儿的银子替本官小试一回。”
  一听这话,致庸和茂才对视一眼,哈芬继续道:“由广州往京城运银子,太平年间也要三个月,现在兵荒马乱,朝廷急等着银子用,你要是能在一个月内先代我把三十万两银子,通过你说的什么北京票号交到户部银库,我就相信你,把你垫上的三十万两银子付给你,再请你帮我解送四省数年积压的京饷。这办法怎么样啊?”
  致庸略一思索,便爽快地答应道:“谢大人!从明天算起,一个月内,我一定帮大人把三十万两银子上交到户部银库!”
  话一出口,哈芬和茂才都吃了一惊。
  哈芬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道:“好,咱们就一言为定!”
  回到客栈,听他们说完事情经过,曹掌柜立刻着急道:“东家,哈大人让我们拿自己的银子帮他上缴国库,万一出了岔子,回头他又不认账,我们就亏大了!”
  致庸神情凝重:“古人云,人而无信,谁言其可。我们以诚信待人,哈大人也不见得就一定会不以诚信待我们!”
  “话是这么说,可这么远的路,谁能担当起这样的大任呀!”曹掌柜又道。
  致庸闻言一惊,忍不住挠起头来。
  长栓在一旁气不过了:“几位爷,你们也太目中无人了!一个堂堂男子汉你们都看不见,我还站在这里干啥?”
  致庸回头看他一眼,一旁的曹掌柜忍不住问:“长栓,你觉得自个儿行吗?”
  长栓生气道:“曹掌柜,这两年我跟着二爷,南到过武夷山,北到过恰克图,不说出生入死,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不就往北京跑一个来回吗?别的大事我干不了,这点小事我也干不了?”
  致庸和曹掌柜都没有接口,一起朝茂才看去。
  茂才两眼看天,长长地吐出一口烟,沉声道:“我觉得你不成!”
  长栓大恼:“孙老先儿,自打你到了乔家,就一直跟我过不去,我怎么着你了?”
  茂才不动声色道:“长栓,二爷要做的可是一件大事,汇通天下就从这里而起,万一这事让你办砸了,二爷的梦可就做不成了!”
  长栓大怒:“你——”
  曹掌柜赶紧打圆场:“东家,孙先生,我觉得长栓行。长栓一向对东家忠心耿耿,现在又正是用人之际……”
  长栓闻言哼一声,腰杆直往上挺。
  致庸看看茂才:“茂才兄,你看呢?”
  茂才道:“这事我本不想管,可东家既然问我,我好像不管还不成!东家要真想汇通天下,就不要让长栓去,长栓去了,非把事情办砸不可!他就不是个能办成大事的人!”
  长栓气得哆嗦,一把将哈芬写给户部的信从致庸手中夺过来:“二爷,您要是信得过长栓,就让长栓去北京送信,您要是信不过长栓,长栓今天就死在这里!”说着他干脆“扑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道:“二爷,您说句话吧!”
  茂才一看这个架势,哼了一声就往外走。
  致庸搀起长栓问道:“长栓,你真的能行?”
  “我能行!”长栓恨不能把心掏出来。
  “方才孙先生的话虽然不中听,可他的话并没错!这封信事关大德兴在江南各省设庄的成败,事关我们汇通天下的第一步能不能成功!”致庸一边说着,一边深深地看着长栓的眼睛。
  长栓道:“二爷,您就放心吧,只要长栓不死,我就是爬,一个月内也要把信送到北京,再回到广州复命!”
  致庸不再犹豫,当即道:“好!拿酒来!”
  曹掌柜赶紧端过酒来。
  致庸举起酒杯,庄重道:“长栓,我乔致庸拜托了!”说着他单膝跪下,高举起酒杯。
  长栓也不客套,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慷慨道:“二爷,长栓去了!”
  这时茂才走来,看着远去的长栓,不禁微微一笑。
  致庸头也不抬道:“茂才兄,刚才你的激将法用得好!”
  茂才收敛笑容,道:“是嘛,东家,只怕孙茂才也就这么一点用处了!”说着他一磕烟袋锅,转身又向自己屋里走去。
  第五节
  所谓点将不如激将,长栓此行果然不辱使命,十余日间不休不眠赶到了京城大德兴茶票庄。
  李德龄接信大惊,但当日就将三十万两银子迅速地解往了户部。
  稍事休整的长栓立马又上了路,终于在离开广州后的第二十七天赶回了广州。
  一见到致庸,长栓就昏了过去。众人手忙脚乱地将他抬上床。
  致庸从他身上摸出一封信打开,里面藏着一张朝廷藩库的收据。
  致庸将它交给茂才和曹掌柜传看,兴奋道:“好样的,明天我就去哈芬处,让他将一…·”
  他话未说完,突然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致庸惊奇道:“怎么了?”
  曹掌柜道:“东家,我和孙先生商量好了,明日去总督衙门就由我们去吧,那些和官府打交道的琐碎事您不是最不耐烦了吗?”
  致庸一愣,向茂才看去,只见茂才敲着旱烟锅道:“是啊,东家掌管的是大局,至于这些琐碎事就交给我和曹掌柜吧。”
  致庸心中先是疑惑。但转念一想,觉得他俩的话也很对,便干脆地点头同意了。
  第二日,茂才和曹掌柜一大清早就出门,直到中午饭后好一会,才带着醉意回到客栈。致庸早已经等得心急如焚,一见面赶紧问事情进展如何。
  茂才打着酒嗝搂住致庸道:“东家,不但两广这几年的京饷全由我们大德兴来汇兑,赣湘两省的京饷哈大人也同意帮忙考虑,估计很快就能成功……”
  曹掌柜也呵呵笑道:“东家,这可是笔天大的生意啊,那李大管家虽然条件苛……”
  致庸一惊,赶紧问道:“难不成还有什么附加条件吗?”
  曹掌柜刚要说话,茂才已经接口道:“没什么,没什么条件,只有喝酒,喝酒……”
  他说着捅了曹掌柜一下,曹掌柜酒微醒,使劲晃了晃头,赶紧补充道:“说来还真怪,像李大总管这样的人,平日里是专门帮这些总督巡抚捞油水的,这一回却没有向我们提任何别的要求!”
  “是啊,这是东家有面子。不,是哈大人看张之洞张大人的面子……”茂才也附和道。
  经过几目的筹备,大德兴茶票庄广州分号终于开张,场面的气派与隆重让致庸吃惊。
  他无法想像,茂才和曹掌柜不过比他早到十日,如何结识这么多的商家。他忍不住开口问茂才,茂才想了想道:“一是东家的声名与面子,二来哈大人也帮着捧了捧场。”
  致庸一愣,刚要说话,却见一抬小轿落地,一个小厮撩开轿帘,里面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瘦削男子。
  茂才吃了一惊,忍不住低声道:“哈府的李大总管怎么也来了?”
  致庸也没多想,当下走过去和茂才、曹掌柜一起拱手相迎:“李大总管大驾光临,小号不胜荣幸,请请请!”
  门前一干广州商家纷纷拱手招呼。
  那李大总管派头十足,略略拱了一下手,便大模大样地向里走去。
  致庸心中反感,但仍耐着性子陪李大总管里里外外地看。
  看了好半天,李大总管总算落座,呷了一口茶,拉长声调道:“不错啊,乔东家,湘赣两省的官饷生意也已经到手,这新票号一开张,你立马就是日进斗金吧?”
  致庸毫无防备,赔笑道:“托总督大人和李大总管的福。”
  李大总管哼了一声:“上次我没有听清楚,贵号从粤桂湘赣各省朝北京汇兑银子,要收多少汇水?”
  致庸还没说话,茂才急忙抢上前道:“李大总管,事情都是在下跟大总管谈的,我们东家他不大清楚,李大总管有不清楚的地方,过会问在下就是。”
  致庸不禁警觉起来,只听李大总管不阴不阳道:“我是说,像你这样赚银子,比总督哈大人还省力。这不,哈大人在大德兴广州分号入了股不算,今天又特地打发我来,看看开张的情形怎么样。对了,曹掌柜,咱们可是说好的,得了汇水,你一我二,可不要错了!”
  致庸大惊,茂才急忙将致庸拉到一旁。曹掌柜找了一个借口,请李大总管看汇票,总算把他支应到别处去了。
  致庸没有当场发作,应付完了开张仪式,才怒容满面地在内室坐了下来,气急道: “茂才兄,曹掌柜,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哈大人怎么就在我大德兴广州分号入了股?还要分什么利?”
  曹掌柜语塞,向茂才看去。
  茂才倒心平气静,道:“东家要是还想揽下南方四省向北京汇兑饷银这笔生意,就不用再说什么了!我再三思量,若要实现东家的志向——汇通天下,那和朝廷大员绑在一起做事,对于我们商人,对于东家,可能是最安全的方法了!”
  致庸根本不接这个茬,怒道:“我说这件事怎么办得如此顺利,原来是这样,而我却被蒙在鼓里!说吧,茂才兄,这事到底是哈大人自己提出来的,还是李大总管干的?”茂才没有回答。
  致庸看看两人,越发怒道:“……我们怎么能答应这种事情?这件事如果成了真,就是我乔致庸变相向哈大人行贿。从哈大人那一边说,就是受贿!是贪赃!”
  茂才突然开口道:“东家,我要是告诉你,这件事既不是哈大人提出来的,也不是李大总管提出来的,上竿子找人家说这事的是我,你信吗?”
  致庸大惊:“茂才兄,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会背着我干出这种事情来!”茂才转身就走。
  曹掌柜忍不住道:“也不是孙先生非要这么于,那日哈大人几句话就把我们打发了,说是先让我们和李大总管商议。一顿饭吃了几个时辰,人家的意思就在喉咙口,就是不先说出来,孙先生是不得不说。东家,您想想,若不是这样,只怕您最初替哈大人上缴的三十万两银子,眼下就收不回来了!”
  致庸一怔,立时什么都明白了。
  这边茂才看看致庸,又拱拱手道:“东家,且不说哈大人和李大总管本身就是这个意思,若没有,我也会劝他们这么干,因为我认为这是最安全、损失最小的做法。当日我们商议好不让你去,就是知道你不会答应。现如今不管你答应不答应,事情都无法挽回了!主意是我出的,事情也是我办的,和曹掌柜无关,你要不答应,我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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