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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收获-2006年第1期-第39部分

小说: 收获-2006年第1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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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凭么子要跟你们去派出所?你们有么资格叫我去派出所?你们不就是穿了身警服? 
  杨民警一听他这么说就感到他的来头不轻,普通老百姓是不敢这么说话的。杨民警望他一眼,说穿警服怎么啦?你是什么东西?走,去派出所。杨民警走上去揎了他一把。 
  年轻人摇晃了下身体,说不要以为你是民警就可以打人,我可以告你。 
  杨民警想起自己的公安身份,就掉过头冲马建军一旁的胖联防队员使了个眼色,站在马建军一旁的那个胖联防队员已跟着杨民警干了三年,当然就懂杨民警的眼神,立即走上来,一脚踢在年轻人的肚子上,将年轻人踢得背撞翻了麻将桌。胖联防队员凶道:你凋子蛮高啊。聚众赌博还这么高的调子,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又一脚踢在年轻人的膝盖头上。 
  年轻人叫了声哎哟,捂着膝盖站了起来,因脚被踢痛了,走路就一踮一踮的。年轻人与那四个赌博的年轻人一并被带进派出所,关在了一间房子里。杨民警说:这帮小年轻火气太旺了,先关他们一晚,回家睡觉去。明天上午再来处理。 
   
  七 
   
  杨民警和刘民警等几个人刚刚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在街口上正准备分手,杨民警的手机就响了。他一看是黄所长家的电话号码,接了。黄所长在手机那头大声说:是不是你带人去湘江旅社抓了一桌麻将? 
  杨民警愣了下,说是的,怎么啦所长? 
  黄所长说:他们中有一个年轻人是彭镇长的崽,他打电话来向我要人,你把他放了。 
  杨民警的眼里自然就跳出了那个说话调子相当高的惹得他不愉快的年轻人,就分辩说:所长,我们抓他时他调子蛮高…… 
  黄所长打断杨民警的话,说马上把他放了。电话挂了。 
  杨民警呆了几秒钟,这才对刘民警和李小兵民警说:走,回去把那个人放了。 
  刘民警说:所长打来的电话? 
  杨民警没回答刘民警,而是说:唉,他*的。 
  杨民警折回所里,让李小兵民警去问那几个年轻人里谁姓彭,彭镇长的儿子说:我姓彭。 
  李小兵民警用柔和的声调说:你可以走。 
  彭镇长的儿子望着他的几个朋友,说我不走,要走我们一起走。 
  李小兵民警断然说:他们不能走,你可以回去。 
  彭镇长的儿子一脸讲义气的样子说:我一个人不走。 
  李小兵民警没再哕嗦,折回来对杨民警和刘民警一笑,说那个鳖不肯走。 
  李小兵民警又加了句:他说要走大家一起走,他一个人不走。 
  杨民警就拿起电话,拨打了黄所长家的电话,说所长,彭镇长的儿子不肯走。他说他一个人不走,要走就要我们把那几个人一起放了,他才肯走。 
  黄所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马上说:那就把那几个人都放了。 
  杨民警说:他们是打五块钱一炮的,还没交罚款就放人? 
  黄所长大声命令说;放人。 
  杨民警很想跟老婆修好,他揍过她,骂过她,也恨她。但他还是想同老婆重归于好。过年前,他把厨房、厕所重新装修了,还附带把客厅的顶也吊了。但元元一点也不关心他的作为,仍然冷冷淡淡的,这就让他很想跟老婆离婚,然后跟叶梅结婚。这种思想就跟天上的云朵样在他脑海里飘忽来飘忽去的,让他吃饭和睡觉都不香;办案也提不起精神。杨民警觉得应该解决这个问题,不然泛滥下去就可能把自己毁了。他打算试探下叶梅,看叶梅是什么态度。叶梅这样的女人放在哪里都是上等货色,就像上等的布料样谁都喜欢,或者如芙蓉王烟,谁都爱抽。杨民警想叶梅就是一包芙蓉王烟,他今天就想来抽抽她这包芙蓉王烟。这天傍晚,他洗了个澡,自觉把身上的晦气都洗掉了,便穿上一件浅蓝色衬衣,又套上一件银灰色西服,把皮鞋擦得锃亮地走进了叶梅咖啡屋。 
  叶梅起身迎接他,笑着。她穿得很暴露,穿那种领口开得很下的春秋衫,内衣的领口也开得很下,露出了一片充满生机和诱惑的白肉,这让他蓦地就感到春天来了。 
  看见你,我忽然才想起现在是三月份了。他望着叶梅说。 
  叶梅见他目光贪婪地盯着她,便嘻嘻一笑,说:还三月罢?都四月中旬了。 
  杨民警说:我是说农历。 
  叶梅觉得自己胸部那一带很烫,当然是被杨民警目光的热度烤的,就感到别扭,起身,想逃离这种目光。杨民警却叫住她:等等。 
  叶梅又坐下了,歪着脑袋说:什么事杨哥? 
  杨民警鼓足勇气表白道: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件事。我观察了你很久,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我决定跟我老婆离婚,然后向你求婚。我相信你会赞同我的决定。 
  叶梅表示惊诧地盯他一眼,说:哇,你都决定了? 
  杨民警激动地看着她,说:你是我见到的最美的女人。 
  叶梅淡淡一笑,说:谢谢你恭维。我已经三十多了,比起漂亮的女人来,我老了。 
  杨民警吐一口白沙烟,说:没有,你比二十几岁的女人看上去更有魅力。 
  叶梅问他:你老婆同意你们离婚? 
  杨民警觉得与元元离婚不是难事,就说:她同意和不同意我都要离婚。我已经不爱我老婆了。既然不爱了,再在一起过就没意思。 
  叶梅说:你以前爱过你老婆吗? 
  那当然爱过,但现在我对她没感觉了。我的心都跑到你身上了,一回到家里,我脑海里想的都是你叶梅。我开始还想控制,现在我发现我越控制越想你。 
  叶梅开心地一笑,说,我可没让你想我呀杨哥。 
  杨民警说:我晓得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错。我爱你已经爱得很深了。 
  叶梅对一个走进来的客人笑了下,回头说:只可惜你太浪费你的爱了。我有男朋友了。 
  杨民警疑惑地看着叶梅,说,你有男朋友?我怎么没发现你有男朋友? 
  我男朋友在县国土局工作,他一个星期来两次。叶梅说,我们好了快三年了。我现在在等他离婚。她望杨民警一眼,又说:他跟你一样也是有妇之夫。他是我的中学同学。我们是老感情,读中学时,他对我就有那种意思。后来我跟我前夫结了婚,他也结了婚。她说到这里一笑,不说了,我不想拿我的事烦你。 
  杨民警望着她,觉得自己的爱情是假的,属于自作多情,说那你们真是老感情? 
  叶梅说:让杨哥笑话了。 
  杨民警就忧伤地问她:既然你早已离了婚,为什么他还不离婚? 
  原因很多,他是国土局局长,离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再说……她说到这里,走进来三个客人,她把后面的话打住了,起身说:我去招呼一下客人。 
  杨民警感到心头一痛,好像有一块肉被人撕掉了。怎么会是这样?他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苦味,让他想哭,还让他的喉咙冒烟。他想什么叫单相思,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马建军来了,带来了黄灿。黄灿掏出一包芙蓉王烟,撕开,抽出一支恭恭敬敬地递给杨民警,脸上的笑容似乎洒满了一桌。黄灿啪地按燃打火机,替杨民警点燃芙蓉王烟,杨民警抽着芙蓉王烟,看着他。他说:杨哥,收我做你的跟帮吧。 
  杨民警瞟一眼叶梅,见叶梅在跟那几个男人聊天,就问黄灿:你不是在开粉店吗? 
  黄灿说:没意思,天天守着粉店真没劲。我很羡慕马建军,他望一眼马建军又看着杨民警,我想天天跟着你们搞行动,我觉得这才是男人搞的事,开粉店不是大丈夫所为。 
  杨民警想这个黄灿开口就大丈夫什么的,看来他还有点头脑,便轻慢地吐口烟,说联防队员的工资并不高,再说又不是正式编制。你未必真的想干? 
  黄灿说:我想干,我以前在部队干过,我的性格不适合守着粉店。 
  马建军说:老大,他跟我说过多次了。 
  杨民警说:你带给我看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决定他干联防队,要所长才能定。 
  马建军不甘心道:杨哥,你可以向所长推荐他,他当过三年兵,有搞公安的基础。 
  杨民警又把视线移到叶梅身上,叶梅仍和那几个人喝着酒。他想那是几个什么人?怎么可以让叶梅那么高兴?谁是她的男朋友?他掉过头来问黄灿:你真的想干联防队? 
  黄灿说:真的想,还望你杨哥抬爱。 
  杨民警打了个很大的哈欠,这是他昨晚没睡好觉。他的手机响了,李民警问他在哪里,他告诉李民警他在叶梅咖啡屋。不一会,李民警和刘民警一并来了。李民警说他肚子饿了,向服务员招手,要她上啤酒,还要了几个菜,手撕鱿鱼、凉拌黄瓜、油炸花生米等等。 
  啤酒上来了,手撕鱿鱼也率先上桌了。李小兵民警搓着手,一副很有食欲的模样说:今天没吃晚饭的,刘老师今天在一个同事家吃喜酒,我没地方吃饭。刘老师是李民警的老婆。李民警撕了块鱿鱼放到嘴里嚼着,咽下肚,随后喝了口啤酒,对坐在一旁没动手的马建军和黄灿说:吃吧,你们吃,一起吃。 
  马建军不敢吃李民警点的东西,说我肚子是饱的。 
  黄灿讨好的样子笑笑,说我喝一口啤酒就行了。 
  杨民警淡淡一笑,撕了块鱿鱼放人嘴中,慢慢嚼着。 
  刘民警要了一杯毛尖茶,喝着茶,说我这一辈子只喜欢喝茶。 
  李民警举起酒杯与杨民警碰了下,说杨民警是绅士,喜欢喝咖啡。 
  杨民警说:我算么子卵绅士?只是喜欢闻咖啡的味道罢了。 
  刘民警也说:黄家镇没有绅士,都是土生土长的土狗子。 
  杨民警觉得刘民警最大的缺点就是常常把自己讲得一无是处,说什么土狗子洋狗子的,你这话讲得错。你总是把自己看得很低。他像老大样瞥一眼刘民警,又说:生活在哪里都是人,是人就要有自己的尊严,把尊严都丢了,那你还活着干么子? 
  刘民警说:那是那是,男子汉是应该有点尊严。 
  杨民警点上黄灿重新递来的芙蓉王烟,瞟了下李民警,李小兵民警正用餐巾纸揩嘴,他笑笑,望着黄灿说:小黄,你缴用蛮好罢,抽芙蓉王烟。 
  黄灿说:偶尔买一包两包抽,今天想起要见你们,就买了一包。 
  马建军称赞黄灿说:黄灿这人很大方的。 
  黄灿就真的大方道:诸位,看得起我的话,今天的单我买。 
   
  八 
   
  刘月红与镇上一个中年男人有染已在街上传开了。这种事是纸包不住火的。中年男人住在异南春饮食店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中年男人的老婆于前两年患子宫癌死了,中年男人成了鳏夫。鳏夫四十多了,以前在县红星民族乐器厂上班,红星民族乐器厂垮了,鳏夫就拎着黑管上赵美丽舞厅吹黑管,自己都佩服自己幸亏自学了门艺术。鳏夫以前在乐器厂是做笛子和箫的,但鳏夫于做民族乐器中对西洋乐器发生了兴趣,就买了支黑管吹。那时候一支黑管是他三个月的工资,但鳏夫为买这支黑管,有半年时间是吃酸菜汤泡饭,那当然是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他当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鳏夫的老婆死后,他只是在家里睡了一天,第二天晚上又拎着黑管去了赵美丽舞厅,照样站在乐池的一隅吹黑管。鳏夫有一儿子,在县一中学读高中,寄宿。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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