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笔记同人__真实世界-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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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关心你他妈的认识谁！我要你把车钱给我！车钱！！”那男人瞪起眼睛怒吼。　
“让我下去！让我下去！！”尼亚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救命，寐罗！”　
“你不要搞得我好像在抢劫一样——我只是要你付车费！小子！！”　
“这不是真的……上帝啊，”尼亚忽然心脏发冷——也许他现在仍然躺在沙发上，只是他又一次为自己构思了去追赶寐罗的事实。也许他根本没有离开。而现在他在哪里？他又在做什么？？他停止了叫喊看着对方，一脸惶惑。“我在哪里？”他问，“我在现实中吗？？”　
对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外星人。　
“我在家里吗？萝拉在哪里？”他突然用力抓着头发，“我在幻想中吗？！！”　
“你这家伙……怎么回事？？”那个男人突然松开了他，继而将他来回打量一番便马上推开车门将他扫了出去，“见鬼的！我竟然拉着一个神经病白跑了一趟！真他妈的见鬼！！”然后他迅速掉转车头开走了，一边还在咕哝着对方穿着一身白色病号服也没穿鞋之类的话。　
尼亚没有再继续质问自己到底在梦中还是现实，马上急匆匆地追进机场大厅。　
他在众多发色不同脸孔迥异的人群中寻找着，不敢叫嚷寐罗的名字又唯恐被对方发觉，只能偷偷摸摸地四处搜索着寐罗的身影。他盲目地找了好一会儿，才能够用到理智想起寐罗一定在订票口查看机票的信息，于是尼亚随便问了个机场服务生，“请问订票口在哪里？”　
“在那边，先生，”女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盯着他的脚，“……您需要帮忙吗？”　
“不，谢谢。”他赶快转身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第一次看到急着赶飞机连鞋都忘记穿的人。”那女孩咕哝着。　
于是尼亚终于看到了寐罗。在那一刻他提起的心脏仿佛猛地坠下，让他终于能够将胸口那口郁结已久的闷气顺畅地呼出——而后他才觉得自己已经全身无力摇摇欲坠，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冲过去拉住寐罗的冲动，而是躲到一面墙的后面无声地看着寐罗。那个男人正在抬头望着大厅上方打出航班时刻的班机表，一边抬起手腕看着时间，口中还在念念有词。　
无论如何，他知道，他不可能让寐罗留下，或是跟着寐罗一起走。　
即使是像刚才那样偷偷跟着寐罗也不可能。他没法骗到一张机票。没有钱，没有护照，没有身份证或其他证件，他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可他又是那么想离开。……他想离开。他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他一定会死的。他想离开这一切，他想跟着寐罗离开。　
寐罗去什么地方，他就去什么地方。　
他默默地看着寐罗，胸中泛起的酸楚和苦涩让他眼眶发热。　
他离不开。他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离开。即使他跟着寐罗。　
……寐罗是谁？？　
不是那边正在一边核对着时间一边翻找钱包的男人，那不是寐罗，那个人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和身份，与寐罗完完全全是两个人；寐罗是他为自己虚构出来的能够带自己离开的人，是那个爱他爱得发狂为他不顾一切的人，而寐罗存在吗？？……不，不存在。寐罗不存在。寐罗只是个影子，一个活跃在他头脑和笔下的影子，寐罗根本不存在于这个现实世界。　
这番突如其来的绝望结论仿佛击碎了他尚且完整的视线。　
熙来往攘人潮涌动的机场大厅，硕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湛蓝的天空，天空下有着漂亮庭院的白色房子，垂下鲜花的精致露台，神圣的教堂和外面碧绿如茵的草坪上摆起的婚礼盛宴，远处静谧而幽暗的与世隔绝的树林，蓝色的矢车菊，红得滴出血液的玫瑰，向日葵，薰衣草，一切他能叫出或不能叫出名字的五彩缤纷，夜晚摇曳在月色中的柔弱花枝……绿色的目光。一道幽深明亮的墨绿目光穿插于这些纷乱晃动的场景中，那些完整的画面被截断，被交叉，被分割和被肢解。就像一张脸，一张破碎的脸，一张支离破碎的属于尼亚这个名字的脸孔。　
一个警察走过来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他摇摇头拒绝了对方，然后转身离开这里。　
他没有再去寻找寐罗。他知道那不过是毫无意义的一件事。毫无意义。　
那并不是寐罗。即使他找到了他，即使他冲上去拉住他，即使那个人为他留下或者带他离开——那都不是真实的。或者，那是真实的。但他想要的不是真实。他要的是梦境。他要属于他的那个寐罗。那个只存在于他幻想中的对他一往情深的寐罗。那个人不在这世界中。　
他毫无感觉地走出机场，不辨方向地沿着一条街道神情麻木地走。他不知道他将要走向哪里，他也不关心他将要去什么地方。不管什么地方，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没有目的地。他只是在茫然地沿着他的人生——他的注定要满载着虚幻和痛苦的人生——没有目的地行走。　　
　
　　
　作者：THE_LAST_1　　　　2008…8…29　10：3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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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找到的。反正尼克洛斯总会有办法找到他。当他从警车里下去，看到从面前停着的另一辆警车里冲下来的尼克洛斯，他觉得对方的神情十足像是要杀了他。　
他宁可尼克洛斯给他一颗子弹。他是那么害怕回到现实中，回到这个世界里。　
然而尼克洛斯没有杀掉他，也没有揍他。尼克洛斯什么都没做，而是脱下警服外套给他披在身上将他好好地裹紧，用一种难以形容的悲痛眼神看着他，然后把他用力地抱进怀里，嘴唇紧紧压着他被风扬得四处乱翘的凌乱发丝，喃喃着一些他听不清楚的破碎的句子。　
他无助地抓紧了尼克洛斯的衬衫，却始终没有掉下眼泪。　
当他躺在床上时，尼克洛斯坐在他身边，沉默地守着他。　
他知道自己可能伤到了脚，但是他觉不出疼痛；或者疼痛是有的，只是比起他的胸中的痛楚，那点疼痛实在微不足道。身体上的疼痛往往是直接而尖锐的，而心中的伤口却钝重而绵长，那无法用药物缓解，更不能指望它会自己痊愈。没有任何能够医治。没有。　
他不想说话，绝望吞噬了他的声音；他也不想去看什么，视觉让他倍感痛苦。　
他仅仅是躺在那里，迟钝地想着他将要用多长时间坐起身体，告诉他们他没有事，告诉他们他会好起来，告诉他们他看到寐罗离开而他不想挽留，告诉他们他要将寐罗从他的脑海当中消除。他会忘记寐罗。是的，他会忘记寐罗——忘记那个现实中的并没有爱他的寐罗。他不知道那个爱着他的寐罗是否还会出现。如果他出现，他不会再让他离开；如果他不会再出现，……他不知道他该要怎么办。如果他身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他独自一人，怎么办？　
“尼亚，”尼克洛斯终于低低地叫了声他的名字，“你还好吗？”　
“……还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嘶哑而破碎，“……还活着。”　
尼克洛斯发出一声让他心脏微微一颤的带着疼痛的吸气声。“尼亚，你要好起来。”　
“我会好起来，”他回答着，那些句子仿佛不曾经过他的大脑，只在他的牙齿和唇舌的碰撞下组成一个个能够作为回答的词语，完全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我会的。”　
尼克洛斯沉默了一会儿。“说点什么，好吗？”那个男人说，“说点什么，尼亚。”　
他不由得轻轻皱起眉头，思索着尼克洛斯的话。尼克洛斯想要他说点什么，大概是想要看看他是否还能思考或者他是否还愿意与他人交流。他会的。他觉得他的伪装能力一向都是最拿手的，甚至不需努力就能轻而易举地做到。如果尼克洛斯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试探他，他肯定自己的反应会让尼克洛斯满意。尼克洛斯不会知道他很擅长强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我必须和萝拉分手，”他轻而有力地说到，显示出他的头脑清晰。“让我跟她谈谈。”　
“……现在不行，”尼克洛斯马上拒绝，“等你好起来一点再去跟她谈这些；不过你应该知道你让她有多痛苦。……尼亚，或许当初我不该鼓励你们结婚，但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和萝拉结婚并不是因为爱她，而仅仅是想要抓住某种感觉？为什么你不跟我说这些？？”　
“我不觉得，”他顿了顿，又改口，“……是我没察觉，”他说，“我以为我爱她。”　
“那么你现在知道——那并不是爱了？？”　
“……是的，”他回答，“现在我知道了。我知道什么是爱，什么不是。”　
尼克洛斯似乎颇为苦楚地叹了口气。“……你是说，你由寐罗那里得知——”　
“是的，”他再次回答，“寐罗让我知道什么是爱。他让我知道爱是什么感觉，让我知道爱是什么样子。让我知道……我也是有爱这种感情的。即使……即使他并不存在。但你不能否认为此我的爱情就跟着一起消失，或者那仅仅是场幻觉。那不是，尼克洛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那不是幻觉，那是真实的。……即使存在的只是梅凯尔不是寐罗，即使我和这个男人之间实际上什么都没有——但我确定我曾经拥有过爱情。……我确定那是。真正的爱情。”　
“尼亚，”尼克洛斯的手轻轻覆上他的额头，“别再说了。闭上眼睛。”　
“我不想睡觉，”尼亚说，“我的生命都在睡梦中荒废过去了，尼克洛斯。我想起床。我不想在这里奄奄一息地躺着。这是毫无意义的浪费生命——而我不知道我的生命还有多久。我想坐起来，我想去书房，我想做我想做的事。……我再也不想喝有安眠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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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会再给你用安眠药，”尼克洛斯不安地说，“那时候仅仅是——”　
“我知道，那时候你们只是想要我稳定情绪，”尼亚毫无波澜地说着，“我并没有再责怪你什么，尼克洛斯。我知道你们那么做不是恶意。你不是，寐罗不是，萝拉也不是。你们是担心我发生什么，才会那么做。……为什么我要为此怨恨你们呢？我还有力气怨恨吗？？”　
“尼亚……”尼克洛斯痛苦地叫了一声，“别说这种话！”　
“他们——不，是他，他说，要我正视生存，”尼亚顿了顿，记忆中那个久远的身影正慢慢浮现出他的脑海，但转而便被寐罗替代了。他皱眉，对此感到非常不满。“而那也包括要正视死亡。……尼克洛斯，痛苦和死亡都是生存当中的一部分，我想他们是想要我明白，不要畏惧痛苦，也无须畏惧死亡。……每个人，是的，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些。只是有的人要多一些，有的人则少一些。多并不意味着惩罚，而少也不代表他幸运。这些只不过是生命的一些馈赠而已——对于馈赠，我们能做的只是接受，打开它，看到它，并使用它。我们不能逃避或者拒绝。没办法逃避，也不可能拒绝。迟早——是的，迟早我们还是要面对……”　
“你都在说些什么？”尼克洛斯似乎变得慌乱起来，“别再说了，尼亚！睡觉好吗？”　
“……好吧，我睡觉，”尼亚说，然后闭上眼睛，“我痛恨我还要再睁开眼睛。”　
“你必须再睁开眼睛！”尼克洛斯愤怒地大叫起来，“你决不能就这么闭上！！”　
“我当然会再睁开，”尼亚轻声叹了口气，“我必须要把那部小说重新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