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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人与人以及人与狼的爱恨情仇:雪狼 作者:徐大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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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次这样的努力都失败了。
  独眼老狼筋疲力尽。
  蓝眼睛望着它,眼里噙满泪水,目光是那样的无助和留恋。本来它们还有许多美好事情要做啊!
  独眼老狼瞻望遥远的香洼山,想到了伙伴们,嗥叫吗?很快它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伙伴们根本就听不到求救的呼唤。
  独眼老狼没眼睁睁地望着,而是一刻也没停止动脑筋。
  在动物界狼属于最灵性和智慧的动物,当牙齿解决不了问题,它想到借用工具。猩猩用木棒砸坚果,苍鹰叼乌龟摔向石头……独眼老狼想到了什么呢?
  近在咫尺的岸边有棵枯死的黄榆树,独眼老狼准备借助树。方法是:咬住树干,将尾巴伸给蓝眼睛让它叼住,而后使劲朝上拉,思路和方法都对,只是冰缝死死卡住蓝眼睛。
  一次,两次……
  一天,两天……
  一切办法都想了,都试了,都没成功。
  独眼老狼蹲在冰缝旁日夜守护它,叼食喂它。
  裸露在空阔的荒原间是相当危险的,天敌们很难找到这样攻击它们的机会。冰缝毕竟不是洞穴,不能抵御攻击者。
  一只苍鹰最先发现陷入冰缝的蓝眼睛,它闪电般地从高空俯冲下来,要捕杀猎物。
  独眼老狼奋不顾身地保护蓝眼睛,苍鹰被咬伤后恨恨地飞走。
  苍鹰的攻击提醒了独眼老狼,裸露是危险的。它去捕食前,叼来树枝、莪蒿将蓝眼睛遮蔽起来。
  空中的敌人躲过去了。然而,秘密到底被发现了。
  一支由数匹马和猎犬组成的狩猎队发现了蓝眼睛,命运可想而知了。
  “白狼!白狼!”有人惊呼。
  “捉住它们。”韩把头说。
  剿杀、围歼中,独眼老狼凭机敏,在猎人的枪口下逃脱。
  卡在冰缝的蓝眼睛束手就擒。
  独眼老狼躲在不易被猎人发现的地方,目睹他们将蓝眼睛倒悬在黄榆树上,剜眼、剥皮、掏心……那悲惨场景让独眼老狼铭心刻骨。
  蓝眼睛的血腥味,已经被岁月风雨洗刷殆尽,枯死的黄榆树成为独眼老狼心灵里的墓碑。
  思念比雨丝抻得更长,独眼老狼此时蹲在枯榆树下,面临默默流淌的河水,嘶哑地对月哀叫,洒下滴滴浑浊的老泪……
  倘若明天不去继续追赶大角马鹿,它要在此处呆上几天。
  8
  院大门给炸开个大洞,木头燃烧着。
  卢辛一抖马缰绳,坐骑从火圈钻进去,紧接着数匹马跟进去。
  令卢辛意想不到的是,院内并没有激烈的抵抗,没人朝他们开枪。整座院子不见一个守备队的人影。
  “钻沙还是吐遁啦?”卢辛嚷着。
  遇事项点脚头脑极其清醒,他思忖后道:“不对,恐怕这里边有什么阴谋,赶快离开。”
  项点脚是卢辛的外脑和智囊,他的话卢辛深信不疑。从胡匪的组织机构上讲,项点脚是四梁八柱之一的水香,充当的正是出谋划策的军师角色。
  “日本人搞的什么诡计?”卢辛迷惑。
  “这个院子里有暗道机关,”项点脚在马背上,用他那条短腿朝某个角落指指:“林田数马比狐狸狡猾,他见敌挡不住我们,就从暗道逃走了。”
  卢辛的眼睛扫荡院子:“哦,暗道?”
  项点脚说:“地道。”
  “地道?院子里有地道?”卢辛惊异。
  “我们的弟兄铁桶一样包围着大院,兔子的大人也跑不出去,显然他们是从地道跑的。”
  “搜查他们的地道。”卢辛说。
  “大当家的使不得,使不得啊!”脚项点脚说明道理,“就是找到了地道,也抓不到他们。狡猾的林田数马早跑掉了,他可能去四平街搬兵……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赶快撤离的好。”
  “撤!”卢辛发出命令。
  花膀子队临撤出大院前,把守备队洗劫一空,能上马背的带走,带不走的也不甘心留给日本人,放火烧了。
  卢辛满载而归——十几杆三八大盖枪,三十多张白狼皮,还有一些茶叶。
  马队飞奔了一些时候,卢辛勒住马,转身回望亮子里,熊熊大火燃烧着,映红半边天际。
  从行驶的火车首车——挂在整列货车的最后一节——车厢里,林田数马眺望亮子里,用一只好眼睛,另一只眼睛包着纱布,血浸透过来,花朵一样在愤怒的脸上开放。
  “队长,胡子烧了队部。”小松原说。
  林田数马嘴巴颤抖,一腔的怒火直往上烧,他没让火苗窜出喉咙,一句话也没说,痛苦地闭上眼睛。
  火车晃动将盖在林田数马身上的军大衣弄掉,小松原拣起来给他的队长盖好。
  林田数马眼睛闭着,准确说那只好眼睛闭着,伤的那只眼想睁开也不可能,没眼睛也不影响他的思索,相反闭眼倒可以集中精力想事情。他在想今晚的遭袭。
  “我低估了胡子。”
  林田数马对胡匪了如指掌,尤其是对爱音格尔荒原上的几股大匪,成气候的大绺胡子更是了解。日俄战争后,日本攫取了东清道铁道南段及其附属地与辽东半岛租借地的权益,从成立关东军的守备队起,他随着配置在满铁沿线就来到亮子里,从此与当地的土匪(胡子)打起交道。
  胡匪打家劫舍,杀杀砍砍抢抢夺夺的,很少与守备部队正面冲突。林田数马为使铁路线免遭胡匪骚扰,采取抚慰政策,给他们一些弹药、马匹、衣物什么的,最后是互不相犯。
  这一把软刀子不是扎谁都好使,卢辛的花膀子队就不受用。
  “北极熊到底是为什么?给他们枪,给他们钱都不接受,非和我们敌对?”林田数马百思不得其解。
  被邀请到守备队部喝茶的胡子大柜沙里闯,说了句粗俗的歇后语:“寡妇生孩子,有老底。”
  “寡妇生孩子?寡妇怎么不能生养孩子?”林田数马一串问号,这个中国通一时也弄不明白了。
  沙里闯哈哈大笑,说明:“寡妇,死了男人的女人叫寡妇,没有男人睡的寡妇的孩子……”
  “喔,喔,没有男人的寡妇就不能生孩子,我明白了,可是那老底?”到此,林田数马还是没弄懂胡子大柜说的老底指的是什么。“老底是什么东西?”
  “老底……就是男人死之前,留在女人肚子里的……”胡子大柜沙里闯费了很大的劲,才使林田数马明白,寡妇要是生孩子,怀的就是她死去男人的遗腹子,老底是什么东西也不难理解了。
  一个浅显问题弄懂了,林田数马又坠入雾里,卢辛及他自己怎么和寡妇生孩子的老底扯到一起。
  “老底?”
  沙里闯说:“最原先把铁路修到中国来的是大鼻子(俄国人),你们小……”
  林田数马眉头皱了皱。
  “唔,”沙里闯急忙改口,他原想说小鼻子(日本人),守备队长不满意的表情他看出来,“你们皇军也修了一条铁路进来,常言说一个槽子拴不了俩叫驴不是?”
  “嗯?”林田数马的眉间凸起一座山。
  “噢,是一山难藏二虎,一山难藏二虎。于是,你看他们不顺眼,他们看你们眼睛上长眵目糊。”
  也许是条件反射,听明白这句话含意的林田数马,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眼睛。
  沙里闯也摸了自己的眼睛。
  “说你的。”
  沙里闯开始说得小心翼翼。
  “卢辛当过骑兵,和你们打过死仗……”
  林田数马终于明白了花膀子队不与自己合作的原因。找到了原因,也没有找到有效的解决办法。几年里大大小小冲突几次,你死我伤的损失都差不多。
  白狼皮事件的发生可以说是偶然的,林田数马率队沿线检查护路,是例行公事,没特意什么。
  韩把头送白狼皮到镇上卖,半路遭劫林田数马碰巧赶上,听见枪响他们带兵赶到事发地,当时也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谁和谁动武。稍作观察,见劫匪一色高头大马的大块头,断定是花膀子队。
  打与不打,林田数马犹豫只片刻。
  “消灭他们!”林田数马记着沙里闯“老底”的话,心里的仇恨发芽,催仇芽速生快长的还有一个原因:林田数马蓦然见到他梦想得到的白狼。
  项点脚放弃到手的白狼皮惶惶然逃命,林田数马看着觉得可笑。数个体格魁梧的俄罗斯人将瘦小的项点脚裹挟其间,像狼群带着狈逃走。
  林田数马没把落荒而逃的花膀子队放眼里,没有他们冒险来攻打守备队部的概念。轻敌和小觑的结果,是大院被花膀子队包围,来者不善,竟然带着土炮。
  林田数马从炮台的瞭望孔看到项点脚英勇的,他不怕死地爬上炮筒上直接点火,守备队长即刻被震慑住了,亡命徒三个字强光一样刺眼,武士的心里霍然崩塌。
  “马上从地道撤退。”林田数马决定从地道逃走。
  许多队员猜不透队长忽然做了放弃抵挡匪徒进攻的原故,服从命令是不能问其原故的。
  钻入地道的一刹那,滚烫发热的东西带着哨响从太阳穴擦过,林田数马感觉皮肤被撕裂,液体流下来时士兵小松原惊呼一声:
  “队长你负伤啦!”
  周遭在林田数马的视线里呈两种颜色,黑与红。两眼视物的天差地别林田数马联想到波斯猫。
  顺着地道守备队逃走,然后沿着路基奔向另一个小停靠站。
  眼睛流血不止,看样子难以走到地方,无奈之下,林田数马不得不截住一列行进中的货车。
  守备队员迎着火车拼命招手,呼喊,开车的日本司机看清是自己人,而且看清楚受伤的林田数马,急忙煞车,火车在野外停住。
  “去奉天。”林田数马说出了他要去的地方,“小松原,我们到满铁医院找你舅舅生田教授,他是一流的眼科专家。”
  
  卷三 生狼犹恐如羊
  
  生狼犹恐如羊。——汉族谚语
  9
  猎人吴双一口气跑回玻璃山。
  韩把头站在山头见一道红线在草尖上飞驰,心立刻一抖,吴双骑的是一匹红马,一根杂毛都没有的枣红马。
  那时吴双紧贴着马背,身子扁成一块麻袋片,远远看去像搭在马背上的一块麻袋片。
  “出事啦,老把头!”
  吴双在韩把头面前跳下马,身子脱离鞍子时的动作像一只蚂蚱跳起,双腿有力登踹鞍子离开马,然后稳稳落地。
  “我们中了埋伏,刘五他们全……”吴双嗓子发堵,说不下去了。
  “看清是什么人没?”
  “花膀子队,项点脚领头,他们在夹干道的旁的树棵子里,朝我们打黑枪。”吴双学说一遍当时遇袭遭劫的惨状。
  “叫上弟兄,带上家什(武器)……”韩把头说着,从腰间解下牛角号。
  呜!呜呜!
  一长两短的声音,狩猎队员对此声音熟悉,他们听到把头的紧急召唤,从各角落虎跃而出,片刻就聚集在韩把头的跟前。
  “弟兄们,刘五兄弟他们送皮子半路遭抢劫,人给放倒了,我们去救他们,上马!”
  几十人的马队如猛虎下山,大有风卷残云之势,所经之处尘土飞扬,鸟兽奔逃,铿锵马蹄使整座玻璃山微微颤动。
  韩把头率队赶到夹干道,沟壑里早恢复了往常平静景象,已经没了花膀子队半个人影儿,刘五等人的三具尸体横竖在草地上,几只乌鸦惊飞而起,嘎呀嘎呀地叫唤。他们的马匹、枪支都不见啦。
  “带弟兄们回去。”韩把头决定先回玻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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