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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冷剑烈女-第2部分

小说: 冷剑烈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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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越的铃声刺动着人耳,却没有一个人能找出它正确的方向,愕然片刻后,眼睛尖的人才隐约见到头顶上有银色的光芒一闪,连忙用手指着叫道:“在这儿……”
  一嚷之后,立刻有人急问道:“在那儿?在那儿……”
  叫的人来不及诉述,只是用手指追着银光连点,那一道银光飞极速,像一条银蛇似的乱窜。
  终于大家都看见了,可是每一个人都反而噤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脸上充满了惊愕的神情。
  因为那道银光带着清脆的铃声,居然不是走的直线,它像一颗不受羁约的慧星,拖着一条闪亮的长尾,或左或右,盘旋曲折,在不规则的轨道上飞行着!
  这是什么玩意?自然是一支响箭,目力较强的人早已看出那是一支同样的鹫翎金仆姑,箭尾上附着两枚小巧的银铃
  箭能射出这种手法,那简直是匪夷所思了……
  静!出奇的寂静。
  四千余人的大广场上,除了那叮叮铃声外,简直就听不到别的声音……将近有九千双眼睛都随着那一溜银光移动着。
  慢慢地!慢慢地!那银光的速度缓了下来,带着悠悠的微光,挣珠的轻音,落向那木台的红绫上,与早先排在那儿的十七支长箭并列在一起……
  石广琪轻吁了一口气,发出衷心赞佩的叹声,低低地道;“神射!神射,我活了八十岁,今天算是第一次开了眼界,即使是亲眼看见了,我依然不相信人间有这种手段……”
  少林见性大师低叹一声道:“石施主!这一定是箭主人驾到了!你快招呼一声吧!”
  石广琪连连点道:“是的!是的……”
  接着他虚空一抱拳高声道:“石某敬迎金仆姑主人侠驾光降!”
  语声才落,广场旁的对岸响起一片雄壮的歌声……
  原来石广琪号应石中莲花,他的居处又名青荷山庄,所以才在庄院的周围凿了方圆数里的一片水池,池中遍植莲花,此刻虽是仲秋,仍有一半的荷花未谢,歌声就是从荷地的西南角上传来的:
  身荷一弓走江湖!
  江湖虽好多豺虎。
  豺虎当道强凌弱;
  腥风血雨江湖路!
  男儿生当江湖老,
  誓残江湖豺与虎,
  残豺屠虎何所恃?
  袋中鹫翎金仆姑……
  嘹亮的歌声,激烈的豪情,一条金光闪锋的人影,像翩翩临空的轻鸿,飞掠到荷地上,有时一点摇曳的荷花,有时借足擎尽的残梗,几下跳跃,落到岸上。
  那是一个风度俊逸的年青人,岁数绝不会超过二十五六,身着金色的劲装,背上斜跨着一口大弓,腰间金色的箭囊中,还插着两支长箭!
  他神态从容地踱了过来,对于那些惊愕的眼光视若无睹,一直走到木台前面,才对石广来点点头道:“对不起!在下来迟了一步,竟赶不上替老英雄拜寿了!”
  石广琪怔了半天,才惊觉过来,连忙拱手回礼道:“岂敢!岂敢!老朽与数十位江湖朋友,祈盼大驾,如大旱之望云霓,幸接华轩,草木沾荣,请教贵姓……”
  那少年淡淡地道:“敝姓金!”
  石广琪连忙道:“金大侠请坐!”
  用手一比那空出来的位置,少年拱拱手道:“多谢,主人翁请坐;各位也请坐!”
  说着话人也坐了下去。
  大家不禁又怔住了,这个姓金的年青人即使就是那金仆姑的主人,即使他干下那种惊天动地的事业,可是他的礼貌也太差了!
  那个位子虽然是给他留着的,但那是最尊崇的座位,别说两边还是各家各门宿耆,就论岁数他也不该坐,就是坐了他也该谦虚一番,可是他坐下后居然毫无表示,而且还摆摆手道:“咦!各位怎么不坐呢?”
  石广琪身为主人,只得率先坐了下来,四位陪客中倒有三位方外高人,尘心淡泊,无所谓地坐下了。
  铁伞先生邵浣春却有点不服气,慢慢地坐了下来,斜瞟他一眼道:“金大侠台甫如何称呼?”
  那少年淡淡地道:“在下的箭上不是刻着的吗?”
  邵沈春一怔道:“原来是金大侠的名号,老朽还以为是箭名呢?”
  少年微笑道:“在下原来叫做金蒲孤,乃蒲草之蒲,孤独之孤,与敝箭金仆姑三字念起来差不多,所以用那个名字叫我也行……”
  邵浣春脸色微微一动造:“金大侠锄奸义行,举世同仰,只是想不到金大侠会如此年青!”
  金蒲孤轻轻一笑道:“有志不在年高!”
  语气更是狂做,这下子连做主人的石广琪也觉得不太顺耳,忍不住道:“大侠初来之先,会以鸣镝一示穿杨神技,老朽钦折不余,以为大侠必是与老朽差不多岁数……”
  金蒲孤抬眼轻笑道:“石老英雄何以会有那种想法?”
  石广琪平静地道:“老朽以为要达到那种火候的境界,即使是天纵奇资,也非得加上几十年苦练不可!”
  金蒲孤笑笑道:“石老英雄可是不相信在下具有那种能耐?”
  石广漠用手一持长长须道:“老朽怎能怀疑金大侠之能,只是鸣镝绕空,与黄山始信峰上,一箭洞穿两重钢甲,钉妖孤于千寻岩上,竟然是出自大侠这么一位年青奇士之手,老朽实在……”
  金蒲孤一口喝完面前的酒,站起身来道;“看来在下倒是该当众献丑一番了!”
  邵浣春立刻道:“大侠若是肯令我们再开一次眼界,老朽当引为莫大之幸!”
  金蒲孤用眼一视石广琪道:“石老英雄允许在下放肆吗?”
  石广琪的确想亲眼看他表演一次,也赶紧道:“四座的江湖朋友都是为了瞻仰大侠丰采而来,大侠若允一展神射,相信大家都巴不得……”
  金蒲孤笑了一下道:“既然老英雄如此格爱,在下怎敢秘技自珍,今日到会的朋友太多,为了让每一个人都看得见,在下想借老英雄的寿堂一用!”
  石广琪笑着点头道:“大侠请不要客气,老朽所以要搭这个木台,主要就是为了备大侠使用,因为天下英雄对大侠心仪已久,老朽想将大侠介绍给大家时,一定要站在个显目的地方!”
  金蒲孤双肩轻轻一晃,人已飘上木台,随手将红绫上的长箭都收到腰间箭袋中,然后抽出了一枝,解下肩上的巨弓,搭矢弦上,俯首深思,好像在想这一次该用什么手法表演。
  石广滇见他把长箭都收了起来,脸色微动了一下,不过并未作任何表示,心想他若真有那神功力,这原是他的东西,还给他是应该的,假如他是个冒名顶替的,四座都是技击好手名家,也不怕他溜掉!
  金蒲孤沉思有顷。突然抬起头来,弓弦拉满,正待发矢,这时全场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每个人都盯着他看着!
  就在这紧张关头,武当元妙真人突然发出一声轻呼道;“金大侠请等一下!”
  金蒲孤果然停下手来问道:“老道长有何见教?”
  元妙真人咳了一声才道:“大侠这一箭不知以谁为靶的?”
  金蒲孤神色微动,四下之人也为之一惊。
  可是金蒲孤立刻恢复了平静,淡淡一笑道:“老道长怎知在下以人作靶的!”
  元炒真人想了一下才道;“贫道略知相法,方才见大侠目中杀机已现,合当有血光之灾!因以动问!”
  金蒲孤哈哈一笑道:“老道长的相法的确高明,在下心中确实已想好了一个人为对象……”
  石广琪一惊道:“这可使不得……”
  金蒲孤脸色一沉道:“在下金仆姑下曾连杀十六人,老英雄以为那一个人错杀的?”
  石广琪一怔道:“没有!大侠所为之事,正是我们想为而未能为之事,那十六人恶贯满盈,天下共愤……”
  金蒲孤笑了一下道:“所以在下今天所杀的人也绝不会错!那人不但有取死之道,而且与在下尚有血海深仇,在下所以在今日造访英雄,正是想当着天下英雄,揭发他的罪行而置之于死地!”
  石广琪一怔道:“这个人是谁?”
  金蒲孤微笑道:“这个人在下可不能说,反正那个人自己心里明白,长箭虽利,不杀无罪之人!”
  石广琪这下不能再问了,他自己以道义为肩,讲究恩仇了了,金蒲孤抬出了这个大题目,封住了他的口。
  见性大师合掌起立,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冤家宜解不宜结,大侠何不……”
  金蒲孤立刻拦住他的话道:“老禅师是方外之人,跳出三界外,何必再要理这些人间是非!”
  见性大师觉得这个年青人,辞锋尖锐,一时也想不出用什么话来说服他,沉吟片刻才道:“金大侠既然如此说,老衲自是不便多言,只是今日乃石施主的八十寿诞,为了图个吉祥,请大侠暂时放过此事如何?”
  九华派掌门人无垢师太也合什起立道:“老尼亦请大侠箭下留情……”
  金蒲孤想了一下,才点点头道;“好吧!既是二位世外高人说情,在下也不便大为己甚,我答应今天绝不伤害人命!”
  说完搭上长箭,哩的一声,箭影掠空而去,却是笔直地对着天空发射!
  四外群豪自从元妙真人说出金蒲孤将要以人为靶的时候,个个大惊失色,人人发发自危,他们对于这年青人的箭技尚在半信半疑之间,可是见了他那种坚决而沉静的态度,又不能不提高了警惕,每个人都将自己本生的作为飞快地在心头回忆一遍!
  “我做过什么错事吗?”
  “我与这个姓金的年青人有过什么瓜葛吗?”
  对于第二个问题,每个人都暗自庆幸着,江湖上没有姓金的高手出现过,血海深仇似乎不可能沾上边!
  对于第一个问题,却无法轻松了,人的一生中,或多或少,总不免会犯上一两件错事,错的程度如何,他们因为立场不同,也根本无法解释得清楚……
  因此当金蒲抓发出长箭之后,每一个人都不自由主地用手抚住自己的胸口,十六个凶人都是穿心而死,金仆姑若想再杀人,一定也是这个地方!
  长箭带着刺耳的呼啸渐渐远去了,他们才放下心来,但立刻又耽起心来了,因为那呼啸声又由弱转强了。
  从金仆姑初施鸣镝的手法,证明那支箭去而复返了,它的目标是谁呢!
  每一个人都为自己防备着,却又不舍得放松别人,对于金仆站的目标,他们也深深地感到了兴趣!
  呼啸越来越响了,那支回头的长箭也越来越近了!
  虽然月光像灯一般的明亮,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到那支箭的来龙去迹,只有那尖锐的呼啸声,像是正对着每一个人而来,因此四席数千人都起了一种静默的骚动。
  静默是由于他们不敢发出声音,骚动是由于他们心中的不安,几千个人,几千种表情,几千个姿态……
  就在大家都紧张得透不过气来时,金蒲孤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长笑,笑声中他伸手向空中一挥,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更不知他是如何动作,反正他的手静止下来时,那支造成群众心理威胁的鹫翎长箭握在他的掌中!
  他把长箭在手中掂了一掂,然后才大声道:“对不起!害各位虚惊了一场!”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却又掀起了一股被愚弄的愤怒。
  邵浣春按捺不住,立刻一挑浓眉怫然道:“金大侠这个玩笑开得太过份了!”
  金蒲孤瞪了他一眼道:“铁伞先生有何指教?”
  邵浣春哼了一声道;“尽管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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