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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环剑争辉-第58部分

小说: 环剑争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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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霎之间,她内心感到异常地茫然,耳畔却响起欧阳子陵温柔的声音:“师妹,我没有意思要冒犯你,可是你哭得我心很乱,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师妹,你不会怪我吧?
  我是喜欢你的,非常喜欢……”
  突然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异常充实,这轻轻的一吻意义何等重大啊!她领略到师哥这一吻不仅是喜欢,更是一种无限的爱?
  她忘却了疲累,忘却了饥渴,忘却了任何的苦难与危险,沉浸在忘我的,爱的陶醉里,这一刹那间,她愿意为他献出一切,为他做任何的事。
  她的脸被内心的爱情烧得滚热,伸出双臂,紧紧地抱着欧阳子陵,用梦呓一般的声音说道:“陵哥哥,我在赶路的时候,我很怕我会躺下来,死掉了,因为那就永远的离开了你,现在我不怕了,就算我立刻死去,你已经跟随着我,谁也不能再把我们分开了……”
  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欧阳子陵火热的嘴唇封盖住她的呓语,周围静静地,静得只能听见彼此间的心跳。
  他们原来就有爱了,可是那是一种灵性的爱,微妙的存在彼此的心中,像两朵幽弱的磷火,互闪着暗绿的光。这一场的磨难却使他们的爱更接近了,使他们深刻的体会到爱之火焰还有更激烈的燃烧。
  “噗”,有一点声响从他们的顶头飞过,也将他们从沉迷中惊醒,黑暗中只有一丝微微的光。
  欧阳子陵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只飞鸟,然而这只鸟,却给了他们生之启示。
  欧阳子陵跳起来:“师妹,快追,那是一只乌鸦,这种鸟飞不远的,那么前面一定有树林,有水,有草,或许还有人家!”
  辛红绢也跳了起来,此刻浑身都是劲,生命太可爱了,尤其是充满了爱的生命,这值得用尽每一分力气去追求。
  俩人手牵着手,追随着逝鸟的方向,急奔前进,生命的音堂心在腾跃着,所以他们跑得很快。
  没有多久,他们追上了那只急飞的鸟。
  再没多久,他们果然看见一片黑压压的树林,一潭在黑暗中泛着白光的水池,一片苍茸的草地……
  两人在水池旁尽情的大喝了一顿,然后倒在草地上,真正的睡着了,这是一场安逸的睡眠,安详地,无虑地,从死之边缘捡回了生命,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兴奋的呢?
  沙漠不是全部不毛之地,有些地方也有水源,那儿芳草新鲜,群兽孳生,甚至还有白杨的林子,这就是所谓绿洲,也是牧人们放牧牛羊的天堂,欧阳子陵跟辛红绢找到的就是这么一块地方。
  早晨,欧阳子陵被刺眼的阳光照醒,有几只乌鸦在白杨的枝梢呀呀地啼。
  乌鸦本是一种不吉利的鸟,尤其是大清早,谁听了都会阵地吐口唾沫驱驱晦气,然而这声音在欧阳子陵的耳中却充满了亲切的感觉。
  他坐起身来朝旁边一看,却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辛红绢不见了,地上的草还留着被压过的脚印,辛红绢的人已不知到那儿去了。
  仳一急,连忙窜至林边,稀稀疏疏的几百棵白杨树周围,全没有影子,连忙又窜到水池边去,脚步才踏到地边的矮树,就听见她清脆的喉咙急叫道:“陵哥哥,别过来……”
  她喊得迟了一步,清澈如镜的碧水中,正浸着辛红绢白玉般的胴体,就是那匆匆地一瞥,足以使他的脸红心跳,像犯了大罪的孩子,赶紧回头跑到地上,背着地子坐下,心里像十五个吊桶在打水,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等了半天,才见辛红绢脸红红地走过来。
  他赶忙站起来,满脸歉容,嗫嗫嚅嚅地道:“师妹,对不起,我找不到你急了,所以才……我不知道你……我没有看见……”
  辛红绢脸急得飞红,绿色的小蛮靴在地上一顿,娇声地嚷道:“陵哥哥,你得了便宜还要卖乖,人家都害脸死了,你还要说。”
  声音中带着颤,可是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天下最难测少女心,她爱他甚至于超过自己,她也愿意把一切都交给他,可是决不愿意像那样地暴露自己。
  女孩子的爱是含蓄的,被动的,有保留的,这种心情连自己都不明白,何况是欧阳子陵呢!
  天外玉龙再聪明绝顶,也无法测知少女们微妙的心,所以,他只好怔在那儿,半晌作声不得。
  相对良久,还是辛红绢以母性的温柔打破沉默:“沾了满身的沙子,你也该去洗一下,我上林子里去看看,弄点东西吃。还有你的白外衣都成黄的了,呆会儿别穿上,我给你洗一下,乘着有太阳,凉一个上午,大概就干了!”
  说完,她就像一只小鹿般的跳进林子去了。
  欧阳子陵这才讪讪的走到地边,他不敢脱了衣服下去,只是脱下外衣软甲鞋袜,然后连着内衣一起跳入池中。
  春寒斗峭,水寒彻骨,然而对于绝艺在身的欧阳子陵,却算不了什么,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下,然后上岸,找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他闭目对日,舌尖抵颚,默运起九天禅功,佛门心法,果然奥妙无穷。
  约有盏茶时分,周身冒起一阵水雾,雾气氤氲中,他光华内敛,神相庄严,气走百穴,纳于丹田,等到坐功做完,衣服都干了,他才笑嘻嘻地跨下座石。
  辛红绢已经猎得一头黄羊,趁他练功灼衣之际,在池旁剥皮去脏,拾掇干净,同时也将他的长衫洗好,然后效古人钻木取火之法,手蓄劲力,以两条枯柴互相磨擦,籍干草引燃,烧起一堆野火。
  她忙碌得像一个能干的主妇,烤肉,晒衣服。
  近午时分,衣服干了,黄羊肉也发出一种诱人的香味。
  那嫩黄色的油脂,不住嗤嗤的滴入火中,这在仅吃了两块生鹰肉的他们开来,更是一番兴奋的诱惑。
  欧阳子陵等不及它全熟,就拣较黄的地方割了一块,也不怕烫嘴,一面咀嚼,一面咋舌赞道:“美,真美!师妹,你不愧为女易牙,将来我要是开馆子,一定请你当炉掌厨,保管可以门庭若市,抢尽天下名厨的生意。”
  辛红绢听着心里十分受用,这女孩一向是佻达的,活泼的,可是这两天的生死历劫,以及爱的溶冶,使她变了很多。
  她端庄而温柔,成熟得像一个妇人,轻垂下眼皮,嘴角挂着淡淡的浅笑道:“山姑村女,不过信手胡弄些粗食,那里敢当大侠谬赞,所以未遭唾弃,恐怕还是饥不择食之故!”
  欧阳子陵见她巧笑倩语,别有一种撩人的情态,不觉也笑着打趣道:“那里!那里!仙子妙手精烹,何必谦逊乃尔,在下虽非老饕,这粗砺与玉食,还是分别得出来的。”
  说完,二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围着烬灰,默默地吃着喷香的烤肉,一种融洽的,和谐的空气,笼罩在他们的四周树上,白杨的枝梢已抽出新芽,像是珊瑚的上面镶着无数点星小的翡翠,这是大漠中的春天。
  就在两人忘神大吃的时候,忽听得林中有一个粗哑而苍老的嗓子发话:“老道士,你整天炼丹修气,妄想修什么大罗金仙,其实是走岔了路,像人家那一对娃娃,才是真正的浊世神仙。”
  两人听了大吃一惊。
  因为凭他们的耳目之聪,林中在什么时候来了人都不知道,这才是真正走了眼。
  循声抬头一看,白杨树的枝头上,端端正正的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矮矮胖胖,面色红润的老者,另一个却是修髯黑发,面若冠玉的全真。
  两个人都是笑吟吟的望着他俩。
  欧阳子陵见是两个年纪大的人,且不问他们远涉穷荒而了无风尘之色,就以不声不响地入林上树,也必是不可轻侮的绝顶高人。
  大漠高山最是卧虎藏龙之地。
  欧阳子陵立刻站了起来,虔心作礼,很恭敬地道:“两位老前辈何时光临,晚辈们耳目不敏,居然全无知觉,有失远迎,不敬之处,尚祈原谅……”
  话说到这里,就被那矮胖的老者打断了。
  只见他哈哈大笑道:“老道士你听见了没有?那小伙子自称晚辈,大概是也会几手花拳、绣腿,而且人家的意思,分明是怪我们偷偷摸摸地闯进来,没向他打个招呼。本来嘛!先入为主,我们的确是太鲁莽一点,何况人家还带着媳妇儿!都是你嘴馋没出息,闻见了肉味就没命了,白招一顿笑,简直是活该!”
  欧阳子陵见老者指手划脚,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而道者却依然面含微笑,不作一词,知道他们一定又是故意蹈隐的奇人。
  从点苍之行后,他才知道世界上不求闻达的武林奇士,比比皆是,而且他们的真才实学,比起冒盗虚名的欺世之辈,更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所以他依然面无愠色,笑吟吟地道:“老前辈误会晚辈的意思了,晚辈方才的话,确是实情,并无其他用意,既是道长不以粗肴为慢,何不请下树一尝。”
  这人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却对老者说道:“疯子,肉是你自己想吃,怎么朝我身上推呢?现在人家请我吃了,可没说请你,等下子你就在旁边咽口水吧!”
  说完飘身下树,轻轻一闪,就到了火堆旁边,中间隔了将有二十丈,就不知如何到的,这等绝妙身法,辛红绢即使素以轻功自诩,也不禁叹为观止矣!
  被道人称为疯子的老者,此刻果然停在树上干瞪眼。朝欧阳子陵哇哇地吼道:“小娃儿,看你样子变聪明的,怎么眼光那么不济事,我一面讲话一面吞口水,你都没有看出来,怎么光请道士不请我呢!你是存心跟我遇不去呢,还是故意装傻拿我开胃。年纪轻轻,做事可不能太绝,我肚子里那条馋虫,已经喂了几十年了,饿死了它,看你拿什么来赔我!”一面讲,一面手摸肚子,疯态可掬。
  欧阳子陵心想最近这一阵子所遇到的人,从自己的义兄上官云彬及丐帮帮主徐亮以及穷和尚师徒,怎么都是疯疯颠颠的,莫非人的本事大了,年纪老了,就非得装疯卖傻不可。
  然而眼见道人的功力,这疯老儿跟他在一起,必也差不了的。
  是以他仍然恭恭敬敬地说道:“老前辈又见外了,方才晚辈虽是邀请道长,实际上老前辈也包括在内?既是前辈没听清楚,晚辈敬具至诚再恭请一次,只是无盐无酱,清淡寡味,怕难合老前辈的口胃哩!”
  老者这才笑了起来道:“真的!如此说来倒是我错怪你了,要盐没问题,我最怕吃淡东西,所以行走沙漠,别的东西都没带,那玩意可是随身至宝。”
  既着哼哼卿卿,抱着树干,慢慢地溜了下来,却又像但完全不懂武功的样子。
  走到火畔,辛红绢早已替他们各切好一块脯肉,老者慢慢地在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纸包,却是一块半灰半白的石块。
  他另外又拿出一个木盒,递给辛红绢道:“女娃娃,你也别闲着,打点水去。”
  辛红绢不知道他倒底在犒什么鬼,仍还是很顺从的到池畔去取了一盆水。
  老头子冲她眯眼一笑,也没开口,就算表示谢意了。
  拿起石头,泡在水中,又拣根枯枝搅动了一下,然后将石头取出,依旧用他纸包好,藏回怀中,这才擦擦手,撕着羊脯,一条条地蘸着水,放进嘴中去咀嚼,卷舌咂唇,似乎其妙无比。
  道人也是一样的作法,把两个年轻人看得莫名其妙,相顾作声不得。
  疯老头想是看出他们的狐疑,边吃边含糊地道:“你们这两个娃儿,想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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