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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周郎-天香血染衣-第68部分

小说: 周郎-天香血染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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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愤怒地想干脆一口咬下她乳头来,可他已连咬紧牙关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季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世上所有的一切,美好的和不美好的,都将离他而去,再也抓不住了。

  主人终于推开他,打坐调息了片刻,这才款款站了起来,优雅地柔声道:“季童,你是叫季童是吗?”

  小季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冷变木,但他的心智还在,他还能听见她的话,只是他自己无法说话。

  主人叹道:“难得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孝敬我,我本该留你一条小命,但你不该想杀郑愿。”

  小季拚命在想,可他的心智也在渐渐迷茫。

  主人蹲下身,抚着他的脸,轻悦如水地道:“他是我的,只有我才能让他活,也只有我才能叫他死。你怎么能跟我争呢?怎么能呢?你认为你的身世很秘密,可你又怎么瞒得了我呢?你呀,你呀……”

  小季的生命也在飞快地泯灭。他已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了。

  主人还在轻叹:“他是我的,只有我才能杀他,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第三十二章 心中的魔鬼

 
  孟临轩负着手,在庭中缓缓踱着步子。

  像这种时候,孟府上上下下,是没有人敢打扰他的。

  谁都知道,公子这时候是在筹划大事。

  齐先生齐老夫子早就来了,但一直远远地站在角门边的一树梅子下,安安静静地候着。

  孟临轩踱过一方清池,偶一抬买,看见了齐老夫子,当即蔼然道;“齐老先生有事吗?”

  齐老夫子走近几步,从容不迫地回道:“公子,马姑娘已进南门,不一会儿即可到了。”

  孟临轩淡淡一笑,点点头:“她来时,请齐先生领她来见我。”

  齐老夫子应了声“是”,转身斯斯文文地走了。

  孟临轩又开始踱步。清水池中凫着几只大白鹅,其中的一只忽然伸颈展翅,咯咯叫了起来,似乎受到极大的惊吓。

  孟临轩面上忽然浮现出怒色,一拂袖,那只不知死活的大鹅就再也叫不出来了,但扑腾得也就更厉害了。

  满池水波激荡,其余的几只鹅也都惊慌失措,乱成一团。

  盂临轩咬牙出掌,双掌推向水池。

  一阵巨响,池中之水刹那间涌起丈余,如同长出一朵巨大的水晶蘑菇。

  水波重又平静的时候,孟临轩已消失。池中的白鹅也变成了乱七八糟的碎块。

  满地血腥。

  孟临轩消消停停地沿着碎石小径缓缓踱着。神情闲雅,就好像他刚才根本没有动过气发过怒,就好像他从来不会有激动的时候。

  齐老夫子领着马小佳走了过来,走了个对面。

  马小佳面上一直挂着甜美的微美,步履轻盈,好像她心里有许多快乐,急着和别人分享。

  她的眼睛一直正视着孟临轩,她实在不像是个心里有鬼的人。

  孟临轩面上绽开了沉静深情的微笑。他也一直凝视着马小佳,就好像他不知道她的底细似的。

  就仿佛她是他的生死恋人,是他在这个世上惟一热爱的女人。

  齐老夫子很识相,早就走入另一条岔道,躲到假山后面去了。

  马小佳站住,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只是看着他微笑,笑得深情,而且羞涩。

  孟临轩微笑道;“你要再不来,我准备去和你的兄弟们拚命了。”

  马小佳脸红了:“真的?”

  孟临轩柔声道:“当然是真的。我准备下命令看见响马就抓,抓来之后…·”

  马小佳道:“杀?”

  孟临轩摇头,慢悠悠地道:“抓来之后,请他们好好吃一顿,把他们灌醉,然后求他们给你带信。”

  马小佳眨着眼睛,道:“信上怎么说?”

  孟临轩笑而不答。

  马小佳跺脚,脸却更红,眼睛瞟着他,恨恨地道:

  “肯定是骂我一顿。”

  临轩悄悄道:“信上只写六个字。”

  “哪六个字?”

  “你不来,我就死。”

  马小佳轻轻啐了一口,背转身子:“又来说疯话!没正经!”

  孟临轩笑着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拥着她。在她耳边悄笑道:“说真的,你要再不来看我,我真的要害相思病了。”

  马小佳轻轻挣扎着,推着他的手:“别这个样子好不好?让人看见!”

  孟临轩松开她,却捉住了她的一只小手,牵着她往花丛里走:“我们找个没人能看见的地方。”

  马小佳虽说口中在反抗,可那反抗实在跟同意没什么两样:“你这坏家伙,你这…·”

  他们果真找到了一个没人能看见的地方。他们走进了孟临轩的卧室,而且放下了窗帘,拴上了门。

  然后他们就飞快地拥抱在一起,急促地抚摸着对方,疯狂地亲吻着对方。

  孟临轩将马小佳领进房里的同时,宋捉鬼正走在高密东乡的一条小路上,路侧长满大片大片的野草杂树,要藏千军万马只怕也没问题。

  宋捉鬼每到这种时候,看起来就越淳朴,越像个老实巴交的农夫。若非他背着把桃木刻,没人会认为他像个江湖人。

  宋捉鬼走的这条路很僻静,所以当宋捉鬼看见对面走过来一个大汉时,很有点亲切之感。

  那大汉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心事,脸阴沉沉的,眉头锁得紧紧的,眼皮也一直耷拉着。

  但他佩着把剑。而且是把很不错的剑,宋捉鬼第一眼瞥见这把剑的剑柄,就看出它的确不是凡品。

  带这种剑的人,当然也不会是凡人,不该是凡人。

  宋捉鬼决定跟这个人打个招呼,如果这人有兴趣,他们还可以站在一起聊几句。

  宋捉鬼最近越来越觉得一个人独自呆着闷得慌。也闲得难受,总想做点什么事,或是找别人说话。

  一个人走路,当然寂寞。

  这大汉想必也该寂寞,宋捉鬼心里这么想。

  于是,当这大汉走到离他五丈的时候,宋捉鬼已开始微笑,说:“你好。”

  大汉好像突然间被人打了一拳,又似刚做了一个噩梦似地猛一哆噱,右手刹那间拨出了剑。

  拔剑的同时,大汉也猛地抬头瞪眼。

  他那种惊恐、戒备的神情,实在令宋捉鬼好笑,若在平日,宋捉鬼一定已大笑出声。

  但他笑不出来。

  不仅因为这大汉拔剑的身手反应极其惊人,而且也因为宋捉鬼认得这大汉。

  宋捉鬼吃了一惊:“是你?”

  那大汉也吃了一惊,脱口而出的是同样的两个字:

  “是你?”

  说完这两个字,他就出剑。

  剑是从左下向右上剑僚出去的,去势似乎并不算快,但却带着刷刷的响声。

  油倒进烧红的铁锅里,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剑刚僚出尺半,小路左侧的杂树已被扫断了一片,宋捉鬼身上穿的一件湖州当绸长袍也被激了起来,抖得像波浪一样。

  宋捉鬼顿觉呼吸一窒,就好像刹那间被人用一块狗皮膏药连鼻孔带嘴巴都贴上了。

  宋捉鬼根本就没想到大汉会出手。

  认真说起来,宋捉鬼于这大汉有恩。昔日的“大漠七只狐”中的第三只狐狸铁至柔,曾整得这大汉生死两难,若非宋捉鬼,这大汉只怕早在两年前就死了。

  铁至柔这人也不算特别出格,只不过稍稍有点特殊的爱好而已。

  这一爱好就是栽赃。

  铁至柔很会“拿”别人的东西,他在塞外武林中,享有“轻功第十一,暗器第六,迷药第三,书法第二,偷技第一”的崇高地位。

  按理说铁至柔应该很富有才对。毕竟,像他这么能偷的人,实在不多,而世上瞬间大富之人的财富,哪一点不是偷来的呢?只不过偷的手段巧妙而已!

  然而,铁至柔极穷,若非另外六只狐经常周济照应,铁至柔只怕会饿死也未可知。

  原因在于,铁至柔“拿”别人的东西,目的不是据为己有,也不是接济贫民,而是为了栽赃。

  比方说,他看着哪位县太爷不顺眼了,就化装成这位县太爷的某个心腹之一,到县太爷顶头上司某某巡抚的家里去盗宝,故意留点很难发现的破绽,然后将盗来的东西放到县太爷收藏珍玩的秘室里。

  结果怎样,当然不问可知。

  又比如,江南有位靠告密升官的知府,“偶不慎”招惹了一位口碑极好的清官,闹得那清官家破人亡。铁至柔万里迢迢从大漠赶到江南,半路截住知府大人的另一封告密折子,一夜之间伪造一封对皇帝“大不敬”的折子。塞到那信差的怀里,那时信差正被迷药迷得呼呼大睡。

  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铁至柔的为人处事,大多如此,他是个惯于打抱不平的人,只不过他也有弄错的时候。

  其中一次错误导致泰山派内哄,高断山妻儿父母均被冤杀,原因出自一本武功秘笈,只有泰山派掌门人才能看的武功秘笈。

  可是高断山有一天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壁橱里居然出现了这本秘笈,高断山简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知这是有人栽赃,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这个栽赃的人会是谁。

  但秘笈总得送回去,高断山有证人证明前一段时间自已不在山上,他自觉问心无愧,于是他将秘笈捧送回掌门人。

  泰山派大乱。在随之而来的审讯中,高断山的妻子、十六岁的儿子、六十多岁的父母均因涉嫌难辩而服毒自尽,高断山也被逼得快上吊了,于是去请宋捉鬼,捉那个栽赃的“鬼”。

  宋捉鬼很热心,也很卖力,当然更有能力。七捉八捉,提到一个花名叫“珍珠梅”的半老妓女。珍珠梅不敢隐瞒,终于说出了真相。

  原来高断山曾和珍珠梅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只不过后来高断山另娶他女,而珍珠梅嫁人后当晚便被夫家毒打并休回。原因是她已不是原封的黄花大闺女。

  珍珠梅成了妓女,一当十八年,但对高断山的仇恨一直未泯灭。恰巧那天铁至柔光顾到她身上,云雨之后,双方闲聊,聊到了这件事。

  铁至柔决定要打抱不平,于是就演出了上面说的惨事。

  然后才有宋捉鬼去捉铁至柔的故事。

  现在高断山居然不认“恩公”。反倒以怨报德,当然让宋捉鬼吃惊。

  剑已到。

  宋捉鬼还是呆呆站着,一脸傻状。

  高断山忽然嘶吼起来——

  “让开!”

  马小佳仰躺在床上,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鼻翼不住张翕。

  她美丽的的肢体舒展开,像一首让人听了会晕倒的诗,像一幅让人看了会目眩的画。

  孟临轩面上泛着种奇异的微笑,那微笑显得有点残忍。

  他就像是大人拿了支棒棒搪,正在逗馋嘴的小女孩子,却又偏偏不给她吃。

  “你真的想?”

  “想!想!”

  “你想我……?”

  “是!……求求你,好人!求求你。··”

  孟临轩微笑:“也许你是真的想,或者你根本不想。”

  马小佳的手握得紧紧的,她的声音已被不断上冲的热浪咬住了:

  “求你,求你··…”

  孟临轩慢吞吞地道:“你求郑愿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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