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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东方玉金缕甲·秋水寒-第14部分

小说: 东方玉金缕甲·秋水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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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拜完毕,双手托起爹的尸体,一步步走出书房,一直来至后园。他走到假山前面,找
到一把锄头,挖掘了一个大坑,又去水榭卸了四扇朱漆木门,在坑中铺好,把爹的遗体放
好,上面再加了一块木门,才把士堆上,四周踩平了,看看已无痕迹。心想:“庄中还有四
十余具尸体,也应该把他们埋了才好……”
  就在此时,耳中忽然听到一阵细碎的“劈啪”之声,不觉回身看去,只见前面房屋,在
这顷刻之间,已经笼罩在浓烟之中,火舌四窜!
  “有人纵火!”
  徐少华心头仇怒之火陡生,唰的一声拔出长剑,立即纵身掠起,朝前面赶去,口中大声
喝道:
  “什么人到云龙山庄来杀人放火,还不给我出来?小爷在这里。”
  偌大一座云龙山庄,转眼工夫,已被猛烈的火光所吞灭,崇楼书栋,到处都是乱卷的火
舌!徐少华无法走近,绕着庄院,搜索了一遍,连半个人影也没找到。
  明明有人纵火,怎么会找不到纵火的贼人呢?
  那只有一个答案,此人纵火之后,立即离开现场,自己从后园赶来,已是迟了一步!
  差幸自己已把爹的遗体埋到后园,不然连爹的尸骨都保不住了。
  他怔怔的望着火势越来越大,心中却在默默的祷告着道:
  “堂叔,(管事徐建章)和所有的庄丁们,你们安息吧,总有一天我会替你们报仇雪恨
的。”
  他把长剑纳入剑鞘,含着满眶泪水、满腔仇火,回到庄前,自己骑来的马匹,还在木栅
前面,他一跃上马,顺着石板大路驰去。
  他乍遭大故,心头虽然悲痛纷乱,但路程却已想好。
  爹的遇害,云龙山庄的被毁,和师傅的无故失踪,自己应该立时去找两个人,一个是住
在骆马湖的姑丈杜浩然,另一个是住在扬州的淮扬派掌门人大师伯宋天寿。
  论路程,是骆马湖较近,自然该先去姑丈那里,然后再赶去扬州,因此他一路上沿着大
路,纵马急驰。
  赶到许集,天色已经大亮,路旁已有不少赶集的人围着豆浆摊吃早点,徐少华一晚未进
饮食,又疲又饿,这就跳下马背,让牲口在小河旁喝水,自己就在摊旁坐下,要了一碗豆
浆,两个馒头,正在吃喝之际。
  只见一名胁下挟着青竹捧的老丐蹩近过来,伸出一双颤抖的手,说道:
  “这位少爷,请布施些吧!”
  徐少华看他年事已老,探怀取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那老丐说了声:“多谢。”就颤巍巍的走开。
  徐少华也并不在意,取出几文钱,付过帐,就牵过马匹,继续上路。
  中午赶到碾庄,这里虽然并不是一个镇集,但为甫北、东西的交通孔道,有的是客店、
饭庄。
  徐少华奔驰了一夜,觉得极为疲累,赶到碾庄,就在一家饭庄门口下马,交代小厮给牲
口上料。
  自己就一脚登上楼梯,找了个位子坐下。跑堂的问了要些什么酒菜,便自退去,不多一
回,就送来了饭菜。
  徐少华正在吃喝之际,忽见左首一个育衣少年叫着:“堂倌。”
  声音甚是清稚,徐少华不觉转脸朝他看去,那是一个十六八岁的少年,生得眉清目秀,
极为俊美!
  跑堂的赶紧跑了过去,问道:
  “相公还有什么吩咐?”
  那青衫少年给他一问,不觉胀红了脸,嗫嚅说道:
  “我出来忘了带钱了,这里一共多少钱,能不能先挂上一挂,改日我经过这里,自当加
倍奉还。”
  听说要挂帐,跑堂的一张脸立时就拉长了,冷冷的眼光打量着青衫少年,说道:
  “相公身上没带钱,怎好上楼来白吃……”
  青衫少年道:
  “你说什么?”
  跑堂的道:
  “你难道还不算白吃?没带银子,就把你身上的长衫脱下来……”
  “啪!”青衫少年一抬手,就掴了跑堂的一个耳光,哼道:
  “不长眼睛的东西,你敢胡说八道?”
  那堂信一手捂着脸,大声道:
  “你白吃白喝,还敢出手打人?”
  青衫少年气红了脸,说道:
  “我只是出门时忘了带银子,谁白吃来了?你再敢说我白吃,我就再赏你一个耳光!”
  堂倌大声嚷道:
  “你不付钱白吃东西,难道还不是白吃……”
  他话声未落,又是“啪”的一声,这回右首脸颊上挨了一记重的,把他一个人打得头重
脚轻,向左冲出去了三步,口中哇哇叫道:
  “好哇,你真敢打人,大家来呀,没钱吃东西,就剥下他的衣衫来。”
  他一嚷,楼上三四个跑堂一起赶了过来。
  徐少华眼看那青衣少年要吃眼前亏,连忙站了起来,说道:
  “大家有话好说,这位相公一共多少钱,算在我的帐上好了。”
  那堂倌道:
  “公子,你都看到了,他……他没钱上什么饭店来,吃了东西不给钱,还出手打人!”
  青衣少年听得气道:
  “这位兄台,我只是一时忘了带银子,你都听到了,这个跑堂的居然一口一声说我白
吃,还要剥我衣衫,你说气人不气人?”
  他敢情很少出门,受了一肚子委屈,眼圈一红,几乎气得掉出泪来。
  徐少华取出一锭一两多重的银子,塞到被打的堂倌手中,说道:
  “做生意和气生财,这位相公也不是白吃的人,得罪客人,都是你的不是,好了,这位
相公的帐,和我算在一起,多的不用找了。”
  那堂棺手中一掂,这锭银子少说也有一两五六钱,两人东西吃的不多,最多也不过几钱
银子,人家公子等于赏了一两银子的小帐,挨了两个耳光,一个耳光岂不等于五钱银子,这
样贵的耳光,当真可以多挨几个!一面连忙道:
  “公子爷说了,自然算了,小的多谢公子。”
  徐少华没和他多说,一面拉着青衣少年的手,说道:
  “好了,兄台也不用多说了,我们走吧!青衣少年任由他拉着手,一同下楼,跨出饭庄
门口,才轻轻挣脱徐少华的手掌,感激的道:
  “这位兄台给小弟解围,小弟十分感激,只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徐少华道:
  “在下徐少华,兄台呢?”
  “我……”青衣少年道:
  “姓史,史记的史,单名一个元字,元亨利贞的元。”
  徐少华摸摸身边还有十几锭银,这就取出十两来重的两锭银子,递了过去,说道:
  “史兄身边忘记带银两,出门在外,诸多不便,这十两银子,请史兄收了。”
  史元脸上一红,迟疑的道:
  “徐兄这份高谊,小弟永不会忘记的,小弟……”
  徐少华道:
  “区区之数,何足挂齿,史兄快请收下了。”
  史元伸手接过,低低的道:
  “多谢徐兄。”
  饭庄小厮给徐少华牵着马匹走来。
  徐少华接过缰绳,取出一锭碎银,赏了小厮。
  史元低声道:
  “徐兄后会有期,小弟要先走了。”急匆匆的回身就走。
  徐少华觉得他举止有异,心头感到奇怪,只见迎面人丛中走来一个胁挟青竹棒的老丐,
目光锐利的看了自己一眼,从身边过去。
  徐少华心中不禁一愣,付道:
  “这老丐不是早晨在许集摊上吃早点时,向自己讨钱的那个老丐吗,看他眼神充足,分
明是个会武的人,史元走得匆忙,是不是看到他才避开去的呢?”
  事不关己,也就无暇过问,牵着马匹,来至一家招商客店门口。
  一名伙计迎了出来,问道:
  “客官可是要住房吗?”
  徐少华点点头道:
  “昨晚赶路错过宿头,要一间上房休息。”
  伙计连声应是,伸手替他接过缰绳,招呼店里的小厮牵过马,一面哈着腰道:
  “客官请随小的来。”
  他把徐少华领到上房,又巴结的打脸水,沏茶。
  徐少华等伙计退出,就掩上房门,脱衣上床,他遭遇大故,一晚未睡,连夜赶路,自然
十分疲倦,这一觉直睡到天色昏黑。
  听到伙计轻轻叩着门道:
  “客官,已经上灯了,小的替你老送脸水来了。”
  徐少华打开房门,伙计端着一盆脸水走入,点上了灯,陪笑道:
  “客官请洗把脸,要上街去用饭,还是小的吩咐厨下替你老准备酒菜?小店厨司手艺着
实不错,客官吃过就知道了。”
  徐少华道:
  “好吧,我不喝酒,你要厨房里做几式下饭的菜就好了。”
  伙计连声应是,退了下去。
  不多一回伙计端来了四菜一汤,一桶白饭,在房内一张小圆桌上摆好碗筷、菜肴,陪着
笑道:
  “客官请用饭了,尝尝这几样菜,还可以吧?”
  徐少华不愿他多打扰,点头道:
  “你放着就好。”
  徐少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装好一碗饭,举筷吃了几口,觉得菜看果然做得十分可
口,正在低头吃饭之际!
  只听隔壁房门被人推开,似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走入房中,接着店伙替他们沏来了茶。
  伙计退出之后,只听有人说道:
  “听说金长老已经到了淮北?”
  另一个人道:
  “目前江湖上认识那老魔头的人不多,帮主要金长老南来,就是因为只有金长老认识这
魔头……”
  说到这里,口中大喝一声:“什么人?”
  接着只听房门砰然开启,那人一下掠了出去,口中咦道:
  “房门外明明有人,怎会连鬼影子也没有?”
  先前那人冷笑道:
  “会不会有点子冲着咱们来的。”
  另一个人回入房中,返身坐下,说道:
  “有此可能,来,先喝点茶,分舵主又不在,咱们又不能露了身份,才到这里来落店
的,没想到竟会被盯上了。”
  先前那人又道:
  “方才你会不会听错了,其实咱们这一路上,并没有遇上岔眼的人物。”
  徐少华听了几句,事情和自己无关,也就不再聆听,自顾自的吃饭。
  饭后,伙计进来收拾盘碗,又冲了茶水,才行退去。
  徐少华因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就提前熄灯就寝,第二天天色刚朦朦亮,徐少华就会帐出
门。
  这时路上还没有行人,他策马疾行,驰了约莫三里来路,瞥见路旁左首一棵大槐树下,
躺卧着一个人!
  只一眼徐少华就认出他就是昨晨在许集跟自己讨钱,中午在饭庄门口跟踪史元(姑且说
他跟踪史元吧)的老化子!
  只要看到他仰卧在地上的姿势,决不是在睡觉。
  而且那根青竹棒也摔在离他身子一丈远的地方,显而易见他和人动过手,还负了伤!此
刻胸口起伏,喘得很厉害,看去伤得一定很重!









东方玉《金缕甲·秋水寒》
第 六 章

  徐少华慌忙一跃下马,走到老化子身边,俯下身去问道:
  “老丈,你可是负了伤吗?”
  那老化子两眼神光已失,只是张口喘气,但听了徐少华的话,双眼眨动,忽然间有了神
光。
  他盯着徐少华只看了一眼,凝聚的一点眼神又渐渐散去,张了张口,似乎要想说话!
  徐少华俯着他耳朵问道:
  “老丈,你伤在哪里?”
  老化子吃力的抬起右手,颤巍巍指了指他胸口,口中用力迸出:“拜托……”
  底下的话,已经模糊不清,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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