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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上官鼎沉沙谷-第95部分

小说: 上官鼎沉沙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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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竹剑客面对着这个伤心欲绝的少女,平时的一股机灵,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急得搓搓双手,干笑了两声道:“过几天,各派的门人要到沉沙谷找姓金的晦气去,看样子这何摩想来也是投那条路,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如何?”

  一听到“沉沙谷”这三个字,查汝明的心情更悲痛了。她一生的幸福都随陆介埋葬在那滚滚黄沙之中了。

  其实陆介再出,力拼五雄,已是多日以前的事了,但一方面五雄不会向人提起,二方面青木及陆介师徒为了陆介的家仇,以及何摩的“杀身之仇”,尚待清算,所以也不曾和江湖中其他人接触,因此武林中对这场惊大动地的大战竟一无知悉,而且就是慢慢地知道了,传播的也不会如此之快。

  所以不管是陆小真、查汝明或破竹剑客,大家都以为陆介是已葬身在沉沙谷中,只有天真的姚畹仍因坚信自己的直觉,倒反而不伤心欲绝。

  破竹剑客话一说出口,又暗道糟糕,自己一提沉沙谷岂不是“火上加油”?他连忙一把抓住查汝明的左臂道:“明儿,咱们跟上他,快!”

  他脚下一使劲,只见他虽带上了查汝明,但身形仍如行云流水般地,一点没有拖泥带水之感,真把畹儿看了吓了一跳。

  但更使畹儿大吃一惊的是,林外破庙的两扇柴木门这时忽然呀呀地打了开来,无风自动,而且庙门里如鬼魅般地显出了一个人影。那人一身青色长衫,脸孔隐在黑暗之中,只听他口中道:“久闻神龙剑客索精易容之术,这回是真疯还是假疯?”

  畹儿大喜,脱口喊道:“张大哥!”

  那人刷地一声,跨出庙门,身子转向这边道:“是畹儿吗?”

  畹儿连跳带跑地奔了出去,张大哥见到真是她,微微叹了口气,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道:“你还不快回去,你大哥真要急死了。”

  畹儿嘟起了小嘴道:“张大哥,你真扫人家的兴,唷!你怎么也会在这里的?”

  张大哥慈祥地拍拍她的肩膀道:“小娃子,我不能来不成?”

  畹儿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怪不得我总觉得有人跟踪着我,原来是你,来!我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

  她牵住了张大哥的右手,往林中走去,口中扬声道:“陆姊姊,这位就是我常说的张大哥啦!”

  张天行笑道:“人家早就走了,你还穷吼什么?”

  姚畹一怔,脸色一沉,但迅又笑道:“我不来了,你又唬人,陆姊姊不会丢下我的。”

  她拨开树叶望去,只见方才她们伏着的灌水堆下,冷清清的一片草地,哪还有陆小真的影子。

  姚畹心中涌起了莫名的惆怅,寒星似的双目中,迅即浮现了一片红霞。张大哥左掌轻轻抵起了她的右掌。右手在她手背上缓缓地抚摸着,用类似父亲的口吻道:“你从黄鹤楼下来后的一举一动,直到目前为止,疯疯癫癫地在江湖上鬼混,你还小……”

  畹儿略一挣扎,收回了右手,毅然地道:“我不管,我要去找陆姊姊。”

  张大哥一个旋身,挡住她的去路道:“上次你是放不下你那查姊姊,这次又闹毛病啦!”

  畹儿左肩一晃,身子却往右硬挪了两步。嘴中道:“陆姊姊的心碎了,我怎能让她一个人在江湖上走?”

  她的口气之中,严然有保护陆小真的责任。她的动作虽是机灵,而且迅速无比,但她只觉眼前一花,张大哥仍是挡住了自己的去路道:“好,我让你去,但是我还有许多事要说。嗅们先谈谈。”

  畹儿往林子的那端望了一眼,张大哥知道她的心意,遂笑道:“你放心,你那陆姊姊不会放弃何摩的,而凭何摩这走三步停一停的走法,你就是明天起程,也追得上他们的,要不然,我用五鬼搬运大法把你搬去如何?”

  畹儿哪会不知道他是在鬼扯,但听他说得有理,心中也定了不少,却又被他逗得轻轻一笑道:“唁,你什么时候和太上老君打上了交道啦。”

  张夭行道:“我这五鬼搬运大法可与众不同,你那五个老鬼拜兄只要我遇上了,待略施小计,他们一定会把你搬到你那陆姊姊的身边去的。”

  畹儿被他这一哄,嘴中薄嗔道:“哼!我道是真的,你又知道些什么啦?”

  张大哥脸色一正道:“可真知道的不少。”

  畹儿笑道:“就是说不出来,是不是?”

  张大哥颇有些洋洋得意地道:“错了,我正要说给你听,咱们先找个地方谈谈。”

  畹儿玉指一指方才何摩所坐的地方道:“就在这池边如何?”

  他们走到了池边,找了一块干燥的地方坐了,张大哥略为考虑,方才缓缓地道:“我有一件事,不能不管,但又不能管,所以我要说给你听,你愿不愿意照着我的话去做?”

  畹儿听他说得严重,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张大哥长长地吐了口气,仿佛放下了心头重担地道:“我已誓不再入江湖,但这件事不但危及整个武林,而且严格地说,也和你有关,你知道吗?”

  畹儿一怔道:“和我也有关系?”

  张大哥点了点头道:“因为,这是我们伏波堡的一宗不可告人的内幕的余波荡漾。”

  畹儿心直口快,不知天高地厚地道:“是不是你的‘金师弟’的事情?”

  张大哥脸色一变,但又迅速转为平和地道:“不错,正是你上次在黄山上听到的那件事。”

  畹儿捡起了一块石头信手往他中一丢,只听得哗地一声,冒起了一支水花,她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道:“是不是金师兄还活着,没有死在寒热谷中?”

  张天行大惊,声音都变了道:“你怎么知道的?”

  畹儿心中虽是十分激动,因为她的推理正确了,好胜之心在她心中猛烈地发扬着,她好不容易克制了自己的缴动,才笑道:“唔!只是猜猜而已。”

  张大哥沉默了半晌道:“你有个大姊姊,也叫做‘姚婉’,你可知道?”

  姚畹缓缓地抬起头来,她的眼中迸出了一滴珍珠般的泪水,她没有说话,但是,此时无言胜有言啊!

  张大哥平视着水面,他不忍,也不能面对着此时的姚畹,他口中仍不能抑住多年来积压下的情感道:“她的名字是从女旁,你的是从田旁,当时师父为,你取名的时候,我知道他心中是后悔不及的。”

  姚畹口中迸出了一句道:“但是,他毁去了我的大姊姊,我恨他。”

  她自己也为这句话所震惊了,她自从在黄山听到了三四十年前的秘事之后,她就想说这句话,但她一直把这话积压在心中。她早年丧父,母亲又难产而死,自从知人事之后,她极力把父亲在心目中描述成为一个伟人,这样多多少少可在潜意识中补偿了一些她应得而失去的慈情。所以,她不忍批评自己的父亲,但忍耐是有限度的,而现在的姚畹已超过这限度了。

  张大哥忽然一转话题道:“我第一次怀疑到金师弟仍未死,是在上次大家挑我伏波堡梁子的时候。试想百年来,天下皆知我伏波堡藏有一张不可捉摸而形同废物的龙涎香藏图,但却能相安无事,俗语说得好,无风不起浪,为何大家会来找我伏波堡的麻烦?而且,这张图的秘密,当世应该只有二个半人知道,我和你大哥是清楚的,此外便是掌管藏宝楼的李总管,也只知道藏处,可也没打开来看过。但是,为何来人用声东击西之计,轻易便取走了这张图,当时害得你大哥还以为万无一失,连追都不追,这事奇怪透了。”

  姚畹道:“可能是事出偶然啊!”

  张大哥一摆手道:“这机会太少了,我在离堡之后,便四下探听消息,最后证明,这次风涛全是一个人掀起的。”

  姚畹好奇地道:“是谁?”

  “陶一江!”

  “但是,他已被天全教杀死了。”

  张大哥说:“不错,但大家虽是间接或直挂地从陶一江处得到消息,而事实证明陶一江也受了别人的欺骗,因为当时他也在大厅中,和大伙儿杂在一块,只有在后面下手的那人才是原始发起人。”

  张大哥说到这里,忽然问道:“前天晚上,你们在一个破庙中是否发现了两具无头的尸首。”

  姚畹犹有余悸地道:“真怕人,但下手的那人刀法可真利落,陆姊姊几乎吓昏了。”

  须知人在激动的时候,譬如与别人作生死之斗的一刹那,就是多杀了一两个也不会害怕,但一冷静下来,便是见了尸骨都会心中一个寒噤的。

  张大哥道:“我正好赶上动手的那一幕,那二个人是陶一江的朋友,他们正好谈到了谁欺骗了陶一江之后,只听的嘭的一声,房门已被踢开,他们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便已身首两处,那人一击成功,口中狂傲地笑道:‘你们以为出了家,便能逃过我这一剑吗?’那人黑巾蒙首,又长啸了一声道:‘灵芝草真灵。’就大踏步走了。”

  姚畹脱口道:“蛇形令主!”

  张大哥也一惊道:“原来他便是蛇形令主。但是,那二个和尚说是北辽派的一个人在沉沙谷边上告诉他这消息的。那人的名字我还没听到,惨案已发生了。”

  姚畹儿觉得内中大有蹊跷道:“我听说沉沙谷中有一个怪人叫金寅达,据神笔王天说是北辽派的,而且那金寅达还是蛇形令主的师父。”

  张大哥喃喃地道:“金寅达?金寅达?莫非他就是金师弟吗?对了,金师弟在眉间有一颗小红痣,那金寅达有没有?”

  姚畹摇摇头道:“听说此人蒙了一个人皮面罩,做事鬼鬼祟祟的,便是破竹剑客揭开他面罩之后,也只不过是惊鸿一瞥,王天才认出他,他便已逃得无影无踪了。”

  张大哥略略思虑了一会儿道:“除上次伏波堡的事之外,还有一个理由使我怀疑到金师弟还没死,近年来,蛇形令主不是在北五省干了不少灭门血案吗?”

  姚畹道:“一共二十六起。”

  张大哥道:“这二十七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你可知道?”

  姚畹迅即接口道:“都是正派的人,譬如萧文宗、张青、雷镇远……”

  张大哥打断她的话题道:“不止如此,他们在四十年前曾连手大战金师弟于崂山,那次没挂彩的有二十个,负伤的有十六个,后来又死了九个,但经过蛇形令主这一狂杀,现在一个也不剩,这难道也是巧合吗?”

  姚畹也接口道:“对了,听说前次陕甘武林集,要找蛇形令主报仇的时候,他曾在林子里说过一句话:‘只许你们报仇,难道就不许我报仇吗?’”

  张大哥右拳一击左掌,怒道:“报仇!报仇!人家可没错,是金师弟先错的。”

  畹儿站起身来道:“你要我做什么事?”

  张大哥从怀中掏出了一支小旗子道:“你告诉金师弟,说师父弥留的时候,已收回了逐他出门墙的誓言,他若重新改悔,再想作我伏波门下,便收下这支旗子,否则的话……”

  姚畹紧张地等着他的下一句,张大哥略一踌躇道:“四十年前的那一幕又要重演了。”

  张大哥沉痛地注视着初起的旭日,姚畹知道他心中的矛盾和痛苦,她曾偷听过张大哥在黄山上祭金师弟的祝辞,她几乎不能相信,这前后截然相悖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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