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fe2o3星球上的羽毛 作者:迟履苔-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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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错了。我对西克罗的那几招笨行为，是再了解不过了。我连叹气都懒得叹了。看来，那晚，惟一饿了肚子的人是他。他怎么也不会克扣给莉莉的食物的。他不会管我当时交给他的食物是一人份的还是两人份的，也不会管莉莉是不是吃得完，肯定是全部都塞给莉莉了。　　　　　
　　　　总之总之，事情是就这样过去了。　　　　　
　　　　这个尾声，皆大欢喜的尾声，似乎还真是满不错的。反正我是满意得不得了。　　　　　
第四章总部派来的修理工（1）　　　
　　　　电子书坏了是不是？一打开什么都接收不到，根本下载不到什么东西。我将电子书拆解得七零八落仔细检查再复原，还是不能下载东西。以前保存过的东西倒是可以毫无障碍地打开，那么就是只在接收信息的方面出了问题，搞不好是零件坏了。　　　　　
　　　　找玄辛要零件来换好了，他那里配备最齐全。玄辛的书被他看得不行了，虽然它是他最爱惜的宝贝，可是再怎么爱惜也受不了他一天到晚看，所以经常有个头痛脚残的，老是要换零件。　　　　　
　　　　“玄辛……”　　　　　
　　　　“不是电子书坏了。”玄辛还没等我开口，在我开门的那一刹那瞄了一眼我手中的物品，就先开口告知，“是突然收不到总部的讯号，信息仪也用不了，监控室的一堆仪器也是。我已经让人去检查了，可能是故障。”　　　　　
　　　　故障？“哦。”我突然一下很好笑地省悟到那都是些机器，是会出故障的。12年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我差点忘了，讯息不是天生存在的，而是由机器接收的，机器也是会出故障的。　　　　　
　　　　“赫，好新鲜。12年来第一次过这种没有外部讯息的日子呢。”我鼓掌笑道，“这算不算是与世隔绝？”　　　　　
　　　　玄辛将手伸过来敲了我一记，“这种事你也拿来开玩笑。”　　　　　
　　　　“为什么不？”我乐呵呵地揉着被他敲过的地方，“难得你今天没有书可以看，我要求你陪我出去玩，散散步聊聊天。我都跟澄空出去玩过了好多次了，你不怕我只要澄空不要你吗？”我威胁他。　　　　　
　　　　玄辛脸上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微妙表情看着我，“这样？原来如此。”　　　　　
　　　　“你说什么？麻烦讲清楚一点。”我被他看得乱不好意思的，头也抬不起来，心里异样得紧。我是干什么的？怎么被他语义不明的两个短语就弄得头都低下了？　　　　　
　　　　“走了走了，趁现在夕阳当空照，风景正好，我们赏花去了。”我干脆一把拖起他，不由分说往外拉去。开玩笑，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那我下次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像小时候一样拖着他在外面游玩？　　　　　
　　　　风景真好。　　　　　
　　　　玄辛就是这点好，虽然是被我强迫地拖出来的，但是既然出来了，他就开始二话不说地开始随遇而安专心地玩，心情看起来比我还舒畅。这种人才是聪明人，相处起来最舒服。　　　　　
　　　　“怎样？心情舒畅吧？出来没错吧？”我在他身边活蹦乱跳，“你不要老是像在隐居一样嘛。以前要打仗，你不得不经常到外面来，现在敌人来得那么少，根本用不着你出战，所以你也就根本不出营地来了是不？你算一算，有多久没有到外面透过气了？”　　　　　
　　　　他微微一笑，“是好久没有出来了。不管多久，未瞑星也还是这个样子，没有变化。”　　　　　
　　　　“能有什么变化？你就是冬眠个几千年再出来，还不是夕阳、山、沙地和沙地上星星点点的黑花。你能期望它有什么变化？”我耸耸肩，忽然联想到一件事。　　　　　
　　　　“上次澄空也想要改变，他觉得未瞑星太寂寞了，所以种了一些植物的种子，结果种子全都冻死了。他倒是没说什么，可是把我给失望死了。”　　　　　
　　　　“未瞑星太寂寞吗？”玄辛望着古尔伦星，出神地重复道，“澄空，你最近和他相处得很多是吗？”　　　　　
　　　　“嗯”我点点头。　　　　　
　　　　“那么，要好好照顾他，别让他太寂寞了。那个孩子，以前没有朋友，他一定是寂寞了很久。”玄辛的语气里藏着无限萧索。　　　　　
　　　　好了解澄空，他知道澄空寂寞，是因为他当年也那么寂寞吗？　　　　　
　　　　“我可以让他不寂寞吗？”我不自信。我在玄辛身边转了12年，都还是止不住他的叹息，那么澄空，虽然我自认为我跟他相处得不错，可是，这种关于过去的事，我不确信我有办法。　　　　　
　　　　“你可以的。”玄辛郑重地点了点头，“因为我就是被你缠了12年，连寂寞的机会都没有，我绝对相信你有赶走寂寞的能力。”　　　　　
　　　　我无力地鼓鼓掌。“谢谢你的夸奖哦。你是在怪我烦人吗？”我心里明白得跟什么似的。去，　我的玄辛怎么学得跟莱赫尔似的，动不动就在最感性的时刻暗暗刺你一记，让你哭笑不得。　　　　　
　　　　我阴阳怪气地哼哼道：“你好像很关心很疼爱澄空嘛。”　　　　　
　　　　玄辛不以为意面不改色，表情再自然不过地道：“因为他本来就是个让人忍不住想关心疼爱的孩子，你不也疼他疼得不行了？”　　　　　
　　　　“是嘛是嘛。”听到人夸澄空，我喜形于色，得意洋洋道：“他本来就是个珍宝一样的孩子，谁有可能忍得住不把他捧在手心里？”　　　　　
　　　　“尽羽，你不要学着我孩子孩子的叫。”玄辛受不住地拍拍额头，“你没这么大年纪，听得人感觉很怪异。”　　　　　
　　　　我不怎么听进去地点点头，其中的敷衍显而易见。　　　　　
　　　　玄辛无奈地叹了口气，算是放弃劝服。他无意识地揉揉我的头发，然后看着我，像是想起什么般，表情忽地变得深沉。他目光一敛，低声地开口问道：“那么，尽羽你呢？会不会也这么觉得？你12年都是在这么个一成不变死气沉沉的星球上度过，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无端端错失了好多东西，你会不会有些怪我，借着教养你的名义，忽略你的意愿，自作主张地将你带来这里？”　　　　　
　　　　我望着这双等待我的回答的黑色瞳眸，轻易地在里面找到我的倒影。我摇摇头，说：“我喜欢这里。比起外面的生活，这里的生活可以算是安定。这里其实并不寂寞嘛，有那么多朋友，玄辛也陪着我，我12年来都过得很好。玄辛对我有多好我心里当然明白。所以玄辛带我来也一定是为我好，我一直都相信这一点，怎么会去怪你。我的生命都是玄辛送给我的不是吗？如果没有你保护着，我认为那么幼小的我想要安安稳稳地活着，是件很困难的事。”　　　　　
　　　　我静静地向前走着，玄辛紧随在我身后。从小，他就总是在我身后。　　　　　
　　　　小时候，我兴冲冲地跑跳玩乐，不管玩多久跑多远，玩累了，一回头，他就站在我身后，微笑着看着我。做了坏事了，正心头虚着，一回头，玄辛又站在我身后，抓个现行，不言不语地看着我，看到我低头为止。　　　　　
　　　　长大了，战斗，奋不顾身地往前冲杀，杀完了一回头，玄辛当然还是站在我身后，不然没有他保护我，我早就和人家同归于尽，化为尘土，死得连个渣也不剩了。　　　　　
　　　　好久没有重温这种一前一后的相处模式了，自从他闭关在营地之后，那种独来独往的感觉真不好，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看来习惯真是个不好的东西。一旦习惯了的东西太久没见到，竟会有种难以安心的感觉。　　　　　
第四章总部派来的修理工（2）　　　
　　　　“看，曼亚草。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坚持它是可食用的，结果偷偷以身试草，才知道它又苦又涩，根本不能入口，苦得我哇哇大叫去找你，你一听，脸色都变了，赶快带我去医疗室检查。后来知道没事，你把我大训一顿，警告我以后不许乱吃东西，小心被毒死。”　　　　　
　　　　玄辛想起那年的往事，欣然一笑，“你很听话，再也没有乱吃过东西，甚至连餐厅出的新食品，再多人吃你也不吃，直到现在，你会去吃的食物种类，还是那件事以前你曾经吃过的那几种。”　　　　　
　　　　“因为那时玄辛太凶，说的话又太吓人，把我吓住了嘛。我那时最怕死了。”我也呵呵一笑，弯下腰摘下那株曼亚草，然后干脆顺势坐下来，一转头，果不其然玄辛又站在我身后。　　　　　
　　　　我在心里微微一笑，然后毫不客气地靠上他那双修长的腿。耶哦，舒服，真是可以倚靠的好东西。　　　　　
　　　　玄辛没有闪开，一动不动地站直了让我靠得更舒服些。良久，一只手指落上我的头顶，开始在我的短发间梳行，像按摩一样，让我舒服得眯起眼睛。我闭上眼，专心致致地开始享受。　　　　　
　　　　“玄辛，我最近有了一件开心的事，要不要说给你听，让你也跟着我开心一下？”我故意说得大声。　　　　　
　　　　“你说。”柔和的男中音从头顶传来。　　　　　
　　　　“我最近有了一个梦想，了不起是吧？我希望战争胜利之后，可以找一个有花的星球，和你、澄空、西克罗，还有别的朋友一起住。我平时种种花养养草，闷了随便抓一个人来就可以聊天。都是朋友，熟嘛。”我得意万分地喷出两口大气，“怎么样，好梦想是吧？”　　　　　
　　　　“是美梦。”玄辛认同我的话，“我惟一纳闷的就是，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植物这么有兴趣。”　　　　　
　　　　我暗暗吐了吐舌头，“因为不是我的梦想，是我从澄空那里抄了一份来。不管怎样，大家一起努力实现梦想，分什么谁的谁的，反正我跟澄空熟嘛。”　　　　　
　　　　头顶传来玄辛轻轻的一声笑。他感慨万分地道，“尽羽有了想要的东西了呢，真的是长大了。”然后是悠然的一声轻叹，“不知不觉间，我们的小羽，终于长大了。”　　　　　
　　　　我脸一僵，保留申诉权地隐忍一笑，赶快将话题转开。郁闷。　　　　　
　　　　“玄辛？”　　　　　
　　　　“嗯？”　　　　　
　　　　“你当初为什么带我来未瞑星而不是别的星球？”　　　　　
　　　　手指一下敲上我的头顶心，“当然是总部安排的。你以为是买东西，让你挑挑拣拣？傻问题。”　　　　　
　　　　“哦。”听上去是满傻的，问错了，换一种表达方式看看，“玄辛喜欢未瞑星吗？”　　　　　
　　　　玄辛的声音静默了好一会，在我等得以为他没听见，想再酝酿情绪问一次的时候，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喜欢。”　　　　　
　　　　好简洁，听上去那么勉为其难的样子，干什么不主动多说一些嘛嘛？非要我问一句他才答一句，真是没默契。　　　　　
　　　　“喜欢未瞑星的哪一点？”我追着问道。　　　　　
　　　　“夕阳，我喜欢看夕阳。在总部的时候，和在别的星球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天只能看一次夕阳，而在未瞑星，只要太阳还在天上，随便什么时候抬起头，就可以看见夕阳。”　　　　　
　　　　夕阳？原来玄辛喜欢看夕阳。耶哦，从来都不知道。我的观察力和对他的了解度还有待加强。　　　　　
　　　　“为什么会喜欢夕阳呢？”想也没想过是这种感性的答案。我还以为会是别的空气重力这些自然条件，或者是营地里的气氛和乐融融之类的答案咧。　　　　　
　　　　“因为，夕阳最让人觉得温暖。”玄辛的声音比夕阳更温暖了。　　　　　
　　　　“温暖？夕阳？”不是吧？夕阳说明就是傍晚夜风都有点凉了呢，还温暖？“温暖的是正午的太阳吧？连曼亚草都是挑正午的时间开。”　　　　　
　　　　玄辛的声音又开始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