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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投海记-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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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南宫……”江雪柔还要唤他,可只听“扑通”一声,他早已潜下水去了,心想此人为薛少清所害,一心报仇居然到了如此地步,也真可怜了,又想:端阳方才讲到江湖之外还有容身之处,虽然不知是否可行,但总之丫丫长大后决不能过这样荒唐危险的生活。
  想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女儿,却不由得浑身都僵住了:那个小小的身躯虽然还是温暖的,但是已经没有了呼吸!
  江雪柔还不能相信,颤抖着手捧起孩子的脸,唤了声:“丫丫!”可是孩子颈间脉搏全无,想来是方才在水中窒息太久,已经无救了。
  “不……不……”她撕心裂肺地呼喊,把孩子放在膝上想要控出水来,“丫丫,丫丫,你不要丢下娘啊!”然而半点用处也没有,想在那深潭之中,连她都几乎溺死,何况一个周岁婴儿呢?
  江雪柔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感觉那柔软的躯体渐渐变冷,她就紧紧抱着要使之重新温暖起来——这个孩子是她全部的所有,是她一生爱恨、一世糊涂所留下的唯一美好,是她要逃出去、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她还想看着这孩子长到五岁、十岁、十五岁,穿裙子,戴发簪,嫁一个她自己选的、永远对她好的人,然后生孩子、养孙子,生命平凡的幸福一直轮回继续下去……
  可是……可是……
  “把孩子还给我!”她朝着黑暗哑声嚎啕,“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
  没有人应她,老天爷也忘记了她。
  只有鳄鱼在一步一步地爬上岸来。然而她了无生趣,根本不去理会,只抱着孩子的尸体干嚎。
  “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啊!”
  “嘭嘭”两声响,是南宫勋又跃出了水面来,把上岸的鳄鱼又打下水去:“薛夫人,出了什么事?”
  江雪柔听不见问,也不晓得答,只还是声声惨厉:“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
  南宫勋听了这个,也就猜出大概了,想要伸手试试孩子的状况,但江雪柔就像疯了一样,死抱着不放手。南宫勋知道,到了这时候即使看了也于事无补,索性也就不多事,安慰道:“这样的险恶世事,孩子去了倒也好。”
  “不!不!”江雪柔跳起来摇着头,“我要我的孩子!我要他们把孩子还给我——你把孩子还给我!”
  南宫勋见她这副模样,竟然是疯了,下面不知还要作出什么失常之事,惟恐她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再添变乱,伸手一戳,将她点倒:“薛夫人还是休息休息,待我寻到了泪血剑,就同你一起出去——你节哀顺便吧。”说完,又潜水而去。
  江雪柔也就僵直地躺在岩石上,觉得自己好像也变成了一具尸体,寒意从肌肤透进心里,又从心里散布回肌肤,五脏六腑仿佛全在哭泣颤抖,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恐怕长于两个时辰,江雪柔的穴道早就自行解开了,可她却不想移动分毫,宁愿睡死在这里到地府去照顾女儿,但连自尽的力气也没有。南宫勋上下十数次,除了间或踢走鳄鱼外,对她不闻不问,好像世界上除了泪血剑之外,再无其他。
  江雪柔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能够看见那些面目狰狞的鳄鱼在水边虎视眈眈。其中一条眼睛正朝着江雪柔,仿佛与她对视,她就无声地请求:咬死我吧,我不想活了。
  那鳄鱼竟然真的爬了过来,可却不是向着江雪柔,而是张口去咬丫丫的尸体。江雪柔怎么能够容忍,“腾”地跳了起来。“禽兽!禽兽!”她朝鳄鱼的头上狠狠踩落。
  她悲痛已极,神志失常,每一脚下去,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任那鳄鱼一身铁甲,竟也被她踩得脑浆崩裂而死。江雪柔还不甘心,又踢了两脚,血腥味把水中的鳄鱼都引上来了。
  “走开!走开!我不让你们伤害丫丫!”她抱起女儿的尸体。
  然而鳄鱼身子虽然笨重,行动速度却丝毫不缓,十几条巨兽顷刻就爬到了跟前。江雪柔朝后躲避,又看到岩石缝里爬出许多石蟹来。她虽然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却想:假如把丫丫埋葬于此,这些毒物猛兽总不免要毁坏她的身子,我一定要给她找个安息之所才行。
  当下,她就抱着孩子胡乱朝着岸上的某个方向走去。
  石蟹岛位于太湖之中,这洞窟深远或许处于湖底,但潭水却应和太湖水相连。江雪柔顺着水走,见那水潭越来越窄成为河流,河流又越来越浅成为小溪,鳄鱼是不能生存了,但石蟹依旧横行路上。
  她又继续向前走,那小溪也消失了,两边的石壁渐渐靠拢,狭窄的走道只容一人通过,后来,头顶也撞倒了岩石,只能抱着丫丫匍匐而行,她还害怕碰伤了女儿,处处护着,结果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过了窄洞之后,她听见哗哗之声,寻声而去,却不见水,只有陡峭向上的道路。她也不多想,自朝前走,一直走出了约摸一里地,忽又一线刺目的光辉射来,竟然已经到了内湖边的树林里。
  她惊讶地四下里看看,鸟语阵阵,花香幽幽,这世界根本就不知道地下的生死相搏。她轻轻地摇着女儿道:“丫丫,就在这里好不好?娘也陪你……”
  尸体自然不会说话,然而她就好像听见了回答一半,微微露出了笑容,温柔地把女儿放下,就用双手在地上刨土。没多时,挖成了一个小小的墓穴,而她的手指也已经血肉模糊了。
  她就把女儿放进墓穴中,理了理那柔软的头发,就好像从每夜睡前一样,最后看了一眼,一捧捧把土盖上。到那小脸终于被掩埋时,她的眼泪才淌了下来。
  “丫丫,我的丫丫……”她伏在坟前泣不成声。
  可是蓦然听背后有人喊:“在那里!”是白三娘的手下来到了。
  他们想来是发现老大失踪,所以四下里寻找闯入之人,这时个个兵刃出鞘,气势汹汹把江雪柔包围:“我们老大怎么了?快说!”
  江雪柔无心与他们争斗,但是恼火别人打扰丫丫死后安宁,冷然站起了身,浑身已经满是杀意。
  十二连环水寨的人也分明地感受到了,心里都有了些惧怕,但依然围着她不放。
  江雪柔双拳当胸,连架势也不拉,纵身飞起一脚把一个黑面汉子踢翻,同时两拳左右击出,再打倒两人,闻听背后利器之声,她却连头也不回,振臂拔地纵起,一脚踏在那人顶门之上。
  十二连环水寨的人见她出手这样利落狠毒,相互交换一个眼色,大吼一声,七八人一起攻了上来。江雪柔两眼通红,足尖于地上一挑,拾起了一个敌人的弯刀,也厉喝一声拼杀起来。
  她的武功本来就在这些水寇之上,一时发狠,愈加无人能挡,登时又杀伤了三四人。余下的一看情形不妙,调头疾跑,但江雪柔杀得神志不清,想也不想就提刀跟在后面追。不多时,又砍倒了两人。侥幸不死的哪里见过这样的女魔头,一边没命地奔逃,一边大声呼救。树林外的同伴有被引进来的,大多命丧江雪柔的刀下。
  追杀一阵,出了树林,十二连环水寨的人四散逃窜。江雪柔眼界骤然开阔,愣了愣,才想起自己应该回去守着丫丫的坟墓,然而早已记不得来时的方向。
  她就踉踉跄跄在湖边的乱石滩上走,口中喃喃呼道:“丫丫,你不要怕,娘就来陪你了……就来了……”
  “雪柔!”模糊地,看到正前方有个人影朝自己奔来。
  是谁呀?谁?她停下来看。
  一袭青衫,手握宝剑,艳丽的春阳下如此潇洒倜傥。
  薛少白!居然是薛少白!江雪柔死死地瞪着他。
  薛少白到了跟前:“雪柔,人呢?钟观主,白三娘,还有丫丫呢?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江雪柔看着他笑:“薛少白,你好啊,你现在还来做什么?”
  “断情剑!”薛少白晃一晃手里的利器,“我带了剑来换丫丫,可是水寨大厅里没有人……”
  “你拿断情剑来换丫丫?”江雪柔爆发出一连串凄厉的狂笑,“少白,你究竟要演戏演到什么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几时是真心,几时是演戏……你告诉我,这一回,你想要什么呢?你说啊……”
  薛少白被她这副模样吓住了:“雪柔……我……我过去的确是鬼迷心窍……但是丫丫是我们亲生女儿,我怎么能看着她被钟观主折磨?……我即便不把剑给钟观主,总可诓得他把丫丫带出来。这杀人盗剑的事,或许可以一并也推给他——雪柔,他们人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江雪柔抓着断情剑疯狂地摇撼着丈夫,“在哪里?我昨天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你说你要想想……想想……你想好了?想通了?哈哈哈哈……丫丫没有了……丫丫已经没有了!”
  “你……说……什么……”薛少白拉住妻子,“丫丫……丫丫……”
  “没。有。了。”江雪柔一字一字狠狠道,不相信薛少白眼睛里真的是悲伤。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薛少白狂呼,“你说清楚,是谁害她?是钟观主不是?这禽兽!”
  是你!江雪柔几乎喊了出来。
  可是薛少白竟也好像疯了一般,拉着妻子就往内湖入口的栈桥上走:“我去杀了这个老不死的!我要杀了这个老不死的!”
  他的脚步飞快,江雪柔不由自主跟在他后面奔跑。片刻,两人已置身白三娘的正厅之中,只听博古架前的地板“喀啦”一响,暗门打开,南宫勤、慕容端阳、伍婉云拖着个半死不活的钟观主走了出来。
  “雪柔姐姐!”慕容端阳惊喜地叫道,“我们抓住老妖怪啦,正回来找绳子去救你,你怎么……”
  伍婉云和南宫勤则是异口同声地惊讶:“薛少白……”
  可薛少白却当没看见他们一般,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拽住了钟观主的领子:“丫丫,你害了丫丫?”
  钟观主嘿嘿地笑。伍婉云等人却大惊失色:“怎么,丫丫……”再一看江雪柔的神情,已经不用再多此一问了。
  薛少白扼住钟观主的咽喉,狠狠道:“丫丫只是个周岁婴孩,你怎么能对她下手?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冲着我来!”
  钟观主呼吸困难,喉咙里发出咯咯之声,却仍然在笑:“你……活该……活……该……”
  薛少白的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但仿佛觉得这样杀了钟观主不足与报杀女之仇,便把他整个人拎起来朝地上一摔,狠狠用脚踏了道:“你不是很喜欢毒药么?你有什么毒药,就自己吃下去。你……你……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余人连同江雪柔在内都看得呆住了:他们眼里的薛少白永远总是玉树临风,儒雅有礼的模样,即使他杀害郁道微也并没有半分凶容,如今竟然这样何钟观主纠缠,哪里还有半分“薛少侠”的风采,完全和街头汉子无异!
  薛少白折腾了一刻,也有些心力交瘁了。冷不防钟观主突然支撑起身子,抱住了他的双脚,伸手去摘他腰里挂着的断情剑。
  薛少白吃了一惊,继而愤愤道:“断情剑!断情剑!”一掌向钟观主天灵盖击落。
  只听“喀”的一声响,钟观主登时脑浆崩裂而亡,可他身上同时也“啵”地犹如爆炸一般喷溅出好几股腥臭的碧绿色水柱来,不知是何处暗藏的毒药皮囊破裂。薛少白一下躲闪不及,被喷了满头满脸。江雪柔惊呼着跑上前去,却见丈夫脸上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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