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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部分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二辑)-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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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一户户部完整的家庭。他们在壁冢前悲伤的站着,也在走廊中间一个狭窄的小桌子上留下一下有纪念意义的小物件:笔记本、照片、枯干的枫叶、形状像南瓜的小蜡烛……壁冢上没有姓名,家属们就在壁冢上贴上一些小纸条,写明壁冢丽的人是谁,她或他的出生年月,什么时候得的病,什么时候被冷冻。上面通常还有些简单的祝福的活,如“我们爱你。我们不久就会重逢”等等。安利看遍了每一个壁冢,发现虽然有的只有一个名字,但大多数情况下,纸条的格式是一样的,内容和书写的顺序也是一样的。多少年了,已经形成了一些固定的模式。
  确实,“人体冷冻”已经有很多年了。安利从壁冢上的纸条中发现有些人已经被冷冻了二十五年。他很害怕父亲永远不会醒来。每次母亲从医生那里带回消息,说父亲的病没有任何新的研究进展的时候,他会愈加害怕。后来,母亲到医生那儿去的时候都会带上安利,随人去的次数日渐稀疏:每月一次,每半年一次,每年一次。得到的消息毫无例外的令人沮丧。
  安利15岁了,读高中一年级。他决心当一名医生,找出治愈父亲的办法。第二年,安利的外祖父因心脏病去世,留下一小臂人寿保险金,刚好够母亲和外祖母的生活费以及房屋的贷款,再也没有办法供安利读医科大学了。
  这时,母亲正在和房地产公司的那个好心肠的经纪人约会。安利知道她不想永远一个人生活下去。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父亲仿佛不是被冷冻,而是已经死去了,她不得不继续自己的生活。但是,“仿佛死去”毕竟不同于真正死去。因此,当母亲告诉他自己将要和经纪人结婚的时候,安利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难过。
  “爸爸怎么办?你们仍然是夫妻。”
  “我不得不和他离婚。”
  “不。”
  “安利,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不能让时间停滞。这个办法没用。你爸爸永远不会被治好了。”
  “不!”
  “我永远爱你的爸爸,安利。我没有背叛他。他已经死了,可我还得活下去。”
  眼泪从安利的双颊漱漱落下。
  “他会希望我这样做的。”母亲说,“他理解我。如果是他,也会这样做的。”
  “爸爸醒来的时候我会去问他的。”

  (五)

  安利18岁了,父亲已经被冷冻了九年,相当于安利生命的一半,这件事一直让安利揪心。要不是还留有父亲的照片,安利已经不记得父亲的样子了。但是,安利在心里对自己说,无论如何,父亲没有死。一旦发现新的治疗技术,一旦父亲被解冻并治愈,他又会和从前一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安利竭力回忆父亲的声音,那个曾经在他床头讲故事、教他骑自行车的温暖的声音。他记得父亲辅导自己做数学作业,每年的“职业节”都到他的学校去,充满骄傲地介绍自己的实验室的工作。他会记得有一年后院的树枝掉下来砸坏他的手臂,父亲抱着他飞快的冲进急诊室……
  母亲再婚后和那个经纪人住在一起,安利更加想念父亲了。和母亲结婚后,经纪人不像当初那样好心肠了。他变得专横,稍不如意就大发雷霆。母亲看起来很不快乐。安利几乎没和这个男人说过一句话,他拒绝承认他是自己的继父。他尽可能不呆在家里。去探视父亲的时候,他会撒谎是去锻炼身体或到图书馆去了,因为经纪人不喜欢他探视父亲,认为是对新家庭的不忠。
  经纪人对安利说,他没有那么多钱让安利读医科大学,他希望安利去经商。安利并不理睬。他拼命学习,每门功课都是优秀,得到了各种类型的奖学金,最后终于被领州的一所大学录取。他之所以选择这所大学的原因是它有个相当有名的医学院,安利打算拿到理学学士以后就进这所医学院深造。但付出的代价是不能经常去探视父亲。这一点几乎使他改变自己的计划。但他提醒自己,治愈父亲的唯一办法就是他自己成为一名医生。于是,安利告别母亲,他上了求学的道路——让那个经纪人见鬼去吧。
  刚进大学半年,安利就收到母亲的来信。母亲说实验室认为他父亲不可能被治愈,而且最近大量解冻病人的死亡使公众对“人体冷冻”的方法提出质疑,于是他们不愿意继续支付父亲每月的冷冻费用。冷冻公司已经来家里催帐了。那个经纪人也不愿意支付这笔钱款,说这不是他的责任,更何况安利的父亲有可能在冷冻的过程中死去了。
  于是安利去了一家餐馆里做侍应生,有时候连续做两个班,他要赚足够的钱维持学业和生活,还得支付父亲的冷冻费用。但二年级的时候,冷冻公司通知他公司破产了,因为“人体冷冻”现在已经声名狼藉,许多人不愿继续付费。母亲和冷冻公司签的合同规定,公司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不能因为无法提供冷冻而受罚,破产便是其中的一种。
  一些小公司愿意接受这个冷冻公司的客户,但交接过程非常复杂,而且费用昂贵。安利不得不停止学业而全天工作。安利在学校里结识了一个女孩。他的日程排得满满的,即使能挤出一点时间也非常不方便,但女孩仍然坚持和他约会。他本来已经不相信在生活中还能找到一点亮色,但当他确信父亲已被安全转移后,他又重新继续自己的功课。完成了二年级和供年级的学业以后,生活终于有了起色,他向女孩求婚了。
  “你知道,我一无所有,但是……”
  “你是我认识的人中最文雅,最坚定,最勤奋的人。能成为你的妻子,我很骄傲。”
  “刚开始我们不会有很多钱,因为我要支付爸爸的冷冻费……”
  “我挣钱养家。等你当了医生,就可以有足够的钱养活我们俩,养活我们的孩子,还有你爸爸。”
  “你想要几个孩子?”
  “三个。”
  安利笑了,“你这么肯定?”
  “你笑了,真好。”
  “是你逗我笑的。”
  “等你做了医生,兴许就能治好你爸爸的病,你再也不必为他担心了。”
  “真的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六)

  安利的母亲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了。这一年安利刚好进医学院读书。母亲的第二次婚姻非常不幸,她饮酒过量,把车开出了护栏,栽进了沟里。葬礼上,那个经纪人几乎没有认出安利和他的未婚妻。那个晚上,安利在未婚妻的怀里哭了很久,他曾经有过一个多么美满的家庭啊,可自从父亲得了怪病以后,一切都改变了。
  安利带上他的未婚妻去了那家现在冷冻爸爸的公司。自从父亲转院后,安利只能断断续续回老家去他探望他。安利很焦虑,因为这家新公司没有老公司好,它看起来很需要维修:地板不脏,但也不十分干净;墙壁虽说不是非常颓败,但确实很需要重新粉刷;房间灰暗,照明不足,冷冻的箱子看起来很廉价。温度计也很原始,不像前一个公司那么精密。但是,只要他们能保证父亲的安全……
  想到这里,安利看了看压力门上的温度计,突然发现了冷冻箱的温度比上次来的时候高了些,心头不禁一紧。
  “怎么啦?”未婚妻问。
  他把想说的话咽下去,怔怔的站着。
  温度很快又升高了一截
  他在走廊里狂奔,想找到一个维修公人。当他冲进公司经理办公室时,只有一个秘书坐在那儿。
  “我父亲……”
  他慌乱的叫道。秘书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才明白他再说什么。他给控制室打了电话,但没人接听。
  “中午了,维修技师们都去吃午饭了。”
  “天哪,控制室在哪里?”
  父亲的冷冻箱在走廊的尽头。当安利那里的时候,发现温度已经升到了十五度。他冲进控制室。控制板上的灯一闪一闪的,他想弄清楚是哪里出问题了。有八个冷冻箱的温度再升高,其中一个是父亲的。
  他颤抖着按下一个开关。
  但红灯仍然闪着。
  他又按另一个开关。
  还是没用。
  他扯下一个控制杆,所有灯都熄了。“上帝!”
  他屏住呼吸,推回控制杆。灯亮了,他松了口气,八个闪烁的灯稳定了。
  他汗水淋淋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有人进来了。他转过头,未婚妻和秘书在门口迷惑不解的望着他。他盯着控制板,直到温度降到原来的位置。他怕温度会再次升高,于是一直在那儿监控着。一小时后,满腹牢骚的维修工吃完午饭回来了。
  事故的原因是一个阀门堵塞,凝固剂无法注入。安利把电源关掉重启之后,阀门又恢复了正常运转。但现在它随时都可能又出问题。必须换掉阀门。维修工解释说。

  (七)

  父亲的状况让安利非常担忧。回医学院上课后他变得神经质起来,每天都要给冷冻公司打电话,确定父亲没有什么问题。后来,他结婚了,有了个可爱的女儿。医学院毕业后在家乡找了家医院实习,这样就可以经常去看他的父亲了。他常想,要是父亲能过醒来,看见儿子已经毕业,看见他那可爱的、孙女,该多好啊……
  一天晚上,他在急诊室接诊了一个昏迷病人,发现他就是和母亲结婚的那个经纪人。经纪人用枪击中了自己的头部。安利尽全力抢救。当他宣布病人已经死亡时,喉头一阵哽咽。实习结束后,他在家乡的一家医院做医生。它实现了自己的承诺,赚钱养活妻儿。而前些年都是她在挣钱养家。她说过想要三个孩子,但他们实际上比预料得来的更快些。她第二次生育的是一对双胞胎,一男一女。安利的工作太忙了,不能花很多时间照顾家里。他的专业是血液病。没有病人的时候,他就埋头研究,想找出治愈父亲的办法。
  他需要知道父亲的实验室做的是什么实验,父亲受到的辐射是什么类型。但实验室因为安全原因拒绝告诉他。他请求法院强迫实验室进行合作,但法官驳回了他的请求。时间飞逝,安利焦急地想到,父亲已经错过了很多家庭盛会:安利的大女儿开始上学的那一天,双胞胎儿女学游泳的那个下午,以及二女儿在她首次钢琴独奏会上演奏《筷子曲》的那个晚上,等等。安利三十五岁了,四十岁了。突然之间,孩子都进了高中,妻子也读了法学院。但他仍然没有放弃自己的研究。
  安利五十五岁那年,大女儿已经三十岁,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女儿。实验室不小心泄露了一些信息,他们以为那些旧资料不会有用了,但安利却非常需要。发现这些资料的不是安利,而是远在两千英里之外的一个同事。他因为别的事去查找些旧资料,发现了那些伤害安利父亲的射线。在同事的帮助之下,安利设计出了治疗方案,在计算机上进行模拟测试。他还作了试验,让老鼠暴露在同类射线之下,老师立即呈现出与父亲同样的症状。当他用自己的治疗方案实施治疗后,老鼠的症状马上消失了。安利非常兴奋。

  (八)

  安利和妻子站在父亲的冷冻箱前,等待他们把父亲解冻。他害怕工人们会出什么乱子,使父亲永远醒不过来。
  他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门打开了,发出咝咝的声音。父亲被推了出来。他看起来和安利最后见到
  的时候一模一样:赤身裸体、面黄肌瘦、皮肤发灰,因为立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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